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多画几个示意图。
有一次,我故意把一道立体几何的辅助线画得极其离谱,她看着我的“杰作”,愣了一下,随即抿着嘴,肩膀微微抖动起来。
我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在笑!
虽然那笑容极其短暂,像昙花一现,飞快地被她抿起的嘴唇压了下去,但那瞬间弯起的眉眼,如同拨开厚重云层的一缕阳光,照亮了她苍白而疲惫的脸庞,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清澈和脆弱的美。
“错了。”
她强忍着笑意,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轻快,拿起橡皮擦干净我画的那团乱麻,重新画上正确的线条,“应该…这样连。”
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她的笑容有多美,而是因为,我终于看到了希望。
她心底那潭绝望的死水,终于被搅动,开始泛起微澜。
她不再是一个只等着被拯救的符号,她开始有了生气,有了微弱的、想要抓住什么的念头。
然而,我深知,压在徐薇身上的另一座大山——她母亲的病——从未消失。
那才是真正的、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前世,正是母亲日益沉重的病痛和随之而来的、深不见底的医疗债务,最终将她推向了绝路。
我必须做点什么。
光靠卖旧书换来的那点钱,对于医药费来说,杯水车薪。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借口去图书馆查资料,骑着车来到了徐薇家附近那片破败的棚户区。
低矮拥挤的自建房,墙壁斑驳,巷道狭窄泥泞,弥漫着潮湿和垃圾的混合气味。
我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一点点的打听,找到了她家那扇油漆剥落、贴着褪色春联的木门。
我躲在巷口一棵歪脖子老槐树的阴影里,远远地望着。
门开了。
徐薇端着一个小塑料盆出来,里面是浑浊的污水。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一条过膝的短裤,露出的胳膊和腿细瘦得让人心疼。
她把水泼在门口的下水沟里,动作麻利。
然后,她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微微仰起头,望着棚户区上方那片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灰蓝色天空,长长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那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承载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重。
阳光吝啬地照在她身上,却驱不散那浓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疲惫和忧虑。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