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芷若苏槿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红颜误!苏芷若苏槿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辣手追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阳春三月,嫩芽抽枝,绿意如潮水般漫过梁州城。苏宅后花园的垂丝海棠开得如火如荼,粉白花瓣簌簌落在青石小径上,为这座五进大宅更添几分旖旎春色。一间临水书房内,暖阳斜斜穿透雕花窗棂,在案头铺开一片琥珀色的光晕。身着蓝白云锦常服的苏槿之半倚在紫檀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眉心,墨玉般的眸子泛起淡淡涟漪。“就真的非娶不可么?”她的声音清冽如碎玉,在寂静的书房里泛起细微回响。黎氏指尖攥紧绣着缠枝莲纹的帕子,眼底闪过一丝疼惜,转瞬又化作决绝:“是!”她望着眼前气质卓然的“儿子”,恍惚间竟分不清这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蓝白常服衬得苏槿之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既有女儿家的灵秀,又带着男子的英气,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贵气,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世家公子。若不是...
《红颜误!苏芷若苏槿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阳春三月,嫩芽抽枝,绿意如潮水般漫过梁州城。
苏宅后花园的垂丝海棠开得如火如荼,粉白花瓣簌簌落在青石小径上,为这座五进大宅更添几分旖旎春色。
一间临水书房内,暖阳斜斜穿透雕花窗棂,在案头铺开一片琥珀色的光晕。
身着蓝白云锦常服的苏槿之半倚在紫檀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眉心,墨玉般的眸子泛起淡淡涟漪。
“就真的非娶不可么?” 她的声音清冽如碎玉,在寂静的书房里泛起细微回响。
黎氏指尖攥紧绣着缠枝莲纹的帕子,眼底闪过一丝疼惜,转瞬又化作决绝:“是!”
她望着眼前气质卓然的 “儿子”,恍惚间竟分不清这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
蓝白常服衬得苏槿之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既有女儿家的灵秀,又带着男子的英气,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贵气,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世家公子。
若不是知道这是自己龙凤胎的女儿,黎氏怕是也会怀疑眼前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女扮男装的苏槿之实在太过逼真,再加上龙凤胎的身份,这么多年来竟无人察觉其中隐秘。
黎氏心底泛起苦涩,若是女儿真的是儿子该多好,她又何必时常担忧被人发觉?
思绪回到多年前,当黎氏得知儿子脑子被砸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塌了。
为了保住苏家的家业,她当机立断,让年仅五岁的女儿扮成儿子,而真正的儿子则扮成傻女儿。
本想着再怀一胎生个儿子,可谁知老爷外出经商竟遭遇不测,希望彻底破灭。
这些年来,她顶着族亲的压力,硬生生将女儿培养成了苏家家主。十岁的女儿就开始跟着管事学习经商,这六年里,苏槿之做得滴水不漏,让她既欣慰又心疼。
“你也别怪娘,娘都是为了你们。”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她并不后悔。
否则等待她的便是家业被那些苏家族亲和那些对手商家瓜分,她们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好日子过?
黎氏轻叹一声,眼中满是疲惫,“最近族老们一直撺掇着送姻亲女儿过来和你成亲,娘虽能婉拒一时,但你总不能一直不‘娶妻’。”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所以娘想让你迎娶一‘女’,往后找机会诞下男胎,才能保苏家无虞。”
苏槿之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这是要她娶个 “妻子”,再用“以后自己生的孩子”继承家业,防止身份暴露后苏家被吃绝户。
“母亲,若真要娶妻,我自己安排一个就是了。”
她想到自己忠诚的属下,若是娶她们,岂不是更好掌控?
黎氏却摇头否决:“话虽如此,但你自己找的人对我们生意并无助力。你放心,娘找的这个姑娘,她绝对不会逼你和她圆房。”
“哦?” 苏槿之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不知母亲说的是哪家姑娘?”
她是“女儿身”,自是不可能和女子欢好,所以很好奇黎氏会看中哪家姑娘?
谁又愿意一辈子守活寡?
她是一年前魂穿过来的。
那时的她,还在现代社会经营着一家花店,日子虽平淡却也惬意。
但是吧,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去店铺路上,被一块西瓜皮给送到了这封建社会了。
小说里好歹都是车祸,她呢?
摔死的!
当时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死相会不会很难看?
好在,她穿到的是商贾之家,是苏家长女,若按正常来说,她是可以一辈子吃穿不愁的。
但,与她是龙凤胎的兄长五岁时被砸坏了脑子,从此人就变傻了。
黎氏为了保住家业,让女儿女扮男装。
可真正的原主生怕露馅,不敢懈怠,一直处理生意,最后却在一年前劳累而死,再然后她就来了。
如今,自己突然要面临着娶妻生子的问题。
她却无法推拒。
黎氏见“儿子”没有反对,黎氏温婉一笑:“是岑家次女岑婉音。”
苏槿之一怔。这个名字她自然听过,沐阳城县令夫人的娘家侄女,克夫之名在外,定了三个未婚夫皆意外身亡,从此无人敢娶。
“娘亲选她,不怕她克了儿子吗?” 她似笑非笑地问道。
“什么克不克的,” 黎氏冷哼一声,“娘查了她的三个未婚夫,一个本就体弱多病却想让岑姑娘冲喜,一个外出寻花问柳中了马上风,一个落水身亡,怎能全怪在一个女儿家身上?何况,她克的是男儿。”
她顿了顿,语气中满是无奈,“如今实在没办法,岑婉音是最佳选择。她因为克夫名头嫁不出去,咱们愿意娶她,是帮了她。而且娶了她,就和县令大人有了姻亲关系,岑家镖局还能帮咱们押送货物,一举多得。”
苏槿之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既然是嫁不出去的姑娘,就当帮她一把吧。
在这个世道,女子本就艰难。
苏槿之很庆幸自己不是穿越到穷苦人家,否则,那将更难。
但现在这个商贾之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士农工商,商为末,好在还能用银子开道。
也庆幸是平头百姓,女扮男装也没什么人在意。
若是皇孙贵族的家世中女扮男装,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总之,有好也有坏吧!
总归自己也能接受。
她暗自决定,成亲后定要对岑婉音如亲妹妹一般,若她有喜欢的男子,自己也会成全她。
“母亲做主便是。”
黎氏满意的点头,又目露心疼:“苦了你了!”
“母亲言重了,这是儿子分内之事,只是,将来孩子“父亲”人选,儿子自己选,就不劳母亲费心了,儿子自有分寸,母亲不必担心。”
借“种”的人选,她总要挑选一个自己顺眼的人才是。
“也罢,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
黎氏知道她不会乱来,也就随她了。
自己已经阻碍她嫁人的权利,那她自己选个“怀上”喜欢的人的“种”也无可厚非。
等黎氏离开书房后,苏槿之独自坐在窗前,思绪万千。
她理顺了原主的记忆,原主对父亲的死、兄长的意外,认为都透着蹊跷。
原主隐隐觉得,是有人要谋财害命!
想彻查幕后凶手却又遭遇身亡。
原主究竟是否劳累致死,此事着实有待斟酌,她直觉事情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既然已占据了这具身体,她理应帮原主完成心愿。
然而,想要揪出幕后凶手,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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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槿之会不会爱上咱们音音,花花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看后续发展,哈哈哈(#^.^#)
那幕后黑手似乎行事极为谨慎,每隔五年才下手一次。
若不是她意外出现,说不定那幕后凶手便已得逞。
苏家凭借种植花草发家致富,如今已然是梁州数一数二的商贾望族,其所种植、培植的花草,皆供应给富贵人家。
苏家向来秉持“和气生财”的理念,尽量不与人结怨。
如此一来,她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有人企图让苏家断子绝孙。
她将可能的情况细分为多个阵营:族内之人、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父亲或许存在的外室子女,亦或是单纯有人妄图让苏家血脉断绝。
这四种情况相对而言还算乐观,意味着尚有周旋的余地。
但一旦是她所担忧的第五种情况,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倘若上头有人妄图吞并苏家,那无疑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原主苏芷若与兄长乃是龙凤胎。
她猜测,幕后黑手本欲谋害苏槿之,却失手将其砸傻,而老夫人为了家族声誉,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五年后,苏老爷又不幸遇害。去年,凶手对原主动手,结果她穿越过来,取而代之。
幕后凶手目的尚未达成,必定还会再次出手,她必须加倍小心。
毕竟,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死亡。
她吩咐春雁和无风守好房门,随后便悄然消失在书房之中。
再睁眼时,已然置身于自己独有的空间。
这便是她的金手指。
随身空间!
