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栀陆砚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婚礼当天我觉醒,渣夫全家破防了黎栀陆砚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云之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黎栀快要死了,才三十五岁,年纪不大看起来却像是五六十岁一样苍老。她为了这个家操劳而死。那些受益者洋洋得意在病床前嘲讽她,还让她安心走。她死不瞑目,如何能安心!她为了陆家,放弃高考,放弃一切,照顾中风的公公、瘫痪的婆婆、骄纵的小姑子和早产病弱的儿子。十六年的辛苦付出,换来的却是丈夫和儿子无情的厌弃和背叛。曾经救过她于危难的英雄,最终把她推进了地狱。黎栀咬牙切齿,艰难的吐字诅咒道,“两个……畜牲,你们一定不得好死!”站在陆砚之身边的林雪薇柳眉微蹙,“黎栀,你怎么能诅咒砚之和安安呢,他们可是你的丈夫和亲儿子啊。”一句一字都往黎栀心上插刀子。黎栀死死的瞪着她,“林雪薇!贱人小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林雪薇被她充斥恨意的可怕眼神吓坏了,缩到...
《婚礼当天我觉醒,渣夫全家破防了黎栀陆砚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黎栀快要死了,才三十五岁,年纪不大看起来却像是五六十岁一样苍老。
她为了这个家操劳而死。
那些受益者洋洋得意在病床前嘲讽她,还让她安心走。
她死不瞑目,如何能安心!
她为了陆家,放弃高考,放弃一切,照顾中风的公公、瘫痪的婆婆、骄纵的小姑子和早产病弱的儿子。
十六年的辛苦付出,换来的却是丈夫和儿子无情的厌弃和背叛。
曾经救过她于危难的英雄,最终把她推进了地狱。
黎栀咬牙切齿,艰难的吐字诅咒道,“两个……畜牲,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站在陆砚之身边的林雪薇柳眉微蹙,“黎栀,你怎么能诅咒砚之和安安呢,他们可是你的丈夫和亲儿子啊。”
一句一字都往黎栀心上插刀子。
黎栀死死的瞪着她,“林雪薇!贱人小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林雪薇被她充斥恨意的可怕眼神吓坏了,缩到陆砚之怀里寻求庇护,”砚之~”
男人抱着她温柔安慰她别怕,扫向黎栀的冷眸带着警告。
儿子被骂畜牲恼羞成怒,指着黎栀怒吼道,“你什么都不会,又蠢又笨,不配当我妈,雪薇阿姨才是我妈妈,你不是!”
陆砚之也说,“黎栀,你对陆家的付出我都记在心里,但我从来没爱过你,我爱的人只有雪薇,安安我会照顾,你安心去吧。”
“爸,我们不跟她废话了,让她早点去死吧。”儿子刚要伸手拔掉她的氧气管。
突然闻到一阵刺鼻的煤气臭味。
“什么味道?”
陆砚之嗅到危险的气息,“煤气泄露,好像要爆炸了,不好,快跑。”
黎栀费力的按下开关,一字一顿道:“一起下地狱吧。”
陆砚之气急败坏,面目狰狞的嘶吼,“你这个毒妇,纠缠了我一辈子,为什么死了还不放过我?”
他骂完就护着林雪薇母女往门口逃去。
儿子临走前快速伸手拔掉她的氧气管,“该死的坏女人,死了还要拉我们陪葬,去死吧!”
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
黎栀陷入黑暗,紧接着什么都听不到了。
……
黎栀闻到一股刺激的消毒水味醒来,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坐在她的病床前,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陆砚之。
他们也死了???
真是太好了!!!
突然,那人开口问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黎栀听到声音不对,定睛一看。
男人俊脸棱角,狭长的凤眸微垂,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军装包裹着他挺拔的身材,气质矜贵又带着几分淡漠疏离。
不是陆砚之,而是陆砚之的团长。
前世他们见过几次,但不熟。
对方见她不说话,再次开口道,“抱歉,我不小心撞到你,我会负责到底,我去帮你叫医生。”
黎栀环顾周围,这里是医院?
她好像重生了,重生到婚礼那天。
陆砚之的白月光、林雪薇的女儿程欢在婚礼上感冒发烧晕倒。
陆砚之抱起孩子就往外跑,丢下她独自面对满堂宾客的议论和嘲讽。
她追出去不小心被来参加婚礼的傅廷洲撞了。
上一世,她醒来第一时间去楼下的病房大吵大闹,让程欢的病情加重,还差点死了。
她从受害者成了过错方,还被指责被骂杀人犯。
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林雪薇的阴谋。
身上的洁白的婚纱成了笑话。
这一世她不会再蠢到去闹,她要退婚成全他们,让林雪薇嫁入陆家过“好日子!”
傅廷洲找来医生来给她检查。
她说脑袋有点晕,医生怀疑是脑震荡,要住院进一步检查。
她和陆砚之递交给部队的结婚申请报告通过了,只是没领证,婚礼也进行了一半,在外人眼中他们已经是夫妻。
必须想办法退婚!
在护士的帮助下把身上的婚纱换了下来。
“护士同志,请你帮我把它丢了。”
“啊?丢了?这么贵的婚纱丢了多可惜啊。”护士看向傅廷洲。
当时他抱着她进医院,男俊女美,非常般配,以为两人是一对儿。
黎栀知道她误会了,解释说,“新郎不是他,楼下那个在婚礼上送孩子来医院的才是,我不嫁了,丢了吧。”
护士能从她眼中看出浓烈的恨意和悲凉的痛意。
她同情黎栀的遭遇,新郎也太过分了,竟然丢下新娘一个人在婚礼现场,不重视新娘,应该退婚。
护士出去后。
傅廷洲对黎栀说,“抱歉,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假期结束前都会来医院,等脑部的检查结果出来,如果还要继续住院,我请个护工照顾你,直到你康复出院为止。”
“嗯!” 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傅廷洲觉得她现在应该很难过,“难受想哭就哭吧。”
有次黎栀在部队门口等陆砚之,他坐车经过惊鸿一瞥,那时的她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活泼又明媚。
而现在带着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忧伤。
“我不难过,我高兴还来不及,在婚前及时止损,总比婚后遍体鳞伤要幸运多了。”黎栀想到这辈子一切都能重来,激动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傅廷洲见状,掏出手帕递给她。
黎栀没接,刚要拒绝又听到他说,“擦一擦吧,既然决定斩断一切,就活出自我。”
她还是接了,“谢谢,弄脏了,等我洗干净再还你。”
他微颔首,“嗯!”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女声:“妹妹也真是的,欢欢的爸爸是砚之哥的救命恩人,人命关天呐,她竟然为此寻死觅活,肚量也太小了。”
黎母袁蕙兰说,“茉莉你别说了,我们快进去看看黎栀伤得怎么样。”
黎茉莉吐了吐舌头,“好的,我不说了,人家也是为妹妹好,妈,您别生气。”
“妈都知道。”
没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
黎父黎永革大嗓门一吼,“黎栀,是哪个混蛋撞了你?爸找他算账去!”
他以前是当兵的,一生气就控制不住嗓门,混到了副营长的位置,后来下海经商,把服装厂经营得有声有色。
黎永革打量着傅廷洲,是个团长?
瞧着不到三十岁,想当年他四十岁才当上副营长。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黎栀先一步开口说,“爸,是我不小心撞到他的车,跟他无关。”
如果不是傅廷洲刹车快,她早就没命了。
“这里是医院,不是工厂,你的嗓门就不能小点吗?”袁蕙兰推开丈夫,关心的问道,“栀栀,医生怎么说?伤的严不严重?”
黎栀回到黎家不到两年,因为不想复读又执意要嫁给陆砚之、和家人有了点隔阂,但在生死面前都不算什么。
“我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
黎永革一惊,“脑震荡?人最重要的就是脑袋,必须得仔细检查。”
一旁的三哥黎景泽一脸恨铁不成钢,“黎栀,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为了一个男人寻死,你这辈子就是为了男人而活吗?”
他就读本省最好的理工大学,同系的女同学眼里只有学业和前途。
他不能理解黎栀为了一个男人寻死。
黎栀解释说,“我没有寻死,只是伤心过度,不小心走到马路上,况且,我要退婚,我不嫁了。”
打死都不嫁给陆砚之了。
黎景泽诧异的看着她,“你不仅被撞出轻微脑震荡,还把脑子撞清醒了?”
“嗯,清醒了!”
一辈子都教训还不清醒就白活。
“什么?”黎家其他几人先是一惊,随后是质疑,“你要退婚?认真的吗?”
黎茉莉才不信,撇撇嘴道,“妹妹,你别装了,你非砚之哥哥不嫁,为了他不惜伤爸妈和哥哥们的心,和家人决裂,还以死相逼,我们才不信呢。”
其他人也都不信。
黎栀冰冷的眸子的扫向她,“你信不信重要吗?你不过只是我们黎家的一个养女而已!这婚我退定了,我不嫁了!”
黎茉莉被她无情的话羞辱得难堪不已,低下头抹眼泪。
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我不同意!”
来人正是陆砚之。
他身着军装,年仅二十七岁已经当了营长,前途无量,身姿挺拔、相貌英俊,是无数女子心中的白马王子。
曾经她也认为陆砚之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除去滤镜后,她觉得眼前的傅廷洲比他好看十倍。
以前是她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
才会为了一个渣男搭上一辈子。
陆砚之眉心紧拧,“黎栀,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欢欢担心我们结婚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管她、不照顾她,她不吃不喝,病得很严重,刚出急救室,还要住院观察,等孩子出院,我再给你补一场更大的婚礼行吗?”
