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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发表时间: 2025-06-16

油灯昏黄的光晕在诊案上摇曳,映照着李太玄那张重新陷入慵懒沉睡的侧脸。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医馆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刚才那场石破天惊的诊断、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对峙、那掷地有声的天价承诺,都不过是午后一个无关紧要的瞌睡。

怜星的身影已消失在通往后院厢房的布帘之后。空气中,属于移花宫二宫主那特有的清冷月华般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混合着浓郁的药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李太玄闭着眼,嘴角那抹洞悉一切的笑意却并未消失。他看似沉睡,大宗师境界那浩瀚如海的精神力却如同无形的触角,清晰地感知着布帘后那个清冷身影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又无声合拢。

怜星站在这个简陋得与她身份格格不入的小房间里。一张硬板床,一张粗木桌,一把椅子,便是全部。窗户半开,透进七侠镇夜晚微凉的空气和远处隐约的市井声响。这与移花宫那雕梁画栋、四季如春、仆从如云的寝殿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屈辱吗?有。身为移花宫二宫主,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竟要屈居于此等陋室,只为求一个渺茫的治愈希望。但此刻,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压倒了这份屈辱——那是被强行点燃、在绝望废墟上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

她下意识地抬起那只完好的右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抚上自己隐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左手手腕。隔着细腻的皎月纱衣,她仿佛能感受到那畸形的骨骼轮廓,感受到那盘踞在厥阴心包经深处、每逢阴寒或运功过剧便噬咬骨髓的冰冷刺痛。

“先天不足是根,后天扭曲是祸,寒毒盘踞是果…三者纠缠二十余载,深入骨髓经络…非得用猛药,行险招…痛苦万分,如同将你手足筋骨寸寸打断,再以秘法续接重生…”

李太玄那平静却字字如刀的话语,再次在她脑海中清晰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她冰封了二十年的心防上。废人…身死…这两个冰冷的词带来的恐惧,在“双倍奉还”那斩钉截铁的承诺面前,竟显得苍白无力。

他凭什么敢?凭什么如此笃定?

怜星冰湖般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难明的巨浪。她走到窗边,望着七侠镇稀疏的灯火。夜风吹拂着她额前几缕散落的青丝,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灼热。

“稍有不慎…香消玉殒…” 她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清冷如冰珠落地。然而,那冰封的湖面之下,名为“不甘”的暗流却在疯狂涌动。凭什么?凭什么她怜星生来便要承受这残缺之苦?凭什么幼年时要承受那刻骨铭心的伤害?凭什么明玉功这绝世神功带来的,除了力量,还有这深入骨髓的寒毒折磨?

她不甘心!二十年来,这份不甘被绝望和冰冷的骄傲深深掩埋。而今日,那个惫懒神秘的男人,用他深不可测的医术和近乎狂妄的自信,硬生生将这掩埋的不甘掘了出来,暴露在希望的光线下,让它猛烈地燃烧起来!

希望,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尤其当这希望伴随着“天香豆蔻”这等移花宫秘库重宝,以及那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肉跳的“废人”、“身死”的风险时。

怜星缓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七侠镇夜晚带着烟火气的空气涌入肺腑,竟让她感到一丝奇异的生机。再睁开眼时,那双冰湖般的眸子深处,所有的犹豫、屈辱、恐惧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

她走到桌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冰冷的明玉内力,那内力并非用于破坏,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她以指代笔,以明玉内力为墨,在粗糙的桌面上飞快地勾勒起来。内力过处,桌面留下了一道道清晰、冰冷、散发着淡淡月华光泽的纹路——那是移花宫最高等级、唯有宫主才能动用的紧急传讯秘符!

纹路勾勒完毕,形成一个繁复而玄奥的图案,中心正是她玉佩上那个古篆的“怜”字缩影。怜星指尖在图案中心轻轻一点。

嗡!

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独特频率的冰冷波动,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医馆的墙壁,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以超越常理的速度,向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急速扩散开去,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做完这一切,怜星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扶着桌沿,慢慢在硬板床边坐下。目光落在自己那只依旧藏在袖中的左手上,眼神复杂难明。今晚发生的一切,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她二十年来固守的一切。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内心深处那簇希望之火,却顽强地燃烧着,驱散着寒意。

医馆前堂。

诊案后的李太玄,在怜星勾勒秘符的瞬间,那均匀的呼吸似乎微微顿了一下,闭着的眼睑下,眼珠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瞬。嘴角那抹洞悉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半分,随即又恢复了沉睡的模样。仿佛只是梦中一个无意识的呓动。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七侠镇彻底沉入梦乡,只剩下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在远处巷陌间回荡。

约莫一个时辰后。

医馆紧闭的大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门栓却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飘了进来。黑影身形窈窕,动作迅捷无声,赫然是一名移花宫的精锐女弟子。她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暗夜中的一缕轻烟,目光警惕地扫过前堂,看到诊案后“沉睡”的李太玄时,眼神微微一凝,随即毫不犹豫地飘向通往后院的布帘。

她如同影子般滑入后院,精准地找到了怜星所在的厢房。没有叩门,只是屈指在门板上以一种特定的节奏轻弹了三下。

厢房内,闭目调息的怜星瞬间睁开眼。“进。”声音清冷依旧。

女弟子推门闪入,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捧上一个巴掌大小、通体由万年寒玉雕琢而成的玉盒。玉盒表面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散发着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将周围的空气都冻得微微扭曲。

