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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冻死风雪夜,摄政王抱走暖被窝叶心棠叶景意全文

江山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数九寒冬,鹅毛大雪纷飞。叶心棠跪在辰王府外整整一夜,早已冻得奄奄一息。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远处的街道上冲了过来,带着哭腔。“娘亲,小意来了!”五岁的叶景意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双手扒拉着叶心棠身上的积雪。他衣着单薄,因为太着急甚至都没顾得上穿鞋子。此时,他双目红肿,拼了命地想将叶云棠身上的积雪都移开。“娘亲,你醒醒……”“娘亲,你最怕冷了,小意帮你清理掉这些冰雪。”“娘亲不怕,小意会带你回家。”周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无不唏嘘。“这就是那个野种吧?叶心棠五年前与人苟合后,生下了个小野种……”“早就听闻那孩子一直被叶心棠欺凌虐待,看他瘦得皮包骨,看来传言果真不假!”“哎……叶心棠真是罪大恶极啊!虽然这孩子是个野种,可既然生下了他,那就得对他负...

主角:叶心棠叶景意   更新:2025-06-16 17: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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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心棠叶景意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冻死风雪夜,摄政王抱走暖被窝叶心棠叶景意全文》,由网络作家“江山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数九寒冬,鹅毛大雪纷飞。叶心棠跪在辰王府外整整一夜,早已冻得奄奄一息。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远处的街道上冲了过来,带着哭腔。“娘亲,小意来了!”五岁的叶景意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双手扒拉着叶心棠身上的积雪。他衣着单薄,因为太着急甚至都没顾得上穿鞋子。此时,他双目红肿,拼了命地想将叶云棠身上的积雪都移开。“娘亲,你醒醒……”“娘亲,你最怕冷了,小意帮你清理掉这些冰雪。”“娘亲不怕,小意会带你回家。”周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无不唏嘘。“这就是那个野种吧?叶心棠五年前与人苟合后,生下了个小野种……”“早就听闻那孩子一直被叶心棠欺凌虐待,看他瘦得皮包骨,看来传言果真不假!”“哎……叶心棠真是罪大恶极啊!虽然这孩子是个野种,可既然生下了他,那就得对他负...

《嫡女冻死风雪夜,摄政王抱走暖被窝叶心棠叶景意全文》精彩片段


数九寒冬,鹅毛大雪纷飞。

叶心棠跪在辰王府外整整一夜,早已冻得奄奄一息。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远处的街道上冲了过来,带着哭腔。

“娘亲,小意来了!”

五岁的叶景意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双手扒拉着叶心棠身上的积雪。

他衣着单薄,因为太着急甚至都没顾得上穿鞋子。

此时,他双目红肿,拼了命地想将叶云棠身上的积雪都移开。

“娘亲,你醒醒……”

“娘亲,你最怕冷了,小意帮你清理掉这些冰雪。”

“娘亲不怕,小意会带你回家。”

周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无不唏嘘。

“这就是那个野种吧?叶心棠五年前与人苟合后,生下了个小野种……”

“早就听闻那孩子一直被叶心棠欺凌虐待,看他瘦得皮包骨,看来传言果真不假!”

“哎……叶心棠真是罪大恶极啊!虽然这孩子是个野种,可既然生下了他,那就得对他负责。他终究是个孩子,怎么也不能遭受如此虐待啊!真是造孽哦!”

“听说今日,叶心棠是为了让辰王收了她做侧妃,才在这里跪了一整夜啊!”

阵阵喧哗声起。

叶景意充耳不闻,只是继续以双手挖着叶心棠身上的冰雪。

一双干瘦的小手早已被冻得通红,甚至指尖都被冰碴子磨出了血。

脚底板的袜子也已被青石板磨破,鲜血凝固。

他瘦弱小小的身躯紧紧地抱住了浑身冰冷的叶心棠,想给她温暖。

或许是感觉到了叶心棠停止的心跳,小家伙再也按捺不住,扯开了嗓子嚎啕大哭。

“呜哇!娘亲,小意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小意以后会乖乖听话,求求您快醒来吧。”

……

叶心棠浑身都是刺骨的寒冷。

她是叶家被接回来的真千金,五年前被接回府的路上遭遇意外,丢了一魂,自此痴痴傻傻。

没想到,如今那在异世转了一圈的一魂,竟然回来归位了。

她陡然睁开了眼,看着眼前那张瘦弱稚嫩的小脸,有些恍惚。

她记得,在出事九个月后,她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可惜只活下了哥哥叶锦意,妹妹出生就断了气。

“你是……小意?”

叶景意眼角还挂着泪珠,看着突然醒来的人,骤然睁大了眼!

“娘亲……”

叶心棠还没顾得上再细想,便听得哗啦一声,跟前的辰王府大门被打开。

身披雪裘大衣的一男一女缓缓踏出。

来人正是她的未婚夫萧南辰以及她的妹妹叶明珠。

此时,二人正一脸不耐地看着她。

尤其是萧南辰,望着地上叶心棠那丑陋的脸,他漆黑的眼底毫不掩饰喷涌着嘲讽。

“叶心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本王就知道,你在装死!你莫不是以为,你在这里跪着,本王就会娶你?”

紧随而来的也叹息着:“姐姐,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南辰哥哥自然是不可能娶你了,你就不要再这样为难南辰哥哥了。”

萧南辰满眼讥讽:“一个不洁的女人,还想嫁给本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叶心棠看着这二人,脑海中已经想起过往种种。

是叶明珠教唆她,让她跪在这里求顾南辰娶她!

萧南辰一整夜都没有反应,直到她这会被冻死才出来!

这二人,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叶心棠缓缓站起身。

尚不等叶明珠反应,叶心棠一巴掌突然狠狠地砸在了叶明珠的脸上。

啪!

叶明珠被打蒙了:“你敢打我?”

叶心棠斥责,“叶明珠,昨日不是你告诉我辰王死了吗?我这才念在我跟辰王还有婚约的情份上,来此跪送他升天!你怎么能这么咒辰王呢?”

“你说什么?”萧南辰骤然呼吸一窒!

叶明珠也顿时脸色发白:“叶心棠,你胡说什么?王爷,我没有……”

周边众人哗然。

萧南辰拳头握紧:“叶心棠,你在这里,只会脏了本王的地盘!真是晦气!来人!把这个女人跟野种丢出去!”

几个侍卫前来,就想抓住叶心棠!

叶锦意见此,他怒红了眼,如同一个小狮子一般护着叶心棠。

“不许碰我娘亲!”

“娘亲别怕,我保护你!”

侍卫皱眉,抬手就抓起叶锦意,要将他推开。

却不等他们触及那孩子,身侧已是一道冷风起!

方才还跪在地上的人,此时竟已手抓石头,狠狠砸在了那侍卫的脑袋上,直让他鲜血淋漓!

四方众人皆惊!

只看到那满脸煞白的那女子,半张脸上蜿蜒的疤痕妖冶似鬼魅。

她如厉鬼站在一旁,沙哑着声音。

“想碰我儿子?”

几个侍卫吓得往后连连退去,见鬼一般望着叶心棠!

萧南辰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又恢复起了厌恶。

“叶心棠,你还想玩什么把戏?本王告诉你,即便是死,本王也绝对不可能娶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叶心棠解开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跟前穿着单薄的孩子身上。

小意红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叶心棠。

“娘亲……”

叶心棠温柔的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却发觉现他的额头滚烫得厉害。

不好!小意发烧了!

她不能耽搁下去!

“萧南辰,看来你听不懂人话!原本想着你死了,我跪了这一晚,咱俩婚约也就自动作废了。你既没死,那我便通知你……这婚,我退了!”

“我祝你跟叶明珠子孙满堂活不长久,从此你我二人,互不相干!”

声音落下,她就带着小意,迈着沉重的步伐,准备离去。

四周哗然。

萧南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额上青筋突起!

他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没有退了叶心棠的婚,为的便是叶心棠亲生母亲云霄将军留下的嫁妆。

故而,他不惜设计想让叶心棠死。

只要叶心棠死了,那些嫁妆自动会到叶明珠的身上。

他精心筹划几年,不曾想会是如此后果……

他攥着拳头,浑身怒颤,再也不愿伪装下去!

“叶心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几年之前与人苟合生下小野种,如今竟然敢公然羞辱本王跟明珠!”

“你跟你的小野种,都该死!”

萧南辰说罢,掠起身躯,挡在了叶心棠跟前。

满身的杀气倾泻,似随时要将她击杀!

