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像是在用生锈的钝刀切割着脆弱的喉管和肺泡!
肺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吸入的每一口“气”,都沉重如铅,冰冷如针,带着天地法则最直接的恶意排斥!
仿佛这维持生命最基本的需求,都成了对天地的僭越,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去“借贷”!
重力……变得混乱而充满恶意。
沈厌试图动一下手指,一股远超寻常千百倍的沉重感瞬间压下,几乎要将他的指骨碾碎!
同时,脚下坚硬的玄铁刑台,竟传来一股诡异的、要将他向上排斥弹开的力道!
一压一斥,两股截然相反却同样强大的力量疯狂撕扯着他残破的躯体,剧痛如潮水般淹没神经。
仅仅是维持趴伏在地的姿势,都需要用尽残存的意志去对抗这来自天地本身的“诅咒”!
剥夺!
永无止境的剥夺!
剥夺了他的神骨,他的道韵,他的气运……还不够!
天道竟连他作为一个生灵存在于这方天地之间最基础的权利——呼吸的权利、立足的权利、乃至生存本身的权利——都要彻底剥夺收回!
“嗬…嗬……”沈厌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艰难痛苦的嘶鸣,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抽搐和嘴角涌出的血沫。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抬起头。
那张布满血污和尘土的枯槁脸庞,艰难地转向高台上那隐于神光之后的审判官方向。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陷的、死寂却燃烧着最后一点疯狂火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那眼神,空洞,却又像两个无底的深渊,倒映着漫天圣光,也倒映着整个世界的荒谬。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短暂的死寂后,刑台四周那山呼海啸般的喧嚣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道倒抽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压抑而惊悚的“嘶嘶”声浪。
“那…那是什么?!”
“圣光…圣光为何还在?
而且…那气息…好生排斥!
好生厌恶!”
“剥夺…还在继续?!
神骨道韵气运都已抽尽,天道还要剥夺他什么?”
“呼吸!
你们看他的呼吸!
他在吐血!
吸进去的是气,吐出来的是血!”
“天啊!
他身下的刑台…排斥他!
重力也在撕扯他!
天地…天地不容他立足?”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