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点虚幻的触感,是那纸星星坚硬的棱角曾抵住掌心的微痛。
可此刻,掌心只剩下冰冷的潮湿和一片虚无。
江屿似乎也愣了一下,目光顺着我的视线落向那滩污水。
他微微蹙起眉,似乎想说什么,又或者想弯腰去捡。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穿透了雨声的喧嚣,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江屿!
车到了!
快走啊,雨太大了!”
我猛地抬起头。
礼堂门口,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灯在滂沱大雨中划出两道模糊的光柱。
一个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生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正探出半个身子朝着江屿的方向用力挥手。
是陈薇。
三年过去,她出落得更加明媚动人。
江屿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又迅速看了一眼地上那颗在污水中迅速瓦解的纸星星,眉头拧得更紧。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对我解释什么,目光在我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惊讶,困惑,或许还有一丝来不及捕捉的歉意?
随即被更强烈的、来自门外的催促覆盖。
“就来!”
他终究还是扬声应了一句,声音被雨声打得有些模糊。
他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带着钩子,又像带着某种沉重的、未出口的询问。
然后,他不再犹豫,迅速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那片被雨帘和车灯笼罩的光影走去。
白衬衫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挺拔依旧,却决绝地投入了另一个方向的风雨。
陈薇立刻将雨伞倾向他,两人迅速钻进了轿车。
车门“嘭”地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车灯亮起,引擎发动,黑色的车身像一尾滑溜的鱼,无声地切开了厚重的雨幕,很快消失在茫茫水汽之中,只留下两道迅速被雨水抹平的车辙。
礼堂里最后一点喧嚣也彻底沉寂下来,只剩下无休无止的雨声,单调而冷酷地冲刷着整个世界。
风从敞开的大门灌入,卷起寒意,吹得我宽大的毕业袍紧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蹲下身。
黑色的袍角垂落在浑浊的水洼里,瞬间吸饱了污水,沉甸甸地贴在脚踝上,带来粘腻冰冷的触感。
膝盖抵着冰凉的水磨石地面。
那颗纸星星就在眼前。
它已经完全变形了,像一团被随意丢弃的、吸满了污水的蓝色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