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墨汁。
阿杰的手指，带着一种触电般的细微颤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腕。
无需言语，我瞬间领悟。
摸索着掏出手机，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那点微弱如萤火的光，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奢侈，却也如此危险。
幽光勉强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
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剪报再次浮现。
“失踪”两个巨大的黑字，在微光中扭曲、膨胀，像两团在黑暗中洇开的、粘稠的黑血，散发着不祥的腥气。
指尖悬在虚拟的快门键上，正要按下——头顶的虚空深处，毫无预兆地渗下一种声音。
极其细微，极其压抑。
像凛冽的寒风穿过腐朽窗棂的缝隙发出的悲鸣，又像……一个被什么东西死死捂住口鼻的人，在绝望中挣扎着、从喉咙深处挤压出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我的身体瞬间僵直，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冻结成冰。
“墙里。”
阿杰的声音压得极低，比平时低了不止八度，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嘶哑，“左边……第三块砖。”
我像被无形的线牵引，身体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无声地向左移动。
墙皮上干燥的粉尘簌簌落下，蹭在耳后敏感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刺痒。
我将耳朵，紧紧贴在那块阿杰所指的砖石上。
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不再是飘渺的呜咽。
那是断断续续、带着剧烈颤抖的抽噎！
声音被厚重的墙体过滤，显得沉闷而潮湿，仿佛是从浸透了水的棉被里发出的。
每一次抽气的间隙，都伴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被强行抑制的哽咽。
那声音……稚嫩。
“是……活人？”
我的喉咙像被砂纸狠狠磨过，挤出的声音带着铁锈的腥甜。
阿杰没有回答。
黑暗中，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和我自己狂乱的心跳。
突然，一道幽冷的蓝光毫无预兆地亮起——是他的笔记本电脑！
他竟不知何时，在绝对的黑暗和极度的压迫下，悄无声息地摸出了电脑！
屏幕的冷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和飞快舞动的手指残影，键盘敲击声被他控制在最低的、如同昆虫振翅的微响中。
“电源被远程切断了。”
他的声音冰冷，像在宣读死亡判决，“整个系统的物理连接……被强行剥离。”
就在这时——一声沉重的闷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朽木棺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