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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迎大佬,反派喜提改造大礼包 全集

月半钟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谁给你的胆子敢欠赌债?咱家钱都攥在你爹手里,他宁愿打死你都不愿意掏钱,老娘真是上辈子做了孽才摊上你这么个讨债鬼!”孙玉兰单手把儿子的耳朵拧了一百八十度,气得差点抄起刀子剁掉他赌钱的爪子。“娘娘娘、疼,松手,花寡妇说了,只要休了江明月就带着二十两银子的嫁妆嫁过来。到时候十两赌债肯定能还上!”“当真?”“真的!”孙玉兰喜笑颜开松开手,“哎呀,这不正好,老娘早就看江明月不顺眼,除了吃睡就是跑出去说闲话,家里的活儿半点不干,养头猪还能卖钱,她嫁过来两年多都没能下个崽,早点休了好!”“不过,”她眼珠子一转,“花寡妇跟前头那个生的咱可不养,而且听说她前两年冬天掉河里伤了身子,谁知道还能不能生?这样,你去跟她商量,让她怀上了再嫁进来。”李宗奇嘿...

主角:江明月孙玉兰   更新:2025-06-17 16: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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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明月孙玉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开门迎大佬,反派喜提改造大礼包 全集》,由网络作家“月半钟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给你的胆子敢欠赌债?咱家钱都攥在你爹手里,他宁愿打死你都不愿意掏钱,老娘真是上辈子做了孽才摊上你这么个讨债鬼!”孙玉兰单手把儿子的耳朵拧了一百八十度,气得差点抄起刀子剁掉他赌钱的爪子。“娘娘娘、疼,松手,花寡妇说了,只要休了江明月就带着二十两银子的嫁妆嫁过来。到时候十两赌债肯定能还上!”“当真?”“真的!”孙玉兰喜笑颜开松开手,“哎呀,这不正好,老娘早就看江明月不顺眼,除了吃睡就是跑出去说闲话,家里的活儿半点不干,养头猪还能卖钱,她嫁过来两年多都没能下个崽,早点休了好!”“不过,”她眼珠子一转,“花寡妇跟前头那个生的咱可不养,而且听说她前两年冬天掉河里伤了身子,谁知道还能不能生?这样,你去跟她商量,让她怀上了再嫁进来。”李宗奇嘿...

《开门迎大佬,反派喜提改造大礼包 全集》精彩片段




“谁给你的胆子敢欠赌债?咱家钱都攥在你爹手里,他宁愿打死你都不愿意掏钱,老娘真是上辈子做了孽才摊上你这么个讨债鬼!”

孙玉兰单手把儿子的耳朵拧了一百八十度,气得差点抄起刀子剁掉他赌钱的爪子。

“娘娘娘、疼,松手,花寡妇说了,只要休了江明月就带着二十两银子的嫁妆嫁过来。到时候十两赌债肯定能还上!”

“当真?”

“真的!”

孙玉兰喜笑颜开松开手,“哎呀,这不正好,老娘早就看江明月不顺眼,除了吃睡就是跑出去说闲话,家里的活儿半点不干,养头猪还能卖钱,她嫁过来两年多都没能下个崽,早点休了好!”

“不过,”她眼珠子一转,“花寡妇跟前头那个生的咱可不养,而且听说她前两年冬天掉河里伤了身子,谁知道还能不能生?这样,你去跟她商量,让她怀上了再嫁进来。”

李宗奇嘿嘿笑了两声,耷眉臊眼小声道,“花寡妇说成亲前不让我进她房门。”

孙玉兰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

那头母子俩嘀嘀咕咕,这边额角破了个大洞的江明月睁眼盯着屋顶,无视头上一阵一阵的刺痛和外间那对小人的算计,正在消化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她堂堂堂主竟然穿成了个好吃懒做的花痴婆娘。花痴婆娘也叫江明月,嫁到大河村李家两年半,李家一家子堪称大河村道德水平线下的马里亚纳海沟。

丈夫李宗奇,李家长子,贪财好色爱赌钱,眼馋胸大腰细肤白腿长的花寡妇,隔三差五跑去给花寡妇献殷勤,对娶进门的舔狗江明月爱答不理。

婆婆孙玉兰,全村有名的泼妇,好脸色只给丈夫和儿子,爱好磋磨儿媳和女儿。

公公李丰年,重度酒鬼,脾气暴躁。除了干活儿喝酒就是打媳妇,挣的钱都花去买酒了。

二弟李宗富,大河村知名二流子,不是在村里闲逛就是去镇上跟混混厮混,打架斗殴样样不落,名声能吓哭小孩儿。

三妹李荷花,李家最阴暗沉默的存在,跟江明月互相看不顺眼,背地里多次使绊子,江明月的坏名声全村皆知她出了不少力。

四弟李宗宝,李家最小的儿子,年仅九岁就凭着家风熏陶成了大河村孩子里的小恶霸头子,天天欺凌弱小撵鸡斗鹅,谁家大人看了都头疼。

至于原主江明月,对小白脸李宗奇一见钟情,不顾家人反对要死要活嫁过来,好吃懒做拈酸吃醋。跟踪李宗奇到花寡妇家,正巧听到她的丈夫承诺要休妻娶那个骚货,气得冲进去跟花寡妇撕打起来,结果不慎摔倒撞到桌角,当场人就没了。

江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脸,除了年轻稚嫩些,五官骨骼跟前世的自己相差无几。

或许这也是她能在这具身体里醒来的缘分。

前世在道上混了三十几年,想金盆洗手过几天清净生活却摆脱不了仇家追杀,最后死在对头的自杀式袭击下,一睁眼就成了个正儿八经的乡下妇女。

既然如此,就好好用这个清白的身份活下去,享受上辈子没享受过的人生。

理清思路,江明月眼珠子微微转向外头的母子俩。

“咱家没一个识字的,”孙玉兰有些肉疼的掏出十文钱给李宗奇,“喏,拿着去找私塾的赵先生帮忙写一封休书,一定要把过错都推到江明月头上,免得到时候她带着娘家人来闹腾,要是让你爹知道你欠债他饶不了你。”

李宗奇掂量掂量钱的重量,迫不及待点头,“还是娘疼我。”

“慢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音色熟悉,但那说话的语调和气势愣是从来没听过,母子俩面面相觑,思衬着屋里啥时候多了个女人。

江明月掀开布帘子走出来,脸上挂着干涸的血渍,黑漆漆的眼珠子透出摄人的光芒,周身气势竟然比生气的里正还恐怖。

李宗奇莫名缩了缩脖子,心底有几分不好的预感,但又很快散去。

不过是个花痴婆娘,有什么好怕的。

“江明月!你知不知道你今儿个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他梗着脖子破口大骂,理直气壮,“我忍你忍了这么久,你没给我们李家传宗接代不说,还想骑到爷们儿脖子上蹦跶,我忍不下去了!今天我就写休书休了你!”

孙玉兰在一旁满意点头。

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李宗奇说完就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等着江明月跳脚。

江明月却揉了揉手腕,转转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眼神冷下来,“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收回刚才那句话,向我道歉。”

“三,一。”

话音未落,飞快欺身上前一脚踹到李宗奇腿弯迫使他跪下,膝盖锤到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动手的瞬间江明月便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体能有多垃圾,只好使巧劲儿挑着肉疼又不容易留痕的地方下手,打得高出一个头的李宗奇嗷嗷叫唤。

孙玉兰傻眼了,从没想过只会打嘴炮的儿媳妇竟然敢打她的宝贝儿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狠狠撸起袖子冲进去解救儿子,“小贱人,竟敢对我儿子动手,看老娘不撕了你的皮!”

江明月勾唇一笑,来者不拒。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孙玉兰被一手刀劈晕了,李宗奇鼻青脸肿,缩着身子一点点往墙角挪,看步步逼近的江明月跟看阎王没什么区别。

“明月啊,我刚刚说的话都是放屁,你别放在心上,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什么花寡妇草寡妇,我以后连个正眼都不给!”李宗奇能屈能伸,跪在地上顶着两个新鲜出炉的熊猫眼求饶。

这婆娘最稀罕的就是他的俊脸,今儿个狠下心对他的脸下毒手,可见动了真格,什么面子都往后稍稍,保命要紧。

江明月揉了揉拳头,漫不经心又踹了他一脚,“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李宗奇敢怒不敢言,小脑仁这会儿突然好使,赶紧腆着脸赔罪。

“媳妇儿,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花寡妇眉来眼去,以后我只看你一个,只疼你一个,你叫我往东我决不往西,媳妇儿,原谅我吧......”