空间不大,却五脏俱全。一座茅草屋、一口灵池、一片竹林,还有划分整齐的种植区域。
左边种着名贵花种,在灵池滋养下,各色鲜花争奇斗艳;
右边是药田,灵草药材郁郁葱葱;正前方则是蔬菜水果种植区,甚至还有不少灵果。
而那片竹林,不仅是她练功的绝佳之地,竹林的一处还摆放着一箱又一箱的金银财宝,这是她为自己未来养老所做的准备。
至于其他大部分钱财,她都分散存放在外面的钱庄和各处。
茅草屋内,桌椅、木床、蒲团、书架、炼丹炉一应俱全。
床旁的小型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功法书籍,桌上还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炼丹炉。
苏槿之对炼丹一窍不通,刚进入空间时,炼丹炉里就有十枚炼制好的丹药。
她吃下一颗后,身上所有杂质皆被洗出,体质也得到显著增强。
她猜测这应该是洗髓丹一类的丹药。
书架上的许多功法对她来说都太过深奥,晦涩难懂。
最后,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本被用来垫桌脚的低级武学《素心功》,这是一种将养生与武功巧妙融合的功法。
它强调通过呼吸吐纳、身体锻炼以及心理调节,全方位提升修炼者的身体素质与内力。
功法动作柔和舒缓,恰似行云流水,极为注重身体的柔韧性与协调性。
练过之后,不仅能增强自身的体质,还具有养颜美容、延年益寿的神奇功效。
苏槿之又挑选了一套可攻可守的轻功,名为“缥缈功”,练过之后能在短时间内达到极高的移动速度,身形仿若鬼魅,令人难以捉摸。
服下洗髓丹后,她练功速度惊人,有这两套绝技傍身,足以自保。
至于医术相关的内容,上面满是复杂的咒语,她实在看不懂,只好无奈放弃。
事实证明,没天赋的,宝藏放在你面前,你也用不了,可悲可叹!
唯一能利用的便是还剩下九颗洗髓丹。
她买了六个十三四岁的孤儿进行培养,还给了大丫鬟春雁和护卫无风各一颗,并亲自教导他们武功和轻功。
如今,她拥有了八个可用的暗卫。其中一个被安排在阿若身边暗中保护,还有一个负责训练其他孤儿。
最后一颗洗髓丹,她给了阿若。
可惜,阿若服下后,只是身体变得更健康、容貌愈发漂亮、力气有所增大,其他方面并无明显改变。
看来这洗髓丹并不能医治他受损的脑子。
要求阿若那简单的脑子练武实在太难为她了。
只能给她安排个暗卫,确保不被“有心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便是了。
苏槿之来到竹林,微微闭上双眸,开始专注地呼吸吐纳。微风轻拂,竹林沙沙作响,三片竹叶悠悠飘落。她耳朵微微一动,缓缓抬手,轻轻挥出一掌。
只见三片竹叶瞬间停滞在空中,随后化为灰烬,消散于无形。
随后,她运起轻功功法,身姿如鬼魅般在竹林间穿梭。只见她身影层层叠叠、隐隐绰绰,旁人几乎难以捕捉她的身影。
练了一阵功夫后,苏槿之才离开空间,回到书房,继续翻阅账本,处理生意上的事务。
苏家以种植花草闻名,尤其是在这一年里,成功培植出了七色花。此花极为珍稀,一年仅能培育出十盆,引得众多富贵人家竞相哄抢。
这七色花颇具神奇之处,一到夜晚便会散发莹润光芒,其释放出的药效能让人安神入眠,且次日醒来精神抖擞,效果比普通安神药还要显著。
正因如此,引得众人不惜高价疯抢。
其实,在她的空间里,这类灵花数量不少。但她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数量稀少,价格方能居高不下。
同时,也能避免同行因嫉妒而生出害人之心。
这一年来,她既忙着打理生意,又忙着培养自己的势力。
毕竟,她内心深处始终担忧自己会遭遇不测,她可是格外惜命的。
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在即将升职之时选择辞职,就怕把自己累垮熬死。
然而,命运弄人,最终还是倒霉地摔死了。
好在,如今又重获新生,自然得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从空间出来后,见天色尚早,苏槿之便带着大丫鬟春雁,离开书房,朝着祥云院走去。
苏家府邸规模宏大,庭院深深,建筑风格庄重典雅。
目光所及,无不是精雕细琢的梁枋和色彩斑斓的壁画,彰显着宅邸的奢华与尊贵。
奇花异草琳琅满目,楼阁以金饰之,道路似银铺就,连灯具也皆由玉石雕琢而成。此处既有江南水乡的婉约柔美,又流露出京城的繁华与奢靡。
一步一景,皆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每次看到这院落的风景,苏槿之都不禁感慨。自她穿越过来已有一年时间,才堪堪将整个苏家宅院赏遍,实在是太过精妙奢华。
若放在她原来的时代,这里绝对堪称5A级风景区。
如此铺张,也不怪有人觊觎了。
苏家前三代所积累的财富虽算不上梁州首富之名,但也在前十之列。
加之又是最易得手的商贾,柿子当然挑软的捏……
抵达祥云院
那边住着她的同胞兄长。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和交谈声:“哈哈,玲珑,你跑快些……”
一只风筝在空中拐了个弯,径直落在苏槿之的脚边。
丫鬟玲珑匆忙跑来,这才瞧见自家少爷,赶忙规规矩矩地行礼:“少爷!”
玲珑和铃兰二人皆是从外头买回来的,她们不仅要伺候二小姐,还是二小姐(兄长)的“通房”。
按照规矩,谁若能先怀有身孕,便能被抬为“少爷”的小妾。
她们二人一直以为夫人生的并非龙凤胎,而是双生子,只是为了名声好听,对外才宣称是龙凤胎。
毕竟,大户人家多有此类做法,所以她们也未觉得有何不妥,一直努力取悦“二小姐”。
然而,这两个丫头伺候兄长已有三年,却始终未能传来怀孕喜讯。
黎氏不愿未来苏家家主的孩子出自庶女腹中,故而将主意打到了女扮男装的女儿身上。
苏槿之倒是觉得此事无关紧要,只是古代的医学条件着实令人担忧。
不过所幸,自己拥有金手指,倒也不怕生育时出现意外状况。
“不必多礼,二小姐呢?”
“回少爷,二小姐和奴婢们在放风筝。”
话音刚落,便见丫鬟铃兰追着一位美人跑来:“小姐,您慢些……”
苏槿之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橙衣的美人奔跑而来,她笑容天真烂漫,浑身洋溢着纯真之气。
此人见到苏槿之,眼睛顿时一亮,笑嘻嘻地快步上前,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兄长,你来啦!”
苏槿之:“……”
虽说两人一同出生,但苏槿之确实后于兄长诞生。
不过他们是龙凤胎,究竟谁大谁小也无人能确切知晓。她便是苏槿之,而眼前这位,便是顶替自己大小姐之名的苏芷若。
“阿若这是在放风筝?”苏槿之弯腰捡起风筝,递给了玲珑。
苏芷若笑嘻嘻地挽着苏槿之的手臂撒娇:“嗯,兄长,你都好久没来看阿若了,兄长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外面玩呀?”
