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荡歌小说 > 其他类型 > 资本家小姐捐光家产后入岛寻夫了后续+全文

资本家小姐捐光家产后入岛寻夫了后续+全文

咸鱼已翻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血色晨曦中的交锋1967年盛夏,炽烈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铁水,将远处那栋巴洛克风格的双层小楼烤得扭曲变形,热浪在空气中翻涌,仿佛连空气都被煮沸。别墅二层主卧,雕花红木门板被拍得砰砰作响,震耳欲聋的声响让门框都跟着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破。门外,一个挺着圆滚滚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左手捏着精致的小蛋糕盒,右手不停敲打着房门。他油光满面的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声音刻意放柔,却裹着令人作呕的黏腻:“婉婷啊,快开门啊!爸爸特意给你带了杏花楼的奶油蛋糕——就是去年你生日宴上吃的那种,记得吗?”董文轩一边说,一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听清屋内的动静。杨蓉裹着真丝旗袍的丰腴身子大剌剌地倚在雕花栏杆上,涂着艳丽指甲油的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栏杆,眼神中满是嫌恶...

主角:婉婷董文轩   更新:2025-06-14 23:2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婉婷董文轩的其他类型小说《资本家小姐捐光家产后入岛寻夫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咸鱼已翻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血色晨曦中的交锋1967年盛夏,炽烈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铁水,将远处那栋巴洛克风格的双层小楼烤得扭曲变形,热浪在空气中翻涌,仿佛连空气都被煮沸。别墅二层主卧,雕花红木门板被拍得砰砰作响,震耳欲聋的声响让门框都跟着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破。门外,一个挺着圆滚滚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左手捏着精致的小蛋糕盒,右手不停敲打着房门。他油光满面的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声音刻意放柔,却裹着令人作呕的黏腻:“婉婷啊,快开门啊!爸爸特意给你带了杏花楼的奶油蛋糕——就是去年你生日宴上吃的那种,记得吗?”董文轩一边说,一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听清屋内的动静。杨蓉裹着真丝旗袍的丰腴身子大剌剌地倚在雕花栏杆上,涂着艳丽指甲油的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栏杆,眼神中满是嫌恶...

《资本家小姐捐光家产后入岛寻夫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血色晨曦中的交锋

1967年盛夏,炽烈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铁水,将远处那栋巴洛克风格的双层小楼烤得扭曲变形,热浪在空气中翻涌,仿佛连空气都被煮沸。

别墅二层主卧,雕花红木门板被拍得砰砰作响,震耳欲聋的声响让门框都跟着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破。

门外,一个挺着圆滚滚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左手捏着精致的小蛋糕盒,右手不停敲打着房门。

他油光满面的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声音刻意放柔,却裹着令人作呕的黏腻:“婉婷啊,快开门啊!爸爸特意给你带了杏花楼的奶油蛋糕——就是去年你生日宴上吃的那种,记得吗?”

董文轩一边说,一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听清屋内的动静。

杨蓉裹着真丝旗袍的丰腴身子大剌剌地倚在雕花栏杆上,涂着艳丽指甲油的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栏杆,眼神中满是嫌恶:“老董,你跟她废什么话?直接说正事!来,咱们赶紧把这个签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像尖锐的铁钉般刺入耳膜:“婉婷啊!你爸爸已经得到工商局王处长的内部消息,这次‘资产清查’名单上有我们柳家!你把钱转移到姐姐名下,到时候我们替你下乡!等你和顾司令家的公子一结婚,部队大院里谁敢查你?我们这都是为你好呀!”

卧室内,柳婉婷猛地从四柱雕花床上弹起,天鹅绒帷幔上刺绣的百合花纹在眼前晃动,恍若一场迷离的梦。

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一把锋利的军刀,却只触到真丝睡裙柔软的滚边。

警惕的视线如鹰隼般扫过墙角的留声机,最终定格在窗边那架黑檀木钢琴

——琴盖上摆着的相框里,身着旗袍的温婉女子正对她微笑,眉眼间尽是温柔。

“这是......1967年的江市?”

柳婉婷喃喃自语,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海量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难以置信地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痛感清晰而真实:“这就穿越了?”

五分钟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京都,天灾过后的大地满目疮痍,断壁残垣间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腐臭。

作为陆军团长,她带领整个野战部队日夜奋战,只为从地堡废墟中救出更多幸存者。

身为4S级异能者,她总是冲在最前线。

即便连轴转了四天三夜,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感知力也在急速下降,可她依旧咬牙坚持。

记得最后那一刻,她刚把一个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孩推出地缝,余震突然袭来,大地裂开巨大的缝隙,她被无情地吞噬进深渊。视网膜中最后的画面,是战友们脸上震惊和绝望的神情。

而原主脑海中的记忆似乎有些受损,关于这个家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昨夜——少女因拒绝签字,被渣爹用皮带抽打得皮开肉绽,最终撞到黄铜床柱上,因颅内出血香消玉殒。

她这个末世魂穿而来的“柳团长”,直接接手了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签资产转让协议,让他们跑路,然后让我背锅?想的美!”

柳婉婷冷笑出声,骨节捏得咔咔作响。

末世十年的血雨腥风,早已将她淬炼得坚韧如钢,杀气在杏眼中流转。她赤脚踩上波斯地毯,纤细脚踝上的淤青在晨曦中格外刺目,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路过床头时,她眼神一凛,突然扬腿横扫,实木床头柜应声碎裂,露出夹层里泛黄的瑞士银行财产文件——看来原主早防着这对豺狼。

门外,董文轩正欲抬脚踹门,房门却猛然被拉开。

他猝不及防,踉跄着向前冲去,险些撞翻走廊里价值不菲的景泰蓝落地钟。

逆光而立的少女披散着海藻般的长发,真丝睡裙领口微敞,锁骨处狰狞的鞭痕触目惊心。

最令他胆寒的,是那双眼睛——昨日还噙着泪光、楚楚可怜的眸子,此刻竟像淬了冰的军刀,寒意直透骨髓。

“董文轩,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柳婉婷声音冰冷,指尖轻弹协议书。雪白的纸张如利刃般擦着杨蓉的耳畔飞过,竟被巧劲深深嵌入墙上的油画框中,纸张边缘甚至割破了画布。

“你,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

杨蓉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惊恐地后退几步,看着这个向来逆来顺受的继女,仿佛看见了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董文轩恼羞成怒,他怎能容忍自己在这个家的权威被挑衅?他从地上蹦起来,扬起手就要扇女儿耳光:“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我是你爸,你敢动手!”

柳婉婷不语,只是冷笑。下一秒,她的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董文轩收势不及,直接撞上黄铜门把手,鼻子上的金丝眼镜“啪”地摔得粉碎。

“我爸?”柳婉婷脚尖勾起地上的眼镜框,稍一用力,便将其碾成齑粉,“我姓柳,你姓董,柳家现在的户主是我~”

她故意拖长音调,学着杨蓉平日矫揉造作的做派,“哎呀,该不会有人忘了自己是入赘的吧?需要我拿户口本出来回忆回忆?”

这句话如同导火索,彻底激怒了董文轩。他最恨别人提他入赘的事,此刻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活像只炸毛的鬣狗:“即便是入赘,我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这么做是大逆不道!”

他突然瞥见楼梯转角处有佣人探头张望,立刻换了副嘴脸,捶胸顿足,作痛心疾首状:“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对待父亲!柳家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柳家的教养?关你董家什么事啊!”

阳光下,柳婉婷额角纱布渗出的血迹格外醒目,眼中满是厌恶和不屑。她铁钳般有力的手指缓缓掐住董文轩的咽喉,俯身贴近他耳边,声音冰冷如刀:

“需要我提醒你,母亲死亡当天书房的保险柜是怎么被撬开的吗?还是需要去和董婉宁做个血缘鉴定,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姐姐,你的种?”

“够了!”董文轩惊恐地打断,脖颈处暴起的青筋突突直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小看了眼前这个少女。

“你说吧,怎么样才能同意签署资产转让协议。”杨蓉见状,急忙扑上来,假睫毛上挂着鳄鱼的眼泪,声音里满是虚伪的关切:“婷婷,现在江市所有资本家都在转移资产,你未成年根本没法操作海外账户。只要你签字,我们马上送你去港城避风头......”

“打住!这华夏红旗招展势头正好,我外公做了一辈子红色资本家,我凭什么去港城啊!”

董文轩摸到楼梯扶手,想借力爬起来,却不料柳婉婷突然松手。他肥胖的身躯顺着旋转楼梯滚下三级台阶,摔得七荤八素。

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少女倚着栏杆笑得明媚又张扬,那笑容里带着末世强者的桀骜:“我滴爸—爸—耶——-您可得当心呀。这楼梯当年摔死过柳家多少不忠的狗,您不会不知道吧?”


暮色四合,吃过晚饭后,看着饭桌前鼻青脸肿的两口子,柳婉婷直犯恶心,早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雕花铁艺阳台,感受着夕阳最后的余温。

柳婉婷深深呼吸了一口没有辐射和污染的空气,感叹道,——终于不是末世纪被污染成暗红色的血月了,真好!