叶心棠瞳孔一沉,就欲反击。

可她只觉怀中孩子的温度越发滚烫,而她的体力也在逐渐透支……

被冻了一天一夜,她的体力早已经抵达到了极限。

眼看着萧南辰不依不饶继续纠缠,叶心棠知道,今日想离开此处,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萧南辰,不只是不肯娶他那么简单!

便是此刻,一阵风过,鼻尖一阵药香袭来。

叶心棠抬头望去,只看到不远处,一辆马车逼近此处,从这里经过。

看着那辆马车,闻着里头的药香,叶心棠眼眸亮了起来!

她拼尽了浑身的力量,高呼出声——

“晏王!您终于来了!”

“我是您未来的王妃啊!”

“晏王,您不能不管我啊!”

有几许沙哑的声音,在这冰雪天地之间,尤为突兀。

远处原本往前的马车,骤然一个急刹。


在场看热闹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他们没听错吧?

晏王萧君晏未来的王妃?

叶心棠,竟敢在此胡说八道!

萧南辰也骤然愣住,诧异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那辆马车。

趁着萧南辰失神,叶心棠提起了浑身的力量,抱着小意,朝着前方那辆马车奔了过去。

她知道,目前这个情况,兴许只有晏王能尽快带她离开。

叶心棠重重的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等落到了马车跟前,高呼。

“晏王,您忘了吗?数月之前,花前月下,您曾答应过我会娶我……您不能转过身就不认人啊……”

驾车的侍卫阿飞狠狠一个踉跄。

啥玩意儿?这女人在说什么?

他家主子不近女色……更何况眼前是这样个丑东西!

“你,你……你方才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坏了我家主人的名节!”

马车之中,神色淡漠的男人,眉头微不可见一凝……

叶心棠抬头道:“我知道晏王病重,情况危急!不到一年寿命了。如今普天之下,怕是只有我才能治好他,还请王爷带我离开!”

阿飞恼怒:“不知死活,胡说八道!”

阿飞抬起长剑,准备刺去。

却是此时,从马车之中,一道淡雅的声音响起!

“阿飞,先让她上来。”

叶心棠长舒了口气,转头冷扫了一眼身后,而后抱着孩子,奋力地爬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入了内……

……

马车之内,药香氤氲。

一阵阵暖意袭来,叶心棠僵硬的身躯,这才舒缓了不少。

怀中的孩子烧得迷糊了,脸蛋通红,口中却一直喊着娘。

“我竟不知,叶姑娘竟会医术。”沙哑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叶心棠抬头,只看到身穿一袭雪裘的男子,正闭着着眼,靠坐在一旁,一头泼墨般的乌发垂顺落下。

他的面容苍白,甚至连嘴唇都没有半分血色。

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衣,满身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气息。

叶心棠打量着眼前之人,分明想到了两个字:破碎。

眼前的人,美则美矣,却满身都透着一股子病入膏肓的破碎感。

她方才闻着里头的气息,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萧君晏。

这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八年之前的他,曾经是整个天黎最负盛名的战神王爷,曾亲自带兵收服了天黎七州,脚下白骨累累,战功硕硕,是太上皇最器重的儿子。

可惜,八年之前,他意外生了一场重病,从此身体渐弱……

早有医师断言,他根本活不过二十八岁。

哪怕晏王这么多年来寻遍天底下各种最尊贵的药物以及医师,都无济于事……

听说他五年之前就已经在为后事做打算,找了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女儿……

孩子出生后,去母留子。

狠辣到了极致!

叶心棠还在打量着他。

马车之中的人,萧君晏眼睫轻动。

“看够了吗?叶姑娘。”

叶心棠松了口气,“多谢王爷相助。”

萧君晏淡淡地摩挲着指上的玉扳指,看似清逸出尘,声音平静:“你可知,本王最恨欺骗与利用。”

话语才刚落下,漫天的寒气扑面而起。

叶心棠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世人只知这个萧君晏是个短命鬼,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忽略了,这个男人,曾经是一尊杀神,让人闻风丧胆。

叶心棠神色认真:“王爷,我不敢骗您,若治不好您,任由您处置!方才我就说了,我可以给您当王妃!我还有个儿子,也可以给您披麻戴孝。”

萧君晏:“……”

前方的阿飞,也猛然一个踉跄,憋得满脸通红。

他终于确定自己方才没有幻听了!

“什么?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女人,想让主子帮你,还想让主子对你以身相许?”

萧君晏淡淡地裂开了眼睑。

那双冰冷的眼底,氤氲着一层雾气,看似妖冶而又危险。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叶心棠。

“哦?你?”

透过被风吹起的帘子,叶心棠分明看到萧南辰已经在逼近,她越发着急。

“对,我知道,王爷命不久矣,太上皇一直想找个女人给您当王妃给您陪葬!王爷,若我治不好您,我愿意你陪葬,我这条命是您的!”

萧君晏打量着跟前那满身狼狈丑女人,眼神越发看着幽深。

“给本王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叶心棠抬手就想将一旁的木匣子丢掉,“这几味药材会加速您的病症。这些药物看似十分珍贵,可若放在一起,只会产生极大的副作用,王爷您如今身体这样,根本无法承受。这些要命的东西,留不得。”

萧君晏眼露讥讽:“你可知……此乃天机阁给本王的神药……”

萧君晏还要出声,下一刻,却是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剧烈的咳嗽出声。

他的模样看着十分痛苦,咳嗽声一阵高过一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心棠也止不住一愣。

她迅速将小意平放在一旁,挪起了虚弱的身躯,往前而去。

由不得萧君晏拒绝,叶心棠已经取过了那放在马车之中的药包。

萧君晏身体孱弱,随时都可能发病。

他的侍卫阿飞稍通医理,故而无论走到何处,他们都随身带着医药包。

眼下倒是方便了叶心棠。

叶心棠轻声叹息。

“方才我就说了,你那些珍贵的药,根本压不住你的病!甚至于几个药材一起用,副作用很大,弊大于利,今日也多亏遇上了我,否则还不知道后果如何。”

“晏王,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今日能带我一程,我定会想方设法替您治病。”

叶心棠顺手扒开萧君晏胸口之处的衣服,露出了胸膛,几根银针精准无误没入穴位。

萧君晏咳嗽得越发剧烈了。

阿飞俨然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匆匆掀开了帘子。

等看到叶心棠的举措时,彻底大惊失色。

“你干什么?你果然对我家主子心存非分之想!”

“主子!”

叶心棠则是充耳不闻,继续几个银针没入。

却偏偏此刻,原本还在剧烈咳嗽着的萧君晏,吐出一口血。

阿飞惊觉不妙,目眦欲裂!

“主子!”

“阿飞,退下,本王没事,本王反而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

萧君晏长吸一口气,只觉身体是这几年来前所未有的轻盈,甚至精神也好了不少。

阿飞大惊,满目不可思议。

“王爷现在信了我吗?”叶心棠一边继续替他扎针,一边说道。

萧君晏抬头,对上了她清冽的双眸。

他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好,成交。”

“另外……”叶心棠弯曲起了狡黠的眼睛,“晏王,您未来的王妃,可是被萧南辰害惨了呢。您看……”

萧君晏唇畔轻轻动了动:“知道了。”

萧南辰已经掀开了帘子。

萧君晏顺手一抬,将叶心棠的脑袋托住,抱在了怀中。


“九叔见谅,是侄儿管教不严,竟让叶心棠这个不知分寸的女人惊扰了九叔!”

“侄儿现在就带她离开!九叔放心,侄儿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外头,萧南辰一边说着,前去掀开了轿帘。

看清里头的景象后,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只看到,萧君晏正衣衫半露,裸露着胸口,而叶心棠正紧紧的靠在萧君晏的怀中,脸正紧贴着萧君晏的胸膛。

二人紧紧相依,模样好不暧昧!

明明九叔最是不近女色。

这个女人……怎么敢!萧南辰迅速回过神,眼底骤然涌现出了幸灾乐祸。

他正愁没法拿捏叶心棠,教训叶心棠,现在可算有机会了!“大胆叶心棠,你,你竟然敢趁着九叔病重,如此对九叔不敬,谁给你的胆子!”

“九叔放心,我这就将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拖走!”

萧南辰比任何人都知晓九叔的性情。

九叔虽然病重,可他从来都不近女色!

一定是这个贱人在强迫九叔!萧南辰说着,想要前去直接将叶心棠从这里拽离。

叶心棠借机身躯一颤,委屈巴巴:“晏王……有人要欺负我……”

那一直轻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的萧君晏,眉头微微一皱。

“萧南辰,退下,你扰了本王的兴致了。”

萧南辰的动作戛然而止。

“九叔,你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这个女人就是趁着您行动不便,身体不好,故意接近您……”

叶心棠:“晏王……这个人,好像在咒您死……”

萧南辰心头发紧:“九叔,侄儿绝无此意!您不要听信这个女人的谗言!”