江明月嗤笑一声,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机械声音。

“叮!恭喜宿主获得一点洗白值,反派洗白系统激活!”




“初始奖励五点洗白值已到账,累计获得十点洗白值可解锁部分剧情。”

“检测宿主资质......商城已开启。”

一个半透明屏幕出现在江明月眼前。

李宗奇还在抱着她的大腿求饶,对声音和屏幕没有半点反应,看来只有自己能看见听见。

江明月眯了眯眼,这玩意儿咋收起来?心念一动,屏幕如水波般消失在眼前。

她垂眸,毫不客气抢走李宗奇还没捂热乎的十文钱,捏起他下巴:

“向来只有我挑拣别人的份儿。乖乖听话,等哪天我待腻了休夫,你就可以娶你心爱的花寡妇了。

别动歪脑筋,否则废了你,懂吗?”

最后两个字仿佛带了小钩子,轻柔勾人,但那双在要害处打量的眼睛跟冰水似的浇在李宗奇头上,大热的天儿心里拔凉拔凉。

“懂、懂了。”李宗奇忙不迭点头。

江明月满意了,随即一巴掌呼到李宗奇脸上,半点没留力气,手掌心火辣辣地疼。

系统没有提示新的洗白值进账。

原来不是揍一顿就有啊。

江明月有些失望,收回手,“行了,把你娘搬去堂屋躺着吧,给我弄点吃的。”

李宗奇顶着硕大的巴掌印,咬着牙赔着笑,扶起亲娘出去了。

要说一巴掌有多疼,倒不至于,赌坊打手这么打他半个屁都不敢放。

问题是这是江明月啊!他的花痴舔狗媳妇儿江明月!

少得可怜的自尊好像也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生疼!

臭婆娘,等着瞧!等老子卖了你还赌债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硬气。

李宗奇心里幻想着毒妇的一百零八种凄惨下场,忍不住乐出了声,手上劲儿一松差点把他娘给摔了,又低声嘀咕抱怨,“我的亲娘诶,咋这么重。”

李宗奇心里多少小九九江明月不得而知,也不在乎。

待两个碍事儿的离开,她重新打开系统面板,左上角显示她的个人信息和等级。身体素质只有C,智力A,财富E,从属0。

等级LV1,洗白值仅6点,20点才能升级,没有解释如何获取洗白值。

第二栏就是灰色的剧情条,点不动。

有系统,有剧情,自己恐怕穿到什么游戏或者异世界了。

未知且被动的处境总叫人忍不住兴奋,肾上腺素飙升。必须早点解锁剧情,掌握主动权才行。

点开商城,江明月心神一震。

商城跟她想象的淘宝不太一样,商品种类不多,但画风奇特,什么辟谷丹,洗髓丹,凝气丹,玉骨膏等十几种不同功效的商品,价格不贵,3到5点洗白值就能兑换其中一种。

因着以前有个手下特别爱看修真小说,时间久了江明月也了解一二。

莫非自己能靠着系统踏上修仙之途寻求长生之道?

兴冲冲点开洗髓丹一看:

低等洗髓丹,炼丹师弟子的失败之作,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可排出身体部分杂质,在一定限度内强化筋骨。

便宜没好货。

江明月心里吐槽,但并不失望。

这才一级商城,就已经出售她两世都无法企及的神奇物件,不知道二级商城又有多少好东西。

比起钱财等外物,她更在乎尽快恢复自己的身手,古代法治薄弱,又身在李家,有硬本事傍身才能应对更对问题。

仔细对比后,她花了五点洗白值兑换一颗洗髓丹,先放系统背包,等晚上再服用。

收起面板,她在屋里翻找药膏给额头清洗上药。

药膏就放在柜子里。

李家穷得叮当响,一间堂屋两间厢房,右边厢房是后来搭了给成家的老大夫妻俩住的,左边厢房角落里搭了个小棚子当厨房。

堂屋是老两口带着李荷花住,一道帘子隔开,里间睡老两口,外间李荷花打地铺。

左边厢房二弟和小弟两个人挤,右边厢房李宗奇夫妻俩睡,同样一道帘子隔了下,地方小到几乎转不开身。

三两步逛完李家,江明月忍不住想叹气。

条件真差啊......

江明月打了盆水回屋,清洗时才注意到自己指甲缝黑乎乎的。

手脏,身上也脏,有前头跟花寡妇撕打翻滚沾上的泥巴灰尘血迹,也有十来天没洗澡洗头积攒下来的汗渍泥垢。

衣裳更不用说,这会儿注意到了才发现脏到令人窒息。

李家地方小,没有专门洗澡的地方,要洗澡得专门挑水回来躲在屋里避着其他人擦身子,很不方便,李家的女人都是十天半个月才擦一次澡,男人可以更久。

现在可是夏天!

江明月眼前一黑,感觉头皮和身上一阵阵发痒,哪儿都不舒服,好像有跳蚤在爬一样。原本鼻子习惯了的馊臭味儿这会儿突然恢复了存在感,臭到天灵盖。

她要的退休生活不是这样的!

上辈子被追杀最艰难的时候露天席地过野人生活她也没这么脏过!

不行!

必须洗澡!

正在崩溃的时候,李宗奇端着个豁口的小土碗过来了,碗里黑乎乎的糊状物体,看不出原料是什么。

“媳妇儿,给,我特地给你煮的粥。”

江明月眼皮一跳,“粥?”

“嗯哪,野菜荞面糊糊,窝窝头中午都吃完了,我不会揉面,只会煮粥。”他摸摸脑袋,献殷勤递过来,“来媳妇儿,吃吧!”

另外一双黑乎乎脏兮兮的手凑到眼前,江明月一口气梗在胸口。

看来他做饭前没洗手。

“你吃了吧,我现在没胃口。”

李宗奇手一顿,有些失望地收回碗。亏他特地往粥里加了鸡屎老鼠屎和草木灰,还吐了好几口唾沫。

想不到恶婆娘竟然不吃,真是浪费粮食。

江明月早猜到李宗奇不是一顿打能收服的,看他神情便知道这碗粥加了“料”。

她笑吟吟看着李宗奇,“咱家这么穷,浪费粮食要不得。你平日里不是吃得多饭量大吗?你喝了吧,别剩下。”

院子里下了蛋的母鸡在咯咯哒,这会儿溜达进屋,在两个主人脚边大摇大摆抬爪落爪,顺便又拉了一坨新鲜出炉的粑粑。完全不能理解男主人即将吃屎的复杂心情,叫得非常欢快。

李宗奇心情有多扭曲按下不提,面上非常自然地笑着往外走。

“我中午吃太多了也不饿,这碗粥火候太大糊了,我拿去喂猪吧。”

“去吧,下次再浪费粮食做猪食我就亲自给你灌下去。”

解决完李宗奇的小花招,江明月再也忍受不了身上的痒意,抓了身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换洗衣裳出门,去河边洗澡。

大河村顾名思义,沿穿流而过的岐河而建,村里有两口公用的水井,吃水用水称得上方便。

她循着记忆找了处村里女人常去的河段,这个时间点极少有人。

但是芦苇草晃悠片刻,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姑娘,约摸十岁左右的年纪,脸颊肉嘟嘟,长得乖巧。

看清江明月的脸后,受到了惊吓一般连忙抱着团衣服三两步跑了,活像看到了色狼。




原主记忆里,这小姑娘叫李采芹,是李丰年大哥家收养的孙女,深得祖父祖母喜爱。

按理说这是她们俩头次见面,但李采芹却对江明月避之不及。

大概李家长辈叮嘱她离自己这一家子远些。

李家分家就是因为父母兄弟都受不了嗜酒暴力的李丰年和泼辣凶狠的孙玉兰,分家后唯一的往来就是李丰年夫妻俩穷得揭不开锅了去打秋风借粮食。

当然了,一次没还过。

芦苇茂盛,河滩湿软,水质相对比较干净,江明月在芦苇的掩映下使劲儿搓泥。

李家没有皂角,江明月只能纯靠手搓水洗,饶是如此,身边的河水慢慢染上一层黑色,又顺着水流被冲走,看得她一阵恶心。

搓掉身上一层皮,又顺手洗了洗衣裳,江明月感觉自己身上轻了好几斤。

终于舒坦了,提着湿衣裳往回走。

还没到李家院子,隔着老远就瞧见院门口一左一右杵着两人。

一个手持锄头虎视眈眈的孙玉兰,一个哭哭啼啼的花脸怨妇花寡妇。

两人唯一的共通点就是眼神,恨不能从江明月身上撕下一块儿肉来。

院门大开,李宗奇坐在堂屋门口,左脸五个指引肿得老高,翘二郎腿等着看好戏。

江明月忍不住感慨,这男人的贱皮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厚实。

孙玉兰咬牙切齿,“反了天的小贱人!还敢回来?你殴打婆婆丈夫,老娘今天就打断你两条腿好好教你规矩,再让宗奇休了你!”

