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鼎列于殿前,兽口吐出的沉香烟雾袅袅上升,将飞檐下垂挂的金铃笼得忽隐忽现。
日晷上的鎏金螭龙指针缓缓移动,阴影与光斑在晷面交错,恍若光阴具象成流金。
最重要的是宫殿的大门是用一根根玄柱般粗的金柱垒砌而成,正中央有把宝石镶嵌的八宝金锁,钥匙只在高洋身上,每次也只有他来见我才能打开。
我就像只金丝雀似的困在这里。
高洋美其名曰爱我、珍惜我,所以特意为我打造了金玉台。
世人皆把我当做祸国妖妃、红颜祸水。
也罢,无论什么,在这个时候都不重要了。
我也终于解脱了吧,不用再随波逐流了,像个礼物一样,我心想。
“主上,在这里”一名士兵大喊道,我睁开眼睛,只见军队为首是一名身着玄黑色战龙盔甲的少年,骑着银白色的战马,约十八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鼻梁如刃,狭长的眼睛透露着邪魅,手拿一杆雕刻着狼头的银质长枪,那狼头上赫然镶嵌着一对红宝石眼睛,仿佛注视着要吞噬我,他玄甲映着薄曦,肩头金兽吞口尚沾着塞外霜尘,分明是连夜疾驰攻城的模样。
他就是漠北狼——慕奕寒,漠水国的现任国君。
八岁登基,十二岁亲征平定内乱,十五岁改革朝政,如今十八岁已让漠水国成为四国之首。
坊间传言他冷酷如霜,却也有人说他巡视灾地时亲手扶起跪拜的老妪,脱下大氅裹住啼哭的幼童。
他提剑跨马,亲征北境,铁蹄踏碎蛮族狼旗,寒刃所指,山河震颤。
世人这才惊觉,这位少年天子并非养于深宫的娇贵花木,而是淬过血的利刃。
他改革吏治,轻徭薄赋,废黜世族特权,擢拔寒门英才。
短短数载,国库充盈,边关安定,流民归田,商贾络绎。
金玥在看着慕奕寒的同时,慕奕寒也在看着金玥。
眼前的女人生得极美,皮肤白皙,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如新雪初凝,映着烛火透出莹润的光。
眉若远山含黛,眼尾微挑,眸色却极深,像是盛着整片夜空的星子,只消轻轻一瞥,便叫人神魂俱颤。
唇不点而朱,唇角天生微扬,似笑非笑间,便已勾去半壁魂魄。
她款款而行,绯色纱裙逶迤曳地,腰间金铃轻响,每一声都似敲在人心尖上。
发间一支血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