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产妇状态很好,只是有点累,正在观察,很快就能出来了。”
护士赶紧说。
沈见川紧绷的身体这才猛地松懈下来,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后背的衬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这才有心思看向护士怀里那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家伙。
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小嘴一嘬一嘬的。
沈见川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小脸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
眼神里的紧张焦虑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初为人父的柔软和不可思议。
“晚晚……”他喃喃着,目光又急切地投向产房里面。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对沈见川而言),产房门再次打开,我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但精神还好。
“老婆!”
沈见川立刻扑到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冰凉一片。
他俯下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吓死我了……晚晚,辛苦你了……谢谢你……”他语无伦次,反反复复说着“谢谢”和“辛苦”,炽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
“孩子呢?”
我声音有些哑。
“这儿呢这儿呢!
小公主在这儿!”
白薇赶紧把孩子抱过来,轻轻放在我臂弯里。
看着怀里这个柔软的小生命,一种奇异而巨大的满足感充盈了整个心房。
三年间那些午夜梦回时纠缠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被新生命的光彻底驱散。
回到VIP病房。
小家伙吃饱了奶,在我怀里睡着了,小脸恬静。
沈见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几乎没离开过我们母女俩。
他拿出一个眼熟的牛皮封笔记本和一支笔。
我挑眉:“又写?”
这三年来,那本“赎罪日记”早就换了内容。
记录的不再是冰冷的计划,而是琐碎的生活:X月X日,晴。
晚晚孕吐厉害,骂我是混蛋。
煮了白粥,她勉强喝了半碗。
混蛋就混蛋吧,只要她肯吃东西。
(画了个委屈脸)X月X日,小雨。
陪晚晚产检,B超看到小家伙在踢腿。
晚晚笑了。
希望是个女儿,像她。
白薇那丫头吵着要当干妈,啧。
X月X日,阴。
又梦见那个雨夜……惊醒。
晚晚被我吵醒,没骂人,只是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