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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已陌路,白首成空小说

沈司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和沈司珩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生活了二十年,他说会陪我一辈子。可他被认回沈家后,就跟我彻底断了联系。再次见面时,是我嫁给他大哥沈司晏成了他的大嫂。结婚不到一年,沈司晏就因为车祸去世,一份遗嘱再次将我和沈司珩绑在了一起。他视为害死他大哥的凶手,对我恨之入骨。却不知,在他恨我我每一天里,我都在默默策划着彻底离开他的世界。……“根据沈司晏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其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及公司股份,将由其弟沈司珩先生继承。”“但是,遗嘱附加了一个生效条件。”律师推了推眼镜,看向面色阴沉的沈司珩。“沈司珩先生需履行对其遗孀,也就是苏小姐的照顾义务,为期三年。”“照顾她?”沈司珩嗤笑一声,“凭什么?”“一个为了钱,不惜嫁给我哥,甚至间接害死我哥的女人,...

主角:沈司珩沈司晏   更新:2025-06-19 15: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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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司珩沈司晏的其他类型小说《爱已陌路,白首成空小说》,由网络作家“沈司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和沈司珩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生活了二十年,他说会陪我一辈子。可他被认回沈家后,就跟我彻底断了联系。再次见面时,是我嫁给他大哥沈司晏成了他的大嫂。结婚不到一年,沈司晏就因为车祸去世,一份遗嘱再次将我和沈司珩绑在了一起。他视为害死他大哥的凶手,对我恨之入骨。却不知,在他恨我我每一天里,我都在默默策划着彻底离开他的世界。……“根据沈司晏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其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及公司股份,将由其弟沈司珩先生继承。”“但是,遗嘱附加了一个生效条件。”律师推了推眼镜,看向面色阴沉的沈司珩。“沈司珩先生需履行对其遗孀,也就是苏小姐的照顾义务,为期三年。”“照顾她?”沈司珩嗤笑一声,“凭什么?”“一个为了钱,不惜嫁给我哥,甚至间接害死我哥的女人,...

《爱已陌路,白首成空小说》精彩片段

我和沈司珩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生活了二十年,他说会陪我一辈子。

可他被认回沈家后,就跟我彻底断了联系。

再次见面时,是我嫁给他大哥沈司晏成了他的大嫂。

结婚不到一年,沈司晏就因为车祸去世 ,一份遗嘱再次将我和沈司珩绑在了一起。

他视为害死他大哥的凶手,对我恨之入骨。

却不知,在他恨我我每一天里,我都在默默策划着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根据沈司晏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其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及公司股份,将由其弟沈司珩先生继承。”

“但是,遗嘱附加了一个生效条件。”

律师推了推眼镜,看向面色阴沉的沈司珩。

“沈司珩先生需履行对其遗孀,也就是苏小姐的照顾义务,为期三年。”

“照顾她?”

沈司珩嗤笑一声,“凭什么?”

“一个为了钱,不惜嫁给我哥,甚至间接害死我哥的女人,她也配?”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口。

沈家父母站在沈司珩身后,看向我的眼神同样充满了厌恶和怀疑,仿佛我真的是那个害死他们儿子的凶手。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眼泪模糊了视线,沈司晏的遗像在我眼前晃动。

我和沈司珩从小青梅竹马,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生活了二十年。

后来他被沈家认回,我才知道他是沈家流落在外的小儿子。

沈家看不上我这个孤女,让我们断了联系。

而一次偶然的相遇,让沈家继承人,沈司珩的大哥——沈司晏对我一见钟情。

不知道我和弟弟过往的他,不顾家里的反对娶了我。

从那天起,沈司珩就认定我是个贪慕虚荣、为了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女人。

他恨我,怨我,与我彻底决裂。

这三年来,我们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

可沈司晏的这份遗嘱,用一种最不堪的方式,再次将我们捆绑在了一起。

“苏念,你告诉我,我哥的车祸,是不是你搞的鬼?!”

冰冷的手指猛地扼住我的下巴,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

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不是我。”

我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声音嘶哑。

“没有?”

沈司珩冷笑,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将我淹没,“谁信?”

“你这种女人,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是不是觉得我哥死了,你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他的遗产了?”