这人啊,总觉得不反抗的东西最好欺负。

对人是这样,对大自然还是一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22世纪末日的景象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大地崩裂,岩浆翻涌,核电站爆炸腾起的蘑菇云遮天蔽日;变异兽的嘶吼声中,人类在残垣断壁间艰难求生。

而她,从一名普通士兵一路厮杀,凭借金属异能在腥风血雨中崛起,成为末世华夏政府最年轻的上校团长,“战场玫瑰“的名号令敌人闻风丧胆。

穿到67年已经很让人意外了,柳婉婷看着自己的手,慢慢调动剩下不多的异能喃喃自语“没想到,这异能和空间竟然也一起来了啊,不错,不错。”

虽然剩的不多,但只要不断锤炼还是能恢复巅峰时刻的

晚风送来玉兰花的香气,这没有和污染与化学燃料的气味舒服的让人叹息。

她就不明白了,是好日子过多了非要作吗?此时,楼下隐约传来瓷器碎裂声,好像就是在配合她证实这种想法一样。

柳婉婷不耐烦的向着楼下瞥了一眼,侧耳倾听着空气中传来的那些恶毒的咒骂声一阵无语。

谁家好老爷们吃软饭如此义正言辞,呵呵,哦,原来是原主的便宜爹啊

董文轩一口气干了半杯茅台,满脸通红的骂道“......柳暮烟那个贱人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要不然也不会将瑞士银行的保险箱留在柳婉婷的名下......”

瑞士银行保险柜?她指尖下意识摩挲着颈间从不离身的翡翠吊坠,这是原主记忆里母亲最后的礼物。

柳婉婷指腹抚过内壁细微的凹凸,突然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摩斯密码刻着的数字!末世训练出的本能让她瞬间破译:192837,正是柳氏金库的密码。这柳家到底是多有钱啊,怪不得董文轩如此蠢蠢欲动。

该说不说,这要是没生在这个年代,原主会是个多么快乐的小女孩啊!

1949年10月1日,当开国大典的礼炮响彻北平城时,柳公馆的紫檀木雕花产房里传来婴儿啼哭。

原主的外祖父柳政延,是著名的沪上船王,著名的爱国红色资本家。

抗战期间将二十艘货轮改装成医疗船,冒着日军轰炸为前线运送药品。1956年公私合营时,柳家将航运公司全部股份上交,仅保留每年十万银元的定息。

柳婉婷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是六岁生日时母亲带她登上停泊在黄浦江的“星延号”,那艘漆成深蓝色的钢铁巨轮甲板上摆满了从香港运来的奶油蛋糕。

本以为能永远活在象牙塔里,直到1965年深秋。

昔年,那位叱咤风云的老者握着外孙女的手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仅仅三个月后,母亲就在家中失足滚落台阶意外身亡。

更讽刺的是,百日祭当晚,父亲董文轩就带着新娶的继室杨蓉登堂入室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比她还大一点的孩子。

当看到董婉宁那张与自己五分相似却透着市侩的脸,原主终于明白父亲书房里那些泛黄的旧照片意味着什么

——这个所谓的继姐,分明是父亲婚前与保姆私通的产物。

耳边突然出现窸窸窣窣的响声,少女宛若暗夜的幽魂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口,看着门缝中圆润肥胖的身体憋不住嗤笑道

“多大人了,还玩火,小心尿炕。”

竹筒刚伸进门缝就被她徒手捏住,反手直接将迷药吹回门外。

数到三时,重物坠地的闷响如期而至。

推开雕花木门,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月光下杨蓉的湖蓝色真丝旗袍沾满泥土,精心烫卷的刘海散乱地贴在额前。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柳婉婷用极为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将人抱进屋内、放到被子上啧了一声“杨阿姨,这大夏天的躺地上多凉了,这样你现在我这睡,我呀,去找爸爸”。

“你个小贱人,你敢走,不会放过你的。”

少女露出了贱贱的笑容“我好害怕啊,你咬我啊。”

别墅后院的香樟树下,董文轩正搓着手来回踱步。

月光将他油腻的中分头镀上银边,呢子中山装口袋里露出半截大前门烟盒,大概半个小时,远处摇摇晃晃地走来了一个中年胖子,见人来了,董文轩立即开心的迎了上去“李主任您来啦”。

“您放心,这丫头片子才十七,还是个雏,干净着呢”

“虽说以前跟顾家小子订过娃娃亲,可连对方是圆是扁都没见过,到时候我就说你是她未婚夫!”他压低声音,从裤兜掏出铜钥匙,“二楼东厢房,我在龙井茶里加了双倍剂量,您进去直接办事就成。”

李怀民咧开满口黄牙,酒气混着韭菜味喷在董文轩脸上,开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岳父大人,你放心,等过了今天折柳家的财产就是我们两个人的”。

说着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上楼时整栋别墅似乎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董文轩望着那肥胖的背影眼中满是厌恶,心中默念道:“婉婷啊,别怪我这个当爸的心狠,谁让你是我入赘的活证据?”若是听话也就算了,如此的不听管教!等过了今夜,他就能带着自己真正的老婆孩子去港城潇洒快活了,想着想着嘴里面忍不住哼起了苏三起解。

“苏三离了洪桐县——————”

房间内,李怀民扯开领口晃晃悠悠的走向雕花拔步床,酒精的熏染下根本也来不及看床上的究竟是谁,就直接扑了上去。

而站在二楼阳台外亲眼看见这一切的柳婉婷嫌恶的捂住脸眼睛,嘴里不住的嘀咕道“晦气,真晦气”脚下几个跳跃就离开了柳家别墅,今天这出好戏,看客太少可不行哦。

晚上七点多,天刚擦黑,街道上还能看见三三两两的邻居在遛弯,董婉宁和弟弟董啸天一边开心的讨论着刚看完电影,一边和邻居们打着招呼,忽然她弟弟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姐,你看看,那个人不会是柳婉婷吧。”

董婉宁眼见几个穿着制服骑着二八大杠的警察带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向着他们家的方向赶去,心中猛的一突,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出事了,快,回家”连忙拉着弟弟快步向家的方向赶去。

果然别墅门口站满了围观群众,她爸爸一脸铁青的拦着警察不让进门,而那个始作俑者柳婉婷则一脸焦急的不停的劝说挡在门前的董文轩让路。

“爸,我真的看见一个胖胖的贼进家门了,你怎么不听呢?妹妹和弟弟去看电影了,你又在这,家里只有我亲爱的“妈妈”一人啊,你就不害怕她出事吗?”


挡在众人面前的董文轩,此刻仿佛吞了块烧红的炭,喉头火辣辣地疼。

他攥着绣金线丝绸睡衣的袖口,指节泛着青白,眼睛死死瞪着柳婉婷发狠。

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小贱人究竟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明明晚上还特意让厨房给她送过掺了双倍安眠药的莲子羹,还让杨蓉去放了迷烟!

他忽然想起半个时辰前似乎花园里传来过细微的响动,他当时只当是野猫碰翻了花盆——

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柳婉婷翻墙时碰掉了琉璃瓦!

想到这里董文轩只能讪笑着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这就是个误会。”

他强压下胃里翻涌的酸水,眼角余光却瞥见围观人群里戴红袖章的街道办张主任,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我家大丫头从小就有癔症,前些日子还非说看见月亮上有人跳舞......”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擦拭眼角。

“癔症?“柳婉婷突然嗤笑出声,月光在她鸦羽般的鬓发间流转,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清亮。

“上个月您说我梦游,上上个月说我得了失心疯,怎么?现在又添了新病症?”

她忽然上前两步逼近董文轩,“不如让王警官带着医院医生来瞧瞧,看看到底是谁病入膏肓?”

“亲爱滴爸爸,你再这么拦着,大家可是会认为你心虚啊,你这么不关心我继母吗?~”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这老董和新婚妻子很是恩爱,这满大院都是出了名的,这回是怎么了,家里进贼都不关心

陈家老仆刘婶挎着菜篮子挤到前排:“可不是嘛!昨儿个我在供销社还看见小柳买雪花膏呢根本不像是有病啊!

”她故意拔高嗓门看着董文轩越来越黑的脸说道:“要我说就该让公安同志查查,保不齐是敌特分子混进来了!”

这话引得众人连连附和——三日前武装部才在码头截获发报机的事,此刻似乎成了最好的佐证。

民警王爱国扶正大檐帽,腰间武装带上的铜扣与配枪碰撞出清脆声响。

他抬眼望向二楼雕花木窗,那里隐约透出暖黄的光晕。

作为参加过渡江战役的老兵,他太熟悉这种暗流涌动的氛围——就像当年在芜湖侦察时,总能嗅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火药味。

“董先生,根据《城市治安管理条例》第......”