花寡妇面临毁容风险更是气恼,虽然得了孙老太的承诺,但毁了容她拿什么吊着李宗奇?

“江明月,自家男人管不好跑来找我发疯,今儿个你毁了我的脸,赔钱!五十两银子赔给我!”

江明月眉尖轻轻一挑,先发制人,

“小花啊,毁容不要紧,反正你守寡七年嫁不出去,带着二十两嫁妆怀上相公的种嫁到李家做小呗!先说好,活儿你干,孩子你带,进了门可不准抱怨。”

做小?怀孕?二十两嫁妆?

孙老太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花寡妇扭头盯着孙玉兰,对方赶紧摆手解释,“她胡扯的!宗奇马上就休了她!”

“休妻?

我江家亲兄弟四个,族里堂兄弟十几个,当初带三十两银子和一堆陪嫁过来,两年不到就被相公败得干干净净。

李家敢休我,行啊,吞掉的嫁妆还回来!不然我娘家兄弟从隔壁村过来掀了你们李家的地皮!”

过去的江明月太过舔狗,孙玉兰都忘了她娘家不是软柿子。

面上那点犹豫立刻被江花二人看了个清楚。

“哎呀,能伺候相公和我是你的福分,脸花了就花了吧,跟你的姓挺衬的。”

江明月小人得志的表情太过生动,花寡妇差点气歪了鼻子。

好一个李家!母子俩算盘打得震天响,亏她矮个里挑高个想选李宗奇,结果差点选了个虎狼窝。

“好啊,你们李家人把我当猴子耍呢?老娘跟你们没完!”

她门前是非够多了,不愿意继续留在这儿叫人看笑话,甩下一句狠话,怒气冲天走了。

二十两银子和孙子飞了,孙玉兰一口老血梗在喉头,说什么也要给江贱人一个教训。

江明月侧开两步躲过她的锄头,“娘,脖子还疼着吧?你不好好养着,生闷气乱动,一不小心气血逆行伤了五脏六腑,只怕落个半身不遂躺到你入土,那多不划算,是不?”

孙玉兰脖子一凉,今天被贱人踢到的地方确实随着动作痛得愈发厉害。

担心小贱人说的是真的,当即止住脚步,锄头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大腿哭天喊地。

“老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娶了一个母夜叉进门,打完丈夫打婆婆,骑到夫家脖子上拉屎,乡亲们都来看看,看看江家养出来的母夜叉把我和我儿子都打成了什么样?这种泼妇就该天打雷劈,叫阎王爷早早收了才对啊......”

有好事儿的邻居跟着凑热闹,

“没听说过谁家儿媳妇儿敢打婆婆的,江明月终于疯魔了,早点赶出咱们村,伤到我家孩子咋办?”

“这种儿媳妇不赶紧休了,还留着过年呢?孙老太连个儿媳妇都拿捏不住,老得走不动了吧。”

江明月余光瞥见隔壁李家三伯娘周氏打算开嘲讽,但被大伯娘赵氏拦住了,门口还有个探头探脑的李采芹。

她不急不恼,理所当然道:

“娘,我跟您学的呀,您打丈夫打儿子打闺女,我不止打丈夫还打婆婆,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是您教得好。”

此言一出,看热闹众人想起了孙玉兰在村里彪悍的名声和辉煌战绩,不再指责江明月,转头看起了孙玉兰的笑话。

当了多年恶婆婆和恶婆娘,结果教出来一个恶媳妇,真是天道报应。

院子里,正在喂鸡的李荷花默默听完全程,忍不住怀疑江明月前两天吃到毒菌坏了脑子,最喜欢的大哥和最怕的娘说打就打。

要真是这样,她可得躲远点,免得遭殃。

孙玉兰讨不到好处,脖子后面的疼痛越发明显。

这时候,李丰年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脸色蜡黄,两个大眼袋耷拉着,一股酒臭味儿随风飘散。

见许久没有作妖的老婆子又坐在地上撒泼,不问事情经过就一个巴掌甩到孙玉兰的脸上。

“泼妇,又出来门口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回去打酒做饭。”

李宗奇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李荷花喂完鸡赶紧去厨房做饭。

今天本该是江明月做饭,但江明月脑袋坏了不像能做饭的样子。

娘挨了打,她不主动干活的话,娘在爹那里受到的火气全部都会发泄到她身上。

默默干活的李荷花满腹怨气。

围观群众吃瓜结束满意离去,江明月回了房间,给自己额头重新上药。

刚刚气跑了花寡妇,系统突然提示到账一点洗白值,累计七点。

她在脑子里复盘两次获得洗白值的时间点。

反派指谁?

李宗奇赔礼道歉,进账一点洗白值。

她揭穿李家母子俩的算盘,打消花寡妇嫁进李家的念头,怎么也能获得洗白值呢?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目前获得的洗白值都和李家人有关。

李家对于退休生活来说不是个好地方,但能薅洗白值,那跟下金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

江明月若有所思。




晚饭时分。

除了在镇上浪的李宗富以外,李家所有男丁和婆婆孙玉兰都围坐在饭桌前,女人不能上桌吃饭。

当然,李家女人不多,不能上桌的女人仅指江明月和李荷花。

江明月打定主意留下来薅洗白值。

虽然有些瞧不上眼,但收服李家一家子当小弟必须提上日程,她的地盘只能她说了算。

大摇大摆坐下,一屁股挤开李宗奇半条凳子,李宗奇能屈能伸,赔着笑给她让位子。

江明月瞬间收获孙玉兰惊怒的眼神和李荷花暗戳戳的打量。

对视不过数秒,孙玉兰率先挪开视线,败下阵来。

桌上只有一大盘糙面窝头,一人一碗清可见底的稀粥,外加一盆没有半点油水的水煮白菜。

李丰年干一天活儿早就饿了,坐下便开吃。

他不管钱和酒之外的事儿,喝起酒来更是旁若无人,家里的反常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李宗宝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氛围,大声嚷嚷:

“娘,江明月上桌吃饭了,快赶她走!”他从来不叫大嫂和姐姐,学着长辈乱称呼。

孙玉兰脖子还痛,斗志只能暂且按下。

一个窝窝头怼到他嘴里,恶声恶气道,“吃你的吧,废话那么多!”

“荷花,在外头站着干什么?过来一起坐下吃饭啊。”江明月锐利的视线投向李荷花。

贱人果然要害我!

李荷花心中悲愤地呐喊。

李荷花和江明月积怨已久。

江明月嫁进来第一天,看到她脸上的褐色胎记,特别大声地嚷嚷:“相公,你妹子咋长这么丑?”

此言深深刺痛了李荷花敏感自卑的心,洗衣裳时她故意洗破江明月的新裙子,两人从此结下梁子。

李荷花包揽了李家大部分家务活,自懂事起便担心娘把自己这个又丑又没用的赔钱货嫁给老头子换高彩礼,干活儿麻利不说,家禽家畜养得好,下蛋多长肉快,成了李家除粮食收成外第二大经济来源。

家里鸡每天下多少蛋李荷花心里有数,江明月干活儿偷懒还老是偷吃鸡蛋,经常害得她被娘教训,两人矛盾愈演愈烈。

新仇旧怨涌上心头。

李荷花心里想着江明月怎么没直接被菌子毒死,脸上先冲娘扯出个讨好的笑容。

“咱家没有女娃上桌吃饭的规矩,我在灶台旁边吃就行。”

江明月一巴掌呼上李宗奇的后脑勺。“荷花脸皮薄,你当哥哥咋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赶紧让座?成天好吃懒做,不下地不挣钱不读书,干吃饭的酒囊饭袋!”

