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们和乡亲们对您最纯净、最滚烫的感谢!
祝您身体健康,福如东海!
功德……呃,天天开心!
笑口常开!
—— 全体师生敬上 PS(孩子们抢着说):“张奶奶,菌子炒肉肉可香啦!
您要多吃点!
吃得壮壮的!”
—— 王小虎(名字后面按了一个大大的、沾着泥点的黑手印)“蜂蜜泡水水喝,嗓子就不疼了!
您骂……呃,您说话多,要记得喝甜甜水!”
—— 李小花(名字旁边画了一朵丑萌丑萌的小红花)“功德+10086!”
—— 一群调皮鬼的集体创作(后面跟着一串龙飞凤舞、难以辨认的签名和一个硕大的感叹号)**张翠花蹲在那里,低着头,长久地沉默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
市场里依旧一片寂静,只有泡沫箱里冰块融化滴落的水声,嗒、嗒、嗒,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她布满沟壑和老茧的手指,一遍遍、极其缓慢地摩挲着那张粗糙的、色彩斑斓的蜡笔画,摩挲着信纸上那些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的签名和留言。
冰冷的水珠从泡沫箱边缘滴落在她卷起的裤脚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她花白的头发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她此刻所有的表情。
没人知道这一刻她心里翻涌着什么。
是惊讶于这远隔千里、厚重如山的心意?
是被这笨拙而炽热的童真直球撞得心口发烫?
还是长久以来独自守护的秘密花园突然被阳光照亮,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的窘迫和一种陌生的酸软?
三十年前丈夫病逝时独自咬牙撑起这个家的她没有哭;在市场里被人指着鼻子骂“克夫相”、“泼妇”时她没有哭;在无数个独自面对冰冷灶台的夜晚她也没有哭。
可此刻,那蜡笔画上歪歪扭扭的“泵泵”和“功德+10086”,那信纸上沾着泥土气息的小手印,像一根根柔软的羽毛,猝不及防地搔刮着她心底最坚硬也是最柔软的角落,带来一阵阵陌生的、让她几乎失控的酸胀和温热感。
她用力地抿着嘴,下巴绷得紧紧的。
周围的街坊邻居、摊主们,也都屏住了呼吸。
有人眼眶泛红,有人悄悄抹了下眼角。
王胖子吸了吸鼻子,老李头别过脸去清了清嗓子。
赵婶儿和老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感慨万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