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刚出炉的孕检单,“啪”地一声拍在离婚协议书上。
两张纸叠在一起,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江屿川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
他正低头签着字,动作流畅,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不是在结束三年的婚姻,只是在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在客厅奢华的水晶吊灯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签好了。”
他眼皮都没抬,声音平静无波,把签好的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顺手拿起旁边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
杯子里深红的液体,像凝固的血。
我盯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江屿川,看看这个,再签一次?”
他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酒杯上移开,落在那张薄薄的、还带着点打印机热度的孕检单上。
影像里那个小小的孕囊,模糊得像一团希望。
他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大概三秒。
然后,极其突兀地,嗤笑了一声。
那笑声又冷又短促,像冰锥扎进我的耳膜。
“林晚星,”他念我的名字,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毫不掩饰的厌倦,“三年了,你还在玩这种把戏?”
他放下酒杯,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捏住了那张孕检单。
轻轻一扯。
“嘶啦——”纸张破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尖锐得刺耳。
他把撕成两半的纸片,随手一揉,像丢弃什么肮脏的垃圾,精准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
“想用孩子绑住我?
省省吧。”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迫人的压力,眼神像淬了毒的刀锋,刮过我的脸,“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拿着钱,滚得越远越好。”
他指了指离婚协议上那个补偿条款后面跟着的一串零,语气凉薄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
别迟到,我下午还有个并购案要飞新加坡。”
说完,他转身就走,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笃、笃、笃的声响,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直到书房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他最后一丝气息。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石膏像。
垃圾桶就在脚边。
那团被揉皱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