李宗奇内心将江明月千刀万剐,身体却非常诚实,屁股离开凳子挤到李宗宝旁边,朝李荷花撇撇嘴,

“我媳妇都发话了,还不赶紧过来坐下。等谁请你呢?”

李荷花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大哥,今天太阳没见着从西边出来啊!

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孙玉兰,磨磨蹭蹭不敢坐下。

江明月眉头皱起,“你也姓李,往后嫁不出去招个赘婿上门生的孩子也姓李,怎地?你自个儿觉着你值不起堂堂正正坐在桌上吃饭?”

李荷花犹豫片刻,往前挪几步就打量一下娘的脸色,发现对方虽然脸臭,但实际上并未出言阻止。

敌不过内心的渴望,她还是坐下了。

李荷花坐下吃饭的瞬间,江明月突然收到了两点洗白值。

意外之喜!

江明月心情愉悦,对获取洗白值的途径又多了几分把握。

晚饭难以下咽,没有油水,营养很低,只能勉强果腹。

好在她从前过过苦日子,本着身体为重的原则,吃下比从前更多的分量以补充体力,后续得想个办法改善伙食。

李家没有多余的钱买灯油,吃过晚饭早早地便熄灯,江明月回到房间,李宗奇哪里敢跟母夜叉共处一室?躲到东厢房去跟弟弟挤一间屋子了。

正好给江明月留个单独的空间。

她从系统背包取出洗髓丹服下。静待片刻,身体仿佛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便闭上眼睛睡了。

今天折腾了一天,加之江明月身体虚弱,这会儿实在没什么精神,闭上眼睛没多久便陷入了深眠,睡梦中感觉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皮肤,黏腻难受。

到了后半夜才整个身体舒坦下来,比上辈子状态最好的年纪感觉还要轻松几分。

不对!

江明月睁开眼,惊恐地发现身上糊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

从身体里排出来的杂质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臭味,比昨天没洗澡之前还要臭上几分,她猛冲到河边扎进河水疯狂搓澡,速度之快甚至没惊醒别人家院子里呼呼大睡的黄狗。

天上星星格外明亮,河边空无一人,江明月在水里折腾了很久把自己洗干净。

此时她才发现皮肤晶莹通透,身体轻盈有力,比刚穿来时好了百倍不止,称一句根骨绝佳的天赋型选手绝不为过。

看来新手光环没有过期,六成的概率赌中了!

点开面板,基础信息里身体素质一栏已经由C变成了A+。若是再吃一颗少说能拿个S。

五感仿佛进化。

星光下的夜色在她眼里清晰了一倍不止,蛙声虫鸣鸟叫也更为嘹亮,细微的窸窣声清晰被耳朵捕获,水的味道、泥土的味道扑入鼻孔,世界在此刻对她敞开怀抱。

江明月一腔兴奋难以发泄,原地打了几套拳聊以发泄,但还是不够。

肚子突兀地咕噜噜叫起来。晚饭那点能量消耗完了。

她视线从河面和芦苇丛一扫而过,眼睛放光。

回程时,鸡叫了第二声,天边泛起一丝白线。

江明月左手提着四条鱼,每条少说能有七八斤,右手提着一只野鸭子的脖子,脚步轻快引来狗吠无数。

刚进院子就撞上从后院转过来李荷花,对方立马后退两步。

天色太暗,但江明月能明显看清她嫌弃的表情。

不过手里被塞了鱼鸭后李荷花决定为她保守秘密,没想到菌子中毒能让只会偷吃的嫂子往家里带吃的,看来是朵好菌子。

她小声说:“你掉粪坑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刚刚江明月臭气熏天冲出院子时她正好起来准备煮猪食,当即打定主意今天不去下游打水。




任凭江明月怎么解释,李荷花都是一副你说的都对但我不信的表情。

算了,区区面子。总有一天能找回来。

江明月郁闷的心情无处发泄,顶着李荷花的凶光掏了两个鸡蛋煮了,揣上山找个地方锻炼体能,顺便摸一摸大河村的环境。

天光大亮,孙玉兰起身时家里活儿都干的差不多了。

大儿媳妇不顶用,但赔钱货手脚确实勤快,多留两年伺候她到二儿媳进门,到时候再高彩礼嫁出去,一举两得。

但是昨儿个赔钱货不知好歹敢顺着煞星的意思给她下马威,简直欠教训。

早饭温在灶上,李丰年早就吃完下地了,孙玉兰发现家里多了几条鱼和一只鸭子。

“荷花?!谁来过咱家?”

李荷花放下脏衣裳急匆匆赶过来,“娘,这些是大嫂凌晨带回来的。”

孙玉兰左右看看,见煞星不在,气得捶胸顿足,

“小贱人,深更半夜跑去河边偷会哪个野汉子?还敢叫奸夫抓鱼抓鸭子,把我们李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其实是掉进粪坑去河边洗澡了。

李荷花腹诽,但没有说出来,只讷讷问,“那要丢掉吗?”

“丢个屁!家里好不容易添点肉菜,丢了你赔给我!”孙玉兰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脸,掐得她褐色的胎记泛起深红,几乎能滴出血来。

“死丫头,敢跟老娘对着干。

隔壁村的张老头早就看上你了,愿意出八两银子等你年纪到了嫁过去,老娘看他半截入土了没答应,还不是为你好?

没良心的东西,再敢跟江明月同老娘作对,你就去给张老头当媳妇!”

李荷花连连摇头,眼泪刷的掉了下来,“娘我不敢了。”

又死劲儿掐了好几下,孙玉兰才气顺了一点,施施然坐下喝粥。

李荷花抱着生疼的胳膊垂下眼睑,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恨。

日上三竿,李宗奇也醒了。

他凑到孙玉兰耳边嘀咕几句,母子俩愁眉苦脸转成快慰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某个人倒大霉的样子。

跟娘通完气,李宗奇出发去镇上。

直接把姜明月这个臭婆娘押给赌坊还债,省了他十两银子,到时候把花寡妇哄回来,一顶小轿抬进门,生个大胖儿子,小日子不知道多美。

这般想着,李宗奇脚下两条腿迈得飞快。

午饭时分,江明月拖着一棵大腿粗细的树杈子回来。

刀剑铁器太贵,现在买不起,先削个木刀和木棍出来练练手。

院子里飘着一股浓郁的鱼香。

十四年不受待见的日子磨练出李荷花接近满点的生活技能。

鱼煸出油脂,加姜丝干辣椒去腥,豆腐切块下锅一起煎到两面金黄,再加开水煮沸,汤汁逐渐翻滚成奶白色,再放进野葱结一起炖煮,浓香扑鼻。

平日里吃了饭就出门玩儿的李宗宝守在院子里不肯走。

手里的小木剑一下下扎着正在忙活的李荷花,“丑女!什么时候能吃?我饿了!”

李荷花隔开弟弟和灶台,尽量闪避开剑尖,好声好气哄道:“现在出锅鱼还没熟,吃了有腥味儿,再等一刻钟就好了。”

李宗宝勉强接受这个解释,但不满意,一脚踩在她脚尖上,见她疼得变了脸色才笑嘻嘻跑去找孙玉兰撒娇告状。

这一幕正巧被江明月尽收眼底。

将树杈子拖到院子边上,用柴刀三两下削掉多余的枝丫堆到柴垛上,问李荷花:“孙玉兰宠儿子天经地义,你一个天天挨打受骂的姐姐咋还对李宗宝那么贴心?”

李荷花沉着脸往灶膛里添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难道要她说出来李宗宝但凡在家里受伤,挨打的都是她吗?

手指轻轻碰了下那道伴带来不幸的丑陋胎记,看着火光跳动,有时恨不得抽根炭条出来烫烂自己的脸。

江明月耸耸肩:“行吧,是我多管闲事。”

正欲进屋,李荷花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娘以为你的鱼和鸭子是偷情的奸夫抓的,你自己长点心吧。”

与此同时一同响起的还有李宗奇兴奋的叫声。

“江明月!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李宗奇身后跟着三个身着短打的高壮男人,为首那人脸上横着一道可怖的刀疤,气势凶恶,一看就不是善茬。

“刘哥,里边请,”李宗奇点头哈腰,指着院子里的江明月,“她就是江明月,您看,值十两银子吧?”