叶心棠瘪了瘪嘴:“晏王,他还骂您没脑子,没有判断力……”

萧南辰怒瞪起眸子,恨不得前去杀了叶心棠。

萧君晏抬眸,眼底似覆了寒霜:“本王与未来王妃数日不见,在此诉说衷肠,你却三番五次前来打扰!如此不懂事,看来,你这些年来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声到最后,铿锵落地。

仿佛连漫天的风,温度也降低了数度。

周边那群看好戏的众人,也都纷纷神色大变。

谁也没有料到,叶心棠竟然跟晏王萧君晏当真有所牵扯。

萧南辰整张脸憋得通红。

“九叔,这个女人生性放荡,品性低劣,你千万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呀!”

“九叔……”

萧君晏再度睁开了眼眸,冰冷的瞳眸盛满了寒霜。

“目无尊长,口不择言,不知礼数!南辰,你可真是越过越回去了啊……太上皇曾经嘱咐过本王,务必要好好教导你!看来,是本王的失职。”

“阿飞,将这个不懂规矩的人拉过去,让人重责三十大板!”

萧南辰整个人如遭雷劈。

“九叔……九叔!”

阿飞方才还沉浸在震惊之中,这会儿猛然回过神来。

顿时狠狠点头。

他深深看了一眼里头的叶心棠。

虽然他也很唾弃这个玷污了自家主子清白的女人。

可是……

王爷的吩咐,他莫敢不从。

“辰王,抱歉了。”

阿飞声落,身躯一动,就已从地上拽起来萧南辰往一旁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哪怕是马车之中的叶心棠也要看得目瞪口呆。

惊呼这个侍卫好厉害的本事!

冰天雪地里,萧南辰那一声一声痛苦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四方看热闹的众人,一个个全都噤声,不敢多言。

叶明珠站在一旁,双目垂泪,满眼都是惊恐。

她握紧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会这样?明明叶心棠那个贱人应该死在这里。

为何她竟然攀上了萧君晏?叶明珠仓皇前去,想要求饶。

“晏王……求您放了南辰哥哥吧……”

“晏王,都是叶心棠,是他……”

马车之中,萧君晏眸光裂开了几许危险。

不等叶明珠再说话,他竟是一个反手,一把匕首往外丢了出去。

铮亮的匕首,从叶明珠的耳畔擦过,吓得她倒落在地,瑟瑟发抖……

萧君晏:“本王做事,何须你指手画脚?滚!”

冷风萧瑟,天地之间隐隐有血腥气息传来。

萧南辰跟叶明珠全都狼狈地倒在地上……

萧君晏放下了帘子。

“走……”

经过一路的治疗,小意情况缓解了不少。

身上的烧渐渐退去,小家伙精神也逐渐好转,清醒了过来。

叶心棠长舒一口气,知道小家伙彻底脱离危险了。

现在只需几味药材好好调理一番就行。

而她也同样被自己简单治疗后,体力恢复,四肢的僵硬也散去。

“今日多谢晏王相助。”叶心棠看着晏王,说道。

萧君晏靠在一旁,淡淡地睁开了眼,打量着叶心棠,“无妨,毕竟你用性命换来的……叶心棠,你这条命,往后便是本王的了……”

小意闻声,突然从叶心棠怀中起身。

稚嫩的小脸上,漆黑的大眼全是警惕,像一只随时发怒的小豹子。

“你不许伤害我娘!你要是也敢伤害我娘,我同你拼命!”

叶心棠面色一变,拉过了小意:“……小意。”

叶心棠知道晏王的名声。

他杀人如麻,若得罪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她以他治疗为筹码,让他带自己离开,就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了。

小家伙这样,只怕这个煞神会发怒。

萧君晏似笑非笑,视线落在小意身上。

“小子,你不怕本王?”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小意的身躯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却咬咬牙还是挺直了背。

“我才不怕!大不了就是死!我的娘亲,我来保护!”

稚嫩的声音透着跟他年纪不相符合的坚定。

叶心棠站在一旁,心脏咯噔一响,眼眶温热。

她真该死啊。

这五年来,她蠢钝如猪,听信了叶明珠的话,一直冷落了小意。

即便是失了一婚,也不能这么对孩子啊。

叶心棠抱紧了孩子,“小意……”

“晏王,孩子不懂事……请晏王见谅。”

萧君晏看着小意,满身的气势流淌。

可小意全然不惧,与他四目相对。

萧君晏忍不住道:“小子,你倒是有胆!不过,你可知道。你娘若治不好我,你就得喊我爹,随我姓了……”

小意:?

直到他们抵达了叶家,萧君晏都靠在一旁假寐,再未多言。

叶心棠抱着小意准备下马车。

临走之际,晏王取出了一套小孩子的衣裳跟鞋袜。

他的女儿萧念念时常喜欢与他扮作男装出来游玩。

马车上便总备着一套衣裳。

“这副模样,丑死了。拿去,穿上。”

叶心棠:“……”

小意漆黑黑的眼睛,打量着萧君晏。

突然发现,这个有些恐怖的面瘫叔叔,好像也并不那么讨厌耶……

等到叶心棠带着小意下了马车,萧君晏这才睁开眸子,眼底全是兴味。

“查,查清楚叶心棠这些年的事情。”

阿飞嗤之以鼻:“主子,那个女人胆大包天,如此利用您,甚至还说天机阁的神药不行……”

萧君晏扫了一眼一旁的盒子。

“扔了。”

阿飞:?“主子,您不会真信了那女人的话吧?”

萧君晏若有所思,“治不好就当本王的王妃陪葬,有点意思……”

阿飞:“不是主子……那个丑八怪也配?”

萧君晏挑眉:“还白得一个儿子披麻戴孝,倒也不亏。那小子,有种!”

阿飞:“……”

救命啊,王爷好惨啊!

王爷还想帮那个女人养儿子啊?


风雪已停,地上铺上了厚厚的积雪。

叶心棠抱着小意,一脚深一脚浅地踏雪前行。

小意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的叶家大宅,有底有些担忧。

叶心棠揉着他的小脑袋:“以后,没人能欺负得了我们了。”

小意一路若有所思:“娘,刚才那个面瘫叔叔说……他会给我当后爹?”

面瘫叔叔?

叶心棠忍俊不禁。

她捏了捏小意的鼻子,“放心,不会的,娘会治好他的。”

小意的嘟哝两声:“他看着好像很厉害,若是给我当后爹也不错……”

叶心棠:“……”

说话之间,她已站定在那紧闭的大门之前,拍打着大门,却始终无人前来。

叶心棠冷笑。

若是换做是从前混沌痴傻的她,只怕会继续带着孩子在外面哭着跪地求饶。

以她如今的身体情况,只有死路一条!

很明显,这叶家从上到下都希望她死在外头。

她偏就不如他们所愿!

她抬起手,重重地拍打着大门。

不多时,一个侍卫走了出来。

侍卫往外丢出一个包裹。

望着叶心棠,满眼轻蔑与不屑。

“二小姐,你已经被逐出侯府了……还请二小姐带着东西离开吧。”

叶心棠抬脚狠狠踹在了跟前侍卫身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侍卫脸色憋得通红。

“二小姐,是姜夫人吩咐的……”

哐!

她猛地扬起手,从那侍卫的手上拔出了长剑,将那大门上的锁劈了个稀巴烂!

“二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侍卫大惊!

叶心棠冷声:“我是侯府嫡女!我的生母云氏乃当年名震一时的云霄大将军!当日是我母亲亲自接我回家,她区区一个姜氏,不过是个妾,也敢自称夫人?也敢阻我?”

随着她那一魂的归来,她过往的武功已经逐渐地恢复。

此刻,叶心棠气沉丹田。

满身威严倾泻而出!

竟生生地吓得那侍卫连连退后!

叶心棠抬头:“定远侯宠妾灭妻,弃亲女于不顾,任由嫡女被养女庶女迫害!我倒是要去问问,天下岂有如此道理!”

话落,她几脚踹开了大门,继续牵着小意往里而去。

远处……

原本已经离开的萧君晏,骤然睁开了眼眸。

他掀起帘子,望向外头。

眸子之中,一片戏谑——

得,这丫头还有两副面孔!