他眼底满是清澈与天真。原本五岁之前,他已开始记事,后来脑子受伤,记忆便有些混乱,始终以为自己是妹妹,整日只知乐呵呵地玩耍,无忧无虑。
也幸亏他出生富贵之家,有这个资本让她锦衣玉食的吃喝嬉闹,否则……
结局可想而知……
服用洗髓丹后,阿若容貌变得绝美,以至于旁人的目光总会被他的容颜所吸引。
也只有伺候他的玲珑与铃兰知道他实则为男儿身,这一隐秘之事,其他人一概不知。
兄妹俩的关系,是在一年前才亲密起来的。原先的苏槿之每日事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压根儿没机会与阿若交流。
待她穿越而来后,便寻思着得找机会带 “阿若” 到外面露露脸,以免有心人对自己的身份起疑。
在天真活泼的阿若衬托之下,她这位苏家兄长疼爱傻妹妹的名声,倒也传得颇为响亮。阿若一在众人面前亮相,想要求娶他的人便不在少数。
毕竟阿若身为苏家富商的嫡女,容貌又如此 “漂亮”,还是个心智不全之人,在那些人眼中,实在是极易掌控。
因此,不少好色之徒并不介意阿若傻这一点。
黎氏一直担心 “女儿” 会受人欺负,于是直接表明不会让女儿嫁人,若有合适机会,会给阿若招赘。
如此一来,外头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这才安分下来。
这情况,说复杂倒也算不上特别复杂,只要自己一直成功瞒着女儿身份,就不会有其他问题。
但苏槿之心里明白,自己总得做些准备才行。
等哪天真寻到了合适的 “种子” 人选,便以给阿若招赘的名义,将人留在府中,如此一来,自己也能较为方便地遮掩生育之事。
阿若拉着苏槿之去往旁边的凉亭坐下,石桌上摆满了各种点心小吃,可见阿若的日子真是过的舒坦。
苏槿之好羡慕,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么?
可惜,都被自己的兄长给霸占了。
但,她自是不会怪罪阿若,阿若也是不想的,所以等她揪出凶手,一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剐。
害她不能当咸鱼穿越女,这就是凶手的不对了。
现在,她只能先准备好各种自保势力,待自己“借种”成功,生个娃,培养娃接手生意,她一定要真正成为咸鱼穿越女。
这是她的目标!
前提是,苏家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她不仅想,有些羡慕自己的未来的“儿子”了,一出生就在罗马,富一代爹已经为他打好了基础,真心羡慕。
得尽快物色一个“种子”选手了!
“兄长?”
阿若见自家兄长突然失神,唤了好几声。
苏槿之回神,微微一笑:“过段时日为兄得了空闲,便带你去百花园林,那边花儿开的甚美,风景极致,正是踏春的好地方。”
阿若闻言,眼眸瞬间亮如星辰,腕间银铃随着拍手声叮咚作响,鬓边绒花也跟着轻轻颤动:“当真?兄长不许骗我。”
苏槿之注意到她腕间满是小拇指大小铃铛的首饰,这是自己特意给阿若打造的,不止手腕有,阿若脚上也有。
起码阿若若是走不见了,还能听个响,再不济,这也是个找人的思路。
总之,她为这位同胞兄长操碎了心。
谁让原主也心疼这个变痴傻的兄长呢?
她屈指轻弹阿若泛红的脸颊,袖上缠枝纹路扫过石桌旁青瓷茶盏,掀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一言九鼎!”
望着眼前阿若满心的喜悦,苏槿之清浅一笑,叮嘱了玲珑和铃兰好生照顾小姐后,就起身离开。
穿过连廊时,春日的风裹着玉兰清香扑面而来。
行至莲花池畔,无数鲜红的锦鲤欢喜畅游其中。
“兄长!” 黄莺般婉转的声音自垂花门传来。
苏芷黛款步而来,月白襦裙上的并蒂莲刺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手中湘妃竹团扇半掩着含春的眉眼,倒真应了那句 “腹有诗书气自华”。
春雁垂首福身时,苏槿之瞥见妹妹鬓边斜插的白蝶兰 —— 此花只开在前院和祥云院拱桥附近的园林,而此刻她出现的方向,正是通往那里的必经之路。
“三妹好雅兴。” 寒暄间,苏槿之望着池面泛起的涟漪,看游鱼衔着落花倏忽远去。
苏芷黛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扇坠流苏,突然轻笑:“听闻母亲要为兄长择亲?”
“确有此事。”
所以她找自己是为了她自己的亲事?
苏芷黛睫毛轻颤如蝶翼,“兄长若定下婚事,阿姐的姻缘……”
“阿若不会嫁人。” 苏槿之截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她微微攥紧扇柄流苏的手,“倒是三妹,周家二公子救下苏家三小姐受惊马匹的事,最近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苏芷黛是二姨娘所生,因为二姨娘是一名清倌,苏老爷欣赏她的才华,便将其纳为妾室,这个三妹妹也学了二姨娘一身本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不过十五岁便在沐阳县富有才名。
只可惜,士农工商,商为末,父亲的出身本就在最末,更别说姨娘一介清倌之女了,再有才名,也是不可能被人娶回去做正室的。
当然,嫁给普通人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这个三妹妹看着就不甘于平凡的样子,从去年开始天天就开始参加各种赏花宴,也不知有没有让那几家的公子动心?
听到兄长之言,苏芷黛脸色骤变,流苏被她攥紧。
她突然屈膝跪地,发间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兄长明察!我与周家二公子情投意合,周县尉执意拆散我们,唯有兄长能帮黛儿!”
将舆论扩大是她不得已而为之,周二公子乃周县尉次子,自己一商贾之家的庶女若能嫁他为妻,那绝对是高攀了的。
所以,当得知周二公子说周县尉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时,她为了能攀上周家,不惜自毁名声也要让周家表态,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周家一点也不想负责,周二公子更是对她忽冷忽热的,令她也患得患失。
她不想当妾,她想当周二公子的正妻,所以她才来求这个没怎么交集的兄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父母不同意,为兄又如何帮你?”
苏芷黛着急道:“还有办法的,最近我听周二公子提起,周县尉在为收集战马的事发愁,只要兄长给他一笔银子,那……周县尉一高兴,就一定会答应我和周二公子在一起的……”
看着跪在地上请求自己出“银子”帮周县尉购买战马的苏芷黛,苏槿之眼里满是失望之色。
苏芷黛想高攀官家她理解,但你好歹选个身份高点的吧?
周县尉确实是巡城官,但也只是县令任命的,却不是正儿八经的官。
若真有那份野心,进宫去当后宫妃嫔自己也会高看她一眼。
每年都有花鸟使来民间挑选美人入宫,她有才有貌,苏家使点银子也是能选上的。
只是,她只想嫁给周县尉二公子的这点野心,着实让她失望。
甚至还做出“自毁名誉”的事情出来,也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愚蠢了。
做了也就做了,周延肯负责也就罢了,可人家周家无动于衷,甚至还怂恿苏芷黛来和自己要银子增强兵马?
明摆着只想“白嫖”,最多给她一个妾室当当,苏芷黛却看不清事实。
苏槿之叹了口气,罢了,苏芷黛也不过后宅女子,又有那样一个姨娘教导,路走偏了也无可厚非。
等她去查一查周延再说吧!
苏槿之并未即刻应承,沉声道:“此事为兄已知晓,若你二人确是情投意合,为兄自当相助,但你身为女子,切不可与男子私下幽会或私相授受,以免有损清誉,既害了你自身,亦会牵连你其他姐妹。”
见兄长应允,苏芷黛甚为欣喜:“多谢兄长,黛儿定会注意。”
苏槿之与妹妹告辞后回到前院,入了自己的书房后,吩咐春雁和无风不要让任何人进书房。
坐在案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下桌面,轻声道:“幽雨!赤焰!”
两道鬼魅般的黑影出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属下在!”
“幽雨去彻查岑家,赤焰去彻查周家,事无巨细。”
“是!”
