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客人,主人权限已开启。请进。”
林尽遥站在庭院里,白梅的冷香缠绕在鼻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云栖水韵的府邸,承载了太多记忆——新婚时缠绕的藤本月季,深夜里相拥看过的星星。
还有谢鹤琼病重时,他独自守候的每一个黎明...每一个黄昏......
每个黑夜。
晚风拂过,带着庭院里白梅的冷香。
智能门锁无声滑开,客厅里空无一人,静得能听见古董座钟的滴答声。
是了,他的谢先生向来不喜人多。
记忆中大部分佣人都是在主人不在家时完成工作,然后回到别墅后方的附属楼。
偌大的主楼常常就这样安静地伫立在渐沉的黄昏里,像一座等待归人的孤岛。
林尽遥的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一切都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上楼,楼梯转角处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逐级亮起。
羊绒地毯吞没足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弦上,只有心跳在耳畔轰鸣。
在书房门前停下,门扉半掩着,透出一线暖光。
指尖触上门把,那是触摸到了时光的纹路。
他闭了闭眼,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推门的动作很轻,却惊动了满室的白梅香,那气息如丝如缕地缠绕上来,让他恍惚回到新婚那日。
满园白梅落如雪,谢鹤琼的指尖拂过他眉心的温度。
“谢先生,下午好。”青年缓缓绵长的嗓音在书房内缓缓漾开。
先开口的,总是以为自己有主动性。
谢鹤琼放下手里的杯子,骨瓷杯底与檀木桌面相触,发出极轻的“嗒”的一声。
转身时,余晖在他深邃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暗金,又逐渐褪为阴影,更显得那双眼睛如墨般漆黑。
“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林尽遥呼吸一滞。
白梅的冷香愈发浓郁,窗外的最后一缕橙红被吞没,书房里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人。
再一次的,以为对方会吻自己的林尽遥,结果还是失望了。
因为等他走过去后,谢鹤琼只是抬手抹去了他额角沾染上的脏灰,顺便谢董向未来的预备男友提了一下自己明天想要什么花。
所以,他是不是又多想了?
导致下楼前,林尽遥没忍住抬手咬了一下自己的虎口。
也不重,整齐的牙印很快浮现在肌肤上,微微泛白又慢慢回红。
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才惊觉咬破了皮。
唔,牙痒。
心痒。
这种患得患失、又酸又胀的感觉,也算是这辈子独一份的“谢先生体验”。
望着楼梯转角那幅油画,画中的白梅与此刻窗外盛放的重叠在一起。
晚餐时分,餐厅通明。
“林少爷尝尝这个。”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
上了年纪的女佣将一盅瓷盅放在林尽遥手边,瓷盅里的汤色清亮,香气扑鼻。
秋姨是别墅里唯一的常驻佣人,出身医药世家。
当年承了谢家的恩情,又因在原处过得不如意,便来云栖水韵当了药膳厨娘。
平时没事就喜欢在后面的附属楼里教几个小徒弟。
“谢谢。”林尽遥舀了一勺汤,热气氤氲中,他瞥见谢鹤琼的目光在自己虎口的牙印上停留了一瞬。
于是他故意放慢喝汤的动作,让热气模糊自己上扬的嘴角。
不疼,但痒得厉害,从指尖一路窜到心尖。
刻意慢慢地用完晚餐后,外面天已经暗了,透过壁窗的天幕上,零星还能看见几颗星星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