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点单时总说:“随你心意”。
于是我给他做了七分糖拿铁——那是我偷偷观察三个月才确定的配方。
他笑着接过杯子:“其实我讨厌咖啡。”
后来他教会我在工作时说累,在会议室摔方案,在父母面前掀翻催婚的餐桌。
直到他掏出戒指那天,摩天轮正升到城市顶端。
“叙白,”烟花炸开的瞬间我轻声说,“我得先找到林晚是谁。”
玻璃倒影里,我看见自己把他送的项链解下来,放回他颤抖的掌心。
1 点单的秘密第七杯馥芮白端出去时,我的笑容已经僵成柜台后的装饰品。
指尖被滚烫的杯壁灼得生疼,黏腻的糖浆沾在指缝里,连同客人挑剔的“太甜了”、“不够热”一起,沉甸甸地坠在心头。
我习惯性地点头,一连串的“抱歉”、“马上重做”脱口而出,熟练得不需要经过大脑,身体早已自动开启了那套讨好的程序。
胸腔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闷气,像只被不断充气又无处可逃的气球,胀得生疼。
门上的铃铛又响了,一阵冷风卷着初冬的寒气灌进来。
“一杯拿铁,热的。”
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高,却轻易穿透了咖啡机磨豆的嘈杂和背景音乐。
心跳没出息地快了一拍。
我飞快抬眼,撞进周叙白那双沉静的眼睛里。
他穿着件挺括的灰色大衣,肩头落着几片未化的雪花,站在那儿,像一幅格格不入却又赏心悦目的静物画。
他几乎每天都来,总是在午后这个相对清闲的时段,点一杯最基础的拿铁,然后坐在靠窗那个能看到街道拐角的位置,安静地看书或者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打。
三个月了,这个习惯雷打不动。
“好的,周先生。”
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嫌恶的甜腻,“马上就好。”
我转过身操作咖啡机,动作却比平时慢了几分。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怂恿:试试吧?
他从不挑剔,总是那句“随你心意”,像一张空白的答卷,让人既心痒又惶恐。
但今天,那个气球似乎到了极限。
三个月偷偷摸摸的观察碎片在脑海里飞速拼接:他微微皱眉放下过店里默认的全糖焦糖玛奇朵;他接过朋友递来的黑咖时只抿了一小口;那次他无意间把方糖罐推得离自己远了点……七分糖,热一点。
这个结论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