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朝花理了一遍,怕是张癞子。
赵媒婆的手段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完全不走寻常路。
不知道乔婆子吃不吃这套。
如果吃,那她也乐见其成。
于是,她含糊道:“应该是我婆婆那边的亲戚。”
“乔婆子,她亲戚来干什么?不会是来借钱吧。”
“乔婆子找他借钱还差不多。”
何朝花和婶子们有说有笑回了家。
慕雅柔比她先回来,在屋里绣鞋底,无语之外也觉得这事很奇怪。
处处透着不同寻常。
就乔婆子那人,只要见过她德行的人,别说帮她出钱,恨不得离她八丈远,生怕惹一身骚。
但她理不清,也就不想了。
乔绍辉也听说了村里发生的事。
太丢脸了,他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娘。
可气又不能冲着乔婆子撒。
吃到一半,乔绍辉想起来了,“对了妈,我听说有个大爷帮你出的……”
“什么大爷不大爷,那你是张叔!”
何朝花眉毛一挑。
萦萦一看她妈的表情,就知道此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阿巴阿巴地想:不过她奶发展得可真快啊,都维护上了。
乔绍辉:“那是什么人?哪个村的?”
几人低头吃饭,实则早已竖起耳朵。
“我哪晓得!”乔婆子问烦了,皱眉,“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又不用你掏钱,你管不着。”
乔绍辉深呼吸一口气:“妈,那你能不能别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你听听外面怎么骂……”
乔婆子气得摔碗:“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竟然帮他们一起骂我?不孝子,要是你哥还在,指不定抽你!”
乔绍辉头疼:“行行行,我不管你。”
乔婆子气饱了,饭都没吃完回到房间,继续啃糖。
乔家没一个有良心的!
第二天,乔婆子一个人在院子里掰玉米。
掰着掰着,院墙上扔下来一只雪白的大兔子。
她扑腾上去,没怎么费劲就抓住了兔子。
原来是脚被稻草捆住了。
是谁往她家丢兔子?
“咻咻——”
乔婆子抬头,只见张癞子做贼似的趴在院墙上,“我刚在田里逮的,给你吃。”
乔婆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没影了。
“真是个冤大头。”
掂了掂兔子,有点分量。
老二媳妇厨艺好,让她做红烧兔吃。
晚上,乔绍辉下工早,看到何朝花在烧剥兔子皮,“家里哪来的兔子?”
乔婆子得意地说:“是我逮的!”
慕雅柔奇怪看了眼乔婆子。
要是弟妹逮的兔子,她肯定会说:“有的吃就行了,问那么干什么?”
但乔婆子去逮兔子,那不可能。
这就不是个爱干活的命。
何朝花没搭腔,因为早就猜到是谁送来的兔子。
她剥得很小心,兔毛可以用来做围巾和手套。
菜做到一半,孩子们也回来了。
个个蹲在锅边咽口水。
太香了。
一大盆红烧兔出锅,三个孩子端菜的端菜,盛饭的盛饭,史无前例的共同合作。
只待乔婆子一声“开饭”,一哄而抢。
“停!停!停!不许抢!我逮的兔子,我老婆子先吃!”
三个孩子眼巴巴看着乔婆子夹了几坨大大的肉放碗里。
“行了,吃吧!”
好久没吃到肉了,几个孩子心满意足,连汤汁都舔干净了。
第三天,乔婆子在地里摘菜。
张癞子又来了,塞了几只鸟和鸟蛋。
“让你儿媳用火烤吃,撒点盐就成,可好吃了。”
第四天,第五天。
一连几天,乔婆子也回过味了。
等张癞子把一只野鸡递给她,她飞快藏在背后,呸道:“说吧,你想求我儿子办什么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