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装好人来劝:“姐姐,你别生妈妈的气,这么多年她用心养育你,被你毁名声清白,所以才气的。”
沈黎:“那不用气,我来还你们清白了。”
沈黎拍了拍手,公安厅门口敲锣打鼓,声响很大。
“沈利仁,身无分文带着一家进已故弟弟家,以养育弟弟幼女为借口,一家人十年没工作过,但这十年来,吃喝用度全是最好,给儿子买自行车,买工作,给女儿买贵价护肤品,更在上滩买了房子。侄女要结婚,嫁妆不肯归还,他们一家之所以进公安厅,是潜入屋子的贼人被逮捕,贼人指证是沈利仁一家指使,偷窃谋害侄女,贼人在拘留室自杀,他们一家被放出来。沈曼为进红委会偷拿堂姐已故父亲的奖状假装烈士子女,红委会已出批评通报,感兴趣的同志们可以去看。”
四个男人同声同气,每个都是大嗓门,这一喊,别说在场的都听得清清楚楚,更远一点都能听到。
沈黎浅浅一笑,“大伯别担心,他们这一路都会打锣打鼓地还你们清白的。”
喊一路,喊到人尽皆知。
不管哪个年头,都不缺爱看戏的人。
沈利仁想法没错,但他还是太嫩了,在梦境里,沈黎学会了舆论的先发制人。
“这男人也太不知羞,趴在侄女身上当水蛭,吃喝侄女家还敢倒打一耙。”
“一家人都是这个货色,戏演得比唱台子都要好,全都是丑角。”
“放他们出来也不是因为清白,不就是人证不在,证据不足嘛,还拽。”
身处红旗之下的人不会把事情往太黑暗处想,他们只当人证死亡是意外。
谁都讨厌吸自己血,雀占鸠穴的恶毒亲戚,沈利仁受不了群众的指指点点,他恶狠狠道:“黎黎,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行,还想说是她的错。
沈黎觉得可笑极了。
“大伯,你以前也不是过现在这样的好日子,怎么,想要回去?”
钟淑华还想闹,可群情汹涌,再闹下去,难看的只会是他们,沈利仁拉住她,“走。”
沈黎看着他们如过街老鼠一般在逃,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倏然,她被一道金光刺了眼。
在拉扯之中,沈曼的口袋被拉了一下,露出了小黄鱼的头,她连忙往里面压了压。
却被沈黎看到了。
沈黎还看到刻在小黄鱼头部的一个小小的黎字。
是妈妈娘家的黎。
“沈同志,那我们跟上去?”
沈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跟上,连续三天,都麻烦你们在沪市多走动。”
免费给沈利仁他们“打广告”三天,沈黎觉得自己人真好。
沈利仁他们逃了一条小巷子又到另一条,衣服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一些激动的民众还想打他们,太可怕了。
而最可怕的是,这四个大汉一路敲锣打鼓地跟着他们。
“分开跑吧。”沈利仁说,这样也许会好点,沈曼就没跟他们一起了。
钟淑华吐了口口水,牙龈被别人手肘打中,出了点血,“这贱丫头跟换了个人似的,这回一点都不好糊弄。”
连钟淑华都认识到的问题,沈利仁早就看出来,从他们进公安厅开始,直到沈曼说的那些事。
也许变的不是沈黎,而是沈黎之前都在装,装得太好,把他们都骗过去。
如果真是这样,银行的那笔钱怕是没那么容易弄出来。
沈利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回到小洋楼时被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