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愤怒和屈辱猛地冲上头顶,烧得我眼前发黑。
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膝盖撞在沉重的书柜边缘,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尖锐的疼痛传来,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口那片更汹涌的、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绞痛。
我攥紧了那张薄薄的照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照片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让我勉强维持住摇摇欲坠的清醒。
不行,不能在这里崩溃。
我要亲口问他,我要看着他眼睛,让他亲口承认这荒唐的一切!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书房,冰冷的相框玻璃紧贴着掌心。
客厅依旧空荡,死寂无声。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次第亮起,冰冷的光线切割着室内昏暗的空间。
我跌坐在沙发里,身体陷进昂贵的皮革深处,却感觉不到一丝柔软。
只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脊椎一路蔓延到指尖。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
我僵坐着,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眼睛死死盯着玄关的方向,手里紧握着那张照片,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我不是疯子的证据。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凝固的一个世纪。
门外终于传来了熟悉的、钥匙转动锁芯的轻微声响。
玄关的灯亮了。
顾承宇带着一身室外的微凉气息走进来,挺拔的身影带着惯有的从容。
他随手将昂贵的公文包搁在玄关柜上,动作流畅优雅。
目光扫过柜子上那个装着奶茶的纸袋时,他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疲惫和歉意的笑容。
“抱歉,晚晚,”他声音低沉,带着工作后的沙哑,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朝我走来,“项目收尾,实在抽不开身……”他的视线终于落在我脸上,话音戛然而止。
我的脸一定白得吓人。
身体僵硬得如同冻住,只有握着照片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目光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温和,却在看清我神情的瞬间,骤然冻结。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一幅精致的面具突然裂开了缝隙。
解领带的动作顿在半空,修长的手指还维持着那个无意义的姿势。
他的视线,越过我微微颤抖的肩膀,精准地落在我紧紧攥着的右手上——那张照片的一个尖角,正从我的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