唯唯诺诺跟彪悍切换得,很丝滑……

阿飞看了看远处,也满眼意外,“爷,这叶心棠这次闯下这等大事,怕是回去要遭一通罪了。”

阿飞收回视线:“爷,咱可以走了。”

萧君晏漆黑的眼底,淡淡地翻滚起了涟漪:“不急,先看一场好戏。”

阿飞:“……”

……

侯府大厅内,叶明珠惊魂未定,抹着眼泪,精致的小脸失了血色。

一想到今日大街上那么一出,她就气得浑身直颤。

辰王殿下方才受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接命人将她送了回来!

她这辈子,还没有受过如此耻辱!

“三姐姐,您别难受了……”身旁的叶清月前来,安抚着叶明珠,“你天资卓绝,又精通医术,是天黎最有名的贵女,身份何等的高贵,怎么能被那个没见识的乡下野东西扰了心情,谁不知道那个乡野村妇品行低劣,满口胡言。”

“是啊……”一旁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姜氏也跟着点头,轻抿了一口茶水,神色自若,“侯爷说了,无论如何,这府内正儿八经的嫡女只有你一个。你终究是侯爷费尽心思养大的孩子,能配得上辰王殿下的,也只有你了。”

叶明珠眼神闪烁,却又满面凄楚地摇了摇头。

“我不是担心这些,我只是担心二姐。今日她为了羞辱我,不惜得罪了晏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牵连侯府。”

姜氏皱了皱眉,又道:“你放心,侯爷已经吩咐,要跟叶心棠断绝关系!绝对不会再让她踏入侯府一步!”

“就是,她不是爱跪吗?”叶清月轻哼了一声,眼底全是幸灾乐祸,“这次,哪怕她跟她那小野种跪死在外头,都没人管了!”

叶明珠垂下眼,眼底眼浮动起幽光……

纵然叶心棠这次侥幸活下来又如何?

可终究……这偌大的侯府,容不得她!

却就是这时,耳畔一道冷幽的声音袭来。

“这是要谁死在外头啊?”

厅中的几人纷纷扭头望去。

却见叶心棠正牵着一个孩子,背对着阳光踏了进来。

她不施粉黛,略显苍白的脸,不带半点血色。

蜿蜒在半张脸上的疤痕,衬得她如同厉鬼。

屋子之中的几个人骤然心惊。

“叶心棠,你怎么进来了?”叶清月率先起身,“我娘不是已经将你逐出家门了吗?你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小野种滚出去!”

叶心棠目光从眼前几个人的身上一一掠过,眉头轻轻挑起。

这群人分别是侯府假千金叶明珠、定远侯的小妾姜氏以及姜氏的女儿叶清月。

便是这几个人,往日教唆她做了很多错事。

这一窝蛇鼠,今日全都到位了!

叶心棠笑容不达眼底,“你这个奸生女都没滚出去,我又如何能离开?”

“你说什么?”叶清月小脸一白!

叶心棠冷冷扫过他们,带着小意在一旁坐了下来,好整以暇道:“当年定远侯成婚数月就在外与人通奸,偷偷生下了你……一直到你们三岁才接回来,你说,你可不就是奸生女?”

叶清月双目瞪圆,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的身份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叶心棠,竟然敢朝着她心窝子去捅!

“你个乡下来的贱妇!你敢如此胡说八道!娘……你快看啊,这贱人敢这么嚣张!”叶清月朝着姜氏求助!

一旁的姜氏也脸色铁青,未想到素来痴傻唯唯诺诺的人,竟敢这般张牙舞爪。

她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厉呵!

“叶心棠,跪下!”

叶心棠仰起头,继续笑意盈盈,“姜蓉蓉,你一个妾,确定要让我这正儿八经的嫡女下跪?”

姜氏瞳孔剧烈一个收缩,“贱人,你说什么?来人啊,打烂她的嘴!”

一旁的小意神色慌了,连连前去,张开双臂。

“不要打我娘!”

可他的话才落下,叶心棠却快速起身。

啪!

她利落地前去,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姜氏的脸上!

“姜夫人果真是足够公道!知道自己说了话,要惩罚自己!难怪定远侯不顾非议非要娶你当妾!掌嘴这事,就不用劳烦别人了,我来!”

啪啪!

又是几个连环巴掌落下,几乎要将姜氏扇晕过去。

小意惊得张大了嘴巴:“哇……”

现在的娘亲亿点点彪悍啊。


姜氏捂着红肿的脸,脑袋一片空白。

一旁的叶清月,彻底懵了。

叶明珠神色闪烁,再度前去。

“二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你若是心底有什么不痛快,你不要为难姜夫人跟四妹妹……尽管冲着我来就行。”

叶明珠惺惺作态,整张脸上写满了柔弱。

活脱脱一个白莲花。

叶心棠笑:“好啊,那就冲你来。”

啪!

一巴掌又扇了过去!

叶心棠甩了甩手。

“排队等吃的我见过,排队等着挨揍的我倒第一次见。别着急,一个一个来,咱都轮得到……”

叶明珠:“……”

叶心棠转了转手腕。

五年了。

整整五年没有活动筋骨,如今,也是时候好好松散松散了。

“混帐东西,都在做什么?”外头,一道怒斥声起!

下一刻,却见一道身影,冷沉着脸踏了进来。

看到来人的刹那!

方才凶神恶煞的姜氏,当即眼泪直流,冲向前去。

哪怕如今姜氏已经三十六岁,可她保养得当,风韵犹存。

眼下这么一哭,当真是梨花带雨。

“侯爷……您回来了……”

叶清月冲上前去。

“爹!叶心棠这个贱人她疯了!她,她打我娘!”

定远侯叶平山才刚下朝,就得知了外头发生的事情。

这回来的一路,有关叶心棠的流言已经满天飞,简直丢尽了定远侯府的脸!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气。

才入大门,就见这般鸡飞狗跳的局面,更是怒上心头!

“老爷……棠儿不是故意的……”姜氏抬头,泪眼盈盈地看向叶平山,“你可千万不要为难她……”

叶平山目光落在姜氏红肿的脸上,气上心头。

“到底怎么回事?”

姜氏:“老爷,外头出了那么多事情,她心情不好。是我又太蠢,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她不痛快了……”

短短几句话,四两拨千斤。

饶是叶心棠,此刻也忍不住为这变脸的速度叫好!

她总算知道为何娘亲云氏斗不过姜氏了。

她的娘亲云氏,当年是威武不能屈的云霄大将军。

远远做不到这样的虚伪、不要脸!

“叶心棠,仅仅是因为说错了话你就打人!还不赶紧跪下道歉?”叶平山心疼地摸着姜氏红肿的脸,转而扭头,怒声斥责。

叶心棠抬头,对上的便是姜氏、叶明珠以及叶清月幸灾乐祸的眼神。

她发现了。

这叶明珠、姜氏,实在是一个赛一个的白莲花!

叶心棠眸光一转,心底已经有了算计。

装可怜?装白莲花?谁不会?

她垂下头,神色委屈,眼底带泪。

“父亲,我不是故意要打姜夫人的!实在是她说的话太过分了。她方才对我说……父亲从来爱的只有她!之所以娶娘亲,不过只是看在了娘亲当年的身份地位上,只有娶了娘亲,才能靠着娘亲往上爬……她这样分明是在说父亲是吃软饭的,我,我实在是气不过……”

叶心棠声音在颤抖。

叶平山的瞳孔骤缩:“什么?”

姜氏一行人,也神色大变,忍不住尖叫出声:“你个小贱人,你胡说什么?我没这么说!”

叶心棠继续擦了擦泪,双眼通红。

“她还说,侯府的掌家权是她的。我娘虽然是正妻又如何?却只能被关在后宅不得出!地位连她这个小妾半根汗毛都比不上!父亲,她这样是在说您宠妾灭妻,背信弃义……”

叶心棠继续可怜兮兮地说着。

定远侯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一直以来,有关云氏的事情,都是他的禁忌。

如今就这么被挑出来……

简直让他发狂!

“姜蓉蓉……”叶平山咬牙切齿。

姜氏整张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恨不得前去撕烂了叶心棠的脸。

“侯爷,我没说过这些话啊!你不要听她的!”

叶心棠继续道:“她说,父亲也在等着我娘早点去死!好继承我娘名下所有的产业!也希望我早点死,就没人争家产了!这样好顺理成章地吃绝户啊!”

叶心棠拔高了声音哭喊着,直惊得姜氏跟叶明珠以及叶清月瞪大了眼。

她们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叶平山此时则是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混帐东西,你都说了些什么?”