“没想到吧,我哥留了这么一手,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看着这个我曾经爱入骨,如今却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男人。

心口的位置,彻底凉了下去。

“沈司珩,放我走吧。”

我挣脱他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我一字一句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走向沈司晏的灵位。

沈司珩站在原地望着我的背影缓缓开口,“这份遗嘱,我会遵守。”

“但三年之后,我们再无半点瓜葛。”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苏念女士,你好!

你预约签证办理业务已经开始办理,预计30内完成,请注意查收后续短信通知。

沈司珩,既然你这么厌恶我,那我就离开你的世界。


那一瞬,我的脸色惨白。

我终于明白,她回来的目的。

沈司珩猛地转过头,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念!

既然这样,你就去做个检查!

如果真的匹配,你就把神经捐给小怜!”

“小怜当年是为了救我才伤了腿,这是我们沈家欠她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血液阵阵发冷。

“不可能。”

我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他们,“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

“苏念!”

沈母厉声呵斥,“小怜的腿还有希望,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求助般望向沈司珩,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楚怜的腿上。

沉寂片刻后,他转头看向我,“苏念,小怜的腿是为救我才这样的,这是我们沈家欠她的。”

我自嘲地笑出声,“你们沈家欠她的,凭什么要我来偿还?”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自私冷血了。”

沈司珩气得脸色铁青。

“以前的苏念早就死在三年前了,不是吗?”

三年前我和沈司晏结婚的那天,我跟他说“沈司珩,只要你一句话,我就逃婚跟你走。”

可我等了他一夜,等来的的却是醉酒的他和楚怜出车祸进医院的消息。

沈司珩仿佛想起了什么,看向我的目光有些闪躲,“念念,我……”一旁的楚怜见状泫然欲泣,滑动轮椅作势要走,“阿珩,不怪苏小姐,是……是我不该抱有希望的,我这就走。”

沈司珩眼中的挣扎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我的滔天怒火。

“苏念!”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刺骨。

“你害死了我哥,现在连替沈家还一点恩情都不愿意吗?”

“苏念,我告诉你,这次由不得你!”

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这次,你必须赎罪!”

“如果神经匹配,这个手术,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将我最后一点希冀彻底击碎。

“放开我!”

我的手腕被沈司珩铁钳般的手指攥得生疼,骨头仿佛都要碎裂。

他根本不顾我的挣扎,强行将我从餐桌旁拖拽起来。

力道之大,让我在冰冷的地板上踉跄了好几步。

“沈司珩!

你放开我!

我说了我不去!”

我嘶吼着,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

沈家父母冷眼旁观,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楚怜坐在轮椅上,低垂着眉眼,嘴角却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

“由不得你!”

沈司珩的声音冷得像冰碴,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像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粗暴地将我塞进了车里。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我所有的呼救。

我被带到医院强行检查。

很快,医生拿着报告单出来了。

“高度匹配!”

医生看了看沈司珩,又看了眼被注射了镇定剂坐在轮椅上的我,“沈先生,神经移植手术风险极高,成功率很低,而且对捐献者的身体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甚至可能导致……我知道。”

沈司珩冷冷打断医生的话,目光落在我身上。

“苏念,这是你欠小怜的,是你赎罪的机会。”

我看着他,心如刀绞。

“沈司珩,我求你……哪怕是为了曾经我们一起在孤儿院一起相互扶持了十几年。”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害沈司晏,我没有欠楚怜!

你不能这样对我!”

“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变成残废……”他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快速的动摇,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厌恶和冰冷所取代。

他转头对医生下令,语气不容置疑:“立刻安排手术。”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麻药迅速扩散。

意识沉沦前,我看到的是沈司珩冷漠的侧脸,和楚怜透过门缝,投来的那个胜利者的微笑。


再次醒来,是在一片纯白之中。

我动了动手指,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下半身毫无知觉。

恐慌瞬间包围了我。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

我惊恐地看向旁边正在记录数据的护士。

护士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避开了我的视线,“苏小姐,手术……很成功。”

成功?