欢欢的是他好兄弟兼战友的的孩子。
战友为了救他牺牲,死前托他照顾孤儿寡母,他不能不管,觉得自己没错。
黎栀是他的妻子应该体谅他。
黎栀冷声道,“不需要,直接退婚就行!之前我给你妈住院垫付的医药费三百、照看三个月的费用看护费,一百五,还有我买的补品,给你妈买的金镯子,给你妹花钱买的首饰、裙子,付款单我都收着,把那些钱都还给我,不然我就起诉你们。”
陆砚之知道黎栀深爱着自己,有恃无恐。
根本离不开自己,即使她家人不同意也执意就要嫁。
她一定是气他,在婚礼上把他抛下,或是又吃醋了。
她之前就有些埋怨他太过关心林雪薇母女,不够关心她。
陆砚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耐烦,耐心的解释说,“黎栀,你别闹了行吗?医生说如果不是及时送孩子来医院,轻则会烧成傻子,重则会没命,后果很严重。
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你让雪薇怎么办?我也会自责内疚一辈子,她们是我的责任,我得照顾她们母女,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你应该体谅我、和我一起照顾她们。”
黎栀听到他无耻的话,气到浑身发颤,冷笑的讽刺道:“好啊,我还可以更体谅,我退出成全你们,你娶了林雪薇,给她当丈夫、给她的女儿当爸爸,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容易惹人说闲话不是吗。”
白天结婚的时候他在台上心不在焉,频频往林雪薇的方向望去,她不是不知道。
他心里爱着林雪薇,娶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免费保姆、孝心外包让她照顾他父母。
陆砚之听得出她话里的嘲讽,脸色阴沉,眼神冰冷的盯着黎栀,好似触碰到了他的禁忌,“黎栀,你能不能别闹了?”
声音冷硬,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黎栀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让我不闹就退婚,把欠的钱还我,从此一刀两断。”
两年前陆砚之救过她。
去年,她送陆母去医院,错过高考,救命之恩还清了。
上辈子是陆砚之和陆家欠了她。
陆砚之眼眸微阖,遮住眼底的冷意,再次敷衍的道歉说,“我给你道歉行吗?你别生气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说着,他抬脚欲要朝病房里走去。
黎栀想到前世的病痛缠身、生不如死的下场,气红了眼,情绪激动,指着门口,“除了退婚和还钱,其他免谈,你给我滚出去!”
她前世太蠢太傻,这辈子打死不嫁进陆家当免费保姆了。
她要复读,要重新高考,要追求事业、搞钱,活出自己的价值,才不枉老天让她重活一世。
陆砚之脸色难看,强忍的怒意终于伪装不下去了,“黎栀,那是一条人命,婚礼没了还可以再办,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为什么不能大度想开一点,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黎栀气得咬牙切齿、胸腔盈满恨意,情绪渐渐失控,歇斯底里怒吼道,“退婚,没什么好谈的,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不滚我就砸死你!”
床头柜上有个热水壶,她拿起水壶就往他身上砸。
陆砚之毕竟是军人,反应也快,快速往后退。
“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噼里啪啦!”
热水壶的内胆炸开,碎片和滚烫的开水飞溅。
陆砚之的裤脚被打湿。
地上的玻璃渣就像他们的关系,破镜难重圆。
陆砚之脸色铁青,“黎栀,你是不是疯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再这样真的会跟你退婚!”
他还是觉得黎栀在欲擒故纵。
黎栀双眼猩红,恨不得砸死他,“不想忍就退婚,你不答应退婚,我还会更疯!”
他以为嫁给他是恩赐吗?
中风的爸、瘫痪的妈,顽劣的小姑子,白眼狼儿子,甩手掌柜加精神出轨的丈夫,说是地狱也不为过吧 。
黎家人劝过她离婚,每天当牛做马,睡得比狗晚比鸡早,她太累了也想离。
陆砚之怕没了她这个免费保姆,让她怀孕,用孩子绑着她一辈子。
争吵声和砸水壶的动静太大,引来一群人的围观。
“怎么回事?在生气也不能损坏公共财物啊?”
“现在的女同志咋回事?脾气都这么大,跟吃了炸药一样,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就是,比我家那母老虎还恐怖,水壶装着滚烫热水炸开,要是被砸中能砸死人。”
有两三个间接从护士口中听到小道消息,忍不住和周围的人分享。
“现在吵架的那两人是一对,原本今天要结婚,新郎战友的女儿生病晕倒,新郎抛下新娘把孩子送到医院急救,新娘伤心过度跑出去被车撞成脑震荡了。”
此话一出,舆论立刻转变。
“原来是这样?那新郎也太不是人了。”
“婚礼现场那么多人,谁不能送孩子来医院?新郎偏要送,不知道还以为是新郎的孩子呢。”
“砸得好!咱们女同志就得这么硬气。”
刚才积极发声的男同志都沉默了。
大家看到陆砚之身上穿着军装,不敢骂的太过,算是嘴上留情了。
黎栀听到外面的窃窃私语,才知道自己上一辈子这么蠢,去楼下大吵大闹,让自己成了没理的那方,还要因此赔罪道歉,并且原谅了陆砚之。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是气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等你情绪稳定下来,咱们再好好谈谈,你好好养病吧。”陆砚之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黎栀那么爱他,根本离不开他,晾她几天,她一定会求着复合。
黎茉莉故作天真的说道,“妹妹,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要退婚,砚之哥哥偏不退,这招就叫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是吧?我懂了。”
黎家人欣慰的眼神瞬间变了。
尤其是黎景泽。
他生气的质问道,“黎栀,茉莉说的是不是真的?”
黎栀掀起眼皮,清冷的眸子望向他,自嘲的开口,“真的假的对你来说重要吗?你只信黎茉莉从来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是假的。”
黎景泽哑口无言,“我……”
黎茉莉眨了眨眼,满眼无辜,“妹妹,你也别怪三哥,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是你之前做的一些事……让我们很难信你。
毕竟为了送摔断腰的陆伯母去医院,连高考都可以放弃,你这么执着嫁给砚之哥,怎么可能因为砚之哥突然离开婚礼现场,就不嫁了,说不定哪天你又原谅他了呢。”
每一句都在煽风点火。
她费尽心思挑拨离间才让黎家人和黎栀有隔阂,绝对不能让他们和好,一夜回到解放前。
黎永革夫妇对视一眼,他们也觉得黎茉莉说的有道理,黎栀太不听话了。
黎栀在被子下悄悄掐了一下大腿,瞬间眼眶泛红,眼睛飙泪,声音哽咽,“爸、妈,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们操心了,我以前在李家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人情是非,只会让我干农活、喂猪、养鸡、割草、做家务。
我什么都不懂,更不懂爱人要先爱己,因为没人教,只有撞的头破血流才后悔。
如果不是李家人自私,想让他们女儿过好日子,让我过苦日子。如果我能在你们身边长大,我就不会识人不清……”
几句话狠狠的戳痛了袁惠兰的心,一向坚强的她一把抱住黎栀哭了。
“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挨千刀的李家人竟敢这么糟践我闺女。”
黎栀也抱住她,声音哽咽,“爸妈,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们的话。”
黎永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闺女,你能回头就好,爸一定帮你退婚。”
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黎栀上挑的眼尾微抬、瞥向恐慌无措的黎茉莉,她不应该姓黎应该姓李才对。
她永远不会忘记,前世她累倒在病床上。
黎茉莉用针扎她,折磨她,还说黎家人对她有多失望,不想认她这个女儿,戳她肺管子。
黎茉莉,走着瞧吧,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都会抢回来,让你一无所有!
黎永革给钱给儿子出去买点补品和水果,又在病房待了一会儿,时候也不早了,也准备回去。
袁惠兰留在医院照顾她。
黎栀让他们送一送傅廷洲,“傅团长,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妈照顾就行。”
傅廷洲说,“好,那我先走了,我明天再过来。”
男女授受不亲,他虽然是肇事者,但留下照顾也不方便。
她和陆砚之的结婚报告已通过,如果要退婚,退婚申请流程那些,可能还需要他帮忙,这个人情留的准没错。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她努力挤出一抹笑,明眼人都看得出笑得勉强。
她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仿佛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栀子花,整个人好像都要碎了,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傅廷洲觉得陆砚之做得不对。
所以,刚才他站在病房的角落里,没和对方打招呼。
黎茉莉和陆砚之的妹妹陆佳欣认识。
她在陆家看过傅廷洲的照片,对他的家世背景知道一点,在京市军区大院长大,家人在部队身居要职,28岁就当了团长,前途无量。
如果陆佳欣知道黎栀‘勾引’傅廷洲,呵呵,就有好戏看了。
她一直在父母哥哥们面前当乖乖女,衬托出黎栀的不懂事不听话,任性妄为,不能太明显的针对黎栀。
挑唆陆佳欣出手,她坐收渔翁之利。
楼下,守在女儿病床前的苏雪薇看到陆砚之阴沉着一张脸回来,猜到他在楼上受了气,眸底滑过一抹暗芒。
满脸自责,低头喃喃自语,“砚之,对不起,都怪我没照顾好欢欢,才让婚礼上出现这种事,我现在就去找黎栀解释清楚,让她原谅你。”
“你别去找她,她现在发疯不认人,竟敢拿水壶砸我。”
“你别这么说,她是个女人,婚礼上受那么大的委屈,心里有点气是应该的,都是我和欢欢不好破坏了她的婚礼。我去给她道歉吧,只要她能原谅你,跟你好好过日子,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雪薇,你不用自责,都是我的选择,欢欢浑身发烫,医生都说如果再晚点送来可能会烧成傻子,我不后悔当时的选择,欢欢是振兴唯一的血脉,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他不喜欢黎栀,娶她、是因为他妈摔断腰让她错过高考,出于愧疚弥补才和她在一起。
他和林雪薇青梅竹马,心里的人只有她,不忍心让她受委屈。
……
这一夜,两人守在病床前,等着孩子醒来,一守就是一夜,天还没亮,就在医院传开了。
医院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全都知道了,议论纷纷。
在婚礼上为了赶时间救命,送孩子急救,把新娘抛下,勉强说的过去。
但现在未婚妻被车撞,脑震荡躺床上,他都不去瞧一眼,和寡嫂守着那寡嫂的孩子,说他们没一点奸情,谁信呢?