“老爷,我没有……”姜氏脸颊通红,“你要相信我,是这个小贱人在胡说八道,是她……”

叶平山狠狠剜了一眼姜氏以及叶心棠。

叶心棠从前什么样子,他最是清楚不过。

今日能够说出这番话来,足可证明,姜氏一定曾经得意忘形过她面前提及!

如此简直是要陷他于不义!该打!

姜氏被打得定在原地瑟瑟发抖。

叶明珠惊恐地看着叶心棠。

她这才发现,她真的小瞧了叶心棠。

她原本只当外头发生的那一切是狗急跳墙。

没想到……这死丫头,真的跟从前彻底不一样了。

小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可思议地揉着眼睛转而脸上全是笑容。

娘亲变了……

真好。

他喜欢这样的娘亲!

叶平山站在一旁,胸腔起伏,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情绪。

叶心棠又眨了眨通红的眼睛。

“父亲……姜氏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们都巴不得我死?所以,这五年来才对我不管不问?让我自生自灭!如果真的这样,那我非要去敲一敲那鸣冤鼓!控诉你们谋害亲女!”

叶平山看了一眼叶心棠,眼神有些不耐,却还是虚伪地说道。

“怎么可能?心棠,你是我跟你娘唯一的女儿……爹娘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你。这几年来,父亲也的确公务繁忙,懈怠了你。爹娘怎么可能会想要你去死?”

“真的吗?”叶心棠抬起头来,眼底涌动起了无尽的雀跃与欣喜。

叶平山见状,松了口气——

还好,这丫头还算好骗。

叶心棠突然又道:“那既然这样,那我娘的产业,都交给我代管吧。”

叶平山那口气还没喘完,剧烈地咳嗽出声。

“你说什么?”

叶心棠掰着手指,“方才姜氏也说了,这个宅子,是我娘当年亲手买下。家里的产业,大多是我娘当年的嫁妆!我如今归来了,便是我娘唯一的血亲,是府上唯一的嫡女……”

“我娘身体不好……姜氏觊觎我娘的东西,叶明珠又是个假的,如此,也就只有我来替我娘代管那些东西了,这样才不至于被他人吞了啊……”

叶平山震惊:“叶心棠,你究竟要干什么?”

叶明珠这时也冲上前来:“叶心棠,就你一个乡野出身的村妇,你想代管家产?未免可笑!爹,不要上了这个小贱人的当!”

叶心棠侧过头,“难道姜氏说的都是真的?父亲……看来我真的要去敲一敲鸣冤鼓。我要让天下人给我评评理……”

叶心棠看似委屈,实则语气凛冽。

叶平山瞳色沉了下来,心下在剧颤。

“叶心棠,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搞这么一出!简直可笑!你不过只是一个养在外头的野丫头,竟然敢跟我耍心眼!看我不打死你!来人,将她绑下去,家法处置!”

却这时,外头一道带着笑的声音袭来。

“本王看大门被砸烂了,就自己进来了……”

“这是怎么了?叶家,好生热闹啊。”


所有人望去,只看到身穿黑袍的男子,缓缓入内。

男子身材颀长,如风光霁月,满身透着不可言说的威严。

叶心棠心头一愣——

这位爷,怎么还没走?

定远侯迅速起身:“晏王,竟是您大驾光临了。”

定远侯神色窃喜。

他一早就听说了外头的流言。

外头谣传,说叶心棠与晏王有关系。

晏王,那是何等尊贵的人物?

怎可能跟这个没用下贱的丑八怪有私?

一定是晏王来问罪了!

定远侯迅速前去,十分恭敬道:“晏王恕罪,我知道叶心棠在外得罪了您!没想到竟然让您亲自前来!我这就将她绑了任由您发落!”

晏王却是目不斜视,慢悠悠地往前而去,掠过了定远侯一行人,落到了叶心棠身侧。

萧君晏淡道:“你还没说我们下次何时再见面?”

定远侯:“……”

叶心棠:“……晏王您自己定就行,随时。”

萧君晏:“好,本王会随时差人来接你。”

萧君晏终说着,似笑非笑。

“定远侯,方才本王远远的,听到好像说有人要找人评理?你看本王行吗?”

叶平山一众人,无不倒吸了口气。

叶平山心底翻江倒海,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王爷……这都是我家家事,怎能打扰了你?”

“心棠,你在外头也累了,还不赶紧先带小意回去休息。”

小意的双眸清亮。

他怎么感觉,这个面瘫叔叔好像来给他撑腰啊?

这个面瘫叔叔虽然有点恐怖,但是,长得又帅,人好像也很厉害!

叶家这群坏蛋好像都很怕他啊!

不管了!

今日绝对不能让娘亲再被这群坏蛋欺负了去!

于是,还不等叶心棠说话,小意已经率先冲上前去,紧紧地抱着萧君晏的大腿儿。

“呜哇……后爹,娘亲差点被他们欺负死了!你快来救救我们啊!”

小意说着,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叶平山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

后……后爹?

不仅是叶平山他们,就连叶心棠都实打实地吓了一跳!

偏偏萧君晏不动声色:“哦?怎么欺负的?”

小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姜氏,“方才,方才他们说……他们要打死娘亲,他们说这样就可以……”

叶平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方才那番话……绝对不能传出去!

更加不能传到晏王耳中!

眼看着小意继续要开口。

叶平山迅速一步前去,惊呼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小意,方才我们是在跟你娘开玩笑的……你娘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是侯府唯一的嫡女,我们最是疼她!”

“你骗人,这连我外祖母的东西你都不肯给我娘保管!”小意叫嚷道!“你们就是想霸占了我外祖母的东西,你们说……”

叶平山又继续朝叶心棠跟小意添着笑脸:“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心棠,马上我就让人将你娘的产业都交给你管理,方才是在开玩笑呢!”

姜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掌管叶家十五载。

早已经是这叶家的女主人。

侯府上下都靠着当年云氏的嫁妆撑着。

如今这些产业要送给这个贱人?

“老爷……那些东西,你怎么能给她?”

啪!

叶平山垂下眸子,竟然一巴掌甩在了姜氏的脸上。

“姜氏!你怎么越发地没规矩!你不过是个妾!如今,如今心棠长大了,她是令婉唯一的女儿,自然该由她来帮她娘掌管产业!”

姜氏愣在原地,脸肿得高高的。

她声音在颤抖。

“老爷……”

叶平山则是扫了一眼她。

“还不滚出去!”

姜氏还是头一次看到叶平山如此发怒。

纵然满心愤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匆匆离去。

叶明珠跟叶清月,眼下也一脸惊慌,纵然满心的震惊与不甘,却也不敢多言。

叶心棠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叶平山。

眼底越发讥讽。

她早就知道叶平山的性格。

此人极为自私,极好面子。

这么多年来,明明是靠着女人爬到了这个位置。

但是,就是死不肯承认。

甚至以此为耻!

他为了一己之私,什么都能不管不顾。

所以今日……她便故意利用他的性格弱点,狠狠拿捏他!

果不其然,一抓到他的痛处,他就开始六亲不认了。

连他最疼爱的姜氏,都难以幸免。

至于小意……

叶心棠扭头看向小意。

只见小意朝着她做了个鬼脸。

叶心棠不觉再失笑。

这小家伙,比她想象得要聪明!

真是人小鬼大!

……

一旁,叶平山神色动了动,很快恢复了表情。

明明是天寒地冻,可他只觉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王爷,让您看笑话了……只是,不知小女跟您……”

萧君晏没搭理他,而是皱了皱眉,对着叶心棠。

“这么瘦,是侯府没给你吃饭吗?”

定远侯:“……”

萧君晏:“定远侯,可是府上有什么困难?需要本王帮忙?”

定远侯直擦冷汗。

“不,不必了……多谢晏王……”

萧君晏若有所思,“本王看你家大门都是烂的,有什么困难务必要同本王说啊……”

定远侯头皮都在发麻:“是,是……”

萧君晏又道:“叶心棠,本王随时派人来接你……”

叶心棠:“好。”

直等晏王离开,叶平山吓得瘫软在了地上,直不起身。

晏王啊……

那是当年何等恐怖的人物?

哪怕如今他身子骨不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依旧是这京城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叶心棠,你跟晏王,到底有何关系的?”

叶心棠冷冷地扫了眼地上的人。

“父亲别管我们有什么关系,按照你说的,我娘当时留下的所有东西,该给我送过来了。”

叶平山:“……”

叶心棠:“父亲还是去通知一下姜氏,让她准备准备,免得一会又闹出不愉快。”

话落,叶心棠带着小意,径自离开。

叶平山顿在原地,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握紧拳头,满面铁青。

……

叶心棠牵着小意,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一路上,小意那皱着的小脸儿,总算绽出了笑容。

他觉得,今天真的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啦!