楚怜的手术很成功吧。

而代价,就是我的双腿。

我试着抬腿,可它们就像两截沉重的木头,纹丝不动。

眼泪汹涌而出,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无边无际的绝望。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楚怜穿着漂亮的裙子,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了进来。

她的腿,已经完全恢复了。

她走到我的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嫂子,谢谢你。”

“为了感谢你,阿珩说,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特意加重了“照顾”两个字。

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恨意滔天。

可我连爬起来给她一巴掌的力气都没有。

我成了真正的废人。

沈司珩偶尔会来。

但他从不靠近我的病床,只是远远地站着,像是在视察一件物品。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例行公事的冷漠。

“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

他总是这样开头。

然后,不等我回答,就转身离开。

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我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毕竟我的心早已在手术台上,随着我的神经一起被割断、死亡。

直到那天,两个小护士在查房后,忘记关紧房门,她们在门外的窃窃私语,像惊雷一样劈进我的耳朵。

“你说那个楚小姐,运气也太好了吧?

神经移植那么低的成功率,居然让她恢复了!”

“什么运气好啊,我听王医生私下说,他本来找到了另外合适的匹配者,但沈先生还是用了苏小姐的腿部神经。”

“啊?

为什么?”

“好像是……为了他大哥的遗嘱吧?

遗嘱不是说要沈先生照顾苏小姐三年吗?

你想啊,如果苏小姐健健康康的,怎么需要‘照顾’?

可如果她残疾了,那沈先生照顾她,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等三年期满,拿到遗产,到时候……”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原来他不是为了给楚怜治腿。

他是为了让我变成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废人!

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守着楚怜,又能顺利拿到沈司晏的遗产!

沈司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们曾经在孤儿院相互依偎的十年,那些相互取暖、彼此支撑的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吗?

平复情绪后,我拨通律师电话。

“刘律师,帮我拟一份放弃遗产继承权的协议书。”

沈司珩,如你所愿,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往后我不会再对你抱有一丝念想。


医院的夜晚,格外安静,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心也仿佛跟着一起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遥远的记忆。

我刚到孤儿院的那年,因为父母的离世让我性格变得敏感脆弱,经常被孤儿院的孩子欺负。

直到沈司珩在我被嘲笑是“野孩子”时为我挺身而出。

“不准欺负她!”

他梗着脖子,声音还有些发颤。

他明明那么瘦弱,却像一头愤怒的小豹子,冲上去和那几个比他高大的孩子扭打在一起。

哪怕被打得鼻青脸肿,他还是笑着跟我说:“你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从那天起,他成了我的光。

他会在我被欺负时,第一时间挡在我身前。

他会在我偷偷哭泣时,笨拙地安慰我,告诉我:“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他会在夜晚给我讲那些他自己都记不清的故事,只为了哄我入睡。

我们一起分享一块饼干,一起在寒冷的冬夜依偎取暖。

“念念,”他曾不止一次地,用那双清澈而认真的眼睛看着我,郑重地承诺,“等我们长大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做彼此的家人。”

那时的誓言,多么真挚。

可如今,那个说要一辈子保护我的少年,却亲手将我推入了地狱!

甚至……还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让我失去了双腿,只为了那所谓的遗嘱!

大概是药物的作用,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有人进了我的病房。

来人脚步声很轻,带着一丝犹豫,在我的病床边停下。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烟草与古龙水的味道,钻入鼻腔。

是沈司珩。

他在床边站了很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然后,我感觉到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酒气,轻轻拂过我的脸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念念……”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轻轻响起。

不同于白天的冷酷,此刻他的声音里,竟有几分……脆弱和迷茫?

“为什么……要嫁给我哥?”

“就因为……他是沈家继承人吗?”

“我们……回不去了,是不是?”

他的话语,像带着倒刺的鞭子,抽打在我心上。

回不去?

沈司珩,是你先推开我的啊。

就在这时,一个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印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边算计我,一边又用这种方式来撩拨起我不该再有的念想?!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转身离开了病房。

脚步声消失。

我猛地睁开眼,眼中一片冰冷。

沈司珩,你这算什么?

沈司珩出了病房后独自一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晦暗不明的脸。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病房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窗,望向里面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身影。

如果没有当初回到沈家,他和苏念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

可只有沈家的权势和金钱才能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马上就能实现承诺了,可苏念却嫁给了哥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恨她。

恨她的“背叛”,恨她的“贪慕虚荣”。

可同时……他又无法控制地,被她此刻脆弱的的样子所刺痛。

他烦躁地掐灭手中的烟,消失在夜色中。


之后的几天沈司珩再也没出现过。

出院的那天,只有沈司珩的助理小张来接我。

小张见我一言不发,出言安慰道:“苏小姐,沈总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你别多想。”

我淡淡回道:“我知道了,谢谢。”

将我送回别墅后,小张推着轮椅将我送到了一楼的的客房。

我有些疑惑:“我的房间不是在二楼吗?”