“起开!“柳婉婷突然发力,竟将挡在楼梯口的董文轩推得踉跄后退。

快二百斤的壮汉撞上黄杨木博古架,珐琅彩胆瓶应声而碎,惊得笼中画眉扑棱乱飞。

少女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漆皮高跟鞋在柚木台阶上敲出密集的鼓点,声声都落在董文轩的心上“你个逆女,婉宁你还看,快去拦着她啊。”

二楼走廊弥漫着呛人的檀香味,此时鎏金西洋座钟的钟摆晃得人心慌。

随着“吱呀“一声,幽暗的房间立刻灯火通明。

满室春光立刻乍泄——杨蓉雪白的脊背上还留着暗红指痕,鸳鸯戏水的肚兜带子松垮地挂在颈间,见到这么多人冲进来直接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李怀民也被屋子里的议论声惊的睁开眼,见到这么多人,瞬间体内的酒精就排空了,抓起被子就往身上挡。

“这是干嘛呢?”

“小杨搞破鞋,老董在外面放风,这一家子玩的真花!”

“赶紧穿上啊,别晾着了,我们可怕长针眼”

“哟,这不是革委会李主任嘛?“柳婉婷倚着门框轻笑,指尖缠绕着垂在胸前的麻花辫“上个月您亡妻的妹妹还来我家借《红楼梦》,说是要学习宝黛的爱情忠贞——怎么?宝二爷如今改行当西门庆了?”

董婉宁脸上一阵青紫,连忙和弟弟扑上去给妈妈穿衣服!嘴里还徒劳的解释着:“这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妈妈是被人强迫的。”

李怀民脸上红白交错,突然指着董文轩大叫:“是他!他说要把大闺女许给我当续弦!”

这话如同冷水入油锅,这别墅大院里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所以柳家当初和京城顾家结亲是众所周知的!

京城顾家那位司令可是部队里面响当当的人物,这满城皆知柳顾两家指腹为婚的佳话,这董文轩又是想闹哪出啊!

“姐姐,你别这样,爸爸都是为你好啊,那部队里的都是兵痞子怎么配得上你。”

董婉宁眸中浸满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柳婉婷没说话,只是笑着走到她面前。

倒是忘记她了,自从搬进柳家别墅,这董婉宁明里暗里找了原主多少次麻烦了,柳婉婷纤细的食指勾起少女姣好的面庞,杏眼微眯,眸中满是霜雪“为了我好?”

柳婉婷突然扯开立白衬衫,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淤青,“董文轩为了逼我转让外公资产到你名下拿着鞭子抽我两个小时也是为我好?”

她从手包里抖落出泛黄的账本,“外公临终前本来准备将所有钱都捐给政府建设国家,可他不让,还将剩下的都存在瑞士银行银行。他每月给我十块生活费,却给你五百块零花钱这也是为我好!”

我母亲死后,棉纺厂副主任的位置,被他用来讨好你母亲,这也是为了我好?”

“董婉宁你是不是觉得谁都看不出你还有董啸天到底和董文轩什么关系吧!”

“你胡说~”董文轩虽然还在垂死挣扎,但他和杨蓉心虚的表情无不在揭示事情的真相,众人登时恍然大悟,这董文轩自始至终就是奔着吃绝户来的啊!

人群中的退伍老兵赵大伯突然拄着拐杖上前,他指着董文轩的手不住颤抖:“当年柳老先生变卖家产支援前线,连祖传的翡翠屏风都砸了换机枪!”

“如今你倒好,柳小姐才死多久啊,你们就这么虐待她女儿!董文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这话激起千层浪,不知谁喊了句“打死这个负心汉”十几个青壮年顿时撸起袖子围了上来。

王爱国连忙鸣枪示警,硝烟味混着杨蓉的脂粉香,在雕梁画栋间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柳婉婷却从容地理了理鬓角,从梳妆台暗格里取出盖着钢印的文件:“这是外公与军管会签署的捐赠协议副本,还有柳家在瑞士银行存的保险箱底单。”

“烦请王警官转交陈市长,就说虽然柳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但柳家的爱国之心永远不会变,这些钱就当我支援华夏建设复兴了”。

她冷眼扫过瘫软在地的董文轩及李怀民“至于某些人私刻公章、偷窃财物,买凶强奸的罪证......”

少女故意拖长尾音,唇角扬起冰凉的弧度“希望你们可以尽快还我一个公道”。

王爱国郑重的对着眼前这位少女行了一个军礼。

“柳婉婷同志,我代表政府代表党感谢你及你的家人对华夏的付出,你放心,我们定然为你讨回公道!”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董文轩、杨蓉及李怀民三人直接被扭送进警察局,董婉宁及董啸天哭着追了出去,估计是去找人想办法捞人去了。

人群散去,柳婉婷意犹未尽的拍了拍手“切,一群小菜鸡,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从小照顾原主的王妈有些担忧的望着柳婉婷说道:“小小姐,你要不然出去躲躲吧,这杨蓉她弟弟是革委会的二把手,这李怀民进去了,保不齐之后继任的就是他,到时候他不会放过你的!”


柳婉婷倚在雕花黄杨木门框上,听到王妈说的话,她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丹凤眼微微眯起,像是只盘算着猎物的小狐狸。

那个杨宝军原主记忆中确实有印象。

去年腊月二十三祭灶日,还曾在邮局撞见过此人。

当时他裹着件藏青列宁装,领口别着金星钢笔,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翻阅《参考消息》。

最惹眼的是他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镜腿缠着医院胶布,倒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寒酸。这般斯文书生模样,谁能想到竟是革委会的二把手?

片刻后,柳婉婷忽然绽开明媚笑意,她拉着王妈藏的胳膊撒娇一般的晃悠

“诶呀,王妈。”

“管那些腌臜事作甚?”她刻意学着戏文里的腔调,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葱白手指却已利落地闩上三道铜锁。

“再说了,董文轩能攀上杨宝军,咱们就不能请尊真佛?咱们柳家京城大会堂都是说的上话的!”

“我的小祖宗,这节骨眼上哪寻真佛去?”王妈宠溺的点了点柳婉婷的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浑浊的眼珠猛地瞪大,眼尾皱纹挤作一团。

“莫不是......“话音未落又摇头,银丝绞的发髻跟着晃动,“那位贵人远在四九城,怕是鞭长......”

“顾家霍夫人,可是我干妈,再说了琼州岛上不是还有位师长舅舅呢,你怕啥”。

柳婉婷随手拈起块桂花糕放进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妈跟我说了,十七年前我妈难产,霍姨连夜调来军区医院的救护车,您还记得那车头插的小红旗么?”

她忽然压低声音,“她告诉我当时产房外头还站着两个持枪警卫呢。”

王妈被她这耍宝的模样逗的哈哈大笑“说的好像你亲眼见到了似的”

霍宁这个名字,在原主的记忆深处如同褪色的老照片。

五岁那年跟着母亲进京,绿皮火车在华北平原上颠簸三天三夜。

记得月台上接站的吉普车漆成军绿色,车门把手缠着红绸带。

什刹海畔的四合院里,西厢房总飘着檀香味,穿将校呢大衣的女人会把她扛在肩头,牛皮武装带硌得她咯咯直笑。

那株百年海棠开得正艳时,霍姨曾折下花枝别在她鬓角:“等婷婷出嫁,霍姨给你打十二床锦被,都要用这花瓣染的丝绸。

“如今忆起,那爽朗笑声似乎还萦绕在梁间,与檐角青铜风铃的叮当声混作一处。

这位传奇的霍家大小姐,人生比话本子还精彩。

十八岁裹着貂皮大氅冲出铁门,鹿皮靴碾过定亲的龙凤帖,碎金箔在雪地里闪着冷光。

十九岁参军跟着南下剿匪的队伍,在湘西密林里给战士们缝补军装时,针线篓里总备着止血草药和干净的止血棉。

最险那次怀胎七月还在转移伤员,马匹受惊跌进山涧,她硬是护着肚子在冰河里漂了半里地,羊皮袄吸饱了水重得像铅块。

这些故事,都是母亲倚在藤萝架下,就着绣绷上一对戏水鸳鸯,一针一线讲给女儿听的。

柳夫人说这些时,眸子里映着紫藤花影,比待字闺中时还要明亮。

柳婉婷悄悄摸了摸贴身藏着的电报收据,她特意选了加急密电,在“董杨勾结侵吞家产,母亡,救命!”

后头,学着母亲笔迹添了句暗号:“海棠花开堪折直须折“。这是当年两位母亲约定的求救信号。

倒不是她怕了杨宝军,只是若想彻底按死渣爹继母,她就只能借力打力。

更深露重,柳婉婷在翻来覆去了一阵后忽地翻身坐起,她突然想起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这渣爹就算没有拿到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凭借着这么多年他在柳家的搜刮,也可以带着小三母子活的风生水起啊!可是凭什么呢!