洗干净的江明月五官明媚大气,一双剑眉增加几分雌雄莫辨的美感,身形相对大多女人高出半个头,皮肤白嫩,生机勃勃。

刘醒上下打量几眼,身材一般,但抵十两绰绰有余。

孙玉兰安抚好小儿子,从堂屋迎出来,喜出望外:“这位小兄弟,快把我儿媳妇带走吧!”

这一家子态度不同寻常,加之那女人眼神危险,刘醒的直觉在示警。

“江明月,你丈夫把你卖给我们如意赌坊抵十两银子赌债,如今债已到期,他还不上。”他掏出一张纸,“这是你的卖身契,跟我们走吧。”

江明月似笑非笑瞥了眼李宗奇。

“我有个法子,能还清李宗奇的所有债务,还能给你们如意赌坊打个宣传招揽生意。”

打手之一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嘲讽:“你一个娘们除了张开两条腿伺候男人还有啥本事?赶紧的跟我们走,别耽搁哥几个时间。”

江明月眼神冷下来,脚尖微动,一颗石子瞬间飞向打手的脖子。

还没扎穿脆弱的喉管,被一根棍子拦截下来,转向深深埋进旁边掉渣的土墙里。

打手看清那颗穿透墙面的石子,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汗刷刷往下淌。

“嘴巴不放干净点,小心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说话。”江明月幽幽的声音响起,一出手震慑了所有人。

刘醒收起轻视的心思,鹰一般的眸子盯着她,“江夫人,手下人不懂事,稍后会去领罚,我们如意赌坊的人只能自己处置,还请见谅。不如我们聊聊你说的法子?”

江明月眼神在那打手身上转了一圈,笑了。

“好啊。办法很简单,我跟你们如意赌坊赌五把,五局三胜。

我赢了,十两赌债一笔勾销。

我的赌注就是李宗奇,输第一把,剃光李宗奇的头发,输第二把,剁了李宗奇的命根子,输第三把,把李宗奇卖去妓院当龟公,你们拿钱,我回家,如何?”




“你说什么?”

刘醒自认工作态度端正,此时忍不住怀疑自己没睡醒听岔了。

他掏了掏耳朵,揉几下眼睛,见口出狂言的女人依旧镇定,其他人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方才敢确认自己没听错。

“听起来,好处都归你,我们赌坊还要花力气处理他,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我凭什么答应你?”

江明月摆摆手:“我还没说完。”

“让你们老板广而告之,一个乡下女人要拿自己丈夫做赌注赢十两银子,怎么吸引人怎么说。

再另外开个赌局,就赌我能不能赢,让赌客下注。这等新鲜事儿足够你们如意赌坊在镇上扬名,引来不少客人。

后续运作得当,成为平安镇第一赌坊不在话下。”

她唇角微微勾起,“如何?”

如意赌坊的对家洪福赌坊近半年推出不少新花样,抢走了如意赌坊好些常客。

要是能有个稀罕事儿吸引赌徒回流,老板必然不会放过。

若是效果好,刘醒能拿到不少赏钱。

刘醒呼吸略显急促,深深看了江明月一眼,心头涌上几分疑惑。

像她这样有武力有谋略的女子,为何要屈尊待在乡下落魄人家,还嫁了个烂泥一样的丈夫?

疑惑归疑惑,高手有怪癖很正常,不能犯了忌讳。

“此事关系重大,我决定不了。你们俩先跟我走一趟,待我禀报老板定夺。”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

江明月上前两步,回头看向两股颤颤的李宗奇:“相公,听见没?”脸上绽开一抹绚烂的笑意,“走吧!”

孙玉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她正想上前拯救儿子,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向一堵城墙一样挡在前面。

完了!

李家的脸面,李丰年的脸面都要被江明月和如意赌坊踩到泥里。

她能不知道吗?江明月压根不会赌钱!她就是要拿儿子去换她自个儿的安全。

眼瞅着儿子被绑走,孙玉兰呆愣愣坐了半晌,腾地一下站起来,嘴里念叨:“不行!我得筹钱,筹钱把宗奇赎回来。”

翻箱倒柜,边边角角都找了个遍,只能凑出一两银子和三十几文钱,哪里够?

“还差九两。”孙玉兰喃喃自语,视线转向身后满脸惊恐的李荷花,“还差九两......”

——

另一头,刘醒带着江明月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到平安镇如意赌坊。

赌坊二楼,雕梁画栋,精致的瓷器铜器摆件摆放得恰到好处,富贵中透出一丝淡淡的风雅。

江明月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李宗奇止不住四下张望,看见黄澄澄的铜器摆件就掉哈喇子。若是能顺走个几件卖出去......

刘醒将两人安置到一个无人的房间,忙不迭求见老板。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满脸喜色回来:“老板答应了,但是宣传造势需要时间,还请夫人稍候一个时辰。”

说着,身后鱼贯而入一行小厮,将肉菜茶水点心瓜果摆了满满一桌,“夫人请慢用。”

另有两个体格健壮的男人拿着绳子进来,将面色灰败的李宗奇捆成个粽子。

“毒妇!亏我还想好好跟你过日子,你竟然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害我!早知道去年你去招惹小花的时候我就该休了你!”

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头发和小兄弟逐一离自己而去的场景,李宗奇不寒而栗,顾不上忌惮现在的江明月有多凶恶,非要把自己胸口的恶气给吐净了、抒清了才觉得痛快。

然而罪魁祸首没有半分触动,笑吟吟地饮酒吃菜,看着他的狼狈样下饭,吃得可高兴!

可恶!

简直可恶!

李宗奇悲从心来,泪眼汪汪。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之外。

他为什么贪图嫁妆要娶江明月呢?

等他泪流满面,江明月见他锐气杀得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好整以暇问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错在娶了你这个毒妇进门!”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江明月摇摇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若是老老实实地收心给我当个跑腿小弟,一心一意伺候我,赌债我自然有办法帮你解决。可惜,你连我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就迫不及待找帮手来对付我,尊严和后半辈子都掌握在我的手上,真是不长脑子。”

李宗奇恨恨地盯着她,不说话。

江明月见他没懂,抿一口寡淡无味的小酒,耐心等待赌局的开始。

焦灼的时间总是流逝得飞快。

八卦的传播速度也一样。

乡下赌鬼拿来抵债的老婆反过来要开赌局决定赌鬼丈夫的生死——平安镇几十年出不了一个这么爆炸离奇的事儿,缺少娱乐的社会,稍微有点异常事件都能叫大家伙儿八卦许久。

一开始消息只在赌客间传播,后来如意赌坊的掌柜亲自开盘设赌,敲锣打鼓昭告全场客人这边的新玩儿法。好事者出去呼朋引伴叫人看热闹,不到一个时辰,消息传遍了整条街。

距离开赌还剩一炷香时,江明月上了赌桌。

比起她略有姿色的样貌,拿丈夫当赌注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更加值得赌徒们侧目。

五花大绑的李宗奇此刻鼻青脸肿,生无可恋地躺在一旁任由别人指指点点。

“这不是前几天连输十八把的那个晦气鬼吗?”有人认出李宗奇,大声点破他的身份,引出不少乐子人。

“哟,他输到第十把的时候我劝他收手去外头找人算算运气,没听我的,这下连自己都赔上赌桌,真是有够倒霉的。”

“连自家娘们都搞不定,真是丢光了我们男人的脸面!”有人嚷嚷,“这种没种的软蛋就该割掉老二去端茶倒水伺候人,我赌他输!”

另有一人反驳,“站在女人那边,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了?什么时候轮得到女人骑到爷们儿头上拉屎了?连赌桌都没上过的乡巴佬臭娘们,我赌她输!”

