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大的一块上,清晰地保留着几道歪歪扭扭、却无比熟悉的刻痕——那是月牙的形状,是《月光》的简谱!
“皮带……是我从天台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江屿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带着巨大的痛苦和某种迟来的明悟,“一直……藏在我抽屉最底下……内侧……内侧刻的字母……从来……从来就不是‘SXB’……”林晚颤抖着,将那块染着暗渍的牛皮碎片在掌心完全摊开。
借着墓园昏黄的路灯光线,她终于看清了——在那些月牙形刻痕的旁边,在皮带最内侧、最贴近身体的那一面,用同样稚嫩笨拙、却无比清晰的刀痕,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字母:“L & J”林晚(Lin Wan)和江屿(Jiang Yu)!
不是沈叙白!
从来都不是!
那条皮带,那个倾注了她少女时代全部心意的信物,从一开始,就不是为沈叙白准备的!
那上面刻着的名字缩写,是L&J!
沈叙白当年在天台上,在扔掉它之前,是否曾看清了内侧的刻字?
还是说他看到了,才觉得更加愤怒和“恶心”,因为这彻底颠覆了他对林晚心意的认知?
又或者,他根本就没看清,那刻痕太隐秘了?
无数个疑问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林晚的大脑。
而江屿……他捡回了皮带,是否也曾看到过内侧的刻字?
他为什么不说?
他这三年,又是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以白的身份默默守护着她?
看着她为沈叙白痴迷,为沈叙白心碎?
晚风呜咽,如同少年们未曾宣之于口便已凋零的心事。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滚烫的泪水,从林晚的脸颊滑落,滴在掌心的牛皮碎片上,洇开了那点点暗褐色的陈年印记。
那歪斜的“L&J”,深陷在粗糙的皮纹里,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更像一个少年时代,笨拙、隐秘、最终被埋葬在时光与死亡里的,无声的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