二人如幽灵一般从窗户消失,好似从未来过。
几日过后。
黎氏从县令夫人那里探了口风,县令夫人收了好处自然愿意帮自己的娘家侄女说说这门亲事。
毕竟都已经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既然有人不怕被克死,那她当然愿意去说说情。
商贾虽然低贱,但好歹吃穿不愁啊!
消息传到落潭镇的岑氏镖局。
身着一袭黑色武服的岑婉音,秀发高束,美眸冰冷,身姿挺拔,实乃又美又飒。
她面沉似水,冷眼看着地上哀嚎的几名大汉,沉声道:“废物!!”
丫鬟杏雨赶忙将微湿的帕子递与自家主子:“小姐,莫要理会这些废物,夫人又为您说亲了。”
闻言,岑婉音眉头微皱,抬手接过杏雨手中的帕子,边走边问:“怎么回事?是哪家的?”
她已克死了三位未婚夫,怎还有人敢来送死?
“是您姑母保的媒,沐阳县城的商贾苏家嫡长子苏槿之,说是因忙于生意而耽搁了婚事,黎氏这才求到了县令夫人跟前,夫人已然应允了。”
于徐氏而言,但凡有人愿娶岑婉音,只要人品尚可,徐氏都会毫不迟疑地应允。
“苏家?商贾?”岑婉音眉头微皱,沉声道:“可是培育出七色花的那家?”
“正是,不过自一年前起,苏家便不再委托咱们镖局护送了。”
如此重要的七色花运往京城各地,却独独信赖一个去年新起的“信安镖局”,且这等重要的七色花护送,竟未出丝毫差错,致使这信安镖局声名鹊起。
还抢走了他们岑氏镖局的好几位大客户呢。
“主子,咱们是否按老规矩?”
杏雨抬手轻抚了一下脖颈。
询问自家小姐是否继续“克夫”?
岑婉音却陷入了深思,试图从自己前世的记忆中探寻有关苏家的片段。
苏家好歹是梁州首屈一指的富商,她多少也曾耳闻过一些。
她记得苏家似乎于今年没落了,苏家少东家苏槿之在婚宴上遭人毒害身亡,半数家财被外人掠夺,剩下半数则被苏家族人和仇家瓜分,苏家女眷只得守着那点可怜的“家当”艰难度日。
上一世,自己似乎拒绝了这门亲事。
毕竟,她并不想成为一个普通的相夫教子的妇人。
这一次,选择权再度落在自己手中。
若自己应允这门亲事,是否会改变自己的结局呢?
重生归来已有半年,她始终致力于发展自身势力。
然而,前世的她,竟然被一个卑鄙小人彻底利用,所付出的一切,皆为他人作了嫁衣。
她无从知晓那个人是否信守诺言,但杀父弑母的仇人确实已死。
可她看似赢了,实则输得彻底。
幸而上天眷顾,赐予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想到苏家的财富若落入他人之手,她认为,还不如由自己掌控。
届时,隐匿于幕后或许更为便利?
“暂且按兵不动,据我所知,苏槿之自十岁起便开始接手家族生意,且近年来将生意越做越大,足见其经商天赋过人,若能为我所用,实乃幸事。”
她所谋之事规模宏大,尽管前世已算成功,却仍存在诸多瑕疵。尤其是“那位谋士”功不可没。
若自己能拥有更雄厚的财力,凭借上一世的记忆,不和那人相遇,或者效果更佳?
虽然这些年,他们岑家也布了不少产业,绸缎庄、米粮行、码头货栈的掌柜更替如走马灯,皆是她精心栽培的心腹。
但还远远不够,上一世整整经营了十年才有了和上面那位敌对的资本,这一世,会不会提前呢?
那个窃取自己成果的谋士现在正在皇宫里艰难求生吧?
真想看着他永远艰苦求生,这一世,自己重生归来,这皇位永远也不可能轮到他。
“让母亲和苏家约个时间,我去会会他。”
岑婉音将手帕丢给杏雨,便大步离开。
“是,主子。”
杏雨接住手帕应了一声是。
城里的黎氏得知岑家女儿要和儿子见一面后,安排了自家庄子的百花园林。
百花园林在城外,是一年前苏槿之置办的,里面种植了许多花树果树,基本春夏秋冬都能游玩之地,除了苏家人,并不对外开放。
但黎氏偶尔也会用来办赏花宴。
三月十二日。
黎氏约了县令夫人以及岑夫人徐氏两家一起去百花园林赏花。
三方都各自带了姑娘家。
苏槿之骑在马背上,护送家中女眷去园林。
阿若和其他三个妹妹都被黎氏带来了,毕竟今日有县令夫人的小女儿还有岑家小姐,若是能打好关系那便最好不过了。
其实今日就是苏槿之和岑家小姐相看的日子。
岑家马车里,冷若冰霜的岑婉音,被母亲逼着穿上罗裙,浑身不自在。
她在镖局长大,一直都是黑衣武服,只有每次相看的时候被迫穿上襦裙,最讨厌这繁复的裙装了。
徐氏看着女儿这死出,气的不行,又知道女儿的脾气和自家老爷的一样硬,自家老爷又只宠女儿,她这个娘都拿他们爷俩没办法。
“音音,听说这苏家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俊美不凡,尤其是经商天赋极佳,你若是嫁过去,肯定是一辈子不愁吃穿的,而且又嫁的近,城里到镇上也就半天,你以后想回家也方便……”
徐氏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女儿。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克夫,万一又把人克死了怎么办?”岑婉音无奈道。
“呸呸呸,说什么呢,他们本来就该死,怎么能怪你,我问过你姑母了,听说那苏夫人找大师算过了,她家小子命硬,不怕你克。”
男方都不怕死了,她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岑婉音沉默以对。
心想,到底有多硬,不怕被自己弄死?
若是苏槿之不识相,她非得把他克死不可,看谁还敢求娶自己。
此时县令夫人马车里,其十三岁的小女儿顾柔儿好奇的道:“娘,你不怕表姐克死人家苏公子啊?”
“这不怕死的啊,就是另有所图,就看这苏家公子的命够不够硬了。”岑氏不以为然。
明知人家克夫,还敢娶,那不是有所图又是什么?
“那表姐家有什么好图谋的?”
“除了有你爹这层关系,还有镖局,最近苏家生意越做越大,其花卉都送到京城去了,如今岑家镖局遍布各地,与苏家联姻,这能省下多少银子啊?”
她记得往年苏家经常请岑氏镖局护送的。
林柔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可为了钱财送了命,很不值得啊!
不过,也许,苏公子真的命硬吧!
可千万要让表姐成功嫁出去,自己已经十三岁了,若是表姐有克夫的名头,自己也会被影响的。
这也是岑氏所担心的,就怕影响了她家女儿的亲事,所以最好还是祈祷这侄女成功嫁进苏家。
跟在外面的县令之子林于珩听到母亲和妹妹的谈话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曾经他也心悦表妹的。
只是,舅舅不同意。
也幸好没同意,喜欢表妹和命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也不知道这个苏槿之能不能抗住表妹的克夫命格。
但愿这一切顺利吧!
岑家的马车率先抵达百花园林。
黎氏携众女立于园林门前,静候宾客。
苏槿之身为“男子”,需待夫人们传召方可现身,以免唐突女眷。此时代,男女之防甚严,相亲亦需托辞,以防事不成而损女方清誉。
黎氏等人见县令夫人及岑家众人至,皆含笑相迎。
诸小辈亦随其后行礼。
阿若外表是少女,可智龄只有五岁,基本礼仪尚知,可眸中却透着纯真无邪,不谙世事,宛若孩童。
岑婉音等审视苏家诸女眷,皆貌美如花。
尤其是阿若秀美绝伦,眸中清纯娇艳,天真无邪。
苏芷黛已及笄,温婉端庄,颇具书卷气。
十三岁的苏芷蕊俏丽明媚,笑起来酒窝浅浅,十分动人。
十二岁的苏芷娇娇媚动人,眼角的美人痣增添了她的魅色。
徐氏暗自点头,苏家老爷眼光着实独到,妻妾所出子女,皆容貌出众。
她盯着阿若,笑着执起他的手,满眼都是满意:“这就是黎姐姐那龙凤胎的女儿吧?长得可真是美若天仙啊!”