她蹑足来到一楼地下室,软底拖鞋踩在柚木楼梯上寂然无声。

手上金色的异能如金属般流动指尖触碰的刹那,门上的金属锁头竟如蜡油般融化。

柳婉婷对着掌心轻笑,突然想起之前出任务时和队里一个年轻的小同事的对话“你看过x战警没”

她摇了摇头

“柳姐,老米拍的x战警里面有个角色叫万磁王,跟你的异能特像,如果那时候找你去,都省特效钱了。”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推开沉重的铁门,军用手电筒的冷白光束如同利剑刺破尘埃,照见墙角错落叠放的十二个樟木箱。

掀开最上层的《红旗》杂志1960年特刊,整整齐齐码着的大黄鱼金条在光线下折射出蜜糖般的光芒——整整二十根。

柳婉婷拾起一根掂了掂,沉甸甸的触感让她手腕微微下坠。

这些民国时期的十两金条每根净重312.5克,在七十年代的黑市能换十五套四合院。

她摩挲着金条表面浅浅的运输磨损痕迹,这应该是原主外公为女儿外孙女留的后路,结果被渣男占为己有。

“小三是真爱,原配是意外,还真是讽刺。”

她冷笑着用战术匕首挑开第二个箱子,明代和田玉镯在月光下泛着羊脂般莹润的光泽。

三十八只镯子整整齐齐码在红木雕花盒里,下面压着瑞士银行1965年版的鎏金存单——户头名杨蓉,存款数额栏的“200,000“单位竟是英镑。

她的量子折叠空间泛起幽蓝波纹,这是末世后中科院西北分院研发的第9代军用收纳装置,根据自身能量自由伸缩大小。

当年带领特战团袭击变异兽老巢时,她整整往里面装了三个军的装备。

此刻随着意念流转,面前的樟木箱连同箱底暗格里藏的袁世凯像背嘉禾银元都悄然消失。

转向酒柜时,柳婉婷的战术靴碾碎了满地碎玻璃。

整面墙的恒温酒柜里,1945年产的木桐酒庄红酒与1961年的拉菲并列,角落里还藏着两瓶印着青天白日徽的台湾省造金门高粱。

最上层玻璃匣内的路易十三黑珍珠水晶瓶,瓶身编号显示这是戴高乐访问上海时的国礼。

“轰“的一声闷响,整柜价值连城的藏酒连带着嵌在柜体暗格里的微型保险箱,全部被空间吞噬得滴水不漏。

柳婉婷转身时战术腰带刮倒了博古架,露出背后隐藏的液压升降梯——

地下室内最里面的屋子传来扑面的药香里,足球大小的天然牛黄裹着青藏高原的苔藓,长白山野山参的芦碗密如北斗七星,更惊人的是冰玉匣里封存的那只东北虎前爪,黄金般的条纹间还似乎凝结着五十年代最后的虎啸。

当战术手电扫过密室角落最大的箱子,柳婉婷瞳孔骤缩。

掀开垫在底层的《申报》民国二十二年刊,里面散落的敦煌写经、西周鼎彝乃至顾恺之绢本残卷。

还有许多国家博物馆都没有的文物,这全是柳家太爷当年从外国人手中抢救的国之重器。

战术手电下的少女眼珠子一转,立刻计上心头“狗东西,看我明天不玩死你”


暴雨如注,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别墅的玻璃窗上,仿佛是老天也在为柳婉婷鸣不平。

在将地下室彻彻底底地搜刮了三圈,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甚至连地板缝隙都仔细查看过,确保没有给渣男董文轩留下一毛钱后,柳婉婷眼神冰冷而决绝,直奔董文轩与杨蓉的卧室。

少女纤细的食指缠绕着从发间取下的细铁丝,金属元素在她指尖欢快跳跃,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助威。

她深知,这卧室的门锁可不能简单地融掉,否则定会引起别人怀疑,到时候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随着瞳孔泛起淡金色光芒,那是她独有的特殊能力。

瞬间,门锁内部结构在她脑海中清晰成像,每一个零件、每一处连接都纤毫毕现。

紧接着,其内的精钢锁舌砰的弹开,清脆的咔嗒声未落,这间带着原主妈妈记忆的房间就这么缓缓打开了。

“小婷,快来,妈妈给你买了新裙子。”

“小婷,小婷妈妈永远爱你”

“小婷,妈妈,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坚强,要是遇到难事,就去找你舅舅和霍阿姨,小心你爸爸”

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伴随着如潮水般汹涌的回忆,几乎让少女窒息。

柳婉婷捏着鼻子,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打量着这间足有一百多平的豪华套间。这里卧室、书房、厕所应有尽有,奢华至极。

卧室内,波斯地毯上散落着蕾丝睡衣与男士领带,一片凌乱,仿佛诉说着这里曾经的污秽。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梳妆台上还摆着刚从港城空运回来的护肤品,瓶瓶罐罐摆放整齐,散发着昂贵的香气。

更衣室里,整排的丝绸旗袍即使是在手电筒昏暗的照射下依旧泛着柔光,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那精美的刺绣、细腻的纹理,无不彰显着其价值连城。

四处逛了逛后,她径直走向嵌在墙里的化妆台。

她动作干脆利落,一把拉开所有抽屉,果不其然,一款白色外观的保险箱赫然出现在眼前。

“呦呵,还是个带电子屏的进口货。”

柳婉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抚过冰冷的金属门,刹那间,整块钛合金如同融化的巧克力般流淌变形,露出码放整齐的金条与一叠瑞士银行本票。

上好的翡翠玉镯、珍珠项链以及各类宝石,被随意地放在里面,这些可都是原主妈妈的东西,如今却被这对狗男女据为己有。

“这两口子是属耗子的吧,这么能藏?”

柳婉婷忍不住吐槽,随即又义愤填膺地咒骂道,“都搞了这么多钱了还惦记闺女手里的东西,真是畜生!”

本着不给渣男留寸土的方针原则,柳婉婷手指一滑,所有珠宝全部消失不见,进入了她的空间。

其实她觉得自己还是挺善良的,起码东西取出去了,还给他们留了个箱子睹“物”思“物”,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收拾完卧室的财物,就轮到董文轩的书房了。

一进入书房,柳婉婷就敏锐地察觉到:“呦呵,暗格还挺多啊。”

她虽然对这间房子的结构不了解,但凡是有金属的地方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凭借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她径直走到书柜旁的茶台,用力一扳,只听头顶传来一阵嘎啦嘎啦的声响,整块天花板缓缓移开,一个绳梯顺势掉了下来。

沿着绳梯爬上去,眼前的一切让柳婉婷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渣爹真的不怕黄金压穿阁楼掉下来砸死他!”

只见眼前整齐排列着十个檀木箱子,其中一只箱子是打开的,上面金灿灿的大黄鱼少了二十根,应该是最近董文轩办事情给用了。

在那十个檀木箱子旁则放着四箱银元、一小盒印着柳字的金叶子,还有五条金项链、一千块现金、五千块美金。

小姑娘也没客气,直接将阁楼上的东西一键清空,她要让董文轩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一晚上,她感觉自己像是游戏里不知疲倦的搬运工,在别墅的各个角落穿梭。

若是之前别墅里仆人多时,怕是早就被这悉悉索索的声音给惊醒了。

但可惜了,因为所谓的人人平等口号,所有人要自食其力,柳家三分之二的仆人都被遣散了。

剩下的三分之一中,大部分都是杨家和董家的亲戚,除了王妈被柳暮烟破格留下外,小姑娘身边几乎就是孤立无援!

董文轩和杨蓉更是在柳暮烟死后将仆人的房间统一安排在了一楼,要不然原主也不会被打成那样也没人知道!

“有了这些,就算捐了瑞士银行的保险箱,我也能找个地方活的很好。”

小姑娘喜滋滋地想着,正准备回去睡觉,在路过董婉宁的房间时脑袋里灵光一闪,迈出去的小脚立刻收了回来。

她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怎么能放过那个绿茶小姐姐呢?“柳婉婷,董婉宁。”

月光下,少女的不屑肉眼可见。

其实通过这个名字,就能看出董文轩是一个多么大男子主义的人,“凤凰男一个,这家里是有多大产业是他留的吗?还从女从宛,大老婆生的叫婉婷,小老婆的就叫婉宁,渣男。”

她轻轻推开董婉宁的房门,一股淡雅的梨花香气扑面而来,女儿家的闺房弥漫着这样甜美的气息。

柳婉婷赤足踩上波斯进口的纯白羊绒地毯,细密绒毛没过脚踝的触感让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那柔软又陌生的感觉,仿佛在提醒着她与董婉宁截然不同的待遇。

三米高的四柱床上,手工蕾丝制成的床幔层层垂落,尽显奢华,宛如童话中公主的床榻。

推开镶嵌贝母的胡桃木衣柜门,和杨蓉的衣柜一样,上百件布拉吉如同彩蝶倾巢而出,而在衣柜的深处赫然摆放着与杨蓉卧室内同款的密码箱。

“啪嗒”,密码箱弹开的瞬间,柳婉婷瞳孔骤然收缩。

十九张存单整齐排列,从1948年的300元逐渐涨到1967年的5000元,最新存单上还有董文轩遒劲的钢笔字:“给我最珍贵的明珠”。

记忆突然如决堤的洪水般翻涌而来——小姑娘的生日,董文轩从未在意,更是从未送过一件礼物。

每年的四月十五的生日更是只有母亲才会记得。

原主小时候不理解,但现在她理解了。

董文轩不是不懂如何与女儿相处,更不是不懂父爱,他只是从来没把那个和自己不同姓的女孩当做自己的孩子而已。

心脏突然传来绞痛,柳婉婷踉跄扶住梳妆台。

镜中倒映的面孔苍白如纸,额角浮现不属于她的淡青血管,无数记忆碎片在颅内炸开。

六岁那年高烧,母亲彻夜用井水给她降温,守在床边一夜未合眼;十岁生日央求董文轩陪她过生日,却被呵斥“不懂事”,独自躲在角落里哭泣;

他从不在意她的喜好,从不关心她的生活,第一次给她买蛋糕还是为了转移原主名下的财产!

