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血顺着冰缝爬到翎羽脚边时，她才意识到那孩子许了什么愿。
“我要阿姐永远，都像今日这么好看！”
八岁的李元昊踮脚凑在她耳边，指尖还勾着她祭袍上扯落的靛蓝绸条。
翎羽踉跄着跪倒在地，腕间银铃碎了三枚。
是封运术反噬了。
本该锁住紫微星君的北斗阵，此刻正将她的命脉也缠上李元昊的帝王骨。
完了，翎羽看着掉回在手上的锦囊，脑中有些空白。
幼子受到冲击，胳膊的伤让他疼的站不住，他依偎在翎羽身上，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襟，翎羽只好伸手揽他，轻声对他说道。
“殿下可知永葆青春是什么滋味？”
翎羽掰开他泛白的指节，看着自己锁骨下跳动的金纹，“是看着族人白头，故土成灰，独你一人困在时间里……” 说完她摇摇头，自己跟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八岁的孩子闷哼喊疼，翎羽从腰间取出一个蜜渍枣喂给他，枣中浸了些许迷药。
“殿下吃这个，甜味能止疼…”
李元昊攥着她的衣角昏过去，唇边还沾着糖霜，鼻间尽是翎羽身上的雪莲香。
着黑袍镶金纹饰的男人走了过来，国主李德明掀翻铜鼎，羔羊头骨滚到翎羽膝前。
“女直巫女，太子怎会无缘无故昏倒！”
“回夏主儿，殿下方才救民女，以致力竭，很快便可苏醒……”
翎羽咽下喉间腥甜。她比谁都清楚这金纹意味着什么：星契裂成两半，倘若李元昊的日后开疆拓土，所犯下的杀戮罪孽便会分她一半。
半个时辰不到，李元昊就从自己榻上醒来，耳畔还回响着撕裂风声的尖啸。
他不顾宫娥阻拦，掀开皮帘。那位萨满正跪在崖边剜血——靛蓝裙摆被狂风掀起，胸前裸露出处一道暗金纹路。
“你们在干什么！”他踉跄着扑向翎羽，翎羽抬头，恰好接住他，两人胸腔相贴处灼如炭火，元昊奇怪的看向自己的心口。
“小殿下……”
翎羽抬起掌心，血汩汩的流下来。她希望这位紫薇星君再搭救自己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