可惜了是个痴傻的……
此龙凤妹妹生得貌美,那龙凤兄长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尚未谋面,徐氏对苏槿这个未来女婿便已心生几分好感。
黎氏亦拉着岑婉音之手:“徐姐姐过谦了,依我之见,你家姑娘较我家姑娘更胜一筹。”
有人夸赞自家女儿,双方皆心喜。
继而林家马车至,众人又是一同见礼,寒暄片刻,黎氏与四个女儿遂引客入园林。
众人甫一入园林,皆眼前一亮……
园林雕梁画栋,亭台错落,布置匠心,雅致奢华。
蜿蜒石桥横跨溪流,曲径通幽处草木葱茏,恍若世外桃源。
凉亭飘带随风舞动,似仙子水袖,为园林添仙气。池塘荷花初绽,与百花争艳,粉霞红焰白雪,将水面染成绚丽画卷。蜂蝶穿梭花丛,鸟鸣、叶响、水流交织成曲。
百花园林凉亭一景
穿过月亮门,桃林映入眼帘,桃花如云似霞。花瓣薄透,在阳光下泛着柔光。风过,花雨飘落,铺就花毯,清香萦绕,令人沉醉,让园林宛如仙境。
“哇,好漂亮啊!!”
阿若先是欢喜的蹦跳入桃林间,手脚上的精致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宛若美妙的乐曲。
除了神情冷漠的岑婉音,其他几个小姑娘都对这美好的景色喜爱不已,纷纷聚在一起,伸出手,想要接住那飘落的花瓣,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喜悦。
三位夫人见状,也都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县令夫人惊叹道:“早就听闻苏家的花最是娇艳美丽,今日一见,果然犹如仙境,令人流连忘返。”
“是啊,我觉得比那寺庙上的桃花还要美上几分,不愧是苏家,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徐氏满脸赞同地说道。
苏家本就以种植花草而闻名,能培育出如此娇艳的桃花,想必自有其独特的本事。
黎氏满脸骄傲,微微颔首道:“这是一年前我儿命人打造的百花园林,我刚来时,比你们还惊讶呢。”
她这话语间,满是对自家儿子的夸赞。
两位夫人纷纷笑着称赞,言语间尽是羡慕与赞赏。
随后,黎氏让苏家三个庶女带着林家小姐去游园,而她则带着阿若、两位夫人以及岑婉音前往凉亭入座。
绿倚和绿菊二人准备好各色精致的小点心和香茗后,便安静地站立一旁,随时听候差遣。
黎氏开口问道:“少爷去哪里了?园里来了客人,让他出来见见长辈。”
绿菊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便出了凉亭。
这时,岑婉音神色微动,说道:“娘,姑母,苏夫人,我想去找几个妹妹玩。”
这…… 按往常的规矩,等苏槿之过来,两人在长辈的见证下见面最为稳妥。
可岑婉音这意思,明显是想和苏槿之单独见面,否则刚刚就会随几个姑娘去玩了。
阿若本就想去玩,只是娘亲不让。
此时听到这个漂亮姐姐说要去找妹妹们,便欢快地说道:“娘,我也要去。”
徐氏觉得有阿若陪着女儿去见面确实更加稳妥,毕竟阿若和苏家公子长得一样,即便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也能有个解释,于是说道:“也好,让苏家二小姐陪你一起去吧!早些回来。”
黎氏本想婉拒,但看着女儿那坐不住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心。
想着好歹是在自家园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便吩咐阿若的贴身丫鬟玲珑看好自家小姐。
玲珑心领神会,立即应了下来。
于是,岑婉音带着杏雨,阿若带着玲珑,一行四人跟着绿菊离开了。
一路上,岑婉音话里话外都在打探苏槿之的事情。
天真无邪的阿若不懂人心险恶,一提到自家 “兄长”,便开启了夸赞模式:“我兄长可好了,他会带阿若到处去玩,会给阿若买好多点心,兄长还会教我写字……”
从阿若的话语中,岑婉音不难看出,阿若对他的 “兄长” 崇拜至极。
在天真的阿若眼中,他的 “兄长” 无所不能。
仅仅通过阿若的描述,岑婉音还未见面,就对苏槿之有了不错的印象。
她暗自想着,若他识趣,自己就 “不克” 苏槿之了。
不过看着眼前欢快天真的阿若,岑婉音心底有些疑惑,她记得上一世,这苏家二姑娘应该在去年就落水而亡了,怎么现在还活着?
于是她委婉的和玲珑打探:“我听说你家二小姐伤了脑子,什么时候伤的?可有找大夫瞧过?”
玲珑叹了口气:“小姐年少时落水磕到了脑袋后,醒来就如此了,大夫们都束手无策,夫人也只能随她了,好在咱们苏家能保她锦衣玉食,不至于让我们小姐受苦。”
岑婉音心念微动,上一世苏家二小姐确实是落水身亡的,只是却是去年,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年?
难道是自己的记忆有误?
“那去年你们小姐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玲珑沉凝地回忆道:“小姐素喜观赏后花园池中鲤鱼,去年差点落水,幸得小姐福大命大,其后少爷遂命人将荷花池之水填至半人高之位,亦强令二小姐湫水,自那时起,小姐便能如鱼儿般畅快湫水,再不惧落水了。”
岑婉音恍然大悟,这么说去年这阿若躲过了一劫,又或者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
若是苏槿之知道她的想法,自然能猜到去年死的就是原主,只是不是落水而是“劳累而死”,黎氏担心家业不保,谎称女儿落水身亡,立即让阿若恢复了男儿身份。
若自己没穿来,娶岑婉音的可能就是兄长了。
不过是因为她穿过来了,才让“原主”又活下来了。
此时的苏槿之正站在一棵桃花树下,眼中满是愁意。
以女子之身迎娶一个姑娘家,实在是下下策。
若不是岑婉音有克夫的名声嫁不出去,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断了一个好好姑娘的未来。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这次见面,若是岑婉音不愿意嫁,她也不会强求,大不了往后从自己的人里挑一个暗卫来成亲。
只是,那八个高手暗卫,除了无风和春雁,就剩三男三女,如今用一个少一个,她实在是不舍得放在后宅。
最近身边能用的也只有两个,春雁要管理府邸的大小事宜,根本抽不开身;
护卫无风要时刻护卫自己周全,还时常要帮自己跑腿办事;
另一个在阿若身边。
另外三个都被她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而新培养的人还尚未成长起来,毕竟他们没有吃过洗髓丹,想要练好武功,起码还得等上几年。
那些高价聘请而来的江湖高手,做个护院还勉强可以,但若要安排重要的事情给他们做,她始终不太放心。
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身处商贾之家,而非皇孙贵族。
不然,联姻都得看派系,言行举止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还得担心被御史弹劾。
如今自己在梁州,远离官场是非,平日里做做生意,查查凶手,将来生个孩子好好培养,就能过上穿金戴银、奴仆成群的自在生活,那才是真正的潇洒惬意。
而这,也正是她的目标。
她没有什么野心,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
从空间拿出七色花,也是为了和一些权贵交好,日后若有什么事情,也能有个路子。
反正一年只能培育十盆,而且没有灵气的七色花,花期极短,最多不超过三个月。
若有人问起种子的来历,就说是海外得来的。
每天耗费巨资才能得到几粒能成功种植的种子,还不能重复利用,有本事就自己去海外找!
