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医那个老古板,确实和她有几分交情。
可沈承颜要没天赋,任由自己说破了嘴也不会应下收徒一事的。
“好了,咱们也就别互夸了!”沈承颜话锋一转,“我这技术还不够师傅看的呢!还得多加练习,争取将来成为师傅那样厉害的医者。”
明明有天分,却谦逊有礼,不骄不躁,属实难得。
沈萋萋为此感到骄傲自豪。
“大姐姐,我相信,你将来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亦有能力医尽天下的病人。”
有她的鼓励,沈承颜信心十足,“那就借你吉言了。”
聊完体己话,沈萋萋不自觉地陷入深思中。
从自己回到侯府后,见发现有人在暗中虎视眈眈。
若放任沈南风留在先前的书院,又是去他处,那幕后之人定还会想方设法地对付他。
看来得想个对策了。
几日后。
沈南风的伤势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沈萋萋才下定决心,要向沈家人诉说心中所想。
用膳之际,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爹爹,娘亲,大哥哥今日遭人羞辱,就算腿好了,再去学堂,只怕会重蹈覆辙,不知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沈承赋夫妇被问住,愣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以侯府如今的光景,能有学堂上已是不易,又何谈谋划呢?
见他们不语,沈萋萋趁势道出心中所想,“我倒是有个想法,麓山学院清静,远离世俗,正适合一心求学的大哥哥。”
麓山学院!
沈承赋瞪大了双眸,他是文人,何尝不知这可是天下间最好的学院。
只是地方虽好,进去却不易。
咽了下口水,他小心翼翼地试探:“萋萋,你说这话是何意?”
沈萋萋索性直言不讳,“我想送大哥哥去麓山学院!”
说着,她开始分析起眼前的局势,“学堂中有人欺负大哥哥,这次是断腿,保不准下次会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来,咱们不可赌人性!”
“麓山学院,于大哥哥而言是最好的去处!”
麓山学院,有不入世的大儒,又能安心学习,的确是个好去处。
沈承赋自然明白这点,可如今的永安侯府已然没落,能有学堂守就不错了,哪里敢奢望去麓山学院呢?
沈南风亦知晓他心中所想,不愿让其为难,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故作精神,“萋萋,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已知足。”
“只是……”顿了顿,他努力遮掩住眼底的期望,“麓山学院乃天下第一儒学圣地,就连皇亲国戚想要进入都难上加难的,我又何德何能?”
他颇有自知之明,无家族背景,自身也不算多优秀,麓山学院凭何收他?
瞧着他这副颓然的姿态,沈萋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说出去的话,她自然要做到!
有她在,定会让大哥哥重拾信心!脱胎换骨!
思及此,她信心十足,“大哥哥不必忧虑,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只需收拾行李即可!”
她的话,并未获得沈家人的信赖。
他们心知肚明,麓山学院太过特殊,非常人所能进的,他们亦从未肖想过。
将几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沈萋萋自知多说无益,他们是不会信的。
既如此,倒不如先斩后奏。
待她带回麓山学院的好消息,他们自然没话说了。
是夜,月色朦胧,一片漆黑之下,沈承赋躺在床榻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睁得老大,根本睡不着。
翻来覆去了半天,脑中尽是沈萋萋白日里说的话。
看她笃定的神色,不似说谎,莫非她真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