小意侧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娘,我觉得那个面瘫叔叔,要真当我后爹,其实也不错……”

叶心棠:“……儿砸,这不太可能,除非他死。”

小意神色一紧:“我,我不要他死。”

叶心棠失笑,“我也不会让他死的。所以,他不会当你后爹的。”

叶心棠轻摇摇头:“先别管这些,去看看你外祖母。”

小意眨眨眼,似懂非懂——

呜~大人的世界真复杂……不过,他喜欢那个帅叔叔!


青竹园中,四处破烂不堪。

一场暴风雪下来,压垮了一处屋子的屋顶,四处都透风透雪。

房间内,一个穿着单薄简单的妇人,正奋力地想要给床上躺着的人喂食。

可她连续喂了好几勺后,都始终进不了食,床上的人根本无法进行吞咽。

“夫人,您多少要吃点啊……”秋嬷嬷声音哽咽,“您再这样下去,肯定不成啊……”

“老爷是个没良心的!这几年来一直将夫人您丢在这里不管不问,连个大夫都不给您找!”

“明珠小姐最近几年也不来看您,您好不容易找回的心棠小姐又是个傻的,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秋嬷嬷越发地绝望了,直到最后拍打着床,嚎啕大哭。

叶心棠踏入房间,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的双足如同灌了铅似的。

这里便是娘亲云氏所在的院子!

她的亲生母亲云氏,卧病在床,生死未卜。

二十年前,她的母亲云令婉,曾经是整个天黎赫赫有名的云霄大将军。

纵然只是一介女流,当年却是随云老爷征战沙场,立下硕硕战功,后被太上皇亲封为云霄大将军。

后来一场战争时身负重伤,被叶平山所救。

自此放下长枪,洗手做汤羹,嫁与叶平山为妻。

并且凭着当年的军功,为叶平山求来了天大的荣耀,获封定远侯!

哪里想到,不过只娶妻不到一年,叶平山就带着姜氏登堂入室。

从此气得云氏郁郁寡欢,至今都卧病在床。

五年之前,云令婉发现了女儿被抱错,从此发出了寻女令,将她寻了回来,并且对外宣称了她的身份!

她还记得娘亲寻回她的那一日,全府上下反对,对她冷眼相看,诸多嘲讽。

只有娘亲抱着她:“无论心棠是什么样,都是我的女儿。就算嫁不出去,那我养她一辈子!”

只可惜,她发生了意外,没来得及尽孝。

一直痴傻混沌……

想到娘亲云氏……叶心棠眼眶不绝一阵温热。

“娘……”叶心棠缓缓前去。

秋嬷嬷闻声,惊讶转头。

“二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叶心棠靠近了床榻,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妇人,嘴唇在颤抖。

她的娘亲云氏,是唯一关心着她的人。

当年,是云氏不顾一切一定要将她寻回来。

也是云氏,拼了那一口气,在叶平山跟前留下了她,逼迫叶平山不得将她赶出去。

否则,早在五年之前,叶平山就已经将失了一魂的她重新丢到野外自生自灭去了。

只可惜,自那之后,云氏的身体就彻底垮了,在这后院,再也无法起床,足足躺了有五年……

叶心棠望着床上瘦骨嶙峋的人,心脏似乎在轻抽。

“秋嬷嬷,让我给娘看看。”

秋嬷嬷张了张嘴巴,想再说话。

可话到嘴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今日的叶心棠。

不知是不是错觉……

心棠小姐,好像不傻了?

她下意识地起身,“好,好,夫人若看到你来,她一定会很高兴。夫人如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可是,她每次清醒,都会挂念着两位小姐……”

叶心棠的指尖已经在云氏的身上打探。

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取出银针,几根银针以极其诡异的态势,刺了进去!

秋嬷嬷大惊失色:“二小姐,你在做什么?”

叶心棠眼神冷到了极致:“娘不是生病了!娘是中了蛊!”

那几根银针刺下去之后,床上原本昏睡着如同活死人的云氏,额头上的筋脉,竟然一点点地突起。

青筋爆突,模样十分狰狞!

秋嬷嬷前去,当即吓了一跳。

“夫人……!”

秋嬷嬷急急再看向了叶心棠,“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叶心棠眼底浮动着些许凝重。

她知道,早在五年之前她被接回来的时候,娘亲就已经病重了。

外界都言,娘亲是因为当年带兵打仗伤了身体,导致这些年身子骨越发不好,常年久居后宅,不问世事。

哪里想到……娘亲,竟然是中了蛊!

“是有人对娘亲下手了,想要她的命!这只蛊下去,会让娘亲的身体日渐衰退,最终病死于榻。”叶心棠的声音越发地冰冷,“秋嬷嬷,你去取个匕首来。”

秋嬷嬷心头大骇。

不知为何,她竟然真的被叶心棠此刻身上的气势所慑,没再多问一句,转身照做。

叶心棠则是几根银针再度小心翼翼地刺入了云氏的好几个穴位。

随着银针的刺入,云氏浑身的筋脉全都突出,而后,有东西似在筋脉之中蠕动……

叶心棠凝神,以内力催动着那些蠕动的东西朝着一处而去。

等那些东西都汇聚到了手腕之处时,叶心棠取过匕首,划开了云氏的手腕。

黑色的鲜血汩汩流出。

一同出来的,还有几个蠕动的东西。

通体黑亮的虫子,散发着恶臭味,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秋嬷嬷忍不住干呕出声。

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夫人身体里,怎会有这些东西?”

叶心棠垂首,看着那只通体漆黑的蛊虫,眸光寒冽似冰。

“是蛊虫,据我判断,这些蛊虫,应当早已经在娘亲体内将近二十年了。”

“怎么会?”秋嬷嬷脸色一片煞白,“谁敢这么做?难道是姜氏?还是叶平山?二十年前,叶平山将姜氏纳入了门!一定是他们做的!”

秋嬷嬷歇斯底里怒吼,话到最后,大哭出声。

“夫人……您这辈子,终究是错付了啊……”

叶心棠坐在一旁,双拳止不住地握紧。

叶家最好祈祷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

否则,整个叶家上下,她一个都不放过。

“秋嬷嬷,我会将这一切弄清楚。另外,别担心,我会替娘亲调理好身体。这件事情,千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叶心棠再度叮嘱着。

秋嬷嬷抬头:“夫人的身体真的能够好转吗?”

“肯定可以。”叶心棠点头。

“可是夫人当年清醒的时候,寻遍了天下名医都不成……当年曾经有位太医说,夫人这身子骨,除非是长生楼主来了,才有可能……”

叶心棠起身:“秋嬷嬷,你且放心。就三个月,我保证我娘一定能起来,甚至能再提长剑,斩尽负心人!”

叶心棠脸上绽放起了耀眼的光芒。

纵然半张脸上蔓延着疤痕,却依旧显示着说不出的风华……

秋嬷嬷双眼含泪——

她似乎在小姐的身上,看到了夫人年轻时的影子。

“小姐,您……您现在……”秋嬷嬷欲言又止。

小意这时从一旁走来,双目闪亮,好似闪烁着万千星辰。

“娘亲现在变得很厉害了哦!”

秋嬷嬷抬头,眼泪簌簌。

“上天垂怜……夫人,终于熬出头了……”

“夫人,您快看啊,小姐,她不傻了啊……”


从青竹园出来,叶心棠神色有些几分凝重。

她分明想到了当年的种种——

当初,她看到母亲的寻女令,确定了自己的身世后,便被接回定远侯府,结果路上遇到了劫匪。

匪徒趁她之危,再重伤了她,后给她下了世间最顶级的媚药,想毁了她贞洁,再夺她性命。

她不顾一切杀出重围,最后找了个男人给自己解了药。

再之后,坠入山崖……

从此,失去了一魂,变得痴傻……

而痴傻的她则被云氏寻回带回了家,一直至今……

想到那一晚以及当年的种种。

叶心棠知道,那绝对不是意外。

要么是从前的旧识,要么是如今叶家的人……

而娘亲如今又身中蛊虫……

叶心棠只觉得,这叶家,或许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但无论如何,叶家将她娘亲逼迫到如此境地!

该死!

定远侯叶平山宠妾灭妻,辜负了娘亲。

该死!

……

芙蓉园。

这是姜氏一直住着的地方。

自从二十年前她被叶平山带回来后,便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吃穿用度,乃至住的,一律以最上等的规格,甚至比正妻还要风光体面!

哪怕只是个妾。

可是,府内上下,无人不敢尊称她为一声:姜夫人!

