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的侧脸上,竟有一种近乎虚幻的宁静柔和。
这宁静像一把钝刀,狠狠剐在花如月心口。
她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却比平时更加冷硬,像裹着冰渣:“净云宗有变。”
白九思手中的针线顿住,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被打断的茫然,随即化为清晰的惊愕和担忧。
“我需即刻回去。”
花如月语速极快,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你待在此处,哪里也不要去。”
她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身体和下意识护住腹部的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流,快得无法捕捉。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丝异样,声音刻意放得更加平板,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幻境而已,一切皆是虚妄。
安心…等我回来。”
“等等!”
白九思扶着腰,有些笨拙地想要起身,“如月,我…待着!”
花如月厉声打断他,那声音里的冷厉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仓皇的尖锐。
她不再看他,猛地一拂袖!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笼罩住白九思,将他轻轻按回榻上。
同时,她周身空间一阵奇异的扭曲波动,素白的身影如同投入水中的墨迹,瞬间淡化、模糊,彻底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那件尚未缝完的、柔软的小小襁褓,从白九思僵住的手中滑落,无声地跌落在榻上。
幻境里虚假的阳光依旧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却再也无法驱散骤然降临的死寂和冰冷。
白九思维持着被按坐的姿势,手还悬在半空,怔怔地望着花如月消失的地方,眼神空洞。
许久,他才缓缓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那只手慢慢、慢慢地覆了上去,指尖冰凉。
6幻境里的日子失去了虚假的阳光,只剩下一种灰蒙蒙的、令人窒息的粘稠。
积蓄耗尽,铜钱碰撞的清脆声响早已成了遥远的记忆。
白九思看着空荡荡的灶台,指尖抚过冰冷的锅沿。
腹中属于神胎的微弱脉动提醒着他存在的代价。
他不能妄动法力,一丝一毫都可能扰动这脆弱的平衡。
他必须走出这方寸之地。
街市上依旧喧嚣,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杂着各种驳杂的信息素气息,浑浊得令人头晕。
白九思拉低了斗笠的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
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