目光掠过那份签好的协议，又淡淡地扫过陈默额角的冷汗，最终投向窗外那片由金钱和欲望堆砌而成的钢铁丛林。
杯中的咖啡早已凉透，倒映着她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近乎悲悯的嘲弄。
---三个月，像一个被无形之手疯狂拨快的沙漏。
对陈默而言，每一天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尖上跳舞。
苏晚那三百万，如同投入无底洞的石子，只换来技术团队不断碰壁的焦头烂额和日渐逼近的还款日。
融资？
所有递出去的BP都石沉大海，偶尔有回音的，开出的条件苛刻得如同趁火打劫。
苏晚派来的那个冷面“账房先生”，像幽灵一样盯着每一笔支出，眼神里的审视让他如芒在背。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林小雨的电话和信息，曾经是他疲惫时唯一的慰藉，如今却成了刺耳的噪音。
她关心的日常、分享的小确幸、对未来小心翼翼的憧憬，落在他被巨额债务和事业失败阴影笼罩的心上，只激起了无法抑制的烦躁和迁怒。
他开始找借口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偶尔接通，语气也充满了不耐和敷衍。
“小雨，我很忙！
项目到了关键期，别再问那些没用的了！”
他烦躁地挂断又一次打来的电话，将手机重重拍在堆满废弃图纸和空咖啡杯的凌乱桌面上。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晚发来的信息，冰冷得像一条吐信的蛇：陈先生，提醒您，距离第一笔本息支付日还有72小时。
请准备好抵押物清单或有效融资证明。
抵押物？
他还有什么？
老家那套不值钱的破房子？
他未来的薪水？
苏晚要的是能立刻变现的东西！
他猛地想起协议里那条“社交关系”的威胁，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小雨”的名字。
陈默盯着那名字，如同盯着最后一根能救命的稻草，眼神剧烈地挣扎着。
一个疯狂而卑劣的念头，如同毒草般在绝望的土壤里破土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接通了电话，语气是久违的、刻意挤出来的温柔：“喂，小雨？”
“阿默！”
电话那头传来林小雨带着惊喜和一丝委屈的声音，“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还好吗？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