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有我家的钥匙……”她茫然地问,像一年前车祸失忆后每一天那样。
我微笑,熟练地为她清理污秽,这是我们相伴的第七年,也是她彻底遗忘我的一年。
曾经,看到我时,她都会像只欢快的蝴蝶扑进我怀里,为我洗手作羹汤。
如今,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我无法接受,但又无能为力。
更糟的是,我也拿到了绝症判决书,生命只剩不足两月。
我辞掉工作,用最后三十天陪她重温旧梦,全心全心的陪她。
最后的几天,我将她送还父母,净身出户,提出离婚。
岳母骂我是懦夫,是一个没有责任的人渣。
但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
就在我转身,她却轻轻唤了声:就在我刚要离开这个世界前一秒,她却轻轻唤了声:“老公。”
我的心,瞬间撕裂。
她……想起来了?
还是无意识的呢喃?
但下一秒,我已离世了。
……第一章“吴方君,肝癌晚期。”
冰冷的诊断书像一柄淬毒的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递给我结果的,是我穿着白大褂的发小吴诗雨,他眉头紧锁,语气不悦:“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身上什么情况心里没数?
如果不是我碰到了,你醒来是不是还想扛着不来检查?”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像撒哈拉沙漠,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肝癌晚期……这四个字像魔咒,在我脑海里盘旋轰鸣。
我能清晰感觉到,生命的时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倒数。
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我自己。
是秦岳月。
我的妻子,那个在车祸中失去记忆,智力倒退回孩童,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却唯独清晰记得初恋男友名字的秦岳月。
“勇泽,勇泽……”昨夜,她又在梦里呢喃着这个名字。
杨泽勇,那个在她生命中最耀眼时抛弃她的男人。
而我,吴方君,她法律上的丈夫,在她失忆后悉心照料她一年的人,却只是一个模糊的、负责给她擦拭污秽、喂饭、剥开巧克力糖纸的“工具人”。
我曾以为,只要时间够久,她总会重新认识我,爱上我。
现在看来,老天爷连这点时间都不肯施舍给我了。
“诗雨,帮我个忙,”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声音沙哑得厉害,“别告诉我岳父岳母,还有……岳月。”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