镜面突然龟裂,柳婉婷抹去嘴角血丝,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看好了,小可怜。”

她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在对曾经那个可怜的原主说。

她扯下天鹅绒窗帘裹住保险箱,水晶吊灯在掌心化为齑粉。

衣柜里所有衣物被撕成布条,在梳妆镜上刻下狰狞裂痕:“万恶的资本家该死”。她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毁掉,为原主讨回公道。

而此时董婉宁带着弟弟哭着跑了三条街,赶到了舅舅杨宝军家时已经是11点多了。

夜很深,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照着他们狼狈的身影。

睡的迷迷糊糊的杨宝军打开房门,见到二人就是一愣:“你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舅舅,爸爸、妈妈还有李叔叔都被抓进公安局了,我们怎么办啊!”董婉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 。


柳婉婷拖着疲惫的身躯,结束了一整晚充当“黄金搬运工”的苦差。

她强撑着爬上雕花铜床,蜷缩成虾米状,连被子都懒得拉一下,只想赶紧沉沉睡去。

“这具身体还真是菜,看来之后要多加锻炼了!”她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声音里满是对这副孱弱身躯的无奈与不甘。

老式座钟的钟摆不紧不慢地晃着,当指针指向罗马数字VI时,清晨的微光才刚刚开始渗透进房间。

晨雾还未散尽,窗棂外忽然传来三短两长的敲击声,节奏规律且带着一丝急切。

透过绣着并蒂莲的褪色窗帘缝隙,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柳婉婷伸手胡乱抓了抓如同鸡窝般凌乱的长发,刚睡醒的眼睛被晨光刺得眯成两道细细的月牙。她半睁半闭着眼睛,朝窗边望去。

只见窗台上蹲着的青年,模样活像只活泼的哈士奇,顶着个狗啃似的板寸头,正不停地敲着窗户。见到她探出脑袋,青年咧嘴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兴奋与期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想起眼前这人是谁——原来是邻居老陆家的长房嫡孙,陆宴。

陆宴屈起指节,再次叩击着铸铁窗框“小柳子,快开窗,让我进去!”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又有几分撒娇般的恳求。

说起陆宴的家世,那也是颇为传奇。

他的父亲陆振邦,原是永安百货的少东家,身份尊贵,家财万贯。1949年,在那艘开往旧金山的邮轮启航前夜,陆老爷子抱着祠堂的族谱,在黄浦江边独坐了整整一夜。

江风呼啸,涛声阵阵,最终,老爷子还是将那张承载着出国希望的船票,叠成纸飞机,毅然扔进了翻滚的浪涛里。

在江城,每个圈子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存法则。

原身虽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小姐,可骨子里却藏着一股叛逆劲儿,如同被囚禁的小兽,渴望挣脱束缚。

凭借着过人的头脑,她在他们那个富二代、官家子组成的小圈子里,成了众人依赖的“智多星”。

人不中二枉少年,这群背景强大的孩子,愣是给小团体取名叫“江城七怪”。

平日里,他们没少干调皮捣蛋的事,今天扎了这家的车胎,明日又打碎了那家的玻璃,整日在别墅区里瞎胡闹,肆意挥霍着青春。

上学后,这个小团队更是团结紧密,外人谁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陆宴瞥见柳婉婷额角纱布渗出的淡红血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抓起一旁的搪瓷杯,猛地灌下大半壶凉茶,“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喝完后,他佯装镇定地对着水壶说道:“昨儿黑皮在码头见董婉宁进了革委会大院。她舅可是革委会二把手,有名的手黑!你要不收拾细软去我家地窖?上回抄陈家那阵仗你又不是没见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柳婉婷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语气平静,眼神中却透着坚定。见陆宴满脸担忧,她也不再卖关子,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诶呀,不用担心,我不是还有个未婚夫在琼州岛嘛,实在不行我去找他。这顾家夫人可是我妈的好姐妹,出不了事,再不济不是还有我舅舅嘛,放心放心,且死不了呢!”

陆宴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地说道:“要我说王定山也说了可以娶你,心甘情愿当你的挡箭牌,你到底有什么不愿的?”

王定山,江市副市长的孙子,在“江城七怪”里排行老五。王家在江城根基尚浅,他的未来早已被家人规划得明明白白。且不说原身本就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就算有,就他那个强势的母亲和优柔寡断的性格,柳婉婷也绝不会选择他。

柳婉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突然笑着走到陆宴身边,低下头,两人四目相对。沉默半晌,还是陆宴先开了口:“老二的,你要不先去洗把脸,我都看到你眼屎了,怪恶心的。”

“不是你问的为什么不选老五嘛。”柳婉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为什么长得帅的男人偏偏都长了张嘴呢!大家都那么熟了,看见他,就跟你看我一样,我们没有激情,只有母子之情。”

“滚——”陆宴作势要打她,却被柳婉婷灵活地躲开了。两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儿,柳婉婷便将陆宴赶到楼下去帮王妈做饭,自己则留在楼上,钻进了神秘的空间。

这个空间对柳婉婷来说意义非凡。

以前它足有上万平,还与她的异能相连。

如今乍一进去,看着这足球场大小的空间,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和上辈子相比虽然差得实在太远,但只要异能恢复,他的空间自然也就恢复了。

她心里忐忑,地方变小了,不会连东西也没了吧?要知道,上辈子她可是囤了不少食品和药品。

她连忙点开空间界面查看:

食品:方便面1000箱,大米1000斤、白面300斤;

药品:包括消炎药100盒,止血针剂100支、强心针100支、肾上腺素100支;

中药:牛黄、野山参、虎爪;财务方面,有黄金22箱,玉镯一箱、首饰若干,以及瑞士银行存单200010万。

武器库存量:50%

她在华夏末世二次建国后捐出去一部分给队伍扩充装备,现在只剩下50%倒也正常。

不远处,还有一栋房子,里面仿照她在地堡里的房间建造,充满了熟悉的气息。

进入屋内,柳婉婷先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与尘埃。

随后,她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

当第一口热腾腾、香喷喷的泡面入口时,她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在60年代,物资定量供应,即便柳家有钱,董文轩的钱也是给儿子、媳妇花,却绝不会在她这个柳家人身上多花一分。

再加上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糟心事,她感觉自己都快“绿”了,这碗泡面简直是人间美味。

吃过早饭后,柳婉婷不得不开始思考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如今,她和老董家彻底撕破了脸,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必须一击致命,彻底扳倒对方。

但之后又该去哪里呢?那场即将席卷而来的十年风暴,已经隐隐有了苗头,眼瞅着就要波及到她身上。

像董家一样偷渡到国外?

凭借空间,她倒是能自保,可这个年代,国外也并非一片太平,除了深山老林,似乎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若是选择留在国内,她柳家资本家大小姐的名头就像沉重的枷锁,难以摆脱。

看来,她要尽快和渣爹断绝关系,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与此同时,董文轩夫妇终于在晌午时分被自家闺女保释出来。见到女儿的那一刻,杨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闺女啊,妈太委屈了。”她哭哭啼啼地说道,声音里满是委屈与辛酸。

董文轩连忙拉住她的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嘘~,你再忍忍,等她签了字,去琼州结婚就好了。”

杨蓉一把甩开他的手,涨红着脸骂道:“忍~忍~忍你就知道忍!我都要被欺负死了!以前柳暮烟那个贱人在,你让我忍,我忍了。现在妈死了,我还要忍闺女吗?”

董婉宁赶紧一把拉住杨蓉,安抚道:“妈,这件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舅舅已经带人过去了,有他在,那柳婉婷再厉害也是个小姑娘,到时候她肯定害怕。再一个,她不在乎自己难道还不在乎自己的名声,难道远在琼州军区的舅舅的名声她也不在乎吗?”