小张一脸为难,“沈总说你腿脚不方便,特意将你的房间搬下来了。”

我心里有些苦涩,沈司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赶我走吗?

“嫂子出院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我好让阿珩去接你。”

我一抬头就看到楼上的楚怜正站在我原来的房间门口,那姿态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阿珩说我腿刚好,为了方便照顾我,特意让我搬过来了。”

“没有提前跟嫂子说一声,嫂子不会生气吧。”

我懒得理会她,示意小张推着我的轮椅进了房间。

“苏小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车上剩余的东西拿过来。”

没过几分钟后,小张手里捧着礼盒,再次回到了我的房间。

“苏小姐,”小张将礼盒轻轻放在我的床头柜上,“这是沈总吩咐我送来的。”

我愣了一下,拆开了礼盒,里面是一个陈旧的音乐盒。

心,猛地一颤!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当年我被送进孤儿院时,身上几乎一无所有,只有这个音乐盒,被我紧紧抱在怀里。

后来沈司珩被沈家认回,我担心他过得不好,偷偷去看他,想把这个音乐盒送给他。

结果我刚溜进去被沈母发现了,她恶狠狠地警告我:“别再来纠缠阿珩了,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仓皇离开时,不慎将这个音乐盒遗落在了沈家别墅的花园里。

我一直以为它早就丢失了,偷偷蹲在沈家别墅外面哭了好久。

没想到……竟然被沈司珩收起来了?

而且,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让助理送了过来?

他是什么意思?

是良心发现,想要弥补?

还是……又想用这点微不足道的“恩惠”,来粉饰他的残忍和虚伪?

小张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和戒备,轻声解释道:“沈总说……这是您父母留下的东西,对您很重要。

他之前……一直替您保管着。”

说完,小张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看着那个音乐盒,心中五味杂陈。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光滑却带着岁月痕迹的表面。

拧动发条,熟悉的《天空之城》旋律缓缓流淌出来。

这首曲子,不仅仅是父母留下的念想,更是……沈司珩在孤儿院时,曾用他那把破旧的口琴,一遍又一遍,笨拙地吹给我听的旋律。

那时的我们,一无所有,却拥有彼此。

那时的他,虽然别扭,却会用他独有的方式,笨拙地守护着我。

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丝毫没注意走进房间的楚怜。

“嫂子,你在听音乐吗?”

楚怜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那个音乐盒上,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霾。

我立刻警惕起来,下意识地将音乐盒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楚怜像是没看到我的动作,自顾自地说道:“这个音乐盒看起来很有年头了呢,一定对苏小姐很重要吧?”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不过,人啊,总是要向前看的。

过去的东西,再美好,也回不去了。

就像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我冷冷地看着她,“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滚。”

楚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笑得更加灿烂。

“嫂子何必这么大火气呢?

我只是替你感到惋惜而已。”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碰那个音乐盒,“毕竟,能让阿珩亲自吩咐助理送来的东西,一定很特别吧?

不像我,阿珩送我的礼物,都是他亲手挑选的呢。”

“别碰它!”

我厉声喝道,伸出手想要阻止她。

楚怜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在我手伸过去的瞬间,她抓起音乐盒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

音乐盒陈旧的外壳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机芯零件散落一地!

音乐声,戛然而止!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

我目眦欲裂,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那是父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愤怒,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床上扑了过去!

尽管双腿无法动弹,但我上半身的力量依旧惊人!

我死死地抓住楚怜的头发,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那张虚伪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响亮!

楚怜被打得一个踉跄,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得逞的阴狠!

她没有立刻还手,反而捂着脸,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苏念!

你疯了吗?!

你竟然打我!”

就在这时!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般在门口炸响!


沈司珩一进门就看到的就是散落在地上,那堆刺眼的、破碎的音乐盒零件!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音乐盒对苏念的重要性,心脏猛地一颤。

一抬头就看到瘫坐在轮椅上的苏念双目赤红,浑身颤抖。

那一瞬间,沈司珩几乎是本能地,想要上前抱住她,想要……像很多年前那样,笨拙地安抚她!

但,他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

楚怜已经尖叫着扑进了他怀里,“阿珩!

呜呜呜……嫂子她打我!”

