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雕琢,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的猩红已然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我从未见过的情绪——震惊、了然、一丝后怕,以及……某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晦暗。
“是你……” 我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却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鬼,“玄溟座下…司掌生死刑狱的…首席判官…离渊!”
离渊判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
这个名字,在地府是禁忌,是权柄的象征,更是冰冷的代名词。
此刻被我这样唤出,带着泣音和指控。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我看着他,泪眼模糊,“你第一次渡气…就感应到了我魂体深处残留的鬼域王庭印记…所以你才亲自出手…所以你才说‘职责所在’…因为守护鬼王血脉,是你的职责!”
最后一句,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被隐瞒的愤怒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离渊沉默地看着我,眸中的晦暗更深。
他没有否认。
“那…那你现在要如何‘罚’我?”
我仰着头,泪水滑过冰凉的脸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倔强,“罚我咬了你?
罚我‘以下犯上’?
罚我这个差点魂飞魄散、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的…鬼王新娘?”
“罚”字出口的瞬间,离渊眼中最后一丝冰冷彻底崩碎。
下一秒,我跌入了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
不是禁锢,而是…拥抱。
带着一种近乎要将我揉碎的力道,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我魂体最虚弱的部位。
他身上那股凛冽的气息依旧,却不再刺骨,反而像寒夜中唯一的依靠。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冰冷的呼吸拂过。
“罚…”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挤出,“罚你…永生永世…留在我身边。”
他微微松开我,修长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泪眼朦胧地看向他。
那双深眸里,翻涌的不再是怒焰或晦暗,而是某种更为汹涌、更为滚烫的东西,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罚你…记住你是谁。”
“罚你…再不许弄丢自己。”
“罚你…” 他冰凉的薄唇,带着一丝残留的、被我咬破的微咸气息,缓缓地、不容置疑地压了下来,这次不再是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