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
倒刺带着碎肉和断裂的金属丝被拔了出来。
我站起身,环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停尸房。
金属台被砸歪,地上有焦痕、血迹、碎肉,还有那截断掉的金属手臂躺在工具柜下。
空气里那股混合的恶臭浓得化不开。
麻烦。
拖着那具不再动弹的躯体,走向墙边那一排冰柜。
沉重的金属滑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我拉开标着“三号”的柜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空空荡荡。
“起来干活,李响。”
我的声音带着激斗后的疲惫和不容置疑,“收拾干净。
今晚的事,一个字也别漏出去。”
我没回头,但能听到墙角传来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大概是灵魂终于被吓回了躯壳。
我抓住躯体的脚踝,用力一拖,再一掀。
沉重的躯体翻滚着,摔进了冰柜深处。
它焦黑混合着金属光泽的侧脸贴在金属内壁上,那只曾经暴突、充满怨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被冻结的死寂。
“哐当!”
我用力合上冰柜门。
06拿出值班记录本,翻到今天那页。
借着灯光,找到下午接收老张遗体的记录栏。
拿起笔,在“存放位置”那一栏后面,补上一行字:老张遗体,转存三号冰柜。
我甩了甩还在隐隐作痛、虎口裂开的右手。
弯腰,捡起地上那截断掉的、覆盖着黯淡金属光泽的手臂。
这东西的分量,比同体积的生铁还沉。
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李响像只受惊过度的耗子。
他脸色死人白,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地在我、冰柜、地上那滩狼藉之间来回扫,最后定格在我手里的断臂上,猛地打了个寒颤,干呕起来。
“林…林哥…”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老张…老张他…不是老张了。”
我把那截断臂随手扔进旁边准备焚烧的生物垃圾回收桶里。
“打从坐起来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顶多是披着老张皮的…麻烦。”
我走到歪斜的金属停尸台旁,拿起之前丢下的喷枪和链锯。
喷枪的枪管还带着余温。
得仔细清理保养,这些吃饭的家伙马虎不得。
“去拿拖把,水桶,还有强效消毒液和除味剂。”
我没看李响,声音恢复了那种带着疲惫的平淡。
“地上的血迹、焦痕、碎屑,一点都不能留。
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