楚怜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司珩的动作僵住了。

他看着怀里哭泣的楚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苏念身上。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

“我就是来问问嫂子有没有什么帮忙的,她就突然激动起来说我抢了她的房间。”

“她还想用这个音乐盒砸死我,说都是因为我,她的腿才会……”听到楚怜的话,沈司珩心底猛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突然失去行走能力,也很难接受吧。

他本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语,到嘴边却变成了冰冷的一句,“是不是这样?”

我抬起头,没有一丝犹豫,“没错,都是我干的。”

沈司珩愣住了。

他预想过我的反抗,我的辩解,甚至我的哭闹。

却唯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平静地承认。

“你……要我道歉是吧。”

我用一种近乎机械的语气吐出三个字:“对不起,楚小姐。”

这种平静,让他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到嘴边的“你没事吧”,始终还是咽了回去。

“念念……”他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求?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他上前一步,想要靠近我,却又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我会履行遗嘱内容,你不要在针对小怜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明天我就跟你去领证。”

“我们结婚。”

“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我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司珩,娶我只是为了让我不去找楚怜的的麻烦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缓缓地垂下了眼睑,掩去眼底最后一丝嘲讽和……彻底的失望。

沈司珩似乎将我的沉默,当成了一种默认,或者说……无力反抗。

他看着我低垂的眉眼,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慌稍稍平复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

他以为,只要用婚姻这把枷锁,就能将我永远困在他身边。

就能弥补他心中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亏欠和……占有欲。

楚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安,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

她适时地拉了拉沈司珩的衣袖,声音娇弱,“阿珩……我的手……好疼……”沈司珩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他皱着眉,看了看楚怜依旧红肿的手背,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安抚楚怜。

“我先送你去处理伤口。”

他扶着楚怜,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下脚步,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晚上你能不能回来陪我吃顿饭。”

还未等到他的答复,楚怜就晕倒在了他怀里。

望着他匆忙离去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和迷茫,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沈司珩,过了今晚,我们再无瓜葛。


别墅里万籁俱寂,只有墙上老式挂钟固执的滴答声,敲打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坐在轮椅上,守在冰冷空旷的餐厅里。

面前,是一碗早已凉透了的饺子。

是我下午花了整整一个下午,亲手做的。

猪肉白菜馅,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曾经在孤儿院那段贫瘠而晦暗的时光里,每逢过节,或者他难得开心一点的时候,我都会想方设法,用仅有的食材,为他包上一顿饺子。

这碗饺子是为这段纠缠了十几年、早已面目全非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用我们曾经最熟悉的味道,祭奠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也彻底埋葬那个……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的、愚蠢的自己。

时间,在指尖无声地流淌。

挂钟的指针,沉重地滑过十二点。

桌上的饺子,凉了,像我此刻的心。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

是楚怜。

你不会还在等阿珩吧。

他说今晚要一直陪着我呢。

你信不信,明天的领证他不会出现。

哦,对了,他还说,看着你那双废腿和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他就恶心,领证?

下辈子吧。

安分点,别再做梦了。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手指冰冷,却异常稳定地,敲下了一行回复。

祝你们幸福。

然后,取出手机卡,毫不犹豫地掰断,扔进旁边冰冷的垃圾桶。

再无牵挂。

我转动轮椅,回到那个临时安置我的客房。

从枕头下,抽出那份早已签好字的《放弃遗产继承权声明书》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我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囚禁了我太久的牢笼。

没有丝毫留恋。

沈司珩,我们之间,从这碗凉透的饺子开始,到这份冰冷的协议结束。

彻底,两清了。

……凌晨两点,沈司珩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别墅。

楚怜突然晕倒,医生检查后说是情绪激动加上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他在医院陪了她几个小时,直到她沉沉睡去,才终于得以脱身。

驱车回家的路上,他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闪现着苏念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和她最后那句平静到诡异的“对不起”。

还有,她那句突兀的问话——“晚上你能不能回来陪我吃顿饭。”

他当时被楚怜的晕倒打断,没来得及回答。

现在想来,她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他从未察觉过的疲惫和……别的什么?

沈司珩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纷乱的思绪。

他告诉自己,苏念变成这样,都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先背叛了他,是她贪慕虚荣嫁给了哥哥,是她……可为什么,心口的位置,还是会隐隐作痛?

