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化的沈修宴。
她沾着血与金的右手食指,极其缓慢地抬起。
隔着几步的距离。
隔着一地狼藉的鲜血和碎裂的虚幻。
隔着他母亲魏淑娴面如死灰的脸和陈副总失禁瘫软的丑态。
那只沾染着“涅槃”与“血液”的手指,如同地狱之门里伸出的审判之手,带着刺骨的恶意和最后一丝怜悯般的真相,指向了沈修宴剧烈起伏的胸膛——他那颗因为苏蔓的疯狂自白和林晚的残忍“烙印”而剧烈震颤的心脏!
“听到了?”
林晚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地狱的砂砾磨过,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种彻骨寒冷的疲惫,与一丝完成了魔鬼交易的平静。
“沈修宴。”
“你要的纵火真凶……你要的汽油味道……”她顿了顿。
目光如同透过沈修宴,看向那片早已化为灰烬的过往。
“还有……那个你当成氧气,让我嫉妒到发疯……最后把你妹妹烧死的苏瑜……都……在、这、里、了。”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砸在沈修宴的耳膜上。
砸在他摇摇欲坠的认知废墟之上。
眼前一片眩晕!
奢华褪尽!
所有华丽的布景——价值连城的沙发、水晶灯、羊绒地毯——都变成模糊扭曲的色块。
他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个火场!
这次没有浓烟阻挡视线!
他只“清晰”地看到:穿着和苏蔓极其相似裙子的苏瑜(他甚至从没分清过这两姐妹,因为她们太像,而苏蔓更像他想象中温婉的样子)惊恐绝望的脸,在汽油泼洒燃起的烈焰中被扭曲吞噬……门外,拿着汽油桶的苏蔓,脸上是得逞的、疯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画面一闪。
是手腕刚被医生宣告痊愈的林晚,坐在满是设计图纸的工作台前,拿起烧杯滴下最后一滴精油……那瓶玫瑰金色液体在夕阳下流转出梦般的色泽……那是他唯一一次觉得这味道让她像个纯粹的艺术家的瞬间……但他只是冷漠地转身命令保安带走她“去安静休息”……接着!
是疯人院!
冰冷的电击钳!
惨白的药片!
林晚枯草般的头发下那失去所有光芒、如同蒙尘玻璃珠般的眼神……无数次……他接到张栋“病情有进展”的电话,只冷淡地“嗯”一声便挂断,继续准备对苏蔓的盛大求婚……所有画面如同破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