苏家凭借七色花打响了生意名声,虽然引起了各方注意,但一得知种子来自海外,培育困难,花期又短,众商家也只能望而却步。
商家派船去海外寻找各种稀有物品的不在少数,但每年都要耗费巨额资金,若为了小小的种子浪费这么多银子,实在是不值得。
海上海盗猖狂,官匪勾结,还得打通各种关系,消耗太大,实在没必要。
而这,也正是苏槿之敢用七色花曝光的原因,既提高了苏家的知名度,又能和一些有势力的人攀上交情,让自己这个商贾不至于毫无靠山。
岑婉音等人来到桃花林,远远地看到树下的身影,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在如烟似霞的桃花林里,一位仿若桃中仙的贵公子静静伫立。
她一袭月白锦袍,淡蓝的腰带与玉冠相互呼应,在日光的照耀下,丝线闪烁着微光。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举手投足间,尽显雅致。
那雌雄莫辨的俊美面容微微扬起,眉眼间满是温柔缱绻。
微风轻拂,衣袂飘飘,与灼灼桃花相映成趣,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散发着无尽的诗意与风雅。
桃花纷纷飘落,轻轻地落在她的肩头、发丝,她却浑然不觉,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成一方天地。
岑婉音看着眼前与身边阿若一模一样却气质截然不同的贵公子,心中满是惊讶。
她没想到这个苏槿之竟长得如此贵气,丝毫没有商人身上那种常见的 “圆润”,也就是人们常说的 “铜臭味”。
她倒也没有怀疑苏槿之是女子,毕竟上一世这家伙确实成亲了,虽然新娘不是自己。
阿若则满心满眼都是对兄长的喜爱,只觉得兄长好看极了,却不知自己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兄长!!”
阿若兴奋地喊道,打破了这静谧美好的画面。
苏槿之回过神来,转头看到是阿若一行人,眉目间瞬间染上温和的笑意:“阿若!”
天真活泼的阿若朝她奔去,亲昵地拉着苏槿之的袖子撒娇:“兄长,你也在看桃花吗?”
“嗯,客人到了吗?母亲那边可还缺什么?” 她虽然在问阿若,但目光却看向绿菊。
问阿若还不如问绿菊,毕竟绿菊更清楚情况。
绿菊连忙回应:“回少爷,两位夫人和两位小姐都到了,夫人请您到凉亭那边见见两位长辈,还有林公子在湖边的听雨亭休息。”
苏槿之微微点头,这才将目光落在另一个陌生女子岑婉音身上。
只见此女身着一袭白色青鸾蜀绣锦缎缀雪绒罗裙,外罩淡青色银绣云纹大氅,头上碧玉头面点缀,整个人冷若冰霜,却又散发着高贵冷艳的气质。
这就是岑婉音?
在苏槿之心中,则是认为她出身镖局,便将岑婉音想成了一个身形粗犷的壮硕女子,谁知竟这般貌美?
还有冷若冰霜?
两人第一次相见,四目相对。
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岑婉音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俊美少年,对其容貌气质极为满意,但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上一世动心的下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苏槿之对岑婉音的第一印象则是,这个姑娘满脸煞气,冷冰冰的,看着就不太好惹,心里不禁犯嘀咕,要不…… 还是算了吧?自己还是很惜命的。
“我是岑婉音,想必你就是苏公子吧,不知可否和苏公子单独说两句?” 岑婉音落落大方地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
闻言,苏槿之让绿菊带着阿若和玲珑站稍远一些等待。
等只剩下二人后,岑婉音用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苏槿之:“敢问公子明知我克死了三位未婚夫,为何还要求娶我?”
苏槿之一怔,倒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
不过,听闻这位岑小姐一直在镖局长大,行为举止类似男儿般大大咧咧,倒也正常。
“利益使然吧,毕竟我们苏家是商贾,而你家又是开镖局的,若成亲后,苏家的货物也能安心地交给你们押送,还有县令这个姻亲关系,在这县城以内总能方便些。”
她实话实说,并未打算隐瞒,也想借此表明,自己不会爱上岑婉音,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虽然她自己也有一个信安镖局,但多一个镖局总归是好的。
岑氏镖局算是路线最多的镖局了,值得信赖,之前苏家就一直和他们合作,也算是互惠互利。
“你倒是实诚,你就不怕我把你‘克死’然后夺走你们苏家的财产?”
岑婉音见他没有说什么一见倾心的鬼话,也不像其他男人看到自己就如同看到猎物一般令人厌恶的眼神,这次见面对苏槿之的印象还算不错。
“既打算求娶你,自然要担这些风险的。”
苏槿之神色镇定,她早已为原主的家人们留足了生存的 “资本”。
即便自己有空间,也不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若真的不幸身亡,她也留好了后手。
岑婉音看着她眉宇间的自信,好奇地挑了挑眉。
随即想到苏槿之十岁就开始接手家业,又培植出了七色花这种高级花卉,手段肯定不一般,不禁来了兴趣。
只是,这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苏槿之,似乎是 “短命” 之相。
新婚之夜,新郎中毒身亡,这一世自己若同意嫁给他,应该能避免吧?
“最后一个问题,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吧,那三个未婚夫都是我弄死的,而且,我喜欢女子,你虽然很好,但终究不适合我,不若,你我合作吧!”
“嗯?” 苏槿之诧异地看着岑婉音,心中震惊不已。
什么?人是她杀的,而且她还是个 “同”?
那自己娶了她不就危险了,自己虽然欣赏美人,但性取向绝对正常。
岑婉音直直地盯着苏槿之的反应,见她只是错愕,却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她这么说也是为了避免情感纠缠,今生她只想报仇,而苏槿之刚好还有点用。
“既然你是因为利益才求娶我,我也需要你打掩护,不如我们合作,做一对假夫妻,你将苏家产业收益分我两成,我们岑氏镖局随你使用,无须你花一分银子,
另外,你想纳多少个妾室我决不阻拦,到时候你妾室生的孩子也可以入我名下,成为嫡子,我也会视若己出,当然,若我有心仪之人,你也不得阻拦,你意下如何?”
这笔交易,有利也有弊。
苏家产业的两成,那可是一笔巨额财富。
按理说,听到她说喜欢女子,苏槿之就该拒绝这门亲事。
毕竟自己真的是 “女” 的啊!
万一被看上了怎么办?
但是,她竟然说做假夫妻,还愿意收下自己 “妾室” 生的孩子做嫡子女。
就这一条,就让苏槿之难以拒绝,何况,岑氏镖局还能随意调用,那岂不是押送货物的银子也省了,还能随时调用武力人手?
岑婉音也不在乎苏槿之会不会同意,不同意,她就不阻止他 “赴黄泉”;
同意的话,两人假成亲,自己得到苏家的二成产业收益,还能救他一命,对他绝对是有利的。
她这几天仔细计算过苏家每年的收益,大约每年都是百万两巨额,即便两成收益,也是一笔巨款。
苏槿之陷入沉思,虽然这岑婉音是个 “同”,但只要自己小心点,不被她发现自己是 “女儿身”,她就不可能会爱上自己。
最重要的是,岑婉音心甘情愿收下自己生的 “孩子” 划入嫡脉,那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我可以答应,但需要立契!”
她心中暗自盘算,自己有许多灰暗产业,这是她的底牌,不可能全部划入给她的两成收益之中,给她的只能是明面上的产业,当然,即便是明面上的产业,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
见他答应了,岑婉音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暗喜。
有了苏槿之正妻这个身份,她可以完全隐于幕后,不必再像上辈子那样为 “他” 做嫁衣了。
这一世,谁当 “天子” 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是那个人。
这辈子,她选择嫁人,居于幕后,搅弄风云,为父母报仇,顺便也为自己报仇。
不过,嫁给苏槿之,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隐藏好自己的 “身份”。
“好!三日后,你去岑家提亲吧!”