眼下,房间之中,姜氏对镜,看着自己红肿的脸。

整个人气得牙齿都在发颤。

“那个贱人,从前以为她是个痴傻好拿捏的,没想到,今日竟然像是变了个人!难不成从前都在装傻?”

身侧,叶清月满目的惊恐。

“娘……这可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将那些东西给她吗?”

姜氏给脸上好了药,随后冷笑。

“她只是一个出生在乡野的无知村妇,声名狼藉。就她,还想掌管家产?简直可笑!”

“可是父亲答应她了。”叶清月皱眉。

姜氏轻哼一声:“那不过是你父亲看在晏王的面子上,不得不虚与委蛇罢了。没想到,那小贱人竟然还真有手段,竟然还真的攀上了晏王!不过,那又如何?晏王定然只是觉得这贱人新奇,一时好奇罢了……”

“即便晏王真的对这小贱人与众不同,别忘了,晏王自己都活不到一年了。根本没精力去护住她!今日想来不过只是把那贱人当小猫小狗逗弄罢了。”

姜氏说着,脸上再度挂起了阴冷的笑。

她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一步,好不容易快要熬死了云氏。

怎么可能眼睁睁地任人欺凌?

一旁,叶清月也松了口气……

“明珠人呢?”姜氏抬头,十分关切,“今日外头的事情,对她打击颇大,你将这个东珠送过去给她,她定会开心的。”

叶清月望着那大颗的东珠,嫉妒得眼珠子都在充血。

“娘,我之前问你要这个好多次你都不给,现在竟然给叶明珠?你对她那么好做什么?她只是当年被抱错的假嫡女,论身份,还不如我这个庶女,还不如叶心棠那个贱人呢!”

姜氏眉头一沉。

“不可胡说,明珠与你不同!她虽是被抱错的假千金,但是,她一直很得你父亲赏识!又精通医术!你可知道,明珠如今即将拜入长生楼门下了。”

叶清月震惊万分:“长生楼?就是那个天下最神秘的长生楼吗?传言长生楼主有一手卓绝的医术,能活死人肉白骨!”

“不错。”姜氏点头,“她与辰王情投意合。有长生楼相助,辰王殿下也定能继承大统。明珠注定是那翱翔九天的凤,所以,无论如何,务必要事事以明珠为先!假以时日,你跟你哥哥,都还得指着明珠呢!”

纵然心底满是不甘,叶清月还是撇了撇嘴,应了下来:“知道了。”

母女俩正在攀谈着,外头有侍卫匆匆过来。

“姜,姜夫人……二小姐来了,问您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另外她说,这院子也是云夫人的,要您搬走。”

“你说什么?”姜氏骤然一愣,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这贱人,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我就不搬!看她如何?”

侍卫离开,没多久再折返。

“二小姐说……您若执意不搬,就算了……她不勉强您搬走。”

姜氏得意地看了一眼叶清月:“你看,我就说,这个贱人不敢耐我何!她傻了这么多年,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叶清月点头:“母亲说的是。”

还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就已经听到了外头的阵阵喧嚣声。

“这锅碗瓢盆,是用我娘的银子买的,可惜都被用过了,脏!砸了!”

“这些衣服,全都是用我娘当年留下的料子做的,被穿过了,那就烧了!”

“这些珠宝首饰,大多是我娘当初的陪嫁之物!收入库房!”

整个芙蓉园内,一片混乱!

四处都是打砸的声音。

姜氏气得够呛,匆匆出去。

却只看到院子里一片狼籍……

“叶心棠,你做什么?”姜氏瞪圆了眼。

叶心棠笑眯眯:“姜姨娘,方才我就已经通知过你搬院子,不过,看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既然你人留在院子里,那院子里的别的,就能我自己亲自搬走了。”

叶心棠继续指挥着几个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侍从,继续搬运着里头的东西!

姜氏根本没想到叶心棠竟然来真的!

“你,你,你……你敢!”

“我怎么不敢?这整个宅子当初都是我娘买的!全府上下,都是我娘的!姜氏,你吸了我娘这么多年的血,如今,该吐出来了。”

叶心棠说着,拔高了声音,“还愣着做什么?砸!”

不多时,整个院子内,已经一片狼籍!

到处都是破破烂烂。

姜氏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叶心棠扫了一眼这院子四方。

再想到方才娘亲所住的破烂的青竹园。

眼神冷冽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娘亲住的地方,窗不挡风,屋不蔽雨。

明明整个定远侯府是靠着娘亲才支撑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娘亲要被如此对待?

她举起了手中的东西,狠狠砸在了一旁的门窗上,将门窗砸了好些个破洞。

她退后一步,看着四方,冷声:“姜氏,看在你伺候我爹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将这院子赏给你了!这整个侯府都是我娘当年置办的!除了这个地儿,你们哪儿都休想再去!若是让我发现你敢搬到其他院子去,你们大可试试!看是你们搬的速度快,还是我砸的速度快!”

“你……”姜氏气得脸上毫无血色。

叶心棠冷冷看了眼她。

随后继续指挥起侍卫。

“值钱的都搬走!搬不走的继续给我砸!全都砸烂了为止!”


叶心棠原本并不想出来掺和叶明珠的事情。

可是方才站在不远处,她早已经将叶明珠所有的动作都看得真真切切。

她分明看到,叶明珠在此弄虚作假。

扎了几个止疼针,来哄骗病人?这简直是罔顾他人性命!

阳光照落而下,裸露在面纱之外的那一双清冷的眸子,透着说不出的冷冽的光芒。

叶心棠慢悠悠向前,落到了叶明珠的跟前。

“都说叶三小姐菩萨心肠,救人于水火。可是,在我看来,不过都只是弄虚作假忽悠人的手段!”

叶明珠微笑,不动声色:“姑娘真爱说笑……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能够弄虚作假?姑娘若是对我有任何意见,可以随时私下里来与我说,还希望,莫要在此胡闹,莫要耽误大家伙儿的功夫。”

话落,排队的那群人顿时都不干了。

“这位姑娘,您就别浪费时间了。”

“是啊,叶三小姐今日只在此坐诊两个时辰,你多耽搁一会,浪费的就是我们的时间啊。”

一阵又一阵的呵斥声袭来。

人群之中,分明已经有人想要冲过来,将叶心棠往外赶去。

叶心棠目不斜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老婆婆的身上,而后似笑非笑,看着叶明珠。

“叶明珠,方才你说,这老婆婆已经治好了?”

叶明珠心下一紧,随后又放松了下来。

她方才施展的针,虽然只是止疼针,却是一门绝活。

几年之前,她意外遇到过一位神秘的医师,将此针教给她,能够封住人的疼痛感官五天。

并且那位医师告诉她,天底下能够看得懂她这个针法的人,寥寥无几。

她的确治不了方才的那个老婆婆。

但是,能够封住她的痛感五天,已经足够了。

毕竟,五天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自然。”叶明珠神色自若道。

她才不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会发现什么。

“你撒谎!”叶心棠的语气变得无比地冷厉!“叶明珠,你根本就没有给这个老婆婆看病!”

话语一出,四方哗然。

叶明珠骤然之间抬头,“你,你胡说八道!”

“快来人!快来将这个闹事的人赶走!”叶明珠抬高了声音,朝着里头叫喊。

不多时,从济仁堂里,几个守卫已经出来,准备抓住叶心棠,将她丢出去!

里头已经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走了出来,叶心棠的眼神冷了冷——

她就猜到了,叶明珠一定是跟这济仁堂有勾结。

叶明珠假装免费在这里坐诊,而后再开下昂贵的药。

如此,既得了名声,又得了钱。

实在是一举两得之事!

眼看着那几个壮汉即将要靠近她。

叶心棠已经从随身的针包中取出了银针,朝着那几个壮汉落去!

银针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壮汉的膝盖处,当即让他们再也无法往前半步!

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时,叶心棠又落在了那老婆婆跟前。

“老婆婆,你想活命吗?”

老婆婆何曾见过这阵仗,当即吓了一跳。

叶心棠则是抬起手掌,两根银针落入了老婆婆的穴位。

只那刹那!

那老婆婆方才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的身体,却再度恢复到了从前的感觉。

老婆婆愣在原地,痛得连连呼喊出声。

“怎么会这样?方才我明明感觉已经好了,一点都不疼了……怎么又疼起来了?”老婆婆拄着拐杖,痛得直不起身子。

叶心棠再问:“是不是感觉,跟之前疼得一样?”

