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布,顺着衣襟流淌下来。
她张着嘴,似乎想吸气,想说话,想发出最后的诅咒或求饶,却只发出一连串模糊、破碎的、带着气泡音的“咕噜…呃…”声。
大股大股温热的、带着腥甜气息的鲜血,汹涌地从她口中涌出,顺着下巴、脖颈蜿蜒流下,滴落在她同样被迅速染红的睡衣前襟上,和胸口涌出的血汇合在一起。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如同风中残烛,眼神里的恐惧和痛苦被一种巨大的、空洞的迷茫取代,仿佛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她的目光艰难地移动,似乎想寻找什么支撑,最终落在了餐桌上——落在了那八张散乱的车票上。
那曾是她通往短暂欢愉的凭证,此刻却成了她死亡的见证。
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力量,像一截被砍断的朽木,软软地向前倾倒。
“咚!”
沉闷的撞击声。
她的额头重重磕在了冰冷的、铺着车票的餐桌边缘!
散乱的车票被她的身体带起,有几张飘落在地,沾染上飞溅的血点。
她的身体沿着染血的桌沿滑落,最终瘫软在地板上,蜷缩着,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只有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和后来盛满讥诮的眼睛,还空洞地睁着,茫然地映照着天花板上惨白的光,瞳孔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一地狼藉,血泊在她身下迅速扩大,像一张不断铺开的、猩红的地毯。
一片死寂。
只有鲜血,还在从她身下汩汩地涌出,沿着瓷砖的缝隙,发出轻微而恐怖的“汩汩”声,缓慢而执着地蜿蜒流淌。
浓重的、带着铁锈甜腥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粘稠得令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变成了血红色。
这气味,这景象,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那焚毁一切的暴怒之火。
巨大的、冰冷的、迟来的恐惧和一种灭顶的、撕心裂肺的悔恨,如同滔天巨浪,猛地将我吞没!
我……我做了什么?
我看着地板上那滩迅速扩大的、粘稠的、属于苏晚的血泊。
那曾是我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人啊!
那个在樱花树下答应嫁给我时,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女孩;那个在我失业最低谷时,紧紧抱着我说“没关系,我养你”的妻子;那个在得知怀孕(虽然后来意外流产)时,眼中闪烁着母性光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