把他们当三岁小孩呢。
说是战友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俩的孩子呢。
给黎栀检查的医生和护士们,看她的眼神都充满同情。
却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她太惨了。
袁惠兰出去打水、又打早饭,进进出出也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
“退婚!马上退婚!”
一边说一边观察黎栀的反应。
黎栀也说,“我都听妈的。”
袁惠兰一愣,没从她脸上看到一点伤心或是抗拒的神情。
像是来真的。
“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是不信我吗?我从来没骗过你们,黎茉莉说什么你们都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黎栀眼眶一红,撇过头微垂着脑袋,两手攥着被子。
她以前在农村长大,被pua被打骂很是自卑,回到黎家一颗心都扑在陆砚之和陆家身上,寒了他们的心。
黎家人都还算明理,对她和黎茉莉一碗水端平,是她对陆砚之太执着忽视了自己,也忽视了身边的人,让家人对她失望,老死不相往来。
她一开始还怨恨黎家人不肯帮她,直到自己生了个白眼狼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尽量修复和黎家的关系,如果修复不了就那样吧。
这辈子她只爱自己,谁也不想爱,也爱不动了。
“栀栀,别哭、别哭,妈信你,我也不想瞒你,整个医院都在传陆砚之在楼下陪着那个林雪薇守了她孩子一夜。
这种男人没一点分寸感,不知道避嫌,竟然还不肯退婚,昨天是他跑得快,不然我就让你爸和你三哥揍他一顿。”
黎栀摇摇头,“不行。”
袁蕙兰一听,噌地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急的想打人,“你这死丫头是不是还想着他?他都那样对你了。”
黎栀假装害怕的缩了一下脖子,再次摇头,“我没有,他是当兵的,我怕爸和三哥挨打,要是大哥和二哥在就好了。”
黎永革以前当过兵,但现在年纪大了。
大哥在西南边境当兵,二哥当公安,三哥就读省最好的理工大学、建筑系,身手最次。
陆砚之毕竟是营长,一般人打不过。
袁蕙兰拍着心口长呼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是妈误会了,那妈就放心,你妈真的怕你一意孤行追悔莫及。”
说完,看到黎栀用被子蒙着脑袋。
“栀栀,怎么了?”
她闷声道,“您还是不信我,黎茉莉说什么你们都信。”
袁蕙兰闻言开始反省,想到黎栀说以前在乡下的日子,就心痛到不能呼吸。
她的闺女受苦了。
她连忙保证说,“栀栀,妈信你,妈以后都信你,还让你爸你三个哥哥都要信你,别蒙着了,小心闷坏。”
黎栀松开被子,“谢谢妈。”
袁蕙兰轻轻拉下被子,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谢什么?跟妈妈不用这么客气,唉!都怪妈把你弄丢了,没让你受到好教育。我们不反对你谈对象,但你不能为了谈对象放弃自己的学习和事业。
如果你把全身心投入家庭,让男人在外奋斗,他事业有成后,会嫌弃你一事无成、嫌你人老珠黄,嫌你只会手心向上朝他们要钱。
如果你将来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也不能放弃工作,因为不能同频的夫妻,相处久了矛盾会越来越多。”
以前黎永革当兵,她就在机关小学当老师。
后来,丈夫开服装厂当厂长,她就当厂主任。
黎栀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头附和道,“谢谢妈,我知道了。”
……
第二天一大早。
陆家人也来了医院,不过先去楼下探望程欢。
趁着陆砚之出去透气的功夫,林雪薇‘无意’透露黎栀用水壶砸了陆砚之,还说要退婚,不嫁了。
陆母陈桂珍气得破口大骂,“反了天了,竟然敢砸我儿子,我上门找她算账去!”
林雪薇劝她说,“伯母,请等一下,黎栀正在气头上,您上去尽量说好话,不要激怒她,不然砚之和她之间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陆母陈桂珍以儿子为荣,她儿子27岁就当了营长,前途光明,就是娶首长、局长的女儿都够格。
黎家算什么?
如果不是看在黎栀送她去医院,干家务又勤快,将来能给陆家当免费保姆,黎家又有几个臭钱、黎家儿子也有出息的份上。
她绝对不会让一个村姑当自己儿媳妇。
她朝门口走去,冷哼道,“我就不信她砸了我儿子,还敢给我摆脸色。”
林雪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
楼上单人间病房。
傅廷洲一大早就煮了粥带来医院。
袁蕙兰让傅廷洲帮忙照看黎栀,她先回家拿东西。
临走前,还特意把病房门打开。
在这个保守又开放的年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有人说闲话。
楼下的陆砚之和林雪薇就是最好的例子。
黎栀的脑子一下子承载前世的记忆,脑海不断浮现临死前的画面,昨晚睡得不好,脑袋昏昏沉沉。
早上六点多,袁蕙兰在医院食堂打的粥和馒头,她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点。
现在闻到傅廷洲拎的粥飘出的香味,忍不住咽口水。
傅廷洲细心的帮她把粥打开把筷子递给她。
黎栀坐在床头,眼里只有粥。
筷子递到她面前,她随手一抓,不小心蹭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啊。”
前世,她和陆砚之夫妻十六年。
他从来没为她做过这些事,都是她一直付出。
他做的是传统的广式鸡丝粥,加入姜丝和葱花掩盖了鸡肉的腥味,香味清淡,鸡肉鲜嫩。
“傅团长,粥是在哪家店买的?很好吃,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去吃。”
他这几天有假,所以才有空来参加婚礼,突然有点事才借了一辆车赶来,没到婚礼现场就撞了新娘。
“我自己做的。”
黎栀很惊讶,“自己做的?我还以为是哪个饭店的大厨做的,你不仅会做饭,手艺也很棒。”
他是个军官,会煮粥正常,但是能把简单的粥煮的这么好吃的少。
“谢谢,军人偶尔要野外训练,掌握基本的烹饪技能,有助于提高生存技能。”
“嫂子有福了。”
傅廷洲说,“我单身,还没娶妻。”
“哦,那未来嫂子有福了。”黎栀有些诧异看着他,他年纪也不小了,条件这么好,又会照顾人竟然还没有娶妻。
有点奇怪。
傅廷洲微颔首,“你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
陈桂珍来到病房门口,刚好看到两人对视的画面。
像是抓奸一样在门口指着两人大喊,“他是谁?是不是你的奸夫,我就说你怎么好端端的想和我儿子退婚,原来是找好下家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不上我儿子,我要让我儿子给你退婚。”
陆家三代从军,一直住在家属院,陆母陈桂珍家祖上三代务农。
六十年代的特殊时期,陆父迫不得已娶了陈桂珍。
陈桂珍性格泼辣,嫁到陆家后眼高于顶,瞧不起农村人,把小人得志发挥得淋漓尽致。
黎栀看到陈桂珍眼里滑过一抹浓烈的恨意。
老不死的白眼狼,前世自己伺候她十多年,即使她瘫痪十多年也让她身上干干净净,从来没让臭过一天。
陈桂珍是怎么回报她的?
处处帮着林雪薇欺负她,嫌弃她没本事没工作不赚钱,花她儿子辛苦赚的血汗钱。
前世,陈桂珍瘫痪在床,她专门跟老中医学了针灸推拿按摩,任何事都亲力亲为,没有哪一天落下。
她的情况才好转,能坐起身出去晒太阳。
陆砚之和陆佳欣没照顾过她一天,她拉床上还嫌臭。
结果陈桂珍处处嫌弃她,嫌没工作,不如在出版社当编辑、工作体面的林雪薇。
既然这么喜欢林雪微,她成全他们。
狗咬狗就好玩了。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以为你是长辈,我就得让着你,我们清清白白,病房的门是开着的,哪像你儿子经常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
“我儿子和雪薇从小一起长大 ,关系亲如兄妹,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就是找好下家了,才要跟儿子退婚,还用水壶砸我儿子,我儿子长那么大,我都舍不得动他一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黎栀回答说,“这里是我的病房,我让他滚出去,他不滚,我砸他怎么了?”
“这是医院不是你家,凭什么我让我儿子进。”
陈桂珍看到一向唯唯诺诺的讨好自己的黎栀,竟然冲自己大吼小叫,心中的怒火达到顶点,冲上前推了她一下。
黎栀假装被推倒完后退了一步,抓住她胳膊的肉,用力一拧,在她的手臂上挠了几下,扯住她的头发,用力一甩,把人丢出去。
陈桂珍摔断腰那三个月,她日夜守在医院照顾,把陈桂珍养得膘肥体壮,打不死。
陈桂珍往后退了几步,撞到门上,“砰!”
她靠在门上,瞳孔震惊,“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又立马朝黎栀扑过去。
傅廷洲挡在黎栀面前,“大婶,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医院,不是动手打架的地方。”
“大家都过来看看,这男人这么护着他,就是他的姘头,好下家就要跟我儿子退婚,还把责任都推到我儿子头上,把你父母都给我叫来,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的?”
陈桂珍被推到门上撞到腰,一边扶着腰、一边大口喘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黎栀瞪向她,“陈桂珍,你别扯到别人头上,我和傅团长才认识没两天,他是军人,你污蔑军人,如果你不怕影响你儿子的前途,大可以继续泼脏水。”
陈桂珍傻眼了,神情激动,声音结巴,“你你……你说什么?他是团长?哪个军区哪个团的团长?”
