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个规矩,历代嫡女须嫁最显赫英武的儿郎。
前世,我嫁给了萧承煜。
身为皇子的他身长玉立,丰神俊朗。
他为我在沁园栽满并蒂莲,许下海誓山盟,让我以为终于觅得良人。
可当我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他却将我锁进柴房,逼我看着他与庶妹顾婉缠绵。
“你可知,就在你抽中我的那日,婉婉小产血崩,她母亲又遭匪人杀害!
这都是你欠她的!”
第三日,侯府突遭抄家,父亲悬梁自尽。
第六日,他命九个护卫轮番折磨我。
第九日,我痛失腹中孩儿。
第十五日,我在痛苦中死去。
临死前,我听见他搂着顾婉轻笑:“莫怕,待她一死,侯府万贯家财都是你的。”
重活一世,我抽到最不起眼的那支笺,裴临川。
他是京中闻名的“鬼面修罗”,瘸了一腿,面覆青铜面具。
传言他五岁烧死生母,人人见了都绕道走。
后来,那个不可一世的萧承煜,竟跪在我曾受辱的柴房前,疯了般磕头。
-----祠堂香案前,十几位身着朝服的族老正襟危坐。
父亲端坐在主位,朝我温和地笑。
“蓁蓁,挑吧,各位叔伯都盼着你定下亲事呢。”
供桌上摆着二十支笺,每支都刻着世家公子的名讳。
唯有一支,边缘磨损得泛白,像是从未被人碰过。
我的目光落在角落那支褪色的笺上,上面“裴临川”三个字落满灰尘。
裴临川,是京中人人谈之色变的“活阎王”。
传闻他五岁烧死乳母,瘸了右腿,面上戴着青铜鬼面,连丞相府都嫌他不祥,只派了个远房堂叔来替他择笺。
可我记得,前世我被锁在柴房奄奄一息时,那些曾奉承我的贵妇人都掩鼻离去。
唯有他坐着雕花轮椅,隔着铁栏杆递给我一块干净的帕子。
我伸手,毫不犹豫地抽出那支笺。
祠堂里鸦雀无声。
父亲脸色剧变:“蓁蓁!
你......”我语气坚决:“女儿要嫁的,是裴公子。”
父亲死死盯着我,最终重重叹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好!
但若他敢伤你一根手指......”话未说完,却已威慑十足。
刚跨出祠堂门槛,就撞见萧承煜和顾婉。
顾婉眼眶通红,肩头微颤,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阿姊。”
她声音哽咽。
“我知道你不喜我,可那幅《春山图》是我熬了整夜才画完的,你为何要让人撕了它?”
萧承煜立刻挡在她身前,眼神冷冽。
“顾蓁蓁,为了让我退婚,你就这么容不得她?”
我淡淡扫他们一眼。
“我什么都没做。”
转身欲走,却被他狠狠攥住手腕。
“道歉!
赔她画稿!
否则,你这辈子别想踏进萧府半步!”
顾婉急忙拽住他衣袖。
“殿下别这样!
阿姊,是我不该临摹夫人的画,你要罚就罚我吧!”
她含泪望向我。
“我给你磕头,求你把城西的画坊还给我好不好?”
萧承煜怒意更盛。
“给婉婉赔罪。
她身子弱,把你名下那座温泉庄子给她养病。
再挑十个一等婢女,配两个太医院的医女,日夜守着。”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突然笑出声。
“五皇子殿下,你当自己是什么了?
能这样命令我。”
“我选的,从来不是你这支签。”
顾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你说什么?”
萧承煜瞳孔骤缩,继而冷笑。
“装什么清高?
不就是嫉妒我对婉婉好?”
我懒得纠缠,转身就走。
想到这辈子终于能避开这人渣,心里不由得畅快。
次日,我特意去了名下的画舫,想挑幅漆器送给裴临川作见面礼。
掀开帘子的瞬间,我猛地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