事情谈妥,岑婉音终于不用再背负 “克夫” 的名声,临走前,她深深看了苏槿之一眼,然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苏槿之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嗤” 笑一声。
挺好的,也算是互惠互利。
但,自己可得要藏好自己的 “女儿身” 了,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双方都有自己的秘密,但谁也不曾追根究底。
两人也算是达成协议。
苏槿之整了整锦袍,叫上阿若她们,一同走向凉亭。
与两位夫人寒暄时,言辞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度。
待转身面向岑婉音,他微微拱手,动作优雅而不失分寸。
岑婉音见状,莲步轻移,面上泛起恰到好处的红晕,低垂的眉眼间满是羞怯,福身回礼时声音轻柔:“苏公子安好。”
然而那眼底转瞬即逝的冷漠,却似寒星般泄露了她刻意伪装的真相。
三位夫人看着这一对璧人,眼中满是欣慰。
徐氏的目光尤为炽热,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往昔那些前来相看的未婚夫,都被岑婉音以冰霜般的态度拒之门外,如今却在苏槿之面前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徐氏心头暗喜,只当女儿是对这位玉树临风的苏公子动了心了。
待 “相亲” 的戏码落幕,苏槿之款步来到桃林外的凉亭,去会见县令之子林于珩。
林于珩一身青衣,身姿挺拔如青竹,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沉稳、君子端方的气质,自有一番卓尔不群的风采。
听闻林于珩今年已考取秀才功名,十九岁的秀才放在同龄人中已是出类拔萃。
当他抬眼望见苏槿之的刹那,不由得微微一怔。
眼前的少年肌肤胜雪,面如冠玉,身形清瘦却挺拔如松,一袭月蓝白锦袍更衬得气质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让人难以将他与商贾之子联系起来。
“让林公子久等了。”
苏槿之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声音清朗如林间清泉。
即便面对县令之子,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的气度,与寻常商人的谄媚之态截然不同。
林于珩连忙起身,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脸上带着诚恳的笑意:“苏公子客气了,是林某叨扰了才是。”
两人互相谦让着,寒暄了几句后才落座。
苏槿之抬手轻轻揽起衣袖,动作优雅而流畅。
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制茶,取茶、注水、摇香,每一个动作都仿若精心编排的舞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茶雾袅袅升腾,在她指尖萦绕,宛如一幅灵动的水墨画卷,看得林于珩目不转睛。
茶泡好后,苏槿之执起白瓷茶壶,动作轻柔地为林于珩斟满一杯。
茶汤在杯中轻轻晃动,泛着琥珀色的光泽,馥郁的茶香扑面而来:“这是海外得来的莲雾花茶,林公子尝尝。”
林于珩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霎时间,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莲雾花的自然芬芳萦绕齿间,没有丝毫苦涩之感,口感清爽宜人。
茶香中裹挟着独特的莲雾清香,余味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更神奇的是,这茶汤仿佛带着一股魔力,瞬间驱散了他满身的疲惫,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眼中满是惊喜,赞叹道:“好茶!此茶清甜甘冽,茶香独特,竟还有提神醒脑之效,当真是极品!”
苏槿之闻言,笑意更甚:“林公子不愧是饱读诗书之人,夸起茶来都如此雅致,倒叫人以为喝的是天上的仙茶呢。”
这莲雾花茶实则是她用空间里的灵花制成,世间罕有,她早已盘算好,要将其放在自己的 “天外楼” 拍卖。
林于珩谦逊一笑,目光中满是欣赏:“苏公子过奖了。观苏公子气度不凡,若有意科举,定能一鸣惊人,成就不在林某之下。”
苏槿之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苏某不过是个俗人,只想着经营好眼前的生意,与林公子的鸿鹄之志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
“苏公子太过自谦了,人各有志,活法不同罢了。”
林于珩对苏槿之的好感又添几分。犹豫片刻后,他主动提及自家表妹:“我表妹自幼在镖局长大,性子豪爽,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温婉。还望苏公子莫要见怪。另外……”
他神色有些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想必苏公子也听闻过我表妹的传闻……”
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重蹈表妹前几任未婚夫的覆辙。
苏槿之自然明白林于珩的言外之意,心中暗暗点头。
能在此时善意提醒,可见林于珩人品极佳,值得结交:“林公子放心,家母已请大师算过命,说我命格强硬,定能与岑小姐相配,公子无需担忧。”
见苏槿之心意已决,林于珩便不再多言。
两人转而聊起其他话题,林于珩分享科举途中的趣事,苏槿之则说起生意场上的奇闻。
越聊越投机,彼此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此次交谈,让林于珩对苏槿之的钦佩之情更甚。
他惊叹于苏槿之的见多识广,无论谈及何种话题,对方都能侃侃而谈;生意上遇到的难题,在苏槿之手中也总能迎刃而解。
想到日后将成为姻亲,临走时,林于珩热情地与苏槿之相约改日再聚。
这场相亲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黎氏对岑婉音十分满意,临走时,亲自将一套精美的头面首饰交到岑婉音手中。
这套首饰做工精巧,珍珠圆润,宝石璀璨,尽显华贵。
岑婉音也不推辞,乖巧地收下,这一举动,便意味着双方都对这门亲事有意,接下来便可以开始筹备婚事了。
县令夫人见儿子归家,连忙询问儿子对苏槿之的印象。
林于珩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此人心思敏捷,博识多才,行事光明磊落,为人豁达大度,实乃良配。”
县令夫人素来知道儿子眼光极高,没想到竟会对一个商贾之子有如此高的评价,心中也不由得对苏槿之多了几分好奇与期待,只希望这位苏公子真如大师所言,命格够硬。
与此同时,岑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刚押镖归来的岑崇毅听闻夫人又为女儿说亲,浓眉瞬间拧成一个 “川” 字:“音音本就不愿嫁人,你为何又要替她做主?”
徐氏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无奈与不甘:“难道你想让音音一辈子顶着‘克夫’的骂名,被人指指点点吗?再说了,这是你妹妹牵的线,可怪不得我。”
想到苏槿之那出众的样貌与不凡的气质,以及女儿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那苏家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音音自己也看上人家了呢。”
说罢,她转身就往佛堂走去,“我得去给菩萨上炷香,保佑苏家公子长命百岁……”
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岑崇毅在原地叹气。
岑崇毅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朝书房走去。刚到门口,丫鬟杏雨杏花福身行礼:“老爷。”
“小姐在里面吗?”
“在的,小姐说老爷来了可直接进去。”杏雨答道。
岑崇毅推开门,只见岑婉音身着一袭黑衣武服,身姿笔直地坐在书桌前,手中的笔在宣纸上疾书,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放下笔:“爹。”
岑崇毅关上门,走到女儿身边,语气中满是愧疚:“你别怪你娘,她不知道你的情况,一心只想着给你找个好归宿。”
岑婉音放下笔,目光坚定:“我知道。不过这次,我同意这门亲事。”
岑崇毅本还想着这次如往常一样,让对方“意外”身亡,谁知听到如此炸裂的回答。
这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岑崇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殿下…… 这万万不可!”
情急之下,他竟脱口说出岑婉音的真实身份。
他太清楚女儿的身世了,若选择平凡度日倒也无妨,但她曾明确表示过不会嫁人,如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怎能不担忧。
岑婉音看出父亲的焦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爹,我若一直不嫁,定会遭人非议,母亲也会整日忧心,兄长为了我与人动手,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个苏槿之为人不错,又有经商才能。
我日后招兵买马需要大量钱财,他愿意交出两成利润,比镖局赚得还多,这对我们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而且,他也需要镖局护送货物,我们正好可以达成交易,再则,我能在幕后谋划,比如今遭人注视方便多了。”
说着,她将刚刚写好的契约递给父亲。
岑崇毅接过契约,仔细阅读后,眉头依旧紧锁:“商人重利,你此举风险太大。万一你的身份暴露,苏槿之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你,我们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岑婉音眼神一冷,语气坚定:“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见女儿心意已决,岑崇毅无奈地点头:“既然你已有打算,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多谢爹。我是你的女儿,往后不必如此生分。”
岑婉音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永远不会忘记养父的养育之恩,为了让自己能躲开追杀,却让他自己的女儿身陷险境,她如何能不感激?