她看到傅廷洲肩章上的两杠三星才相信她的话。
这小伙子看着和她儿子差不多的年纪,竟然比她儿子还高一个军衔。
黎栀说,“你儿子的顶头上司,所以我们的事你别扯到别人身上。”
陈桂珍惯会欺软怕硬,忌惮傅廷洲,不敢再给他泼脏水,只能把把矛头对准黎栀。
顿时心生一计,她又扑过去打黎栀。
傅廷洲想制止陈桂珍,手臂却被拉住。
黎栀没有还手被推倒。
傅廷洲想扶着她,被她有意推开。
她就倒在了地上,捂着手臂脸色发白,“嘶~疼,手好疼,头也疼,快叫医生……”
刚想躺地上装死的陈桂珍傻眼了,她怎么抢了自己的戏?
黎栀疼得脸色煞白,一双温暖的手已将她从地上扶起。
她抬头,对上傅廷洲关切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一个陌生人都能这么关心她。
而她掏心掏肺的陆砚之,从来不把她当妻子或一个人看待,而是把她当他的附属品。
她前世怎么就跟中了邪一样非他不可,害苦了自己。
泪水无声滑落,眼眶泛红,湿漉漉的睫毛轻颤,唇瓣颤抖,整个人透着一种娇软又坚韧的破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傅廷洲看到女孩儿满是泪痕的小脸,心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扶着她的胳膊把人放到床边,他暂时走不开,只能按铃让护士医生过来。
扶着她摔疼的胳膊,柔声安慰说,“黎栀,医生和护士等一下就过来了,再忍一忍。”
黎栀用力咬紧下唇,“……嗯!”
陈桂珍讹人不成,看到他们两人有肢体接触,指着他们大声嚷嚷道:“看看,看看啊,我就说他们有奸情吧,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不是污蔑。”
黎栀哭得更凶了,“陈桂珍,你别太过分了,你动手打我。去年,在我高考那天你摔倒,为了送你去医院错过高考,现在又污蔑我,你没有良心吗?”
大部分人都同情弱者,尤其是知道黎栀在婚礼上被抛下,还被准婆婆刁难,看到她哭那么凶,就更同情她了。
还没过门就被人欺负,真是命苦。
“小姑娘,幸好你没嫁成,退婚还来得及,丈夫不尊重,婆婆刁难,嫁进他们家以后没好日子过。”
“小姑娘,你让她给你赔医药费,打人还有理了,看他给能的,就这种人家嫁谁倒霉。”
陈桂珍,“喂,你们会不会说话呢,想嫁给我儿子的女人,能绕羊城一圈,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劝人离婚,天打雷劈,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关你们的事,该干啥干啥去。”
有个大妈反驳说,“你们家欺人太甚,才会天打雷劈。”
陈桂珍面如菜色,刚要骂回去,陆父和陆砚之也上来了。
陆砚之低声问道:“妈,你上来干什么?”
陈桂珍说,“我来为你讨公道,你是我儿子,你长那么大我都没舍得过动你一下,黎栀竟敢拿水壶砸你,反了天了。她还没过门就敢欺负你,我来找她说理,恰好看见她和那个男人暧昧不清,还拉拉搂搂抱抱,黎栀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下家了,赶紧和他退婚,我们陆家好歹是清白,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过门,丢了老祖宗的脸。”
陆砚之闻言,朝病房望去,眼眸一缩,怎么是他?
傅廷洲,在部队永远压他一头的男人。
陆砚之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黑眸森冷,沉声开口,“廷洲,你怎么在这?你和黎栀什么关系?”
在部队,只要傅廷洲在的地方,其他人都黯淡无光,听说文工团大部分女同志都想和他处对象,就连他妹妹陆佳欣也爱慕他。
这次婚礼特意邀请他,希望撮合他和陆佳欣。
陈桂珍一愣,“儿子,你认识他?”
她刚才把人得罪了,不会影响到自己儿子的前途吧?
“他是我的团长,你之前看过照片的。”
傅廷洲解释,“我去参加婚礼车子不小心撞到了黎同志,目前是肇事者和受害人的关系。”
黎栀声音冰冷,“我们都要退婚了,你不是我什么人,没资格质问我的事,退婚后,我也不会管你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陆砚之紧握的拳头松开,他就知道她吃雪薇的醋,故意找个男人来气他。
医生和护士们匆匆赶来,给黎栀做检查。
傅廷洲请陆家人出去,把门带上。
病房外。
袁蕙兰和黎永革来到医院,看到病房门关着,透过玻璃门还看到一群医生和护士在里面,心里一咯噔,出什么大事了?
“傅团长,刚才出什么事了?我女儿怎么了?”
“刚才她被人推倒,受了伤。”
“谁推的?”
陈桂珍连忙摆手边说着边躲到自家儿子身后藏起来,不打自招的说,“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没用没站稳摔的,我的手臂都被挠破皮了,你们家要给我赔医药费。”
袁蕙兰生气的说,“我赔你的头,如果我闺女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让公安把你抓去坐牢。”
她当初就不看好这门亲事,是黎栀硬要嫁,她气得三天吃不下饭。
“我就轻轻推了她一下,什么都没干。”
“人都推了,还说什么都没干,如果杀了人是不是也什么都没干,都是你说了算,还要法律干什么?”袁蕙兰想把骨头汤想砸他身上,却被一旁的丈夫拦住了。
“蕙兰,别冲动,冷静点,医生再给闺女看病,吵吵嚷嚷会影响医生判断。”
陆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亲家母,先别生气,这次治疗的医药费我们陆家出。”
陈桂珍不赞同的嚷嚷说,“老陆,你怎么胳膊往外拐?黎栀还用水壶砸我们儿子呢,我就是轻轻推她一下,她自己没用没站稳,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你儿子对不起我女儿,他被砸都是活该,况且也没砸中,你凭什么推我女儿,你凭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陈桂珍绝对不承认自己做错了,拼命往黎栀身上泼脏水,指着傅廷洲说,“黎栀现在还是我们陆家的儿媳,和那个男人不清不楚,我推她一下咋了?”
陆佳欣赶到,听到她这句,心中警铃大作,扯了一下陈桂珍的胳膊说:“妈,你胡说什么?傅大哥怎么可能和黎栀有什么?”
傅廷洲是她看上的男人,陆家的未来女婿,怎么能把他推向别的女人?
她上前走到傅廷洲跟前,抬手把发鬓处的发丝撩到耳后,双手放在身前,身体扭来扭去,夹着嗓音说, “傅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呀?”
傅廷洲见状,剑眉微蹙,很不想回答,但基于做人的基本礼貌,还是开口了。
“我开车不小心撞到黎栀同志,送她来医院,有义务照顾她直到痊愈为止。”
陆佳欣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原来是这样呀,黎栀是我未来嫂子,以后我帮你照顾她就行。”
黎栀长得清纯娇艳,属于清冷的小白花长相,刚转到城里的高中,就吸引了大部分男同学的目光,很多官二代、红二代都争着追求她。
她就是个到处勾引男人的骚狐狸精,绝对不能让她勾引雷傅廷洲。
这个男人只能是她的。
傅廷洲婉拒道,“不用了,我们非亲非故,人是我撞的,我会负责到底。”
陆佳欣急得想跺脚,“这怎么行呢?男女授受不亲,如果她要上厕所、洗澡很不方便多,还是我来照顾吧。”
“我闺女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要赔医药费,还要把我闺女送你们的东西都还回来,退婚,断绝来往,互不相干。”
陆砚之低声说,“阿姨,黎栀在气头上,说要退婚气话,不能当真,等她的身体好些,我和她谈一谈,好好道个歉,我再给她补场更盛大的婚礼。”
“不稀罕!必须退婚,我绝对不会让我女儿嫁进你们陆家。”袁蕙兰又撂下一句狠话,“如果她还是执意要嫁,我们就和她断绝关系!”
陆家个个都是奇葩,没一个正常人,嫁进他们家绝对没好日子过。
陈桂珍听得呵呵冷笑,“这些话你们在她婚前也说过,结果呢,还是死活都要嫁?黎栀为了我儿子都能放弃高考,放弃一切,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走着瞧,她一定会哭着求着嫁进我们陆家。”
袁蕙兰想起去年的事,眼前一阵发黑。
黎栀跟中邪一样,死活要跳陆家那个火坑,拦都拦不住,现在还被人拿这件事出来奚落羞辱,连带着父母也被人蒙羞,
黎永革见状把手里的食盒和袋子递给傅廷洲,腾出手妻子倒下的身体,“蕙兰,蕙兰?”
袁蕙兰深呼吸,揉着突突的太阳穴,“我没事,快骂回去。”
黎永革对陆家人说,“一群挨千刀的王八蛋,害我闺女错过高考很值得炫耀是吗?害我闺女一时还不够!还想害她一辈子是不是?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这婚必须退!”
陈桂珍刚想说什么。
陆砚之抢先开口,“伯父,黎栀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希望你们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对她,不让她伤心难过。”
黎永革冷声回怼,“保证保证你拿什么保证?空口无凭说大话谁不会?男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在场的男人,“……”
老兄,你也是男的,怎么连自己都骂?