一旁的董啸天却没有这么乐观,他皱着眉头说道:“那女人她会害怕?一般人遇到昨晚的事,能那么淡定的将妈妈放到自己床上然后去找警察吗?她要是在乎名声,就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真的!”董婉宁紧紧拉住杨蓉的手,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妈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好过的。”


晨光熹微,柳婉婷从空间中闪身而出。

楼下传来阵阵食物香气,她循味望去,只见陆宴已经大喇喇地坐在餐桌旁,正大口吃着刚出锅的虾仁粥。

热气氤氲间,瓷勺与碗沿碰撞出清脆声响。

“快来吃,要凉了。”陆宴瞥见她下楼,立刻扬起手招呼,脸上挂着熟稔的笑,仿佛这里真是他自家厨房。

柳婉婷看着他这副自在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人倒是一点不见外,不过此刻有他相助,倒是省了不少事。

柳婉婷三两口扒完最后一口粥,瓷碗重重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快给你表姐打电话。”她神色急切,“趁着他们不在,赶紧把文物局的人叫来,要是能和革委会的碰上……”

话未说完,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大庭广众之下,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若不是陆宴今日前来,她当真准备跑去公安局,将这些心怀不轨之人的阴谋公之于众。

待陆宴骑着自行车远去,身影消失在梧桐树荫中,柳婉婷换上一身素净衣裳,倚在栏杆上悠然晒着太阳。

微风拂过,带起她鬓角的发丝,看似闲适的模样下,却是全身紧绷,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钩。

不多时,柳婉婷敏锐的异能者耳膜微微震颤,围墙外骤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王妈尖锐的阻拦声。

她凝神细听,楼下二十三个成年男性的心跳声如擂鼓般清晰。

十七个脚步虚浮,显然是些乌合之众;四个步伐沉稳,应是练过拳脚;还有两个腰间铁器摩擦声隐隐传来,暗藏杀机。

少女葱白指尖轻轻抚过青花瓷盏边缘,望着水面倒映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

“杨宝军倒是舍得下本钱,连武装部的人都敢往外借。”

话音未落,她已如离弦之箭,三两步跃下旋转楼梯,铮亮的牛皮短靴轻巧点在波斯地毯上,几乎没发出半点声响。

路过玄关时,她顺手抄起黄铜门闩,金属表面映出她眼底流转的金光——这是金属异能蓄势待发的征兆。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这是她柳团长的一贯作风,上辈子未曾被人欺负,这辈子更不会任人拿捏。

雕花铁门外,杨宝军正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金丝眼镜,阳光下镜片折射出冷光,让他整个人如同一条吐着信子、伺机而动的银环蛇。

他身后二十个红袖章参差不齐地站着,五个痞子叼着大前门香烟,懒洋洋地蹲在石狮子上吞云吐雾;

三个壮汉拎着麻绳,正对着门房王叔推推搡搡;

剩下十几个则抱着贴满封条的木板箱,箱上鲜红的“封”字刺目,那是他们从上一家抄来的“战利品”。

“柳婉婷同志!”杨宝军扯了扯衣领,公鸭嗓如同生锈的齿轮般刺耳,“根据群众举报,柳政延涉嫌私藏四旧文物,且屋内有资休财物,请你配合调查!”

他得意地抖开搜查令,宣纸边角还带着新鲜的油墨味,那枚革委会红章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话音刚落,两个手下迫不及待地踹向鎏金门环,妄图破门而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实心黄铜门纹丝不动,反震之力却让两人踉跄着摔了个跟头。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笑声如潮水般将两人的狼狈淹没。

“慢着——”柳婉婷清亮的嗓音裹挟着异能威压骤然炸开,声波如实质般震得梧桐叶簌簌飘落。

她目光如炬,扫过眼前众人,随手将黄铜门闩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单手拎起王妈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胖妇人拽到身后,脸上笑意盈盈,眼底却满是寒意。

“呦~这不是我杨舅舅嘛…大早上这么大火气,吃枪药了?”

就在这时,围观人群中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咚咚”声。

三号院的赵老爷子拄着桃木手杖颤巍巍走了出来,太阳穴处因弹片留下的伤疤突突直跳。

老人眯起浑浊的双眼,仔细打量杨宝军,突然暴喝一声:“杨家小子!当年你爹在码头扛包得了肺炎,还是柳老爷子给抓的药!

“柳政延是大领导都赞不绝口的人,怎么就成资本主义了?人死了就能随便泼脏水?”

老人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字字句句如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柳婉婷望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老一辈的情谊纯粹而深厚,为了朋友真能两肋插刀。

但如今运动初起,她绝不能让这些老人为自己涉险。

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运用异能让声音传遍全场:“诸位爷爷奶奶,叔伯大爷们,婉婷在此谢过大家的仗义执言。

“我外公柳政延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人查。但……”

她话锋一转,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杨宝军,“杨副主任,能否请你们二十人先站在门口,把衣服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干净再进?”

杨宝军喉结剧烈滚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身后一个红袖章下意识地捂住口袋,那里藏着准备栽赃的《金瓶梅》残本。

柳婉婷瞳孔泛起金色涟漪,十米内所有金属物品开始发烫。

她步步逼近,指尖划过一个痞子鼓囊囊的裤兜,三枚袁大头“叮当”落地,在青砖上滚出刺目的银光。

“他们是想栽赃柳家!”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呐喊。地上散落着袁大头、小黄鱼,甚至还有半本《金瓶梅》和《红楼梦》,铁证如山。

杨宝军涨红着脸,恶狠狠地瞪着手下,低声怒吼:“赶紧把东西扔了,丢人现眼!”转而又换上一副笑脸,对柳婉婷说道:“是我管教不力,还望柳同志见谅。”

待众人掏空口袋,杨宝军咬牙切齿道:“柳同志,现在可以了吧?”柳婉婷倚着门框,漫不经心道:“当然可以。

不过杨副主任,我得提醒你,柳家文物我已经捐给国家博物馆了,工作人员应该快到了。要是弄坏了,这可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大罪哦。”

杨宝军嗤笑一声,猛地推了她一把:“你个小屁孩诓谁呢?捐不捐得大人说了算!”

柳婉婷不闪不避,只是退到一旁,目光望向远处巷口

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三辆军用卡车停在垂花门前,车门上“江城博物馆文物管理处”的金漆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白发苍苍的老王头车还未停稳,就踉跄着扑下车,险些摔倒。

“作孽啊!”他望着地上散落的赃物,老泪纵横,“这些明代黄花梨屏风、宋代汝窑瓷枕,可都是国家二级文物!”

几个工作人员抬着檀木箱冲进宅院,与正在打砸的红袖章撞了个正着。

二楼传来瓷瓶碎裂声、男人叫骂声,柳婉婷倚着汉白玉栏杆,听着屋内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场好戏终于到了最精彩的高潮部分。


屋子里~

杨宝军正整理着刚搜出的鎏金香炉,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如丧考妣的哭喊声。

正蹲在条案前登记“战利品“的红卫兵小王踉跄冲进来,褪色的军绿挎包将一旁的青花瓷瓶撞倒,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扶着掉漆的门框喘气,袖口沾着不知谁的血迹:“杨哥,不好了!”

“三辆解放CA30越野车把巷口堵死了!车上下来八个带五六式冲锋枪的警卫,那枪栓都开着呢!”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军用皮靴整齐划一的踏步声。

杨宝军闻言一惊,快步向外走去,推门一看三个白发老者此刻正跪在雕花影壁前捶胸顿足。

为首的瘦高老人十指深深抠进地砖缝隙,藏青色中山装沾满尘土。

他们身后那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还未熄火,驾驶座上年轻警卫的配枪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杨宝军眯起眼睛,注意到老人们脚上沾着黄泥的千层底布鞋——这年头敢坐军车穿布鞋的,怕不是普通百姓。

“江城革委会在执行公务!请不要妨碍”杨宝军故意将红袖章往上扯了扯,露出别在腰间的五四式手枪。

他身后紧跟着的两个小将顺势将刚搬出来的黄花梨条案摔在地上,木屑飞溅中,镶着螺钿的抽屉滚出几本泛黄古籍。

“我的永乐大典啊!“原本瘫坐在地的王仲突然暴起,干瘦身躯爆发出惊人力量。

他扑向正在撕书的小将,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残破书页,浑浊老泪滴在朱砂批注上晕开朵朵血花。

那本永乐大典的包背装早已散开,烧焦的边角还带着火盆余温,墨香混着焦糊味在晨雾中弥漫。

杨宝军意识到不对,连忙后退半步,喉结上下滚动。

这反应怎么和沪城他朋友和他描述的场景这么像呢?

上月抄家时在某个老学究书房见过类似古籍,当时烧了整整三箱。

也是有一队老人带着警卫员出现,当即就将所有红卫兵抓了起来,听说后来有一部分人还被判刑了。

理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老棺材瓤子活腻了?“红卫兵头子张建国抡起三指宽的牛皮腰带,铜扣上“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刻字闪过寒光。

吉普车后座的警卫员悄然举起56式冲锋枪,上膛声清脆如除夕夜的炮竹。

不过是街头撒野的混混何时见过此等场面,当时就把腰带扔了躲到了杨宝军身瑟瑟发抖了起来。

张建国感觉出来了,如果他敢动手,那车里的人肯定敢开枪

柳婉婷斜倚在廊柱旁,一边嗑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瓜子,一边看戏。

听见车旁小战士上膛如此坚决迅速,忍不住微眯双眼。

这才注意到大门口——那辆吉普车,那车牌,分明是来自某个军区大院。

她摇了摇头,军车护送,呵呵杨宝军可是惹了不得了的人物了!