上一世岑家为了她的大业,竭尽所能,可惜他们为了自己的复仇路,皆受了牵连。
这一世,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三日后,苏槿之带着丰厚的聘礼,在媒婆的陪同下前往岑府提亲。
岑崇毅站在府门前,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他身上散发着常年行走江湖、历经生死磨砺出的压迫感,一般人早已吓得腿脚发软。
然而苏槿之却神色坦然,面对他的审视,不卑不亢,应答自如,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气度,让岑崇毅心中暗暗赞叹。
难怪十岁接手生意都能将偌大的基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且苏家生意还有上升的趋势,也不怪殿下会看上他了,自己也越看越满意啊!!
有种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音音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希望她嫁过去后,你能好好待她。若是她犯了错,你告诉我,我自会处理,不许你私自打骂她。”
岑崇毅身形高大魁梧,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苏槿之自是明白岑崇毅作为镖局首领,见过太多生死,杀人对他来说或许早已是家常便饭。
但听着未来岳父一副生怕自己欺负他女儿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连连保证自己会好好待岑婉音。
因双方都有意促成这门亲事,定亲流程进展得十分顺利。
很快,婚期就定在了三个月后。
消息传开,整个沐阳县都炸开了锅。
众人皆知岑婉音 “克夫” 的传闻,如今听闻沐阳城首富苏家的公子要娶她,纷纷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位苏公子究竟能撑多久。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从纳采、问名、纳吉到纳征、请期,一系列流程走下来,苏槿之安然无恙。
这不禁让众人疑惑,难道这位苏公子真的命硬,能镇得住岑婉音?
还别说,黎氏确实去寻过大师算过苏槿之与岑婉音的命格。
起初,大师说两人的命格难以相容,执意在一起会有祸事。
黎氏顿时想起,和岑婉音成亲的是自己的“女儿。”
于是,将女儿的生辰八字给了大师。
但当黎氏拿出女儿的生辰八字后,大师却面露惊讶之色,笑道:“此人命格奇特,虽与之前那位同年同月同日生,但生于晨时,晨乃曦,希望之意,此命格能承载岑家小姐那贵重的命格,将来必有大造化!”
黎氏这才放心地同意了这门婚事。
雕花窗棂将日光晒成细碎金斑,苏槿之倚在檀木书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泛黄的书籍。
这是空间里的修炼书籍,就算自己看不懂,也忍不住想试试。
在定下婚期后的这段时日里,暗卫赤焰与幽雨带回的岑、周两家的情报。
岑家镖局的起源要追溯到十八年前。
彼时,岑崇毅从战场上归来,因旧伤缠身无法再披甲征战,遂在沐阳城扎下根,创立了岑氏镖局。
恰逢妻子徐氏诞下女儿岑婉音,这个迟来的小生命成了夫妻二人的掌上明珠。
岑婉音自小在镖师们的刀光剑影中长大,天赋异禀,镖局上下无人能在比武中胜过她半招,“女中豪杰”的名号在江湖上渐渐传开。
然而,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苏槿之心头。
岑崇毅身形魁梧却面容粗犷,徐氏也只是寻常容貌,就连长子也仅算五官周正,可岑婉音却生得貌美,说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也不为过。
坊间传言她继承了祖母的美貌,岑家是数十年前逃荒到梁州定居的,谁也没见过岑老夫人,所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也无人得知。
姑且就当是真的吧!
而岑家与林县令的渊源,竟始于一场救命之恩。
当年岑老太爷外出途中救下一位濒死书生,书生考取进士后到沐阳县任职,为报恩情,便娶了岑家女儿。
这位林县令虽无经天纬地之才,却胜在为人正直,加上有岑氏镖局的支持,这县令一做就是十八年。
当了十八年的县令,也不舍得挪窝。
任岑崇毅如何劝说他谋求升迁,林县令都无动于衷,反正他能力有限,当初他科举之时也是靠运气落在榜尾了,他已经将运气都耗尽了。
别逼他上进,逼他就跟你急。
至于岑婉音“克夫”的传闻,在苏槿之的调查下也真相大白。
那三个未婚夫,皆是咎由自取。
虽都是岑婉音动的手,但知晓这些内幕后,反而对岑婉音多了几分敬佩。
对这门婚事再无顾虑,
就在苏槿之将注意力转向周家时,赤焰带来的消息让她神色一凛。
周家嫡次子周延,竟欠下赌场两千五百两巨债。
所谓的“英雄救美”,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的骗局,目的是让苏芷黛上钩,替他偿还赌债,再顺势纳她为妾。
更可恶的是,周延还拿走了苏芷黛的手帕,妄图以此要挟。
“周县尉也参与其中?”苏槿之指尖轻叩桌面,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回主子,周县尉不仅知情,还默许了儿子的所作所为。”赤焰压低声音,“周家在城中有些势力,赌坊不敢逼得太紧,才想出这般下作的主意。再加上罗家姐妹从中推波助澜……”
原来,罗主簿的长女嫁入周家后,次女罗秀雯因嫉妒苏芷黛的才名,便与大姐合谋,让苏芷黛嫁入周家二公子这个纨绔少爷为妾室,到时候罗大小姐就能可劲的磋磨她给小妹出气。便以诗会为诱饵,设下陷阱。
苏槿之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
她向来恩怨分明,敢算计到苏家头上,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苏槿之命春雁将苏芷黛唤来书房。
正在院子里弹琴的苏芷黛得知兄长找自己,以为自己的亲事有眉目了,心情又紧张又忐忑的跟着春雁去前院兄长的书房。
“兄长。”她目含期待的看着自家兄长。
可当她看到苏槿之凝重的神色,心头不由得一紧。
苏槿之叹了口气,无奈道:“上次听你说了周家的事之后,为兄就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周延他并非良人,此人不但欠了赌坊外债两千五百两的外债,还和罗家姐妹密谋要毁你清白,让你以妾室入周家……”
闻言,苏芷黛神色陡然一紧,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身子更是晃了晃:“什么……”
她紧紧的盯着自家兄长,想要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可她只在苏槿之的眼中看到了怜悯和无奈。
苏槿之知道这事对她打击颇大,走到她面前,她比苏芷黛高了大半个头,垂眸看着眼前努力想要改变身份的女子,温声道:“为兄知道你想嫁入高门,可在选人之前,先擦亮你的眼睛,那罗家姐妹和周家明知你一心想要高嫁,才设了这局让你跳,什么英雄救美?”
“不过是周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码罢了,你自诩聪慧,却因一心想要高攀,失了该有的判断。”
听到兄长温和的声音,苏芷黛再也忍不住直掉眼泪:“兄长,我……我,是我太蠢,竟……”
她不知道他们是想要毁了自己,难怪她们会那么好心邀请自己去参加诗会,当时的自己还以为才名远扬才会受到官家千金相邀,故而沾沾自喜,丝毫不知,这是旁人对自己设下的陷阱。
若不是兄长…那她…
突然她急切的抓住兄长的手:“兄长,我……我有一方手帕……落在了周延手里。”
此时此刻,苏芷黛宛若掉入冰窖,浑身冰凉,当时他说想要一件物品以寄相思,她当时只觉得甜蜜,以为他真的被自己的才学折服,自己又想攀高枝,没有多想便将丝帕给了他……
若周延真想毁了自己清白,到处说自己私相授受,如此不知检点,那……那自己除了给他当妾,还能怎么办?
“是这个?”苏槿之从袖口里掏出那方她“遗落”的丝帕。
苏芷黛颤抖着接过手帕,泪水夺眶而出。
苏槿之看她哭的那么伤心,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好了好了,一切自有兄长为你做主。”
听到兄长这温和亲切的声音,苏芷黛第一次感到安心。
她满心悔恨,原以为遇到良人,却不想是坠入深渊。
若不是兄长,她此刻怕是已身败名裂。
她一直以为兄长只在乎他的同胞妹妹阿若,所以想到自己已经及笄,嫡母对自己的婚事不闻不问,在二姨娘的怂恿下,她才会这么急切的想攀上周家了。
没想到,差点以毁了清白做妾为代价,那她入了周家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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