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攥住手腕。
裴之砚不知何时立在转角,素色广袖被风掀起,拉着她的力道却稳得像块压舱石。
“当心。”
他话音刚落,林念姝就觉他指尖一松。
裴之砚踉跄着撞在廊柱上,喉间溢出闷咳,帕子掩唇时,指缝渗出丝红。
“你咳血了!”
林念姝急得去拽他衣袖,“快回屋!
我让小桃去拿参汤——““无妨。”
裴之砚擦了擦唇角,目光却落在她方才踩的台阶上。
青石板下露出半截细钉,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林念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后颈登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前儿诗会的霉酸枣、上回琴弦崩断前那抹可疑的油光...她捏紧帕子,突然扯住裴之砚的袖子:“小桃你快去拿药,还有,把我妆匣里的蜜饯带上!
“小桃被支走后,林念姝蹲在台阶前,用帕子裹着指尖去抠石板。
细钉上沾着半块碎银,和前晚李嬷嬷掉的那枚纹路一模一样。
她盯着那点银光,突然想起苏宛宜在诗会上看她的眼神——像盯着块待宰的鱼肉。
“夫人?”
王嬷嬷端着蒸笼从厨房过来,“老夫人说今儿要吃桂花糕,我正琢磨着...”林念姝猛地起身,把碎银塞进袖兜:“王嬷嬷,厨房菜刀磨利了没?
蒸笼竹片可别扎手,上回小桃端汤还烫着了呢。
“王嬷嬷愣了愣,笑着拍她手背:“知道啦,夫人贴心得很。”
转角处,裴之砚倚着朱漆柱,看着林念姝踮脚帮王嬷嬷理蒸笼绳结的模样。
晨雾漫过她发间的珠花,把那点慌张都融成了软乎乎的关切。
他摸了摸袖中装着酸枣的锦盒,喉间的腥甜突然淡了。
晚间,林念姝在房里转了七八个圈。
小桃抱着歪帕子打哈欠:“夫人不是要跟世子坦白?
再磨蹭天都亮了。”
“闭嘴!”
林念姝踹了脚矮凳,“我、我就是想说...我嫁过来不是真心爱慕他,就是为了保我娘...”她攥着衣角推门出去,却见裴之砚站在廊下,月光落进他眼里,像落了把碎星星。
“夫人想说什么?”
他转身往书房走,“我倒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书案上摆着本蓝皮册子,封皮写着“翻车日记”四个簪花小楷。
林念姝翻开第一页,差点原地社死——“三月初七,夫人学柔弱小妾摔进荷花池,拽某同沉,事后说‘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