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
他没有回头,声音从镜子里飘出来,“你近期的表现...让我有些担忧。”
他转过身,丝绸手帕在指尖盘旋,神经质地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汗水。
深灰西装纹丝不乱,领带完美地系在喉结处,像一道随时可以收紧的绳索。
“三台手术中途暂停,频繁查阅不相关的病例档案,还有,”他嘴角绷紧,手帕停在半空,“你和陈明远走得太近了。”
我感觉心脏微微加速,血液涌向耳际。
98。
我将手指交叉放在身前,面部肌肉刻意放松,表情不动声色。
脖子上的心形吊坠此刻仿佛有了重量,冰凉地贴着皮肤。
爸爸留给我的唯一纪念。
我的食指下意识滑过金属表面,感受着表面细微的纹路,仿佛这样就能汲取某种力量。
“我只是履行职责,确保病人安全。”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出奇,“至于陈明远,他是重要的医疗设备供应商,接触是必要的。”
赵成峰的笑容扩大了,眼睛却如同冬日的蛇,冰冷而警惕。
他的右手食指轻微抖动,又一次将手帕从口袋里拽出,仿佛那是某种安全毯。
“当然,当然。”
他走近办公桌,指节在桌面上轻叩,“我也很关心病人安全,非常关心。”
停顿片刻,他抬眼,“明天的器械采购会议,你不必参加了。”
逐客令。
我注意到他西装内袋微微凸起的轮廓,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药瓶?
录音笔?
踏出办公室,我从墙上的玻璃反光中瞥见自己紧绷的肩膀,于是刻意放松。
手表上的心率监测显示恢复正常:92。
走廊深处,ICU的除颤仪发出规律的低沉蜂鸣,如同某种警告,或是计时器。
我的步伐放慢,指尖触碰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医院的脉动。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陈明远的短信跳出:“找到异常采购记录,档案室,15分钟后。”
我调整呼吸,转向左侧走廊。
经过小艾的病房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滞。
透过半开的百叶窗,我看到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病床上,瘦弱的手臂紧紧抱着那只早已褪色的玩具熊,睡梦中眉头微蹙。
五岁的小艾,医院里最勇敢的小战士,我收养的女儿。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形成奇怪的曲线,一个波峰接一个波峰,连接处竟隐约呈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