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砸在沈厌脸上,混合着腥臭的脑浆和污血,顺着脸颊流下。
他僵硬地躺在那里,身体因为脱力和剧痛还在微微颤抖,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死得如此憋屈、如此荒谬的骨蜥兽尸体。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雨声淅沥。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踏空的石头,失衡的扑击,精准撞上最致命的岩石……巧合?
荒谬到极致的巧合?
一个冰冷、疯狂、却又带着一丝绝境中诞生的明悟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天道厌弃我……厌弃到……连靠近我的东西……都要倒大霉?!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骨蜥兽碎裂头颅下那块染血的暗青色岩石。
雨水冲刷着血污,露出岩石表面天然形成的、如同刀锋般的锐利棱角。
再看向骨蜥兽踏空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小撮黑色的石粉,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消失。
排斥……厄运……反噬?
沈厌沾满污血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不是笑,更像是一种痉挛。
一个模糊的、充满黑暗诱惑的念头,如同深渊中悄然绽放的毒花,开始在他枯竭的心底扎根。
……三个月后。
葬神渊外围,一片被灰黑色瘴气笼罩的、布满了巨大扭曲怪石和腐烂巨木的密林深处。
沈厌靠在一块布满苔藓的冰冷巨石阴影里,艰难地喘息着。
每一次吸气,肺部都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灼热的砂砾。
他的身体依旧枯槁,但比刚坠入葬神渊时,多了一种被风霜和苦难反复捶打后留下的、如同老树根般的韧性。
褴褛的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勉强蔽体。
裸露出的皮肤上,新伤叠着旧伤,有些深可见骨,有些则呈现出被剧毒或诅咒侵蚀后的诡异颜色。
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却不再是纯粹的绝望死寂,而是沉淀着一种近乎非人的、野兽般的警惕和一种深藏的、冰冷的计算。
“嗖!
嗖!
嗖!”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瘴气的死寂!
三道颜色各异、散发着凛冽杀气的剑光,如同毒蛇般从三个刁钻的角度,穿过扭曲的树干缝隙,直射沈厌藏身的巨石之后!
“找到你了!
孽障!
今日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一个充满怨毒和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