就这两家争吵的功夫,林雪薇突然上来了。
她走到陆家人身边柔声说,“欢欢醒了,正吵着要看爷爷、奶奶和陆叔叔们。”
她的到来,给了陆家人台阶下。
“欢欢醒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吧。”
陆家人把程欢当亲孙女一样看待。
在他们走前,袁蕙兰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就等着公安上门吧。”
这是民事纠纷,即使公安来了也是赔药费,但他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断绝黎栀和陆砚之和好的可能。
袁蕙兰赶紧让自家男人、去给当公安队长的二儿子打电话。
他是亲属要避嫌,但可以派信得过的人来。
医生检查完开门出来,“你们家属是怎么照顾病人的?病人有轻微脑震荡,要好好静养休息,等待检查,现在还没检查,病情又加重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病人说头疼,检查安排提前了,在下午两点左右检查。”
“是是,以后一定好好注意。”
“谢谢医生。”
医生和护士们离开后,袁蕙兰进了病房,看到眼睛通红的女儿,“没出息,被欺负成这样。”
“妈,你消消气,我都打回去了,最后一下,我故意让她推的,只有我是受害者,部队才会轻易同意我的退婚申请。”
“妈,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不是真的要退婚?”
“是真的,下午我就打电话去部队跟部队说清楚情况,不要让陆砚之拿走结婚报告。”
如果他拿到结婚报告,不需要她同意和到场,只需要一方拿着结婚报告就能去领证,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结婚再离婚,她都觉得恶心,这辈子她都不想和陆家攀上任何关系。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下午就去打电话。以后我一定好好听话,不要让你们为我的事操心。”
袁蕙兰摸着她脑袋,“为儿女操心都是父母的命,我们不怕为你操心,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们当父母才能放心,陆砚之不是你的良人。”
刚给公安那边打完电话,没一会儿两个公安过来了解情况。
黎永革带他们去主治医生办公室看黎栀的病例,又询问了几个路人证人,最后带公安去楼下找陈桂珍确认赔偿。
陈桂珍哪想到他们会来真的,她不肯赔,“她是我儿媳,我是她婆婆,家庭矛盾,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解决,就不劳烦公安同志掺合了。”
公安同志说,“据我们所知,还没领证不算儿媳妇,女方这边已经不打算和你们家结亲了,不是家庭纠纷,你把人推倒医药费都是你的责任。”
他们头儿的妹妹跟仙女一样美,运气不好,遇到渣男,不能让仙女妹妹被渣男欺负了。
黎永革说,“我闺女下午要做脑部检查,价格昂贵,先拿100块出来。”
陈桂珍惊呼,“一百块?你怎么不去抢?十块钱都多了。”
“十块你打发乞丐呢?我闺女磕到脑袋手臂,一百块少了,我原本还想要两百呢,看你们太穷,办婚礼还要花我闺女的钱,你们拿不出两百才要一百,别想讨价还价。”
陆家人脸色难看。
陈桂珍冷笑着说,“是你闺女死皮赖脸、倒贴都要嫁给我儿子,我儿子还不想娶呢。”
她很不服气,转头对公安说,“公安同志,他们摆明了要抢钱,一次检查哪需要那么多钱?况且在这之前,她就被人撞入院了,不仅有脑症荡还有疯病呢,好端端的说不嫁就不嫁。”
袁蕙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陈桂珍,你才有疯病,不仅有疯病还有老年痴呆,那是好端端的吗,你儿子都在婚礼上抛下我女儿了,我闺女没那么犯贱,还要上赶着嫁。”
陈桂珍一点都不带怕的,“袁蕙兰,我不跟你扯那些没用的。你女儿都和我儿子谈婚论嫁了,不嫁给我儿子,谁还会要一个二婚女人,以后你闺女嫁不出去别来求我们家。”
黎永革帮腔说,“放心吧,我闺女就是嫁不出去也绝对不会求你们。”
陆砚之不想把事情闹大,还想挽回黎家这门亲事,拉了下陈桂珍,“妈,你别说了,一百块我们出了,不管怎么说,黎栀是我未来的妻子,她的医药费我我理应出一份。”
袁蕙兰闻言哎呦一声,吓得不轻,赶紧撇清关系说,“少来沾边,一百块是你妈推倒我女儿赔偿的医药费。”
陆砚之声音低沉, “阿姨,昨天是我做的不对,我一定好好跟黎栀道歉,取得她的原谅,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没机会,我绝对不会同意我闺女嫁给你,赶紧赔钱。”
陆家人都掏出身上的钱只有六十块。
林雪薇见状从给女儿准备的医药费里,拿出40块借给陆砚之才凑够100块。
黎永革夫妇和公安一离开。
陈桂珍还在病房不停的埋怨。
“不就是做生意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我儿子当上团长、首长,你们黎家人见了我都要点头哈腰的讨好我。”
陆砚之有些无奈的开口,“妈,你和爸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如果退婚,你从黎家得到的好处都要还回去,你舍得黎栀送给你的金手镯和金项链吗?”
他们全家就他一个人工作,虽然他爸有退休养老金,但还不够他一个人吃药,还有他们全家的生活费和妹妹陆佳欣的学费。
他每个月135块钱工资几乎月光。
陈桂珍说,“我好的很,我能照顾你爸,我们不需要人照顾,儿子,你不用为了爸妈委屈自己。”
陆砚之还瞒着他们一件事,医生说他妈出不了几年就会瘫痪。
陆佳欣被家人宠坏的娇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爸妈?
黎栀有钱,又年轻漂亮,还舍得给他们家花钱,还能照顾他爸妈,一举三得。
娶了她不亏。
“妈,医生说你的腰伤很严重,不能弯腰干活。”
“你不说我都忘了,刚才我被黎栀推撞到门上,磕到腰,现在还隐隐作痛,早知道也去做个检查,讹他们一笔钱,真是亏大了,哎呀。”陈桂珍拍了一下大腿,越想越气,又改变了主意,“砚之,你先把人哄好娶进门再说吧。”
看她以后怎么磋磨那个小贱人。
林雪薇自责的开口,“伯母,黎栀气砚之在婚礼上抛下她,才故意针对你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抱歉,等欢欢的身体好点,我们母女两去给她好道个歉,让她原谅砚之。”
“好好,委屈你了雪薇,黎栀那个小丫头片子要是像你这么懂事又善解人意就好了。”
“阿姨过奖了。”
……
下午,黎栀做完检查。
黎永革的秘书找来医院说厂里有事要他处理。
袁惠兰车间的活也多,平常都不敢生病。
黎栀说,“爸、妈,你们有事先去忙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她的脑震荡都是装的,手臂上的伤也不影响日常活动。
袁蕙兰说,“我怕我们一走,陆家那群挨千刀的又来欺负你,工厂那边你爸去就好了。”
黎栀又道,“有傅团长在,他们不敢乱来。”
傅廷洲适时的开口,“叔叔,阿姨,黎栀同志的伤我也有责任,我会照顾他直至康复为止,请你们放心。”
“行吧,那就拜托你了,我叫茉莉来照顾你,我晚上下班再过来。”袁蕙兰担心他们俩孤男寡女,会让人说闲话。
现在是暑假,黎景泽跟着教授参与一个工程实习,没有空。
家里闲人就黎茉莉一个闲人。
傅廷洲问她,“你要不要吃什么水果?我给你削。”
黎栀看了眼果盘上各式各样的水果,“我想吃梨,麻烦你了。”
“不麻烦。”
傅廷洲削皮技术很好,从下刀起皮就没有断,直到整个皮剥落,又把梨切开切成四瓣,又切成小块。
吃完梨,黎栀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了,现在出门还赶得及打电话。
“傅团长,我待会想出去给部队打电话说明退婚的情况,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拨打部队政委办公室那边的电话?”
傅廷洲点头,“可以。”
黎栀去浴室换了身自己从家里拿来的衣服,上身穿着一件鹅黄色针织衫,下身是一件中长款白色蛋糕裙。
十九岁的她正值青春,皮肤白皙如瓷,五官精致,杏仁般的眼眸清澈明亮,眼尾微微上翘,不经意间透着妩媚,鼻梁高挺,鼻尖微微挺翘,带了几分俏皮。
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斜刘海轻轻搭在额前。
她的长相是清纯与明艳完美的融合,像是一朵纯白又清冷的栀子花,让人想要呵护。
饶是见过无数美人儿的傅廷洲也被她狠狠惊艳了。
他反应过来后,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她装衣服袋子上,里面有一顶帽子,“戴个帽子吧,医生说了你脑袋不能吹风。”
黎栀不想戴,“可是这种天气会戴帽子会很热。”
南方的六七月热得像个火炉。
她的身体自己清楚,又不是真的脑震荡。
傅廷洲拿起帽子想帮她戴上,又觉得不妥,转而递给她,“戴帽子,不仅挡风,还遮阳,到了室内再摘下。”
“好吧。”黎栀拗不过他,只得乖乖戴上。
跟护士打声招呼就出了医院,先去打电话,担心办公室那边的人下班不在。
改革开放后,羊城作为南方重要的经济中心和对外开放的前沿城市,市中心公路上的电话亭随处可见。
傅廷洲投币拨了一个电话,在同一个市不用转接,可以直接打过去。
“老吴,我是傅廷洲。”
“傅团?”对面的人听到是他的声音,很是诧异,笑着大声调侃道,“你小子不是休假了?难得你休假还给我打电话,说吧,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有位同志找你有事,是位女同志,你声音小点,别吓到人家。”
吴政委声音洪亮爽朗。
吴向前听到他这么护着对方,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有情况,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个音量,“什么同志?你对象啊?要打结婚报告?那真是太好了,李师长都跟我提了几次,让给你介绍对象。毕竟,你能力再强、家庭不稳定,以后有机会想往上提有点困难。”
“你误会了,不是我对象。”
暂时还不是,以后不好说。
黎栀接过电话,开口说道,“吴政委,您好,我叫黎栀,是三团三营营长陆砚之的结婚对象,半个月前,他交了我和他的结婚报告,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有有,你的照片让人印象深刻啊,大伙都说砚之有福,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我听说我和她的结婚报告已经通过了,我现在不想跟他结婚,想退婚了。”
周政委看了眼桌子上的日期,眉头微蹙,“你要退婚?陆营长休婚假回家结婚,你们婚礼应该就在这几天才对啊,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要退婚呢?出了什么事吗?如果方便可以跟组织说,我们尽量帮忙解决。”
“昨天是原定的婚期,但婚礼没成,他一个战友的孩子在婚礼上晕倒,为了送烈士的孩子去医院,婚礼中断,婚没结成,我也不想嫁了。”
吴向前听着都火大,为了送孩子去医院把新娘抛下?