王仲,颤抖着从内袋掏出工作证,猩红封皮上烫金的国徽刺得人睁不开眼。

当“故宫博物院副院长“七个鎏金小字映入眼帘时,杨宝军似乎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咯吱声。

他想起上月在文化局看的内部通报,某地红卫兵砸了座明代牌坊,结果撞上考古队的老教授,最后整支造反队都被送进了秦城监狱。

完了,他不会遇到真神了吧!

“王老”柳婉婷适时的扑了出来,恰到好处地踉跄半步,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淤青。

“他们说我家藏着四旧,可我昨天就说了要捐给国家...”

少女哽咽着拿出一个檀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捐赠清单,钢笔字迹清秀似乎还透着新鲜墨香。

几个老教授顿时围成保护圈,将柳婉婷和地上的文物残片护在身前。

戴圆框眼镜的张院士掏出放大镜查验被毁的瓷器碎片,李研究员则用身体挡住还在冒烟的火盆。

王仲接过清单时,枯瘦手指抚过“汝窑天青釉弦纹樽“的字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上个月他们在河北寻找的国宝级文物,此刻正躺在两米外的碎瓷堆里。。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家里人呢?柳政延是你什么人?”

“您问我家大人?”柳婉婷垂眸绞着绢帕,偷偷看向黑脸的杨宝军,廊檐阴影里,少女嘴角扬起转瞬即逝的冷笑。

她那入赘的父亲此刻应该正在公安局,为昨夜“杨蓉和李怀民的流氓罪”指控焦头烂额呢。

“母亲走后...入赘的父亲续弦再娶”似乎说道委屈处女孩的尾音化作一声呜咽,柳婉婷借机缓缓将昨晚发生的事讲了出来,听的在场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一旁的杨宝军呵斥道:“你胡说,那个李怀民明明就是你爸帮你找的未婚夫,是你不检点,你—。”

“你放~”柳婉婷及时的将口中的屁字咽了下去,要不是怕崩人设,被看出来与原主性格差异过大,她用的着受这窝囊气!

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好小白花人设“杨宝军,你也有孩子,你也有女儿,你会给你女儿找大20岁的未婚夫吗!”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了,我外公给我留的遗产,我不想要,想资源建设我们的祖国有错吗!就因为我没有把钱转给继姐,董文轩就用鞭子抽打我两个小时,他配为人父吗!”

王仲心疼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好孩子,好孩子,别怕有我们”王老安慰道跟着身边的警卫员说到:“小李快报警~”

“不用报警了,我们已经来了”柳婉婷一转身就看见王爱国带着十几名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

跟随其后的,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的中年人。

见到柳婉婷,那名中年人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小同志,我是市委办公厅的秘书,我姓陈,今天来这儿是代表江城,是政府对您进行表彰。”

“这柳老为了支援抗日曾经捐献了半副身家,之后有为了支持刚成立的新政府公司和营又捐献了一百多万,如今我们不能让柳老的孙女再受委屈。”

说完对着警车一挥手,指着着杨宝军一行人说道“把他们都带走!”

“柳婉婷,我告诉你,你没有权利动自己名下的财产,你还是未成年,你必须要经过监护人同意。”

杨宝军这下彻底慌了。

刚才他们在屋子里搜了半天,半毛钱都没找到。

只有一些在他们看来不值钱的古董,如果柳家这个小贱人再把她名下的财产捐出去,那他姐姐不就一分钱好处都捞不到了!”

晌午的阳光正足,照的阳光下的少女似乎都在发着金光。

她走到杨宝军面前莞尔一笑,从口袋里拿出户口本展开第一页,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好意思哦,我上个月过完生日,已经年满18岁了,只是你的好姐夫一直不记得我生日而已,所以哦,柳家的钱,我说了算呢。”

杨宝军脸色大变,如果她成年了,那就有支配财产的权利,那他带来的人,对屋子里的文物进行打砸抢不就是犯错?

陈秘书闻言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对于他来讲,这可都是工作上的政绩,于是立即对着王老他们表着忠心。

“王老,夏同志你放心今天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


当董文轩几人回到柳家别墅时,斜阳已透过梧桐树,在庭院里的空地上织出了斑驳的金网。

柳婉婷慵懒地斜倚在藤编躺椅上,身上的白衬衫和军装裤满是尘土,好像是干了一天的农活一样。

听见脚步声,她将《人民日报》往下移了半寸,露出秋水般的眸子。

目光扫过董文轩皱巴巴的西装、杨蓉沾着污渍的裙子,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在看到董婉宁姐弟灰头土脸的跟在后面,更是直接绽开个比荔枝还甜的笑。

“哟,这是去街道办学习去了,还是去公安局偷袭去了,弄的这么脏?王妈临走前煨了佛跳墙在灶上,要不要赏脸尝口残羹?”

董文轩眉头皱的死紧,看着满院的狼藉,和空无一人的院落问道:“王妈走了?去哪了?其他人呢?”

“我都辞退了!”

柳婉婷耸了耸肩坐直身体,指着屋内说道:“革委会来了,说人人平等,每个人都要自力更生,这个家呢,目前能走的会动的就咱们五个。”

杨蓉涂着口红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她想起这几个时辰她在居委会的屈辱,眼中杀意逐渐浓厚!

如果不是这个小贱人,她就不会被人嘲笑是破鞋、如果不是她,那她就不会被李怀民。。。更不会被勒令站在长凳上念悔过书。

此刻看着继女眼带嘲笑且面色红润有光泽的样子,她突然发出母兽般的嚎叫。

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朝那张瓷白的小脸抓去:“你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蹄子!”

藤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柳婉婷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的人民日报放到茶几上,绣着并蒂莲的软缎拖鞋轻轻一勾。

众人只见杨蓉臃肿的身躯突然腾空,湖蓝色的布拉吉裙子在半空划出滑稽的弧线,最终“砰“地砸进院角的鸡冠花丛。

15岁的董啸天则难以置信的攥住姐姐的手腕,他清楚记得上个月偷钱被逮时,这个向来柔弱的姐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还因为多管闲事,被他打了几耳光。

这不过就是月余,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连妈妈都打不过她,难不成是中邪了!

“柳婉婷!“董文轩雷鸣般的咆哮将屋檐下筑巢的家燕扑棱棱乱窜。

手里还攥着街道办下发的《悔过书》,对着大女儿就是一顿疯狂挥舞,那褶皱的泛黄纸页在仲夏热浪里簌簌抖动,活像招魂幡上的残帛。

“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你娘死了,我今天就代她教训......“

“《礼记·檀弓》有言: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少女冷笑着起身,带起了茶几上的“自愿捐献书”。

那五个瘦金体毛笔在江城的夜风下翩然若蝶般起舞,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柳婉婷靠回雕花椅背,瞥见董文轩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青筋,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亲爱的爹——为庆祝我十八岁生辰,所以在你们不在的时间里,我就自己做主了。”

————柳氏纺织厂、霞飞路三处石库门里弄,连带这栋英式花园洋房......”

少女含笑的看着三人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统统捐给江城市政府作为下乡知青的临时安置所了,十天后来收房。”

庭院霎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燥热的蝉鸣都蓦地止歇。

董文轩震惊的瞪大眼睛,手中的悔过书打着旋儿落在青砖地上,惊醒了呆若木鸡的杨蓉。

穿着布拉吉长裙的董婉宁死死攥着双手指节泛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钱多烧的?

董啸天更是直接五官扭曲地冲上前,想要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继姐:“你凭什么,那都是爸爸的东西你都捐了我们住哪啊!”

话音未落,就被柳婉婷反手擒住油腻的手腕,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柳婉婷故意拉长声线冷笑的看着董文轩夫妻“凭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姓柳他姓董啊,我们柳家的东西,关你们董家什么事儿?”

柳婉婷松开疼得直冒冷汗的少年,从藤编手提箱里取出户口簿。

“看见没,今日恰满十八周岁。

顺便说,捐赠手续是市委办公厅秘书长陈兴侗亲自督办......”