激愤上头的两人各自拍了一把筹码在庄家开的盘上,势如水火。围观群众纷纷下注,吵得不可开交。

很快,赌桌便被数不清的筹码铜钱银子堆满,一开始吵起来下注的两人,不着痕迹对了个眼色,消失在人群中。

一炷香燃尽,赌局正式开始,整个赌坊大堂已经围堵得水泄不通。




“感谢各位参与我们赌坊的新活动。”

庄家坐在上首,江明月居左,如意赌坊的代表居右。

“我们赌坊作为参与者,又是庄家,为了公平起见,今天我们摇骰子。谁摇出来的点数大,谁赢。五局三胜,李夫人,可有异议?”庄家捋了下翘起来的小胡子。

江明月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没有半点压力,闻言轻轻颔首:“我没意见。”

第一局。

江明月使劲儿晃动骰盅,那生疏蛮干的劲儿看得下注押她赢的看客们一阵牙酸肉疼。

敢拿活人做赌局的女人莫非当真是个从没上过赌桌的青瓜蛋子?

相比之下,对面样貌青涩普通的男人起手动作格外顺溜麻利,娴熟地晃动骰盅,然后“啪”一声盖到桌面,骰盅掀开,四点,三点,六点。

江明月还在摇,摇得毫无章法,手法烂到让人绝望。见对面人已经停了,她才跟着停下,对方亮骰子,她瞟了一眼,跟着亮出自己的点数。

四点,五点,六点。

“这也能赢!”

“我早说了,这种青瓜蛋子刚上赌桌的时候手气最好,刚才不跟我下注的,后悔去吧!”

“我就不信她手气能一直好下去。”

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方小小的桌子,男女老少皆有。眼神狂热,但难以撼动场上两位的心态。

李宗奇高高提起的心脏此时回落一点,求神拜佛祈祷老天爷保佑江明月手气再好一点,他不贪心,只要连赢三场,保住他就行了!

第二局。

江明月还是一通乱摇,这次她先停,对方似乎有自己的节奏,颇具高手风范,跟下手随便的江明月形成鲜明对比。

江明月亮牌,一点,三点,二点。

对方亮牌,四点,五点,三点。

秒杀。

人群骚动片刻,如狼似虎的眼神落到了李宗奇身上。

李宗奇冷汗从脖子上、背上、额头上争先恐后涌出来,很快便湿透了衣领和背上。

庄家知道要怎么让场面变得更热烈,安排了一个花臂壮汉,打着赤膊挥着寒光闪闪的刀片,李宗奇捆在高台的椅子上,花臂壮汉站在他身后。

壮与瘦,悍与弱形成鲜明对比。

刀片纷飞,枯黄的头发刷刷掉落,手法漂亮到像一场精彩的表演,手起刀落,原本毛茸茸的一颗脑袋瞬间变成了光溜的鸡蛋,还没有破口子。

精彩!

实在精彩!

观众们欣赏了一场花式剃头表演,纷纷鼓起掌来。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完全被狂热上头的赌徒们抛在了脑后。

庄家适时拉回大家的注意力:“第二局李夫人惜败,按照约定,赌注的头发已经剃光。第三局,若是李夫人再败,那么我们赌坊将依约行事。这位李——公子是否能保住自己的老二呢?各位,准备好揭开谜底了吗?”

“快点!”

“准备好了,别墨迹!”

特定环境下,血腥和暴力只会刺激人的肾上腺素飙升,让他们前所未有的兴奋。

二楼一扇半掩的窗户后,一身金灿灿衣裳的男人饶有兴致地盯着楼下台中央那个波澜不惊的女人。

“有趣,区区一介村妇哪里有这种魄力?我那不成器的二姐碰到她只怕都要甘拜下风。”他欣赏片刻,吩咐身后的刘醒,“差办得不错,找人盯着她,看看她有什么来头。”

“是。”

第三局。

此局关乎李宗奇下半辈子能否当一个零件齐全的男人。他狠狠咽了口唾沫,求生欲紧紧压在胸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媳妇,求你!我求求你!一定要赢啊!我再也不敢赌了,我不该欠赌债,不该想着卖了你还债!我是人渣!我对不起你!今天你要是赢了,以后你说东我不往西,让我吃屎我不敢喝尿,一定要赢啊!”

声泪俱下的哭诉字字泣血,惹得部分感性的大婶儿和感同身受的男人同情不已。

他话音刚落下,江明月收到系统提示,5点洗白值进账。

嚯!

这么大手笔!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李宗奇说这话有九分真心。她要的就是吓破李宗奇的胆,让他看见赌桌就打摆子做噩梦。系统出手这么大方,想来颇有成效。

她唇角微微勾起。

依旧是谈不上任何手法的摇骰子,跟对方同时停住。

开盅的动作在李宗奇眼里被放慢了无数倍,似乎这短短的一两毛要走完他的一生。

江明月:三点,三点,五点。

如意赌坊:四点,二点,五点。

“平局!竟然是平局!”庄家稀罕地高喊,“看来我们的李公子暂时逃过一劫,双方目前都是一胜。下一次,李公子是否还有这般好运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李宗奇长长舒出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第四局。

江明月:五点,六点,六点。

如意赌坊:五点,六点,五点。

一部分人欢呼,一部分人扼腕。

江明月淡定依旧,对面如意赌坊的代表不着痕迹擦掉额角的汗珠。

一开始他觉得这女人就是个破罐子破摔的门外汉,现在却不敢有半分的轻视。因着他有几分听骰的本事,赌坊派他来把控赌局的节奏,让赌徒和看客投入最大的注意力。但四局下来,他敢肯定,李夫人听骰的功夫绝对在他之上,摇骰的本事也更胜一筹。除了第一局外,后续的输赢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想到老板的吩咐,代表张三暗自抹了把冷汗。

第五局。

只要江明月再赢一局,她就可以带着光头但零件完整的丈夫大大方方走出如意赌坊。

庄家是个老道人,此时笑容不变,声音依旧振奋人心:“各位客官且看这一局是否能定生死!”

江明月回头看了眼李宗奇,对方满眼血丝,疲态丑态尽显。

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压榨点洗白值出来。

骰盅落下,掀开。

江明月:五点,五点,五点。

张三:五点,六点,四点。

“平局!又是平局!”庄家激动得嗓子冒烟。这么戏剧性的赌局宣传出去,至少能成为平安镇好几年的谈资,他们如意赌坊肯定能把对家踩在脚底下!

观众此时心跳几乎跟案板上的李宗奇同步。

到底结果如何?

李宗奇快要绝望了。这一定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但是俗话说得好,圣人还有犯错的时候,凭什么他就要付出后半辈子的代价当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

皇天在上,求求您老人家放我一条生路吧!




第六局。

江明月胜。

大半人在骂街,但那小部分赢家欢呼声太高,将赌坊内的气氛烘托得热烈非常。如意赌坊开门到现在五年多,从来没有过这么热闹非凡的时刻。

看不起女人的居多,再加上对手可是赌坊,七成的人都买了赌坊赢。谁能想到一个女人还真有本事从赌坊手里抢人呢?

如此一般,赔率押得高,胜者赢得盆满钵满,可不得高兴坏了。

生命危险解除,李宗奇也虚脱了,心绪起伏过大,两眼一翻,很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赌场的热闹劲儿还没过。

刘醒带着江明月和李宗奇绕到后门,“恭喜夫人得偿所愿。”

江明月摆摆手,“小意思,人我带走了。”

“等等。”刘醒掏出一个小银锭子,奉承得很自然,“这是李公子欠的十两银子。人,您带回去,银子算是赌资,也还给您。您给我们赌坊揽了这么多生意,这点心意还请笑纳,不要跟我们客气。”

江明月似笑非笑。

想拉关系,十两银子可不够。不过这家老板有点分寸,没有上来就拿大价钱砸她,留个好印象,十两不大不小正适合。

她没有推辞,收下银子,又接过一滩烂泥似的李宗奇轻轻松松扛到肩上,转身走了。

今日参与如意赌坊狂欢的那些人还聚在赌坊里,没人认出来江明月是谁,但一个女人肩上扛着个光头男人太少见了,不多看两眼稀奇都是损失。江明月收获一路上无数行人的注目,不打算招惹麻烦,往人少的小路抄,加快脚步尽快出镇子。

越是行人稀少的地方,越容易触发意外事件。

至少江明月拐过一个拐角后看到死胡同,死胡同里还有几个流里流气的鬼火少年敲诈勒索一个小胖少爷。

小胖少爷显然看见她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想求救吧,不清楚这个一看就不大善良的女人是不是跟鬼火少年们一伙儿的,只好委屈巴巴闭上嘴,老实地掏出身上所有钱袋子和值钱物件。

小财破了就破了,要是挨揍受皮肉之苦,更不划算。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他方家孙少爷金贵?

