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谱先遭了殃。
她摸出袖中那方他歪帕子,想起裴之砚收帕子时,眼底闪过的那丝笑意——难道,他其实没生气?
窗外月光爬上窗棂,林念姝咬着唇把琴谱摊开。
被猫踩过的地方,墨痕晕成一团,倒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罢了,大不了明日弹成《百鸟朝凤》......”林念姝低低的说。
次日晨起,小桃举着琴谱欲言又止:“夫人,这谱子......好像被我记错了调?”
林念姝盯着琴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念姝盯着琴弦发怔时,小桃正蹲在琴凳下捡断弦。
“夫人您瞧!”
小桃举着半截断弦蹦起来,“这弦崩得跟咱们昨日晾的腌萝卜丝似的——打住!”
林念姝捂住耳朵。
昨日她翻出《郎君心窍指南》,上面说“琴音传情最是动人”,便翻出压箱底的七弦琴。
谁料小桃连夜抄谱时把商调记成了角调,今早练琴刚拨第三弦,“啪”一声断成两截,正巧崩向站在她身后的裴之砚。
那家伙倒好,眼尾都没抬,偏了偏头就躲过。
现在正倚着门框,素色锦袍被穿得像幅画,开口却气人:“夫人这琴艺,比前几日摔进荷花池的姿势还别致。”
她为装柔弱故意踩青苔,结果拽着裴之砚一起落水。
此刻想起他湿透的外袍贴在背上的模样,林念姝耳尖发烫:“那、那是意外,今日定能弹好——““小桃把谱子改回来了?”
裴之砚忽然走近,袖中飘来淡淡沉水香。
林念姝后颈发毛,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绕到琴案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搭在她按弦的手背上:“角调转商调,该这样按。”
“咳、咳——”裴之砚突然低咳,指尖却没松开。
林念姝盯着他泛红的眼尾,心跳快得要蹦出嗓子眼。
直到小桃举着补好的谱子喊“诗会要开始啦”,两人才像被烫到似的分开手。
诗会设在听雪阁。
林念姝抱着琴刚跨进门,就见满座贵女的目光唰地扫过来。
她往裴之砚身边缩了缩,手忙脚乱去摸袖中定情玉佩——那是她昨日翻遍库房挑的,刻着“双鲤”,取“鱼水之欢”的意思。
可摸出来的不是温凉的玉,是个硬邦邦的圆东西。
林念姝低头一看,差点当场社死——那是颗长毛的酸枣,霉斑像小毛团似的粘在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