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汐当然没有这么做。
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张被倦意笼罩的脸上。
司御礼应该还有话要说。
或者有放不下的心事。
明明是最放松的状态，眉间却留下亟待抚平的痕迹。
宋晨汐毕竟不是铁石心肠。
她会心疼，也会感动。
怎么能不感动呢？
有关制服的种种问题，只要有心，都能看得出来。
但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发现不对。
大家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有人提出异议，领导还会觉得你多事。
司御礼不一样。
他认真听了，也去做了。
然而天高皇帝远，即便真的落实了，大家也不一定知道是司御礼的功劳。
司御礼是商人，讲求投资回报。
向媒体投放广告，会带来机票收益。
给员工在冬天里加一件羽绒服，只会多一笔开支。
改款式、改面料、用更舒适的工作鞋，每一项都是成本。
这是其他企业避之不及的。
耀世航空是上市公司，成本多了，利润少了。
怎么向股东交代，也是个问题。
但司御礼扛住了。
宋晨汐无声地叹息。
伸手拍了拍司御礼的脸，说：“起来，回床上睡。”
司御礼醒了。
紧接着又把宋晨汐拉在怀里。
他闭上眼睛，鼻尖在宋晨汐颈间轻轻地蹭，神情似在回味。
糊上朦胧睡意的嗓音调着满足的笑：“我刚刚做梦了，梦见你问我哪儿疼。”
宋晨汐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司御礼终于确定，这样贴心的话，只能存在于梦里。
在航空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俊男美女扎堆的地方，天生就有滋生桃色新闻的土壤。
机组随机搭配，为了快速消除隔阂，讲八卦是最好的方法。
荆慕瑶飞完四段，收到一个重磅消息。
她转头向宋晨汐诉苦：“要了命了，贾晓燕攀上高枝了。”
宋晨汐并不意外。
公司里，有来踏实挣钱的，有来免费旅游的，也有希望借着空乘身份做自媒体、或者干脆找个长期饭票的。
贾晓燕向来活泛。
拍乘务长马屁，去总裁办帮忙，一直在努力寻找跨越阶层的机会。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宋晨汐问：“她不是有男朋友吗？”
贾晓燕是同批里第一个脱单的。
还在培训期间，她就经常去食堂向别人借饭卡。
贾晓燕目标明确。
不找一同培训的同学。
也不找“两道杠”的男乘，“三道杠”的副驾驶。
就死盯“四道杠”的机长。
一来二去，顺利找到一个机长男朋友。
在飞机上，机长拥有绝对权威。
有机长罩着，各位哥、姐也会对她客气一些。
荆慕瑶戏谑道：“踹了呗。有司御礼这棵大树，谁还要什么机长，年薪百万也是打工的。”
“什么？”宋晨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她攀上了谁？”
“司御礼啊，前几天司御礼来公司视察，有人看到她在和司御礼的助理说话。那可是司御礼的助理，宰相门前七品官，人家堂堂总裁心腹，凭什么会纡尊降贵搭理她？”
“你说韩旭？”
荆慕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叫韩旭？”
公司里有通讯录，想查一个人非常方便。
再上一步，难于登天。
不是有业务来往的，根本没机会知道司御礼身边的人叫什么。
宋晨汐改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个人好像是叫什么旭。”
荆慕瑶没深究。
她神神秘秘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之前说好了要抽查背诵陈总讲话，怎么就不了了之了？”
宋晨汐在心里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