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的脸。
冰冷的泥水包裹着身体,刺骨的寒意和摔落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她蜷缩在泥泞中,一时动弹不得。
雨水灌进口鼻,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然而,当她的目光透过模糊的雨幕,望向身后那座在夜色中只剩下巨大、压抑轮廓的沈府高墙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虚脱的轻松感,猛地攫住了她。
逃出来了!
她真的逃出了那座用谎言和屈辱铸就的金丝牢笼!
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她挣扎着从泥水中爬起,顾不得满身狼狈和刺骨的疼痛,背起沾满污泥的包袱,深一脚浅一脚地,一头扎进了京城幽深曲折、被暴雨淹没的街巷深处。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仿佛要将那三年沾染上的所有污秽和不堪,彻底洗净。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离开,离开这座吞噬了她青春和真心的城池,离那个名字越远越好。
5 香囊遗恨江南,水汽氤氲的临安城。
两年光阴,如同门前那条潺潺流过的小河,平静而迅疾地淌走了。
临河的一处小小院落,白墙黛瓦,被岁月晕染出温柔的痕迹。
墙角几竿翠竹,院中一架葡萄藤,枝叶繁茂,在初夏的阳光下投下斑驳清凉的绿荫。
葡萄架下,支着一张朴素的竹榻,上面铺着干净的细篾席。
苏晚穿着一身半旧的靛青细布衣裙,衣袖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却有力的手臂。
她正蹲在一个大竹匾前,细细翻晒着里面铺陈开的药材。
白术、茯苓、当归……各色药草散发出混合的、略带清苦的独特气息,在温暖的空气里静静弥漫。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跳跃,勾勒出柔和而沉静的线条。
曾经眉宇间挥之不去的茫然和隐忍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风霜后的平和与坚韧。
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指尖拂过微温的药草,如同拂过安定的岁月。
“苏娘子!
苏娘子在吗?”
院门外传来一个妇人带着本地口音的、略显急促的呼唤。
苏晚闻声抬起头,应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住在巷口的张婶,手里挎着个篮子,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邻里间熟稔的关切。
“哎哟,苏娘子,可算找着你了!”
张婶一进门就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