江明月眼睛随意一瞥,估摸出这帮小子收获不少。

这种闲事儿她不爱管,但主持正义嘛,她现在穷得叮当响,是时候靠自己的努力挣点钱了。

江明月先退到一旁,等几个鬼火少年嘻嘻哈哈拿钱准备离开找地方分赃时,她缓缓走出来,堵在胡同口,将离开的唯一出口挡得严严实实。

几人虽然被突然冒出来的怪女人吓了一跳,但区区一个女人,还带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老女人,赶紧让开,别挡了哥儿几个的道儿。”为首的算不少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在乡下已经可以成家当一个成人劳动力使唤了。

闻言,江明月轻笑出声。

无他,这鬼火少年头子正是她穿越至今还没见上一面、听说在镇上干正事儿的小叔子——李宗富。

长期不着家在外面鬼混,鲜少跟江明月正面接触,加上她穿过来又服用丹药,气质身形和精神面貌跟原来的江明月不说天差地别,也称得上一句毫无关联。

李宗奇一个大屁股冲着他们,又剃了光头。

难怪面对面也认不出来。

“我今儿个心情好,倒是想来一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几个老实点,赶紧把抢来的东西交出来!”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随即爆发一阵笑声。

这女人也不打听打听他们几个的名声,也敢跑来大放厥词。

笑够了,李宗富下巴一扬,“看你是个女的,哥几个不跟你计较,赶紧走,我还能当没听见,不然叫你见识见识哥几个的厉害!”

江明月随意扔下肩上的累赘,活动活动肩膀,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不巧,我正想开开眼界。”

后方的小胖子早在两边对峙时就藏到角落里,找了个破破烂烂的大筐掩盖自己的存在感。

要命!

虽然那女侠说是来拔刀相助,但他总是感觉哪里不太对,下意识藏了起来。

不过片刻,外头拳头和肉接触的声音、惨叫声、求饶声响彻整个小巷,又在片刻后沉寂下来。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缓缓而来,越走越近,小胖子咬着衣袖,紧闭眼睛,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惹来对方注意。

江明月敲了敲竹筐:“嘿,肥、咳,胖少爷,出来吧,他们跑了。”

小胖子小心翼翼从竹筐下冒头,莫名有种胖老鼠的既视感,还怪可爱的。

江明月将钱以外的东西放到他面前,“我出手从不免费,这些玉佩长命锁啥的还给你,银子归我,有没有意见?”

小胖子头摇得像拨浪鼓。

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到女侠身后,那几个小混混全躺下来,有的在抱着肚子哀嚎,有的已经晕了。

他眼睛亮了两分。

好厉害!

江明月打开钱袋,果然是小少爷,钱袋里大多是小银角子,掂量着大概有七八两银子。此外,还有两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

啧。

小小年纪就敢揣着这么多钱在街上闲逛,身边连个打手护卫都没有,穿金戴银,衣裳没有半点补丁,衣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货。一身皮肉养得白白嫩嫩,下巴至少有三层。

浑身上下写满了两个大字——肥羊,速宰。

江明月摇摇头,掏出那些银角子放进自己兜里,思考片刻,从身上摸出十文钱放进钱袋,跟银票一起还给他。

取点小财好说,这两张银票拿着烫手。且不提她真拿到了能不能去钱庄取出来,到时候小胖子家人报官,她吞了这么多钱,劳务费说不过去,还惹来一身骚。

“出来吧,我送你到大路上,自己想办法回家去。”江明月起身,重新扛起死猪一样的李宗奇,路过躺在地上呻吟的李宗富时还踢了他一脚。

不知天高地厚没脑子的蠢货。

小胖子跟只肥仓鼠似的,搂好自己的东西赶紧跟上,或许是女侠给的勇气,他也给那几个勒索他的混混一人来了一脚。

把浅宰一笔的肥羊送到人来人往的大路,江明月扛着人离开。

系统突然又弹出来两点洗白值进账。

瞬间成为洗白值大户,江明月没见多少高兴,心里惦记着可以解锁了的剧情,双腿迈得飞快。

这次没再遇到奇怪的事儿,顺利出了城。

走路还要大半个时辰,江明月仗着别人看不见,打开面板,强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点击解锁剧情。




剧情短短一千来字,只有一部分,剩下的还需要洗白值继续解锁,下一阶段剧情要花四十点洗白值才能解锁。

江明月脚下不停,一目十行,不过片刻就扫完了所有内容,但操/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她穿到了一本书里,书名一言难尽,叫《福x小农女》。

主角福运小农女不是别人,正是前头有过几面之缘的李采芹。前期剧情主要围绕李采芹被好心的李家收养,从一介流民成为家庭健全的良家姑娘。

她有个不为人知的本事,即能预知未来。

虽然只能看到一星半点的片段,但这项本事帮助她一个小姑娘在流民堆里趋吉避凶,险险活了下来,没有被人卖掉、侵害或者饿急眼了抓了吃掉,还找到一户愿意收养她的人家。

李家的生活不是全然的顺遂,但李采芹非常知足。叔叔婶婶们有各自的算盘小九九,不过大体上已经很友善了。

问题在于隔壁的反派李丰年一家子。

同为李家人,但李家简直坏得不可理喻。

李宗奇欠下高额赌债,休妻另娶花寡妇,原配江明月不甘心,将花寡妇脸抓毁容,死赖在李家不愿意离开,被深感丢脸的娘家人带回去关起来,择他人另嫁。

江明月不甘心仅为了名声远嫁到外地,怨恨父母,在山上弄了点毒草毒蘑菇放到全家的饭里,自己死了不说,还害了娘家一家子亲人。

李家还在庆幸早早休了那个毒妇,自己这头很快也出事儿了。

花寡妇带来的嫁妆还了赌债本就不剩多少,又心念原来生的儿子,剩下的钱想搂在手里为自己做打算,这就犯了婆婆孙玉兰的忌讳。

双方争执时,花寡妇失手将孙玉兰推到在尖锐的桌角,孙玉兰当场死亡。

儿媳杀婆婆是不孝的重罪,花寡妇被判死刑。

这时候,家里老二李宗富抢劫镇上方员外家小孙子大额钱财的事情败露,方家孙少爷逃跑时运气不好,又碰上一伙儿更凶恶的混混,把他卖到外地。李宗富这个带头抢劫的撞上方家的枪口,被抓进县城大牢不说,自家和隔壁本家也受了牵连。所幸李采芹自带福运光环,让李家化险为夷,还找回了方家孙少爷,成了方家的大恩人和座上宾。

家里接二连三出事,李丰年不得不卖了田地、把女儿李荷花卖到大山里给娶不上媳妇儿的光棍当老婆,清偿外债维持生活,酗酒更厉害了,喝酒上头之后殴打的对象由妻子变成大儿子和小儿子。

后来媒婆传来消息,李荷花受不了当几个兄弟的共妻,被强行圆房后仿效前嫂子给全家下毒后自尽了。

那家人的亲戚想来索赔,但听说李家的“丰功伟绩”后怕被这群无视伦常的疯子报复,悻悻走了。

李宗宝受不了家里的氛围躲到好心收留的小伙伴家里,但他从来没受过多少教育,看到小伙伴爹娘那么疼爱他,家里不缺吃的,起了歪心思,把小伙伴推进河里,以为这样就能替代小伙伴成为他爹娘的孩子。最后事情败露,主要是李采芹的预知能力看到了,救下小伙伴,指认李宗宝,李丰年深感丢人,加上没钱喝酒了,转手就把李宗宝卖给人牙子。

李宗奇形容枯槁,看着家里人一个个死去、犯罪、消失,在某个雷雨夜疯了,拿菜刀捅死李丰年,还想跑出去捅其他人,被村里青壮联合制住打死。

至此,李丰年一家灭门。

这个过程中,隔壁李家在李采芹的帮衬加持下,生活越来越红火,在村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在李老头子的长子竞选里正时,剧情戛然而止。

江明月都快气笑了,满身煞气吓到路人,别人都躲着走,赶紧离开她身边那一带。

原来是一家子脑子有病的反派!怪不得教训李家人能得到洗白值呢,合着都是系统认证的反派啊!