老婆婆痛得眉心紧拧,点头:“是……跟之前疼得一样,我,我还以为,我已经被治好了……怎么还这么疼啊……”

话既出,周边众人,再度哗然。

叶三小姐方才明明说已经治好了,可现在,这老婆婆还跟从前一样疼。

这,怎么看都有蹊跷。

叶明珠更是气得脸色发白。

“这个姑娘,你为何要害这个老婆婆?你到底要干什么?”

叶心棠冷声道:“大家都说叶三小姐妙手回春华佗再世,可谁想到呢?你不过只是封住了这个老婆婆的痛感!”

“你完全没有想给她治病,你今日在此,不过只是虚晃一招!你甚至为了一己私欲,要耽误这个老婆婆的病症!”

叶明珠震惊得退后两步,身躯直颤。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会当场拆穿她!

“我没有……”

叶心棠又慢声,“这个老婆婆如今的身体状况,只怕活不过三日,而你止住了她的痛感,让她误以为自己痊愈,放弃治疗……五天过后,她,必死无疑!叶明珠,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叶心棠每一个字落下,都让叶明珠心脏沉下一寸。

“姑娘,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知道,你定是嫉妒我……所以才……”

叶明珠叫嚣着还要说话,叶心棠冷扫了一眼她,打断。

“你放屁!就你,还值得我来嫉妒?都知道你叶明珠是侯府的假千金,没想到,连一身本事都假的。满口谎话,张口就来!你浑身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叶明珠身躯踉跄着再退去两步,眼神阴鸷,恨不得要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偏偏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泪眼盈盈,满面委屈。

“你怎能如此污蔑我!的确,老婆婆的病很重,放眼整个天下只怕也很少有人能短时间治好。方才,我分明给她缓解了症状了,空口白牙,你凭什么说我在害她?”

叶心棠:“就凭……她的病,我能治。”

叶心棠沉下心神,给老婆婆诊断。

“你说什么?”叶明珠愣住,贝齿咬了咬红唇,痛心疾首,“姑娘,我知道你今日是冲我而来,要与我对着干,可你怎能……怎能如此胡言乱语?”

叶明珠心下发冷。

她颇通医术,自认医术卓绝。

连她尚且都奈何不了这个老婆婆的病,她就不信了,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女人,会有何等能耐!

“快来人,千万不能让她……”

叶明珠还在喋喋不休地出声。

叶心棠瞳色一沉,一根银针落去,当即封住了她的哑穴。

叶明珠嘴巴一张一合,却再发不出一句声音。

她的眼底,当下无尽的惊恐。

叶心棠头也不抬:“再在我身边乱叫,一会,银针刺的就是你的命门!”


叶心棠周身,杀气溢出。

叶明珠顿在原地,竟是浑身哆嗦,眼底生出了无尽的恐惧……

她突然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所有人,往后退去几步,疏散开来。”叶心棠头也不抬,继续出声。

周边众人原本还在喧哗,眼下一时之间也被眼前这姑娘身上的气息所震慑,一个个下意识地退后。

等这里被松散开来。

叶心棠低着头,仔细地探查着老婆婆的身体状况。

方才她就大体上推断出老婆婆的病症,如今仔细一查,已是彻底确定。

她垂下眼睑,心思轻沉。

几根银针已经落在了老婆婆的身上!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周边围观的人甚至都没看清她究竟是怎么出手的,几根银针已经精准无误落在了那老婆婆几个关键的穴位上。

济仁堂内,有其他医师眼看着叶心棠的举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姑娘好大胆的动作!

那几个穴位可是最危险的地方。

稍有不慎,便会让人当场暴毙而亡。

周边再有议论起。

叶心棠充耳不闻,继续替老婆婆治疗着。

伴随着她的银针下,老婆婆大口大口喘着气,口中吐出了一大口血,表情极为痛苦。

她靠躺在一旁,浑身仿佛丧失了力量,仿佛喘不上气,晕了过去。

叶明珠被封住的哑穴,终于被她挣扎着解开。

她看着眼前老婆婆的样子,眼底生出了幸灾乐祸。

她就说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

这一次,她一脸的恼怒,冲上前。

“姑娘,你如此污蔑我也便罢了,你为何要对这个老婆婆下手?姑娘,你才是在草菅人命啊!”

叶心棠猛然挥袖!

不等叶明珠靠近,一道内力涌动,当即将她往后撞飞!

与此同时,叶心棠也将最后一根针落下。

等那最后一针下去后,老婆婆剧烈地一阵喘息,随后惊讶地睁开了眼。

“姑,姑娘……我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身体都轻松了,虽然身上还有一些疼,但比之前好了太多。姑娘,我到底是怎么了?”

叶心棠淡声:“你是心脏受损,导致气血运流不畅,浑身经脉淤堵,这才浑身肿胀疼痛难耐。若我没有猜错,你这症状,已经持续了有半个月了吧。”

“刚才我已经替你施针,让你的气血恢复正常运行,回去之后,不可再劳累。好好休息,也不用乱用什么药,你的身体会逐渐改善,最起码能多活十年!”

老婆婆站起身,只觉身体无尽轻盈,甚至连脑袋都是这半个月来前所未有的清爽。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大恩大德啊!”

叶心棠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

她轻轻擦了擦手,继而转过头,看向了叶明珠。

“叶明珠,你利用大家对你的信任,假意在此坐诊,却勾结这济仁堂一起,开出高昂药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叶明珠倒在地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一派胡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叶心棠轻哼了一声,取过了方才叶明珠开给老婆婆的方子!

“你开的这几个药材,价格颇高,根本不是这个老婆婆能承受得起的!药贵也就算了,可是,你这些药,对这老婆婆的病症,起不到半点作用!叶明珠,你还敢说,你没有勾结!”

“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看看方才叶明珠开给大家伙儿的药单,是否价格极其高昂?若是再不信!可以其他医馆找人看看,再对照单子!是否胡乱开药,擅自敛财!”

此话出,方才已经被诊治过的几个人,无不出声。

“对……方才叶三姑娘给我开的单子,我前去取药,竟然花了足足一百两银子!”

“我也是!原本想着,叶三姑娘医术非凡,她开的单子贵点也就算了……难不成,真的是跟济仁堂勾结起来的?”

“叶明珠,我们大家都是信任你,这才来找您看诊,你怎么能这样做?今日你务必要给我们个说法!”

人群,一声声的讨伐声袭来。

这一次,矛头直对准叶明珠!

叶心棠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

眼底,溢出了些许冷意。

果然,刀子只有扎在自己的身上,才会感觉到疼。

现在,一旦跟自己的切身利益相关了,百姓们就再不肯善罢甘休了!

百姓们围上前去,势必要讨个说法。

叶明珠还想极力地辩驳。

济仁堂的老板,眼看着事态不妙,迅速前来,仓皇出声。

“这件事情与济仁堂没有任何关系!叶姑娘,是你找到我们,说要在我们济仁堂坐诊,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今日你务必给大伙儿一个说法!”

三言两语,济仁堂老板已是瞬间将锅甩得干干净净。

叶明珠被围困住,眼下当真要一口血吐出来!

怎么也没料到,这济仁堂竟然过河拆桥。

她恨不得当场前去与掌柜的对视一番。

偏偏此情此景,有口难言。

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眼看着大家还在追问,叶明珠终于红了眼眶。

她退后一步,低着头,双拳握紧,十指因为恼怒恨不得要掐破掌心。

“姑娘,是我医术不精,技不如人……还请姑娘你,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叶心棠冷眯着眼,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能屈能伸的叶明珠,面纱下的嘴角一点点扯开了残忍——

自作孽不可活。

这,才只是开始!

她淡淡出声:“叶明珠,你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被你欺骗了的大家。”

叶明珠身躯直颤,满心的屈辱。

可她不得不道:“抱歉,是我的错……是我医术不精,今日给大家添麻烦了。”

“从前我给爹娘,甚至给贵妃娘娘调理身子的时候,我也都是想着,治疗之余,顺便滋补,这样才能更快地恢复身体。所以,我才想着给大伙儿多开点药,让大家滋养身子,却没考虑到其他……我对不住大家。”

叶明珠说着,竟是朝着大伙儿深深鞠了一躬。

她苍白的小脸早已经被泪水打湿。

那模样,看着委屈而又真诚。

原本还在发难的百姓们,看着她如此模样,一个个也都迟疑了。

人群,有人冷嘲热讽。

“罢了罢了,终究是个不懂体恤百姓的贵女,不知百姓疾苦。”

“原本都说,这叶明珠虽然是个被抱错的假千金,但是医术卓绝,才情斐然,堪称是京城一绝!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听说她的亲生爹娘是屠户出身,这假货就是假货,怎么调教,也不过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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