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已经退烧了...”
“好,我记得。”
若是苏韵在场,定能看见自家儿子嘴上应答如流,眼神却始终不敢往边上坐着的人身上瞟。
挂完电话, 林尽遥蜷了蜷手指,想伸进去掏出那板药片。
因为确实现在才感觉到塑料壳子的边缘有点儿膈人,硌在大腿外侧,存在感十足。
不过自己才有点念头,边上的人却似心有灵犀。
感受到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进被子里,碰着他的裤袋,指尖伸进去。
抽离时,铝箔包装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谢鹤琼垂眸看着药板,指尖在铝箔包装上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带了药也不记得吃?”
谢鹤琼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林尽遥莫名…也好像没有很心虚。
谁让他以前都是被这人抱着哄着喂药,对方在的时候,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儿,林尽遥抬眼,正撞进一片深邃的眸光里。
他睫毛垂下,阴影完全覆盖下眼睑,形成两道湿润的鸦羽弧线。
嘴角微微抿起,连带着那颗若隐若现的酒窝都透着一股委屈。
这个表情他做得驾轻就熟:我都生病了,你还教育我。
对此,谢鹤琼轻叹了一口气,唇角却上扬,像是被什么可爱的东西击中了心脏。
俯身,手臂穿过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林尽遥的卫衣下摆因为这个动作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像一截新雪。
新添的榻榻米临窗而设,铺着柔软的羊绒毯。
谢鹤琼屈膝将人放下时,江面正掠过一群白鹭,雪羽掠过粼粼波光,漾起一江碎金。
“晒会儿太阳。”
谢鹤琼说着,抬手拨开林尽遥额前的碎发,将退烧贴取了下来。
林尽遥眯起眼,看着逆光中谢鹤琼低垂的眉眼,连睫毛都染成了琥珀色。
江风穿过半开的窗,似是带着水汽拂过两人交错的衣角,带来一丝清凉。
谢鹤琼转身的间隙,他将谢氏缩小版本的三明治靠枕遮在了脸上。
棉麻布料下,藏着只有病人才能享有的,独一份的满足。
像是偷到了糖的孩子。
……
午后阳光正好,林尽遥窝在榻榻米上,笔记本电脑搁在膝头。
屏幕上是刚被压下去的“Fairy画廊讹钱”的娱乐新闻,以及他精心准备的“回礼”——
近两年黄成仁封杀画师的证据。
这些本该被黑客删除的资料,在他们这些“对家”手里都有备份。
他轻点发送,看着进度条缓缓推进,阳光照在屏幕上,映出他眼底的冷意。
第三份警告,该让那位黄总重新认识下这个“好说话”的林家二少了。
窗外,一只白鹭倏地掠过,留下一道凌厉弧线。
林尽遥的目光追随着那道白影,直到它消失在视野尽头,眼神比白鹭的轨迹还要锋利三分。
从休息室出去时,外面的高级项目负责人汇报已经结束。
然而最后一位关上门的主管眼睛瞪得浑圆,手中的文件夹差点滑落!
毕竟他看见从董事长休息室出来的林尽遥!青年脖颈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红晕!!
对上眼的刹那,林尽遥向对方轻微点了下头,唇边挂着的笑礼貌疏离,眼尾却还残留着退烧后几分旖旎的绯色。
所以他也就不知道那名主管关上门后,转身就对着他的同僚们说了一句:“我这下是真信了,咱们谢董肯定是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