她江明月上辈子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名头能止小儿夜啼,重活一世,竟沦落到来折磨一堆杀人犯的地步,甚至自己绑定的这具身体也是个拎不清的疯婆娘。

正在心里疯狂辱骂系统,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来一行大字:是否选择与系统解绑?

下方还有个小小的勾选框和小字提示:请仔细阅读解绑声明并勾选同意授权方可解绑。



江明月带着不好的预感点进解绑声明,上头的怒火立马压了下来。

宿主选择与系统解绑,将立即回归无生命灵体状态。

同时,系统将统计宿主在绑定期间消耗的系统商城货物,鉴定价值后由宿主打工返还,还清全部欠款后解绑成功,宿主将被送回原世界。

系统只负责打开时空通道,不负责护送,穿越时空通道的风险请点击下方链接了解,勾选本协议后视为宿主已知悉并同意风险自担。

不用看所谓的风险,江明月懂了,就是个死呗。

不做任务就去死。

哦,都成死人了还要打黑工还债,然后再被系统丢进时空通道灵魂粉碎于传送途中。

识时务者为俊杰。

江明月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权衡利弊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才是生存之道。迅速平复好情绪,她加快脚步赶回大河村。

肩膀上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该减肥了。

既然李家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她放心大胆地玩儿。至于隔壁那个气运之子李采芹,还得先探探能否为己所用。

她没忽略,原剧情李采芹一家每次的大机缘都是踩着隔壁李丰年一家子的人命得来的。这头作死,那头化解,打击反派然后收获地位金钱声望,若是李家命运轨迹改变,气运之女的气运要如何凸显?

未来的路还长,有的是硬仗要打。

江明月长长舒出一口气,眼睛越来越亮,唇角也勾起来。

闹吧,斗吧,她可不怕这些!

大河村村口有棵大槐树,树下总会坐些妇人在此干活聊天,全村有什么新鲜事都是从这儿传开,堪称最强八卦制造机。

眼瞅着孙婆子大儿媳扛着儿子回来,儿子还成了个大光头,她们手里活儿都不做了,围上来凑热闹,粗糙的手在光溜溜的脑袋上摸来摸去。




“哎哟,李宗奇好好一个大男人咋去剃了个光头啊?要出家当和尚?”

“造孽的玩意儿,天天赌钱闹得他娘要把妹妹嫁出去给他还债,铁定是故意剃了头发逃一顿打!”

说话的周婶子跟李家关系比较近,看着李宗奇长大的,说话亲近中带了点不客气,满是埋怨。

江明月耳朵一动:“嫁妹妹?李荷花要嫁给谁啊?”

周婶子摇摇头:“今儿个下午不知道发什么疯,找了媒婆去隔壁村石老头家说亲。那石老头都五十多了,好酒爱赌,前年媒婆上门来提过亲,要荷花嫁过去当给他当媳妇儿,当时姓孙的没答应,现在怕是改主意了。”

说完,又恨铁不成钢瞪了李宗奇一眼。

荷花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因为脸上的胎记受人欺负,不被家里人待见。那看人脸色的可怜模样她看了都心疼。后来孩子争气,小小年纪就能干活儿养鸡养鸭给家里挣钱。放到别人家这种懂事能挣钱的闺女跟金疙瘩似的,偏偏李家不当人看。

要不是孙玉兰奔着卖女儿的价钱要高彩礼,自己儿子又死活不乐意娶荷花,她早就让媒婆上门提亲了。

“多谢周婶儿告诉我这些。”江明月冲她笑笑,一把拽住李宗奇的衣领子拖走。

转过身后,笑脸迅速阴沉下来,眼里闪烁着不明显的凶光。

拎不清的父母总觉得儿女是自己的所有物,能凭自己的喜好操纵他们的一生。稍微给点好脸色当恩赐,打骂是家常便饭。江明月上辈子运气不好,摊上一对这样的父母,后来她跑了。就算生活再艰难也没有一丝一毫回头的想法。

穿越一回,孙玉兰老是让她想起上辈子的妈。

总要让她知道,拳头硬的说了算。

气势汹汹赶回李家的破屋,笑嘻嘻的说话声传进江明月耳朵。

“石老头,我家姑娘你早就看上了,十两彩礼,今儿个你就能把她带回家。”

石老头不怀好意的目光略过荷花的脸,直勾勾地在她脖子以下来回扫视,笑得恶心,“十两是去年的价钱,拖了一年就值不上这个价,我手头也紧得很,最多给五两,你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那我走。”

孙玉兰心里恨得滴血。

这色老头狮子大开口,看出来她急需用钱,竟然一下子压了一半的彩礼!

“五两太少了!你看我家荷花这身段,好生养,干活麻利勤快,人也乖巧听话,要不是看你诚心,我还不乐意把闺女嫁给你!十两,一两都不能少!”

江明月听不下去,一脚踹开脆弱的木门。只见媒婆和一个瘦矮猥琐的老头子笑嘻嘻地坐在板凳上,孙玉兰死死拽着李荷花的胳膊不让她躲。

“咱家要办喜事,我当嫂子的咋不知道?”

李荷花猛地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来人和她身后死狗一样的大哥。

孙玉兰“腾”一下站起来,什么也看不见,媒婆石老头也不管,眼珠子黏在一看就遭了大罪的儿子身上,迈开两条腿飞奔过去抱着儿子光溜溜得脑袋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娘的心肝!你怎么被江明月害成了这样啊?我对不起李家列祖列宗娶了个丧门星进家门,家门不幸......江明月,你个天打雷劈的小娼妇,你勾引赌坊的人让他们弄死我儿子放过你是不是!我要跟你拼命!”

孙玉兰真心把江明月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江明月嗤笑一声,一脚踹到李宗奇身上,“还装死?”

不知踢到了什么开关,李宗奇猛地咳嗽几声,死死拽住亲娘的袖子,慢慢地睁开眼,看见满脸关切的亲娘,“哇”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娘哭得撕心裂肺。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后半辈子都要当个太监了!

江明月不善的目光盯着试图趁乱动手动脚的石老头,抄起旁边的扫帚三两步跨上前一扫帚扫到石老头皱巴巴的老脸上。

“哪来的老不羞,对着孙女辈的小姑娘动手动脚,你这双手不想要,我可以发发慈悲帮你卸了,省得日后还给你招来祸事。”

石老头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小贱人敢打我!”

他就算是个老男人,一身力气也不是个年轻娘们能比得上的,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他只有绕道走的份儿,这疯女人敢动手,那他就好好教训教训她!

一双枯瘦的手直奔江明月的头发和脖子过来,她眼神冷下来,出手卸了那双爪子。

“啊——我的手!手断了!”

媒婆见势不对,赶紧出面当和事佬:“宗奇媳妇,使不得使不得,今日是你婆婆着急忙慌到我家说要跟石家结亲,这亲事就算谈不成,你出手伤人也不占理啊,是不?”

江明月将李荷花护在身后,挑眉:“哦,董媒婆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出手伤人的不是石老头吗?我不过要阻止他欺负我小姑子,他冲上来就要打我,你咋不拦着他说不占理啊?看我是个脸嫩的小媳妇想让我吃闷亏,拉偏架可不是这么拉的!你要是觉着我说的不对,咱出去找村里人来评评理,看大家怎么说。”

董媒婆尴尬地笑笑,“哎呀,是我糊涂了,哪里用得着让其他人来评理。”

大河村这么多客户,真要让江明月嚷嚷出去坏了她的名声,以后生意咋做?

江明月盯着石老头,“趁早找郎中帮你接上手还有得治,晚了,你这双不安分的手也不用要了。还不赶紧滚?”

“你们给我等着!”

甩下一句狠话,石老头忙不迭跑了,生怕手废掉。董媒婆也趁机告辞,什么谢媒礼也不敢再提了。

忙活一通,江明月感觉前头吃那顿大餐都给消化完了,此时天色已晚,她扭头看李荷花:“愣着干啥,做饭啊。”

李荷花攥着衣角,低声说了句“谢谢嫂子”,说完也不看江明月的脸色,转身去了灶台忙活。

两人谁也没理会院子里抱头痛哭的母子俩。

江明月打了盆水回屋擦身子换衣服,刚刚一路把李宗奇弄回来出了一身汗,衣服也弄脏了。

孙玉兰安置好儿子,又出去请郎中。

她苦命的宗奇,一看就是遭了大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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