推开别墅大门,一片漆黑寂静。

他换了鞋,习惯性地走向餐厅,想倒杯水。

然后,他就看到了餐桌上,那碗孤零零的、早已凉透了的饺子。

一股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脑海中!

孤儿院昏暗的灯光下,那个瘦小的女孩,踮着脚尖,笨拙地为他包着饺子,脸上沾着面粉,笑容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阿珩,快尝尝!

我今天跟李奶奶学的新馅料!”

“阿珩,以后我天天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那时的她,眼睛里只有他。

那时的他们,虽然贫穷,却拥有彼此最纯粹的依赖和温暖。

沈司珩看着那碗冰冷的饺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大步流星地冲向一楼的客房,那是他让人给她安排的“新房间”。

“念念!”

他几乎是踹开了房门,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我回来了!

明天……”他的话,戛然而止。

房间里,空无一人!

沈司珩的心,猛地一沉!

她去哪了?!

这么晚了,她腿脚不便能去哪里?

他的目光,慌乱地在房间里扫视,最后,定格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平平整整地放着一份文件。

他颤抖着手,拿起那份文件。

标题,刺眼夺目——《放弃遗产继承权声明书》。

本人苏念,自愿放弃沈司晏先生遗嘱中……附加条款。

从此,本人与沈家再无任何法律及经济上的关联。

落款处,是她清秀却又带着决绝笔锋的签名。

“砰!”

文件,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散落在地。

沈司珩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念念!

念念!”

他像疯了一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嘶吼着她的名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慌而变调!

他冲出房间,跌跌撞撞地跑向楼梯口,对着楼上大喊:“管家!

管家!”

年迈的管家被惊醒,匆匆忙忙地跑下楼,“二……二少爷,出什么事了?”

“苏念呢?!”

沈司珩一把抓住管家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双目赤红,神情癫狂,“她人呢?!

她去哪里了?!”

管家被他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回答:“苏……苏小姐……她……她不是在房间里休息吗?

我……我不知道啊……”沈司珩猛地松开手,身体晃了晃,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感,瞬间将他淹没!

她真的走了!

沈司珩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块,空荡荡地疼!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一种心脏被生生挖走的的痛楚。

“念念……”他无力地靠在墙上,身体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地。

助理慌张地冲了进来,“沈总,警局送来了大少爷车祸的调查结果。”

沈司珩麻木地打开了文件袋。

车辆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嫌疑人李某已于事发后携款潜逃,下落不明。

经查证,李某账户在事发前收到一笔巨额匿名汇款,资金来源追踪困难,但有间接证据指向楚怜小姐的海外账户……“轰——!”

沈司珩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哥哥的车祸和楚怜有关?!

是他误会了苏念?

助理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声音艰涩地继续汇报:“沈总,我们还查到……三年前,您和楚小姐发生车祸的监控录像。”

“录像显示……车祸发生的原因是楚小姐对车子动了手脚。”

“什么?!”

沈司珩猛地站起身,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助理深吸一口气,将最残忍的真相说了出来。

“我们……还找到了当年楚小姐的主治医生。

据他透露,楚小姐当时的腿伤……并不严重,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完全可以恢复如初。”

“她所谓的‘神经移植手术成功’根本没必要。”

助理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沈司珩只觉得一股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她这些年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所有柔弱、善良、委屈……全都是伪装!

这个让他愧疚了多年,甚至不惜为了她一次次伤害苏念的女人……竟然是一个如此心肠歹毒的贱人!

“啊——!”

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猛地从沈司珩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狠狠撞在身后的落地窗上!

他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将他最爱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沈司珩口中喷涌而出!

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助理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上前扶住他,“沈总!

您没事吧?!”

沈司珩却一把推开他,用颤抖的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给你1个小时,把楚怜带到我面前来!”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楚怜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

沈司珩双目赤红地揪住楚怜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拽起来,“是你!

都是你!”

“你害死了我哥!

还装残废骗了我三年!

你这个毒妇!”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扭曲。

楚怜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开始疯狂地挣扎和狡辩。

“不!

阿珩!

你听我解释!”

她抓住沈司珩的裤脚,仰起头,泪流满面,“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

沈司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是啊!”

楚怜急切地说道。

“只有沈司晏死了,你才能……你才能顺利继承沈家的一切啊!”

“至于我的腿……我只是想让你更在乎我一点!

我太爱你了!

我怕失去你!”

“阿珩!

