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他的闯入,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我正戴着防蓝光眼镜,平静地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着什么。
他冲到我面前,一把夺过我的电脑。
屏幕上,是一篇刚刚写了一半的影评,文风犀利,措辞精准。
在他抢夺电脑的瞬间,我的手碰到了桌边的纸笔。
我下意识地在纸上划下了一行字,正是“真理”那极具辨识度的、瘦金体改良的签名。
那字迹,和“真理”账号里公布的手稿,一模一样。
陈叙言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那行字上,然后又猛地转向我的脸。
我的脸上,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就像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
“是你……”他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直都是你。”
“《浮生》的构思,是你给的。”
“‘真理’的抨击,是你写的。”
“林菲菲的倒台,是你策划的。”
他一步步后退,脸上的血色褪尽,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悔恨和崩溃。
他终于明白,他亲手推开的,不是一个平庸的家庭主妇,而是他整个艺术世界的基石和灵魂。
他鄙视的,正是他依赖的。
他抛弃的,正是他最需要的。
他毁掉的,正是他曾拥有过的全世界。
这世上最残忍的笑话,莫过于此。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颤抖着问,像一个溺水的人,企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终于抬起头,正视他的眼睛。
我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告诉你?
告诉你什么?
告诉你你引以为傲的才华,不过是建立在我的心血之上?
还是告诉你,你那尊贵的金棕榈奖杯,有一半应该属于我这双‘只会洗碗的手’?”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捅进他最脆弱的自尊心。
“陈叙言,”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想见‘真理’吗?”
“现在,你见到了。”
“你满意吗?”
他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轰然跪倒在地。
他抱着头,发出困兽般痛苦的呜咽。
悔恨的泪水,从他指缝间涌出。
只可惜,我不是等待救赎的亡魂。
我是亲手点燃这场大火的,判官。
10年度最高电影奖项“金鼎奖”的颁奖典礼。
今晚,我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而是“启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