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冰冷的床边。
对着一个不会回应他的死人说话。
有时是暴怒的质问:“苏晚!
你说话!
你告诉本王,宫宴那天,是不是清漪自己泼的酒?
是不是?!”
有时是茫然的低语:“孩子……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
本王……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有时是痛苦的忏悔:“对不起……苏晚……对不起……”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坐着,握着我的手。
那只曾经被他嫌弃粗鄙、只会拨算盘的手,此刻冰凉僵硬。
他握着,用他温热的手心,徒劳地想要焐热它。
一遍又一遍。
从白天到黑夜。
他的手暖热了,我的手依旧冰冷。
他的手被冻得冰凉,我的手还是冰冷。
这徒劳的举动,像个绝望的仪式。
柳清漪来过。
穿着素净的衣裙,哭得情真意切。
“王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啊……姐姐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这样糟蹋自己……”她想去碰沈烬寒的手臂。
沈烬寒猛地抬起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柳清漪。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像在看一个……仇人。
柳清漪被他看得浑身一僵,哭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滚。”
沈烬寒的声音嘶哑,只有一个字,却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王爷……本王说,滚。”
他重复了一遍,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别在这里脏了她的地方。”
柳清漪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比身上的素衣还白。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烬寒,踉跄着后退一步,最终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沈烬寒看都没看她跑开的背影。
他的目光,又落回了床上。
仿佛那里,才是他整个世界唯一的支点。
小桃记得我的嘱托。
在我“头七”的那天清晨,她红肿着眼睛,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陈旧的紫檀木小盒子,跪在了沈烬寒面前。
“王爷……这是小姐……王妃娘娘临终前,吩咐奴婢一定要交给您的。”
沈烬寒死寂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盒子。
盒子很轻。
上面没有锁,只有一个小小的铜扣。
他指尖颤抖着,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咔哒”一声,挑开了铜扣。
盒子打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几样再普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