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像一条濒死的鱼。
顾言深收起听诊器,脸色凝重得可怕,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我苍白的脸:“多久了?
这种咳嗽,还有胸痛?
有没有咳血?”
他问得又快又急,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戳中要害,带着职业性的紧迫感。
那眼神,不再是宴会厅里的沉稳包容,而是属于一个顶尖医生的敏锐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咳咳……断断续续……有段时间了……”我避开他逼视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心虚和恐惧,“之前……以为是感冒……没在意……今天……咳血了?”
他追问,语气斩钉截铁。
我咬着下唇,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艰难地点了点头,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顾言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下颌线绷得死紧。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猛地重新发动车子,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急切,方向盘在他手中打了个急转。
车子不再驶向原定的方向,而是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城市另一端灯火通明的地方疾驰而去——那是本市最权威的、拥有顶级肿瘤科的综合性医院。
深夜的急诊大厅,灯光惨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冰冷刺鼻的味道。
顾言深的身影在这里仿佛拥有某种无形的通行证。
他步履如风,神情冷峻,直接略过挂号处排起的长队,带着我径直走向值班医生的诊室。
他简短而急促地与一位显然认识他的中年医生低声交谈,对方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倦怠,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像一场冰冷而机械的噩梦。
我被推进各种仪器构成的冰冷房间,接受着透视、扫描、穿刺……顾言深全程陪同。
他始终沉默着,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跟随着我的每一次移动,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烈到近乎痛苦的情绪。
检查结果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出炉。
当那位肿瘤科主任拿着厚厚的影像报告和病理分析,面色凝重地走出来时,顾言深立刻迎了上去,两人低声快速地交谈着。
主任的眉头越锁越紧,不断点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惋惜。
而顾言深听着,脸色越来越白,握着报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仿佛在极力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