真是拎不清,难怪人家女同志要跟退婚。
吴向前直接批评,“陆营长也真是的,那么多人谁不能送?他是新郎凑什么热闹,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回头我一定好好批评他,让他好好给你道歉,你看怎么样?”
为了救人,陆砚之也不能说有错,就是拎不清。
况且那是烈士遗孤。
不算不可原谅。
如果能挽回还是挽回,组织一向劝和不劝分。
“婚礼那件事只是其一。
其二,是我父母本来就不同意我嫁,想让我继续读书,我也后悔了,想继续读书,他们说如果我执意要嫁,就跟我断绝关系,父母的生养之恩大于天,我不能为了嫁人抛弃父母。
其三,他妈妈跟我吵架、打架,把我推倒,伤得不轻,公安已经上门调解。我跟他没有可能,必须退婚,他不愿意退,我担心他会跟您要结婚报告去领证。
我请您不要把结婚报告给他,等我出院我写一份退婚申请书,拿去部队给您过目,并且跟您当面说清楚退婚缘由。”
“你的想法我都了解了,我不会把结婚报告给他,暂时放在我这,除非你们两人都同意。”
黎栀感谢说,“多谢吴政委。”
“不用客气,都是我该做的。”
挂断电话。
黎栀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傅团长,快到晚饭时间了,我请你吃饭吧。”
傅廷洲,“我请你。”
怎么让女同志请客。
“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请你才对,请一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也花不了多少。”黎栀执意要请。
傅廷洲也不好拒绝了。
两人来到饭店,点了三菜一汤。
菜还没上桌,黎栀无聊四处看看,瞥见门口有两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那两人正是陆砚之和林雪薇。
他们找到一个空桌,陆砚之体贴的帮她拉开椅子,然后,毫不避嫌又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或夫妻。
陆砚之和服务员报完菜名,抬头的瞬间看到黎栀和傅廷洲,刚好看到他们在聊天。
两人坐一起是那么般配,俊男靓女,周围的人目光都不自觉落在他们身上。
见状,他的胸口竟感到一阵闷痛,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好像堵了什么喘不过气来。
他想冲上前把黎栀拽到自己身边,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成天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成何体统?
但碍于傅廷洲的身份,只能死死盯着黎栀,眸底翻涌着不甘与怒火。
黎栀察觉到他愤怒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假装没看见和傅廷洲继续说话。
继续跟了解部队申请退婚的流程。
傅廷洲一一解答。
黎栀点头表示都记下了。
按耐不住的陆砚之又向她投来警告的眼神。
呵呵!
他自己和林雪薇整天形影不离,就不准她和别人男人一起吃个饭吗?
气死他最好。
“砚之,砚之,你在听我说话吗?你在看什么?”林雪薇正和他说的话,发现他心不在焉,盯着一个方向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黎栀和傅廷洲。
美眸划过一抹诧异,“黎栀,你怎么在这里?”
就隔了一桌,她声音不大。
黎栀也听得见,扯唇冷笑道,“这里是饭店,就准你们来,我不准来吗?”
林雪薇微笑着摇头,指着桌上的两个食盒说,“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还有伤,我以为你会在医院养伤,不会出来,我还拿了两个食盒下来,准备给你打一份饭送上去给你赔罪道歉。”
不知道是她以前看走眼,还是黎栀变了,变聪明了,不像之前那么好拿捏,被她牵着鼻子走。
黎栀冷哼一声,“不稀罕!”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装,每次使计摧毁她和陆砚之的信任,就装无辜假惺惺道歉。
林雪薇有些尴尬,朝陆砚之看了眼,保持微笑也不生气。
陆砚之心里憋着气,正好借题发挥,“黎栀,雪薇不欠你的,相反她一直在为你说好话,劝我哄着你、跟你和好,还一直很自责想跟你赔罪,你有什么冲我来,别针对她。”
黎栀说,“你这么护着她,不如配合我退婚,把她娶了,省得怨恨我阻止你们在一起。”
前世,都说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都怪自己这个拦路石阻碍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辈子她不嫁了,让他们终成眷属吧。
坐在中间的那桌客人全程都在吃瓜,两边看来看去。
真是好大一个瓜,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根本对话知道他们俩是未婚夫妻,然后各自带了一个异性来吃饭,狗血的是同一个时间段来同一家饭店吃饭,只隔了一桌隔空对骂,好家伙!
电影都不带这么演的。
陆砚之眼眸一沉,“我不会退婚的,我们的结婚报告通过了,我不同意就退不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只能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
她越是想退婚,他偏不退。
审视的目光落在黎栀脸上,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他担心黎栀死活要退婚,是因为看上了傅廷洲。
黎栀前世他十六年夫妻,学会了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他身边可以有白月光,不准自己身边出现别的男人吗?
真是可笑!
突然,她的脑海闪过一个更好的报复方法,找一个更有权势,长得更帅的男人报复他。
不仅能报复陆砚之。
还能报复前世把她当佣人使唤、间接害她早产的陆佳欣,毕竟傅廷洲是她的心上人。
但对傅廷洲不公平,他是个很好的人。
不是她的报复工具。
黎栀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想着心事。
傅廷洲狭长的丹凤眸微垂,眸色幽深,对上她的视线。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嗓音温和,声线低沉好听。
黎栀感觉自己那点心事在她面前无所遁形,轻轻摇头,“不是,有点饿了,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上菜。”
傅廷洲看到服务员端着菜朝这边走来,“应该快了。”
“菜上齐了,二位慢用。”
傅廷洲用茶水烫碗筷,帮她一起烫,很有绅士风度。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竟然到这个年纪还没娶妻。
在心里心忍不住拿他和陆砚之对比。
眼角的余光瞥向不远处的那一桌。
陆砚之也会帮人烫碗,只是对象不是她。
她早就该看清楚了,起初因为爱,后来因为儿子,在那段无爱的婚姻里苦苦挣扎,熬了十六年油尽灯枯而死。
“傅团长,谢谢你。”
黎栀伸手去接碗筷。
黎栀打了电话得到政委的保证,心情好、吃得也香。
隔壁桌的陆砚之心不在焉。
他刚才注意到,他给林雪薇烫碗筷的时候,
黎栀偷偷往这边看了一眼,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故意找个男人气他,回头他就和傅廷洲说清楚,让他远离黎栀,不然会被她当成报复自己的工具。
正吃着饭,黎茉莉和陆佳欣突然也走了进来。
黎茉莉一开口就是茶言茶语,“妹妹,我说你怎么不在病房,原来在这,出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吓死我了,如果你不见了,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爸妈交代啊,你这不是存心让我被爸妈骂吗?”
黎栀放下筷子,冷眸盯着她,“我不要你照顾。”
“不需要我照顾,难道你想让傅团长照顾一辈子吗?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的……会让人误会的。”黎茉莉说着,又非常做作的捂嘴。
她身边已经迫不及待要冲上去打人的陆佳欣,心里乐开花了,上啊,快上去撕她啊。
把黎栀那贱人打成严重的脑震荡,打成傻子最好。
陆佳欣冲到黎栀面前,指着她破口大骂,“黎栀,你不要脸,你明明有家人照顾,为什么还要扒着傅大哥不放,你是不是故意装病?想要勾引傅大哥?”
“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有资格吗?你是他什么人?”
陆佳欣语噎,“我……”
傅廷洲声音冷沉,“陆同志,我跟你不熟,请不要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听到了没?你不是他什么人,认清你的位置,别跟一条疯狗一样乱咬人。”
陆佳欣发疯尖叫,“啊!黎栀,你这贱人竟敢骂我是疯狗。”
她吼完,要用夹子音嗲嗲的和傅廷洲告状,“傅大哥,你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以前她经常在学校勾引男同学给她送早餐送零食,为她争风吃醋打破头,你别着了她的道啊。”
傅廷洲狠狠皱眉,丝毫不领情,“我的事自有分寸,没有证据的事不要随便给别人造谣,要负法律责任。”
陆佳欣着急的说,“傅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啪!”黎栀抬手一巴掌抽在陆佳欣脸上,又把粗鲁的她手腕上的金镯子撸下来,镯子把她的手背蹭破皮、红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
“嘶,疼,疼死了,黎栀,你疯了吗?竟敢抢我的金镯子,把我的镯子还给我。”说着,她欲要扑过去抢回来,
“啪!”黎栀又甩她一巴掌,“真是不要脸,敢说这是你的镯子,明明是你从我这里抢走的。”
“佳欣。“陆砚之看到亲妹妹被人打成这样也坐不住了,上前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冲着黎栀吼道,“黎栀,你疯了吗?你打佳欣干什么?有什么气冲我来。”
黎栀缓缓勾唇讥讽道,“打的就是她,谁让她的嘴又脏又贱又臭,胡乱造我黄谣,以后我听一次打一次。”
陆砚之的额角突突跳、额角青筋暴起,猩红的双眸瞪向她,快速抬手。“你……”
黎栀见状,美眸瞪大,快速往后退,用手肘挡着脸。
然而,陆砚之的巴掌却没有落下,她知道陆砚之不是吓唬她,他真的会打她。
前世,每次她和陈桂珍和陆佳欣吵架。
陆砚之都觉得是她的错,扇她巴掌,还有一次因为她打了程欢,把怀有身孕的她扇倒在地。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后背抵着一道宽厚的胸膛。
是傅廷洲。
他把她护在怀里,大手截住陆砚之落下手臂。
两人的手被轻轻抱起在互相较劲,一个要往下压,一个攥紧他的手臂。
了正僵持着。
陆砚之顾及他的身份,只能抽回手臂,警告的开口,“廷洲,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别管。”
傅廷洲回怼说,“身为男人,还是军人,打女同志算什么本事。”
陆佳欣见状,捂着脸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告状说,“傅大哥,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不公平,是她先打我,我的脸好疼啊,呜呜呜……”
“陆同志,我跟你非亲非故,请不要叫我什么大哥。”傅廷洲冷声打断她的话,凤眸落在陆砚之脸上,“黎栀是病人,还是你的未婚妻,医生说她很可能有脑震荡,你确定还要打她?”