“禀宫主,天香豆蔻已至!”女弟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绝对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深知此物对移花宫的重要性,更惊诧于宫主竟在深夜、在此地动用最高秘符索要此物。

怜星的目光落在那个寒气四溢的玉盒上,冰湖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波动。她伸出右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玉盒。入手刺骨,但她的心却莫名地安定了一分。

“嗯。传令,”怜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封锁消息,不得外泄分毫。本宫在此之事,列为绝密。非本宫亲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七侠镇百里之内。违令者,宫规处置!”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带着森然的杀意。

“遵命!”女弟子心头一凛,立刻应道。她不敢多问,悄然起身,又如来时般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厢房内,怜星捧着那寒气逼人的玉盒,指尖感受着那刺骨的冰冷,目光却异常坚定。她站起身,捧着玉盒,走出了厢房。

前堂,油灯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明亮了些。李太玄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那个磨得发亮的黄皮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怜星手中的寒玉盒上,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宫主好快的效率。”他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天气。

怜星走到诊案前,将寒气四溢的玉盒放在案上。冰冷的玉盒与粗糙的木案接触,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案面瞬间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天香豆蔻在此。”怜星的声音清冷依旧,但李太玄敏锐地捕捉到那冰层之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枚豆蔻,是她孤注一掷的赌注,是移花宫的重宝,更是她未来是重获新生还是坠入深渊的关键凭证。

李太玄放下酒葫芦,坐直了身体。这一刻,他身上那股慵懒的气息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而强大的气场。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玉盒,而是悬停在玉盒上方寸许之处。

嗡!

一股温和醇厚、沛然莫御的暖意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无形的暖流,瞬间包裹住寒气四溢的玉盒。那刺骨的白色寒气遇到这股暖流,如同冰雪遇到暖阳,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迅速消融退散。玉盒表面的水珠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消失。

怜星瞳孔微缩。她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暖流中蕴含的磅礴生机和精纯到不可思议的内力本质,与她自身阴寒霸道的明玉功内力截然不同,却同样深不可测!这就是太玄经的力量?

寒气散尽,李太玄这才用指尖轻轻挑开寒玉盒的卡扣。盒盖开启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馨香瞬间弥漫开来!这香气并不浓烈,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生命气息,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最精纯的生机。整个医馆内浓郁的药香在这股馨香面前都黯然失色。

盒内,一枚鸽卵大小、通体浑圆、色泽温润如羊脂白玉的果实静静躺在柔软的冰蚕丝衬垫上。果实表面天然生有玄奥的云纹,内部仿佛有氤氲的霞光在缓缓流转,散发出柔和而神圣的光晕。正是武林至宝,续筋接骨、修复本源、解天下奇毒的圣药——天香豆蔻!

李太玄的目光变得无比专注。他没有用手去拿,而是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淡金色光芒(太玄经内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隔着寸许距离,缓缓拂过天香豆蔻的表面。他的动作轻柔而稳定,眼神锐利如鹰,仿佛在解读着这枚天地奇珍内部蕴含的每一丝生命律动。

怜星屏住了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太玄的动作和他那专注得近乎神圣的侧脸上。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移花宫主,只是一个将全部希望系于眼前之人一念之间的病人。

片刻之后,李太玄指尖的金芒敛去。他轻轻合上寒玉盒的盖子,隔绝了那诱人的馨香和霞光。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慵懒随意的笑容,对着怜星点了点头。

“药性饱满,生机磅礴,保存得极好。是上品。”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满意的赞许,仿佛在评价一件上好的食材。“有此物为引,明日辰时,可正式开始。”

“明日辰时…”怜星低声重复了一遍,冰封的心湖下,那希望之火似乎又炽烈了一分,但随之而来的,是对那“如同筋骨寸断”过程的隐忧。

李太玄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厢房隔壁是药房,里面有个大浴桶。宫主可先去歇息,稍后会有人将第一次药浴所需的药材熬好送去。”他顿了顿,补充道,“药浴会有些…刺激,宫主需忍耐。这是重塑经络、拔除寒毒的第一步,也是温养你身体,为明日金针渡穴做准备。”

药浴?刺激?怜星微微蹙眉,但并未多问,只是清冷地点了点头。她拿起那个重新变得冰冷的寒玉盒,转身再次走向后院。这一次,她的脚步似乎比之前更沉重了几分,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即将到来的“刺激”。

看着怜星消失在布帘后,李太玄重新靠回椅背,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入喉,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天香豆蔻…重塑经络…拔除明玉寒毒…”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诊案上轻轻敲击着,“啧啧,这活儿可不轻松啊。怜星宫主,但愿你的意志,配得上你这天价诊金和这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噼啪的轻响。慵懒的气息重新笼罩全身,他晃着酒葫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慢悠悠地踱向后院的药房。那里,一大包根据怜星体质精心配伍、药性极其霸道的药材正等着他亲自处理。今夜,注定无眠。

后院的厢房里,怜星将寒气四溢的玉盒小心地放在桌上。她走到窗边,望着七侠镇沉寂的夜色,左手在袖中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感受着那畸形的骨骼带来的别扭触感。

药浴…刺激…

明日辰时…筋骨寸断…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压不住心头那团越烧越旺的希望之火,以及随之升腾起的、混杂着恐惧与决然的灼热战意。

这一夜,对两人而言,都注定漫长。一个在药香与算计中准备着刮骨疗毒的猛药,一个在希望与隐忧中等待着脱胎换骨的黎明。七侠镇的夜,在太玄医馆的后院,弥漫开一种无声的硝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