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醒了。
许微微一双孩子的脐带血治愈了她车祸导致的脑瘫。
清醒过来的那天，许微微也在。
听着蔷薇清醒后脱口而出“凌寒”两个字，她的目光里都是对我即将彻底跟她离开的惊恐。
死死盯着我，怎么都不可能移开视线。
我避开了她的目光。
柔和地望向蔷薇。
“你终于醒了。”
“我等你很久了。”
她虚弱地笑。
许微微的视线在我和许蔷薇之间来回穿梭。
“这就是你真正心爱的女人吧？”
可也曾经爱过许微微。
早在蔷薇出事之前就已经注意到她。
跟她说的一样。
我甘愿做她的舔狗。
可我太过清楚她对徐峰的执念。
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能给的所有都给她，一次又一次地任由她践踏。
为的，就是让这段感情终结。
我从找上许家的那一刻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
“如果你早一些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认真对你。”
站在医院露台上，许微微的眼里染上了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似乎是纠结，又仿佛是迷茫。
我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
“我其实告诉过你的。”
那一天，我特意准备了一桌她爱吃的菜。
她如约赶了回来。
却在刷到徐峰的一条视频之后就马不停蹄赶了出去。
当时，我的故事刚好讲到“我想要钱”这一句。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满眼的不屑。
再然后，她许久没有回来。
我不止一次在徐峰的动态里看到她和他的合照……她似乎也记了起来。
目光陡然幽深下来。
“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个故事。”
我笑着把离婚协议递给她。
“不重要了。”
她看着薄薄的几张纸。
“你还是要跟我离婚吗？”
我把笔递给她。
用行动做了回答。
她签了字，却坚持每天到我的住处来报到。
“我来看看蔷薇，也要看看你才放心。”
“你可以选择跟我离婚，但我也有权利把你追回来。”
攥着一份鸡汤，她手上有一块红掉的痕迹。
看起来像是烫伤。
很不自觉的，我的视线一时无法从上面移开。
愣愣地看着那片绯红。
她突然笑了出来。
“你还关心我是不是？”
我没有否认。
“是。”
但，只是关心而已。
拿出烫伤膏，我小心翼翼地帮她上了药。
而后下意识地往蔷薇那边看。
发现她笑容恬淡，我紧绷的肌肉终于松懈。
许微微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怔怔地看着我。
我于是朝她笑了笑，起身离开。
她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对不对？”
“你刚刚那个角度，我很熟悉！”
她终于想起来了。
无数个她被徐峰拒之门外的夜里，我在黑漆漆的，逼仄的楼道里无声陪伴着她。
那时我多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像徐峰一样，得到她的注意。
可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
一次又一次，嫌恶又戒备地看着我，跟我拉开距离。
回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澎湃而来。
我又一次记起她当时看蝼蚁一样的眼神。
决绝地关上房间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