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都是为了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她声泪俱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爱痴狂的可怜人。

沈司珩听完眼中却没有丝毫动容,只有更深的厌恶。

他缓缓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她脸上混合着血污和泪水的痕迹。

“为了我?”

沈司珩的声音,轻柔得如同魔鬼的低语,“楚怜,你真是……死性不改。”

他猛地扼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你害死我哥,因为我哥当年不愿意娶你!”

“你设计腿伤,是为了博取我的愧疚,离间我和念念!”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爱的,不过是沈家的权势和财富!”

他每说一句,扼住她下巴的力道就更重一分。

楚怜疼得眼泪直流,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阿珩,我知道错了求求你过去的情分上放了我吧。”

楚怜声音带着哭腔,卑微地乞求。

“情分?”

沈司珩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讥诮。

他缓缓蹲下身,与楚怜平视,冰冷的手指猛地扼住她的下巴。

“你跟我谈情分?”

他的指尖用力,几乎要捏碎楚怜的下颌骨。

“在你找人动我哥刹车的时候,想过情分吗?”

“你让念念变成残废,还打碎她父母遗物陷害她的时候,想过情分吗?!”

他每问一句,声音就更冷一分,扼住她下巴的力道就更重一分。

楚怜疼得眼泪直流,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不敢挣扎。

“阿珩……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他猛地松开手,任由楚怜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着。

沈司珩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俯下身,凑近她的耳朵,用如同魔鬼低语般的声音说:“你知道吗?

我找不到念念了。”

“她彻底消失了。”

“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他的语气明明那么轻柔,却让楚怜如坠冰窟。

“不……不要……”楚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司珩眼中那疯狂而毁灭性的光芒。

沈司珩拿起旁边一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带着倒刺的鞭子。

“放心,”他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会让你活着。”

“活着……好好感受,念念曾经承受过的一切。”

“一点一点地……还回来。”


楚怜最终没有被送进普通的监狱。

沈司珩动用了雷霆手段,把楚怜送进了本市守卫最森严的一家精神病院。

他要让她在清醒与疯癫之间反复挣扎,永远活在自己制造的噩梦里。

紧接着,沈司珩将复仇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挥向了楚家。

曾经也算风光一时的楚氏企业,在沈氏不计成本的疯狂打压下,如同纸糊的房子,迅速坍塌。

短短数周之内,楚家宣告破产,背负上巨额债务。

沈司珩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毁掉楚家,并不能让苏念回来,也不能减轻他心中万分之一的悔恨。

他开始发了疯一样地寻找苏念。

他动用了沈家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发布了高额的寻人启事,派出了无数的私家侦探,几乎翻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查阅了所有的出入境记录,联系了所有她可能投靠的、哪怕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他去了他们曾经一起长大的孤儿院,面对着陌生的建筑和院长疑惑的眼神,他只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他无数次回到那栋空荡荡的别墅,坐在苏念空无一物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试图从空气中捕捉一丝她残留的气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杳无音信。

苏念真的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阴郁暴戾。

白天,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处理着公司事务,用疯狂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夜晚,他便回到那栋冰冷的别墅,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一遍遍地看着苏念留下的那枚婚戒,任由悔恨和思念将自己啃噬得体无完肤。

他常常在深夜惊醒,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念念……你在哪里……对不起……”可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西南的偏远村落里,我正迎着清晨的微光,坐在教室门口的石阶上,看着孩子们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蹦蹦跳跳地向学校走来。

我没有出国,因为我知道,以沈家的势力迟早会查到我的行踪。

所以我选择了来到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落。

这里的生活简单而淳朴,我成为了村里唯一小学的支教老师。

腿伤未愈,我依旧需要依靠轮椅。

但这并不妨碍我给孩子们上课,教室是简陋的土坯房,课本是翻了又翻的旧书,但孩子们求知的眼神,却像星星一样明亮。

我教他们认字、算数,给他们讲山外的故事,唱我唯一记得清楚的几首儿歌。

孩子们围着我,好奇地打量着我的轮椅,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问我:“苏老师,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很多轮子跑得飞快的铁盒子?”

“苏老师,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呀?

好了就能带我们去山外面看看了吗?”

他们的童真和纯粹,像一股清冽的山泉,一点点洗涤着我心中积压的阴霾和伤痛。

只有清新的空气,淳朴的乡民,和孩子们纯净无暇的笑脸。

我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被慢慢治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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