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只是雨夜水汽折射出的一个荒谬幻影。
只有地面上那片深色的水印子。
在便利店的灯光下。
悄悄融化着。
3 尘封的钥匙雨声模糊了所有。
林晚裹紧了身上同样湿透的廉价黑色一次性雨衣。
便利店那顶同样廉价的黑色鸭舌帽,被她压得更低了。
帽檐几乎遮住半张脸。
她熟门熟路地拐过两个街角。
避开有摄像头的主路。
钻进一片密集拥挤、如同巨大迷宫般的城中村。
“筒子楼”三个字掉了两个笔画,只剩个模糊的“同子口”贴在入口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
墙皮剥落得厉害。
露出里面更丑陋的青砖底色。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湿垃圾霉变腐烂、混合着劣质烟草的浓重气味。
昏暗的路灯光线被狭窄的楼道切割成几块破碎的光斑。
楼梯扶手油腻得反光。
林晚停在了一楼尽头那扇铁皮门前。
老旧的绿漆。
布满弯弯曲曲的划痕。
她站定。
雨水还在顺着雨衣的下摆往下滴。
嗒,嗒。
砸在地面脏污的水泥上。
她静静地看着这扇门。
像个从未归家的陌生人。
又像一个终于回到战场的疲惫士兵。
半晌。
她慢慢伸出手。
不是在身上摸索钥匙。
而是探向自己空空如也的脖颈——那里曾被沈修宴套上过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锁骨链。
美其名曰定情信物。
但此刻。
空空荡荡。
指尖探入自己领口的内侧。
贴着那件湿透的病号服领子。
指腹缓慢、用力地捻压。
捻着衣领布料下,一个极其微小的硬块。
一下。
再一下。
嘶啦——一声布料被撕裂的轻响。
一块被反复缝补、边缘都磨得极其光滑的、指甲盖大小的灰扑扑布片,被她用指甲精准地抠扯出来。
撕开的衣领内里。
一个薄如蝉翼的塑料小袋被取了出来。
袋子里。
是一枚小小的银色钥匙。
样式普通。
边缘甚至有些磨损发亮。
钥匙很凉。
沾着雨水的湿气。
她的指尖却很稳。
没有一丝颤抖。
仿佛这枚钥匙不是刚从血汗浸透了三年的衣服夹层里取出,而是一直就稳稳地躺在她的掌心。
她弯腰。
将钥匙插进锁孔。
喀哒。
轻微到几不可闻的转动声。
门内传来一阵机簧老旧的摩擦声。
门开了。
一股浓烈到窒息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带着长久封闭空间的浊气。
林晚在门口停顿了几秒。
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