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似乎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缓缓放下画笔。
画板上那只未完成的小鹿,眼睛湿漉漉的,无辜地看着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心底那片被我强行压下的、名为沈知聿和苏浅的沼泽,再次翻腾起冰冷的淤泥和毒气。
流产手术台的冰冷,热搜照片的刺目,赵铭那条“处理一下”的短信,海岛婚礼筹备的甜蜜新闻……一幕幕,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痛吗?
好像已经麻木了。
恨吗?
不如说是彻底的厌弃。
我慢慢地站起身,动作甚至称得上从容。
迎上沈知聿那双燃烧着痛苦和怒火的眼睛,我脸上没有他预想中的惊慌、愧疚或悲伤。
相反,我甚至还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非常甜美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是职业化客套的笑容。
然后,我拿起放在藤桌上的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几天前的微博界面,那条关于他们婚礼筹备的热搜词条依旧高高挂着——#沈知聿苏浅海岛婚礼筹备中#。
我举起手机,屏幕正对着他,那刺眼的标题和下面配着的、他们在海岛甜蜜对视的偷拍照清晰可见。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院子里凝滞的空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轻快和理所当然:“是啊,忙着呢,沈先生。”
我歪了歪头,笑容又甜了几分,像在谈论一笔寻常不过的生意。
“毕竟要给你初恋设计婚房,”我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加重了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市侩和疏离,“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