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虚弱。
没有你沈栖迟,我什么都不是?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瘦削、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
就是这双手,刚刚拿到了盛景设计集团的offer,拿到了“新生”项目的入场券。
江晚照,你看到了吗?
没有他,你还有你自己。
活下去。
活得像个人样。
身体仿佛被彻底掏空,又在废墟里重新长出钢筋铁骨。
流产后的虚弱期,我请了一周病假。
没有告诉任何人实情,只含糊地对陈总监说是急性肠胃炎。
陈总监没多问,爽快地批了假,只叮嘱我养好身体。
那一周,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像一株濒死的植物,沉默地汲取养分。
按时吃药,强迫自己吞咽下寡淡的营养餐,忍受着小腹持续不断的钝痛和偶尔袭来的、潮水般的虚弱感。
手机彻底关了机,隔绝了外界一切可能的打扰。
身体在缓慢地恢复,心却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壳。
沈栖迟和林见微的名字,成了刻在冰壳上的禁忌咒文,碰一下,就是刺骨的寒。
一周后,我准时出现在盛景大楼。
脸色依旧苍白,走路还有些虚浮,但眼神是冷的,像淬了火的冰。
“晚照?
你没事吧?
脸色还是好差。”
艾米凑过来,递给我一杯热拿铁,“肠胃炎这么凶?”
“没事了。”
我接过咖啡,指尖感受到一点暖意,扯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干活吧。”
我把自己彻底埋进了“新生”项目里。
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白天疯狂工作,晚上查阅资料、学习充电到深夜。
我负责的几款主打单品设计,在组内评审时,被陈总监点了名:“江晚照的设计,很有韧劲。
那种被束缚后挣脱的力量感,抓得很准。”
这评价让我心头微微一颤。
被束缚,挣脱…多么贴切的形容。
我设计了一条不对称剪裁的连衣裙,一边是挺括的西装面料,象征着束缚和规则,另一边是柔软飘逸的雪纺,从“束缚”中倾泻而出,像破茧的蝶翼。
还有一件解构主义的衬衫,扣子被设计成挣脱的锁链形状。
这些设计稿,带着我心底最深的痛和最强的恨,反而迸发出一种锐利又挣扎的生命力。
项目进展飞快。
我的状态也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周砚深。
他是“新生”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