他和路佳欣只见过一面,那时她去部队找陆砚之,他刚好经过,陆砚之给他们介绍过名字。
后来都没有接触。
陆佳欣对他自来熟,让他很不喜。
黎栀和他朝夕相处两天,还一直叫傅团长,还刻意和他避嫌。
林雪薇上前劝说,“砚之,黎栀身体不好,还是你的未婚妻,算了吧。”
黎茉莉也闲不住,一开口就是绿茶发言,“妹妹,你怎么能打人呢?你在家欺负我就算了,佳欣可是你小姑子……”
黎栀也甩了她一巴掌,“啪!”
空气突然安静。
黎茉莉捂着火辣辣的右脸,她被打懵了,捂着脸斜着眼瞪着黎栀,然后,机械般的慢慢扭过头。
不敢置信的问,“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打,你不总说我欺负你吗?我现在坐实罪名,让大家看看我是怎么欺负你的,反正你也习惯了不是吗,习惯了就忍着吧,不想忍就滚回亲生父母身边,别赖在我家抢我的家人。”黎栀揉了揉打疼的手腕,再次举手。
黎茉莉惊恐用手肘挡着脸,往后退了几步,“黎栀,爸妈说让我们像亲姐妹一样好好相处,你这样说这种话,我一定会告诉爸妈的,你给我等着。”
黎栀冷声说,“等就等,成年人了就知道告状,幼稚!”
“你……”黎茉莉被她彻底激怒,也不装了,抬手就想扇回去。
还没落下,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捏住了。
对方的手劲很大,仿佛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钻心的痛传遍全身,疼得她浑身发颤,脸色惨白,嘴里发出惨叫,“啊!”
傅廷洲和黎栀回到医院病房。
黎栀突然开口说,“傅团长,你好不容易休假,回家多陪陪家人吧,我这边可以不用人照顾,我能照顾好自己,晚上我妈来陪床。”
如果他继续留下照顾自己,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利用他,利用他当自己的报复工具。
伤害无辜的人,她和那些恶人有什么区别?
傅廷洲回答说,“我家人都在京城,这次休短假不打算回去。”
他今年二十八,从去年开始每次回家都会被安排几场相亲,后来休短假,他都不打算回去。
黎栀,“哦,你还有多少天假期?”
傅廷洲说,“三天,你希望我走?是担心我影响你的名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方会被人说闲话。
黎栀要退婚、即将恢复单身,如果要传出什么,他愿意对她负责。
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她一辈子,不让别人伤害她,不让她哭。
但她似乎不想和自己沾上关系。
他眼眸微阖,浓密的睫毛遮住眸底的黯然,心里竟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和酸涩。
二十八年来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好像喜欢上了战友的未婚妻。
“不是,别人说什么都跟我无关,我是担心影响你的名声,你还没有对象,如传出乱搞男女关系,你以后对象会介意,我不想连累你,你明天不用来了,后续的医药费,陆家已经出了。”
黎永革去交易费才知道傅廷洲提垫付了三百医药费。
过两天她就准备出院。
还有到剩呢。
傅廷洲闻言眸光一怔,眼底的黯淡褪去,好似染上了细碎星点的光芒。
唇角不自觉轻扬,指尖微微收紧,心口那抹沉闷的酸涩瞬间化开,仿若初融的春雪,暖意悄然蔓延。
“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就让我照顾你吧,等检查结果出来,如果还要继续住院,我假期也结束了,再请个护工照顾你,可以吗?”
黎栀感到一股灼热的目光,不自觉地向他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开他的目光已经聚焦在她身上。
傅廷洲也不催促,耐心等她的回答。
她被他灼热的目光烫得心尖一颤,不动声色的垂下目光闪躲,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黎栀觉得自己很奇怪,在学校她不是没人追,很多男同学想追她和她谈对象,她都不喜欢。
傅廷洲跟她学校里的男同学很不一样。
他长相俊美,更成熟,更有魅力,不同于年轻男子的张扬与青涩,他的魅力如同陈年佳酿,愈品愈觉醇厚。
有绅士风度又有分寸感,疏离与矜贵的气质,却偏偏让人忍不住靠近,心甘情愿沦陷。
如果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她或许也会忍不住喜欢他。
爱一个人会遍体鳞伤,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爱不动了。
黎栀移开视线,抓紧床单,再次轻声问,“那也不用和好朋友聚一聚吗?”
傅廷洲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涌起一抹比先前更浓烈的酸涩感,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留下。
可他还想争取一下,“朋友都没空……”
他话没说完,突然一到兴奋的声音插了进来,“老傅,原来你在这,我去你家找你两次都没找着人,我去楼下探望欢欢,陆砚之说你在这儿,还想跟你在砚之的婚礼上一醉方休呢,结果你人都没到。”
“在路上出了点状况,没到场,这里是医院,你小点声。”傅廷洲知道他话多,但今天好像比以前更吵了。
黎栀轻轻摇头,“没关系。”
“天呐,哪来的小仙女?长得也太好看了,还有点眼熟,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不是陆砚之的新娘吗?”
此话一出,两人都盯着他。
周聿风用眼神询问傅廷洲,我搞错了?
黎栀说,“我要跟他退婚,以后跟他再无瓜葛。”
周聿风,“噢,要退婚了。你真要退婚啊,不再考虑考虑?”
他以前是指导员,在连级专门干思想工作的,对劝人这一套很有经验,尤其是在感情调解方面。
陆砚之对不起黎栀,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星浮屠啊。
如果陆砚之能诚心认错,双方真心相爱,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啊。
“不用考虑,我考虑得很清楚,必须退婚。”
“真的没有还转的余地了吗?你们感情这么好,他经常在部队收到你寄的吃食,可把我们这群单身狗羡慕坏了。”
“我已经打电话跟部队政委说清楚了。”
周聿风张嘴还想说什么。
傅廷洲把人拖出去,走到门口,他回头对黎栀说,“我跟他去外面说点事,待会回来。”
黎栀点头,“……哦,好!”
她感觉怪怪的,他去哪为什么要跟自己报备?搞得好像他们在处对象。
外面尽头的走廊。
“老傅,你拉我出来要说什么?”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不该在黎栀面前替陆砚之说好话。”
“你知道全貌跟我说说呗,啥情况?搞得我一头雾水。”
他和陆砚之都是营长,经常一起开会,讨论训练进度,关系还不错。
但和傅廷洲的关系更好,因为他爸以前是傅廷洲父亲的警卫员,现在在某军区当参谋长。
傅廷洲,“他们退婚的原因不止一个,具体原因没经过当事人同意,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他们不合适。”
“行,我知道了,她长得这么漂亮,笑起来明艳耀眼,得跟一朵花似的,看似娇软柔弱却有种坚强倔强的破碎感,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我看了都要心动,砚之错过她,绝对会后悔。”
傅廷洲掀起眼帘,冰冷的眸子扫向他,“收起你浪荡心思,她看不上你。”
“别这么认真嘛,我就随便说说。”周聿风勾着他的脖子,嬉皮笑脸的问,“你怎么撞到人家了?你跟我说说呗。”
……
林雪薇带着女儿出现在黎栀的病房,还带了一个新鲜的果篮。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黎栀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又想整幺蛾子,没给他们好脸色。
“我们现在道歉的,抱歉,破坏了你的婚礼。”林雪薇把女儿推到黎栀面前,“欢欢,快和黎阿姨说对不起。”
程欢干巴巴的说,“对不起。”
因大病初愈惨白的小脸上满是不情不愿。
“我不接受。”
林雪薇脸上的假笑僵住。
程欢毕竟是小孩子,沉不住气,用愤恨的眼神瞪着黎栀,指着她扯着嗓子吼道,“坏女人,抢走我爸爸的坏女人,我才不要跟你道歉,我讨厌你,讨厌你!”
林雪薇拉下女儿的手,低声呵斥道,“欢欢,你忘了之前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妈妈,可我就是讨厌她,我想要陆爸爸当我爸爸,不能让她抢走陆爸爸。”
黎栀轻声开口,“欢欢,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只要你说实话,你为什么不吃饭、洗冷水澡,又恰好在婚礼上晕倒,只要你说,我就把你陆爸爸让给你当爸爸,我不跟你们抢了。”
林雪薇脸色微变,“欢欢,不能说。”
她想抬手去捂女儿的嘴。
黎栀扯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后拖。
程欢背对着没看到。
黎栀继续诱导说,“欢欢,你别听你妈妈的,你不是想要爸爸吗?想要就说实话,不说实话,我就要和你陆爸爸结婚,你就没有爸爸了。”
黎栀捂着林雪薇的嘴巴,不让她说话,“唔……”你放开我。
程欢一想到有爸爸就很高兴,立马把真相脱口而出,“是妈妈不给我饭吃,让我给我洗冷水澡,她说如果我在婚礼上晕倒,以后我就有爸爸了,就不用羡慕别人有爸爸了。”
她今年六岁,今年刚上育红班,学校同学经常说,我爸爸今天送我来学校,我爸爸给我买了漂亮裙子,我爸爸带我去动物园……
还问她爸爸怎么不送她来学校。
她骗同学说她爸爸很厉害,是军官,会给她买很多好吃的。
所以她很想很想要爸爸。
是姓黎的坏女人抢走了她的陆爸爸。
黎栀松开林雪薇,目光扫向门口站着的几道人影。
她冰冷的眸子落在陆砚之脸上,“你都听到了吧?”
