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斗和杨链当年可算得上东林党的党魁,当然那时候东林党人的志向还是精忠报国,而不是如今的乌烟瘴气。
当年正值魏忠贤当道,左杨二人被魏忠贤诬陷,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受尽折磨不屈而死,此事当年极大的触动了刚满十七岁的崇祯皇帝,使得年轻气盛的崇祯皇帝逐渐对锦衣卫失去信任。
“此一时,彼一时也,陈爱卿怎能一刀切呢?倘若刑部办了冤假错案,朕是不是将刑部也给裁撤了?”崇祯皇帝看了一眼陈演面无表情的道。
“陛下,您这是诡辩!”陈演胡子敲了敲,瓮声瓮气的道。
他也不直视崇祯皇帝的眼睛,而是低着头,这几天早朝,他明显的感觉到崇祯皇帝变了,先前早朝,君臣之间因为一些朝政哪次不是争的脸红脖子粗,但这几天崇祯皇帝格外的安静,或者说是冷静,即便是有事情产生了不同的见解,崇祯皇帝也都没发火。
“陛下,骆养性骆大人执掌锦衣卫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并且这些年来也没犯什么错,不分青红皂白便将骆大人降职,非明君所为,也会让天下百官误解,望陛下收回成命!”兵部尚书陈新甲出班奏道。
“臣附议!”左都御史刘宗周拱手出班。
内阁首辅陈演已经将调子定好,再加上有陈新甲和刘宗周出班附议,大多数朝臣便齐齐的跪倒,希望崇祯皇帝收回成命。
在朝臣们看来,骆养性这些年虽然没办什么好事儿,但也没敢坏他们什么事儿,而且逢年过节还都给他们送了孝敬,反观那个张振方,张振方是谁?他们不认识。
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右手抚着额头似乎在思考,陈演等人见崇祯皇帝如此表情,都以为他要服软了不禁都是脸上一喜。
谁料崇祯皇帝只是故意示弱,沉吟了片刻后道:
“诸位爱卿的建议不是不可以考虑,其实朕还有一个想法,朕想重开东缉事厂,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
倘若鲁树人同志在天有灵,肯定会直呼内行,崇祯皇帝这是整了出开窗大戏,而且还是无师自通。
中国人喜欢调和折中,你觉得屋子里太暗,需要开一扇窗户,大家一定不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果然,崇祯皇帝重开东厂的话题刚提出来,群臣直接就急眼了。
“陛下万万不可!东缉事厂累累罪行罄竹难书,其作恶之极比之锦衣卫尤甚,陛下三思!”陈演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当年东缉事厂后来居上,职权压过锦衣卫,锦衣卫负责监督百官,东厂却负责监督锦衣卫,不止如此,东厂巅峰时期,每个衙门都有东厂的人坐班,这些人一天什么都不用干,只是盯着衙门里的官员,官员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儿、见了什么人,都会被记录到小本本上。
倘若哪个官员敢得罪东厂的人,一准被人穿小鞋,毕竟华夏的文字博大精深,同样说辞换个写法,含义就大相径庭,轻则丢官免职,重则杀头进大狱,还要连累家人。
在场的朝臣回忆起当年的恐怖记忆,一个个均是磕头如捣蒜,再也没人提更换锦衣卫指挥使的事儿了。
这时,一个小黄门踏着小碎步低着头走到王承恩身边嘀咕了两句,王承恩眉头皱了皱心道说曹操曹操就道,这人怎的也来上朝了,沉吟了一下便将张振方请见的消息上报给崇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