看着他们的狼狈样子,少女嘴角边的笑意彻底压不住了。

她一把掀开藤椅下蒙尘的柳条箱,箱盖上“上山下乡光荣“的猩红漆字刺得众人瞳孔骤缩。

“至于各位的住处——我日后准备乘知青专列奔赴北大荒,到时候诸位就请自便罢。”

紫藤花架下的西洋座钟敲响六下,柳婉婷已拎着牛皮箱踏上旋转楼梯。

身后骤然炸开的哭嚎声中,她听见董文轩皮鞋咚咚砸向地下室的声。

——那里本该堆着十二箱小黄鱼金条,是当年日军轰炸上海时,外祖父连夜转移百年积蓄,现在只剩下12个空箱子放在那里。

董文轩的藏货昨天晚上已经被她扫荡一空。

“柳婉婷,你个逆女!我东西呢!我的金条呢!”董文轩撕心裂肺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叮咚作响。

二楼走廊里,杨蓉发疯似的拽着董婉宁冲进各自卧房,须臾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穿透雕花木门。

——红木衣柜里本该存在的保险箱,此刻只剩下了箱子,梳妆台下的红木箱子里当藏着翡翠头面,同样也只剩了箱子。

倚在四楼露台的柳婉婷撕开薯片包装袋吃了一片,眺望着远处梧桐成荫的街道。

王妈方才抱着她硬塞的五百块赡养费泣不成声,以后这弄堂口啊怕是再也看不到那胖胖的身影了!

楼下突然传来“咚咚“巨响,她转身便见董文轩带着全家如丧考妣地扑倒在柚木地板上:“柳婉婷你给我出来!”

少女灵巧闪身避开扑来的身影,皱着眉看着叠罗汉般摔作一团的四人,眼底掠过寒芒。

“呦~干嘛呢?这才五月份,没到过年啊。”

她一脚踢开,滚落在地的红宝石头花。

——那是杨蓉上个月从她母亲遗物里强抢的,应该是昨晚掉出来的漏网之鱼,“行这么大的礼,我可没压岁钱哦。”

董文轩抖着手想去抓她衣领,却在触及那双淬冰的眸子时僵在半空:“婉婷啊......”

他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西装领口还沾着地下室陈年的蛛网,“今天有谁......动了地下室的东西吗?“

“就杨宝军来过呀~“柳婉婷倚着珐琅彩瓷屏风,满意地看着杨蓉血色尽失的脸,“带着二十多个红卫兵抄家呢。可惜抄到半道......”

她晃了晃盖着博物馆钢印的捐赠证书,“江城博物馆的人来得巧,外祖父收藏的商周青铜器、唐宋字画,倒是免遭某些人毒手了。”

“你!“杨蓉发狠要扑上来,却被董文轩死死拽住胳膊。男人喉结滚动,嗓音发颤:“那他们有没有......带走其他......“

“谁知道呢~”

柳婉婷旋开留声机,黑胶唱片流淌出周璇的《夜上海》,在满室哭嚎中显得格外诡谲。

“反正我没进去,不过听说杨宝军带着造反派砸文物时,正巧被蹲守的公安逮个正着......”

杨蓉挣开董文轩的束缚,冲到少女面前嘶喊道:“你快去,去和公安说这都是误会,去把我弟弟就出来,快去啊!”

“凭什么。”柳婉婷笑眯眯的向董文轩说道:“也不是不行,要不我们先断绝个关系,再来谈救人!”


“不行!”

董文轩啪地一掌拍在褪了漆的八仙桌上,震得搪瓷茶缸里的陈茶泛起涟漪。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墙上他和柳暮烟的全家福——那是10年前在柳公馆拍的,相框边缘已经积了层灰。

照片上的女人此刻似乎在嘲笑,嘲笑他机关算尽转头空。

这些年从柳家顺走的金条银元、藏在阁楼夹层的田契地契,竟被这丫头片子全数捐给了劳什子的江城市委办公厅。

只要一想到化工厂会计科每月那叠薄如蝉翼的工资条,他喉头便涌起铁锈般的腥甜,。

怕是以后连给媳妇女儿买块英纳格手表,都要在亨得利钟表行赊着账了。

他现在和杨蓉工资加一起都不到200块钱,根本就没办法维持几人大手大脚的开销,所以绝对不能和这死丫头断亲。

但杨蓉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董文轩的小臂,声音像淬了毒的刀。

“董文轩!你十几岁时在码头扛大包染了疟疾,是谁连夜背着你蹚过护城河找洋大夫?

“宝军替你挡过日本兵的皮带,现在他现在让你闺女害得进了监狱你要见死不救?”

“你不要忘了,柳————”杨蓉嘴里刚说出一个柳字就被董文轩紧急打断。

“好啦,你不要闹了!”他那眼睛因为心虚的四处乱飘。看得柳婉婷心里一个咯噔~

这渣爹的反应不对啊,看这神情,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柳?柳政延?柳暮烟?难道原主她妈死得有蹊跷?

董文轩没搭理杨蓉的嘶吼,反倒是局促地搓了搓油光发亮的西装袖口,转头看向长女时,脸上每道皱纹都堆成谄媚的褶子。

“婷婷啊,你母亲临终前已经把瑞士银行保险箱的名字改成了你,咱们就是要娟也要有留点压箱底的钱吧。”

话音未落,柳婉婷忽然笑出声,那笑声清冷如檐角铜铃,却让董文轩后颈发凉。

“我滴爸爸呀,就算要留压箱底的钱,这压的也是我柳家的箱底。”

柳婉婷的视线扫过几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和你们有关系吗?”

“不要对别人家的钱财产生太多的占有欲,要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眼神淡漠,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渣爹说道:“至于杨阿姨说的,

————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啊,签个字就能救小舅子命,怎么你还不愿意呀”。

“柳—婉—婷!”

杨蓉发疯似的扯开五斗橱抽屉,抓出把锈迹斑斑的剪刀想扑过去,却被董文轩死死拽住。

少女冷眼看着对面崩溃的夫妻二人,没安好心地安慰了两句。

“没事哈,杨宝军砸了那么多文物,顶多算是挖社会主义墙脚,关几年而已,没事的,没事的,又不是没关过对吧。”

见火候差不多了,柳婉婷话锋一转“当然,也不是不能救”

只要有人去撤回那些碎掉文物的捐赠,自家人不小心打碎东西谁还能管得着吗?”

余光瞥见董文轩瞬间惨白的脸,唇畔笑意更深,“我滴爸爸诶,您说对吧。”

在杨蓉的逼迫下,董文轩踉跄着扶住摇摇欲坠的条案。

他再次看向墙上那幅十年前的全家福,满眼复杂。

灯光下,玻璃框中,他的面容扭曲变形,正如他此时内心的纠结。

不救?当年暴雨夜,他如何与柳暮烟起争执,失手将其推下楼的,被杨蓉看了个正着。

救?那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去港城,更是别想再过上之前生活的十分之一。

但柳暮烟是死在他手上这个事实无法更改,他又不敢去赌杨蓉会不会跟他鱼死网破。

正在纠结时一直没开口的董婉宁说话了。

“妈,舅舅即使进去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别太着急了。”

柳婉婷听到这句话简直都要嗤笑出声,她可真是杨宝军的好外甥女啊。

董婉宁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是舅舅丢了革委会的工作,以后不还有我们呢吗?将来我们一定好好孝顺舅舅。”

董啸天有些懵懂但听到姐姐说的话,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董婉宁,你这么孝顺,你舅妈和表姐知道吗?”

“你闭嘴。”董婉宁瞪了一眼对面的少女继续劝说道。

“妈,你要想想我们啊,我们才是一家人啊,现在家里的钱全都没有了,以后我们要怎么生活啊,你不想去港城了吗?”

“要是我们不走,那么这项运动肯定会波及柳家的,我们逃不掉的。”

听到女儿这么说杨蓉也犹豫了,但下一秒————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外飞奔进来,在众人眼花之际对着董婉宁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连柳婉婷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来将可留姓名,这又是谁的部下。

大家定睛一看才发现,刚才一巴掌给董婉宁扇晕的正是杨宝军的妻子赵淑芬。后面站着的人是她的女儿杨玉茹。

这二人不知道站在原地听了多久。

女人生的一副鹅蛋脸,但在岁月的侵蚀下满是皱纹,一看就没少和杨宝军吃苦。

本来母女二人听说杨宝军被抓了,想找来姐姐姐夫这问问情况,可是一进别墅就发现了异样。

外面一个人没有不说,一楼乱的跟招了贼一样。

她们两个循声来到二楼,刚想出声,就被女儿拦住,就这样站在外面听完了这场闹剧。

柳婉婷其实早就听到了门口有人,所以故意引导他们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杨蓉,我不管你和柳婉婷有多大矛盾,但现在宝军是因为你进去的。”

“如果你不管我就去找李怀民他们家把你们商量好的全都说出去,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赵淑芬恶狠狠地瞪视着屋子里的所有人,心中开始庆幸,还好昨天董婉宁姐弟两人来的时候她在闺女屋里装睡。

否则今天,杨宝军指不定被他姐给放弃了。

“没错,我也听见了,我就是人证”

杨玉茹今年才15岁,是杨宝军放在手心里宠大的。

听到姑姑一家如此对待父亲,早就义愤填膺了,这一家子真的没一个好人!

杨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解释她没有这个想法。

但又没办法否认。自己刚才的动摇。

此时柳婉婷适当地站了出来笑道:“赵婶子是个聪明人,我又不要钱,就想和恶心的人断绝关系,有啥难办的啊,”

“这董家就是不同意,到底有没有把你们当亲戚啊!”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