前世,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林雪薇以胜利者的姿态嘲讽她,把这件事告诉她,把她气到呕血。
刚林雪薇被捂住口鼻,不能呼吸差点窒息,正捂着胸口大口呼吸,听到她的话,刷地抬头对上那道黑沉的眸子。
她摇着头着急解释说,“砚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是黎栀故意诱导欢欢,她才会这么说,你知道的,欢欢一直想要爸爸,她班上的同学都有爸爸,她经常跟我哭着说要爸爸,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咳咳咳……”
刚才差点窒息又说话太快,猛的咳嗽,眼泪直流。
陆砚之抬脚朝她走去。
“砚之……”林雪薇抬头看着她,眼眶的泪水欲掉不掉,我见犹怜。
陆砚之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搭在她的后背上,轻拍了几下。
“先别说话了,深呼吸。”
拍了几下,她情况又缓过来后。
陆砚之对黎栀说,“黎栀,振兴是为了救我而死,我不能对他的女儿见死不救,我中途离开婚礼让你难堪是我的错,你有什么冲我来。”
黎栀追问道,“陆砚之,你亲耳听到真相,你还要护着她、相信她、站在她那边,是吗?”
她上辈子不是输给了林雪薇,而是输给了对陆砚之孤注一掷的爱情。
因为他从来都不信她。
任由他们全家和林雪薇母女欺负她。
陆家人可恨,陆砚之更可恨。
陆砚之看了眼在角落里靠着墙,脸色惨白抱着女儿可怜兮兮的林雪薇。
黎栀咄咄逼人,雪薇楚楚可怜,更需要他。
所以,他选择站在林雪薇那边,“雪薇也是为了欢欢,欢欢一直很想要爸爸,雪薇这些年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得照顾她们母子。”
“好,我知道了。”黎栀连连点头,自嘲的冷笑道,“我以前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我宁愿你没有救过我,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你这么相信她,她女儿也需要爸爸,干脆娶了林雪薇,名正言顺的照顾他们母女,别来祸害我,退婚吧。”
陆砚之眉心紧蹙,紧盯着她,郑重的解释道,“黎栀,我说过很多遍,我对雪薇没有感情,她是我战友的遗孀,她男人为了救我而死,照顾她们是我的责任,等你以后成了我妻子,我们一起照顾她们,我以后不再私下见她行吗?”
黎栀抡圆巴掌甩下,“啪!——”
前世跟她临死前,他亲口承认心里只有林雪薇,为了骗她嫁进陆家当免费保姆,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
陆砚之的脸被打偏,用舌头抵了抵被扇疼的后牙槽,扭过头看着黎栀,“解气了吗?不解气可以继续打,你心里有气,打到你解气为止。”
他话音刚落。
“啪!”
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
他没有反抗。
黎栀用尽全部力气,打得手心都疼了。
陆砚之问她,“解气了吗?不解气你可以继续打。”
他天真的以黎栀打完就会原谅他,这比他低声下气哄人容易多了。
林雪薇松开女儿,走到他身边,“砚之,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破相了。”
她转头又对黎栀说,“黎栀,都怪我不好,破坏了你的婚礼,非常抱歉,你要打就打我,只要能让你解气。”
送上门的脸不打白不打。
黎栀抬手想扇她。
刚要扇下,忽然,手臂被一只大手截住,是陆砚之。
他说,“雪薇身体不好,不是她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是不解气就打我。”
“好一副郎情妾意。”黎栀自嘲冷笑,用力抽出手臂,“放开我,明天一起去部队跟政委说清楚,申请退婚。”
她一刻都不想等了。
“我不退婚,你说这辈子非我不嫁,当我的妻子、给我生儿育女,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我是错了,但也是为了救人,你不能给我判死刑。”陆砚之真的想不明白她会因为一场婚礼性格大变,变得执拗不可理喻。
以前她说话温声细语,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更别说打他了。
黎栀脑海里又浮现上辈子的不堪记忆,胸口起伏,好像有什么撕扯她的神经,眼底戾气翻涌,咬牙切齿道,“我忘了,都不记得了,我就是死也不嫁给你,还生儿育女?你们陆家都是白眼狼,坏种基因生下的孩子也是白眼狼,配合退婚,好聚好散,别逼我更恨你。”
陆砚之紧蹙的眉宇舒展,紧绷的俊脸稍有缓和,“黎栀,我们的事和我家人无关、你别牵扯我家人,他们没有对不起你。都说因爱生恨,你恨我就证明你越爱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说着,他突然上前抱着黎栀。
“黎栀,是我不该在婚礼上抛下你,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原谅我好吗?”
他的动作迅速,黎栀闪躲不及,用力捶打他肩膀,对他又挠又踢,“不好!滚开,别抱我,我嫌恶心。”
陆砚之,“黎栀,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再举行一次婚礼,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抛下你。”
黎栀推不开他,就挠他的脸,“滚开,我不嫁了,婚礼我也不稀罕。”
陆砚之闪了一下,左下颌和脖子被挠出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他抬手一抹,指尖湿润染上猩红的血丝。
眼神骤然阴鸷,语气冷硬彻底失去的耐心,不耐烦的开口,“黎栀,你欲擒故纵胡闹也该有分寸,没再这样下去,我就耐心低声下气的哄你了。”
“我不稀罕你哄,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挠死你。”
傅廷洲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大掌扣住陆砚之的肩膀,用力一掀,把人丢出门口。
站在门口吃瓜的周聿风赶紧闪到一旁,还好心伸手拽了一下被丢出来的陆砚之。
傅廷洲握住黎栀的手臂,温声的问道,“黎栀,没事吧?要不要给你找医生?”
她现在很不对劲,呼吸急促、眼神空洞,头发凌乱,娇艳的面容因愤怒微微紧绷,猩红的杏眸迸出冷冽的寒意,又透着一丝脆弱,眼中闪过癫狂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黎栀听到他的话,从前世的思绪中回神,轻轻摇头,背过身去,“我没事,可以帮我请他们滚出去吗?我不想看见他们。”
看到他们就会想到前世,就控制不住想杀人。
傅廷洲走到门口拦下要走进来的陆砚之,“请你们出去。”
陆砚之觉得他对黎栀的关心超过了肇事者和说受害者的关系。
感觉顶着一顶绿帽子,心里很不舒服,不能让他们继续待在一起了。
他宣示主权般的开口道,“廷洲,她是我的妻子。”
傅廷洲纠正他,”是即将退婚的未婚妻,她现在不想看到你们,请你们离开。”
两人对峙而立,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
傅廷洲身形挺拔,比陆砚之高出五公分,凤眸冷峻,气场强大。
陆砚之也不甘示弱,迎上他的视线,两人目光交汇处,火花四溅。
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林雪薇看到眼前的情况,心里浮现一抹忧虑。
砚之是对黎栀上心了?
还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她猜大概率是后者,黎栀还是他的未婚妻,身边出现别的男人,心里不舒服很正常。
陆砚之薄唇紧抿,忽然开口说,“我们还没退婚,栀栀还是我的未婚妻,作为未婚夫我理应在她身边照顾,你可以回去了。”
他从来没叫过黎栀的小名,第一次叫的那么亲密。
他在宣誓主权。
他不认为傅廷洲能看得上黎栀。
听说文工团很多女同志都想和他处对象,年轻的,活泼的,知性优雅的,什么类型都有。
怎么可能看得上黎栀一个青涩小丫头?
一旁的周聿风满头雾水。
现在什么情况?
他怎么看不懂了?
老傅一向不喜欢掺和别人的事,他今天太奇怪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傅廷洲吗?
他该不会是喜欢上砚之的未婚妻了吧?
他身边那么多追求者,一个都瞧不上,竟然看上了别人的未婚妻!?
主动凑上来的不香,抢别人的才香吗?
傅廷洲却道,“我把人撞伤,我要对她负责。”
负责一辈子也可以,只要她愿意。
陆砚之压低声音问,“廷洲,你留下图什么?你应该知道战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黎栀对陆砚之说,“我不需要你照顾,等下周你假期结束回部队,我就去部队找政委说明情况,申请退婚,你家人拿了我什么东西全给我退回来,不然我就告到部队去,让你脸上无光。”
陆砚之被打又被拒绝,脸上挂不住,沉声道:“黎栀,我已经让步了,你打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黎栀冷笑着说,“你娶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不喜欢你了,休想再拿捏我。”
陆砚之的眉宇皱成一个川字,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林雪薇抱着孩子朝他走去,神情着急,“砚之,欢欢的身体又不舒服了,我们快带她去找医生吧。”
程欢无力的靠在林雪薇怀里,额头发烫,小脸惨白,双眼半闭,感冒又严重了。
陆砚之从她怀里抱过孩子,跑下楼去找医生。
林雪薇跟在他身后。
黎栀指着病房角落里的果篮,“等一下,把你的东西带走。”
林雪薇折回来,拿起果篮就追了上去。
看着像是一家三口。
黎栀扯唇笑了笑,她笑自己前世太傻,一心觉得只要自己做的够好,陆砚之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想到自己前世犯的蠢事,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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