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晨汐小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我,金丝雀,上班发疯替牛马出气 番外》,由网络作家“白日望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端之上,飞机客舱。空姐小瑶红着眼圈回到服务间。两名同事围上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宋晨汐听完,倒了一杯热水,拉开帘子走了出去。飞机遇上颠簸,旅客们吓得抓紧扶手。宋晨汐早就习惯了,步伐稳健,越走越快。到了头等舱,她在标有2B的座位前停下。弯下腰的同时,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容,说:“先生,您的热水。”秃头男人疑惑道:“我没叫热水。”“没叫吗?”宋晨汐挑眉,“那就倒掉吧。”说完,扬手把整杯水泼在男人的秃头上。“啊!!!”男人大叫。其他旅客目瞪口呆。然后争先恐后地拿出手机拍照。飞机落地,宋晨汐收到无数信息。有人夸她“好猛”。有人让她看热搜。当然还有来自分部经理的,让她马上“滚过来”。客舱部办公室,分部经理脸色铁青。“宋晨汐!你怎么回事!”经理四...
《我,金丝雀,上班发疯替牛马出气 番外》精彩片段
云端之上,飞机客舱。
空姐小瑶红着眼圈回到服务间。
两名同事围上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宋晨汐听完,倒了一杯热水,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飞机遇上颠簸,旅客们吓得抓紧扶手。
宋晨汐早就习惯了,步伐稳健,越走越快。
到了头等舱,她在标有2B的座位前停下。
弯下腰的同时,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容,说:“先生,您的热水。”
秃头男人疑惑道:“我没叫热水。”
“没叫吗?”宋晨汐挑眉,“那就倒掉吧。”
说完,扬手把整杯水泼在男人的秃头上。
“啊!!!”男人大叫。
其他旅客目瞪口呆。
然后争先恐后地拿出手机拍照。
飞机落地,宋晨汐收到无数信息。
有人夸她“好猛”。
有人让她看热搜。
当然还有来自分部经理的,让她马上“滚过来”。
客舱部办公室,分部经理脸色铁青。
“宋晨汐!你怎么回事!”
经理四十来岁,飞行二十余年,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正要把宋晨汐大骂一顿,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经理挂断,又来。
挂断,又来。
经理只得接起来,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对方自报家门,经理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我是我是,您说……啊?这样吗?”
经理面露迟疑,时不时往宋晨汐身上瞟。
最后赔着笑,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经理又一次吼道:“宋晨汐!你怎么回事!”
接着话锋一转,抓着宋晨汐的手满眼心疼地反复查看。
“哎呦喂,你说说你,再怎么也不能向客人泼热水呀,多危险,烫到自己怎么办?”
宋晨汐冷笑着抽回手,拉了椅子坐下,翘着腿,说:“您放心,我有分寸,没用最热的水。”
经理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要泼客人热水?”
“没有为什么,看他的秃头不爽,可以吗?”
“经理。”荆慕瑶跑了进来,眼圈红红的,“是因为我,那个男人……摸我……”
“这样啊……”经理道,“不是我说你,你直接叫安全员不就行了,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宋晨汐说:“叫安全员能怎么样?又不能打又不能骂,不痛不痒的,还不如一杯热水来得痛快。”
“你倒是痛快了,这要是传出去……”
事实上已经传出去了。
网上到处都在传,耀世航空空姐打人。
这对公司声誉是多么大的损失。
宋晨汐满不在乎,甚至还得意地笑了笑,说:“要不……您开除我?”
经理立刻赔着笑脸:“我们耀世航空是一家有温度的公司,对待员工像对待家人,哪有动不动开除家人的?”
宋晨汐不想听她长篇大论。
背上包,拉上箱子,说:“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经理哪里赶拦,跟在后面送出去,恭恭敬敬道:“您慢走。”
宋晨汐刚出客舱部,一辆白色宾利驶了过来,车牌号是她的生日。
上了车,司机老刘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
宋晨汐猜到,他多半已经听说了自己的光荣事迹。
调侃道:“放心,我手上没热水。”
“不是那个意思。”
老刘心想,这姑娘长得漂亮,对待他们也没什么架子。
所以他才替她捏了一把汗。
没人会把一个惹祸精放在身边。
老刘告诉宋晨汐一个不幸的消息:“先生晚上有工作,不回来了。”
说是工作,估计是借口。
其实就是不想看见她。
出乎意料,老刘没在宋晨汐脸上看到半点悲伤。
女孩儿喜上眉梢,反复问道:“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宋晨汐真不想让司御礼回来。
他需求很大,花样又多。
总是把她做到很没面子地哭着哀求。
更不公平的是。
整晚下来,司御礼神清气爽,起床后照常去游泳或慢跑。
宋晨汐浑身酸痛到起都起不来,好几次差点迟到。
司御礼不回来,宋晨汐正好可以独享两百平(略有夸张)的大床。
结果是她高兴得太早了。
宋晨汐睡得正熟,忽然感到有人在她鼻尖上蹭。
手也不老实。
先是揉捏她的耳垂,然后顺着脖子、锁骨一路向下。
最后停在某个地方,让她彻底清醒又迅速沉沦。
宋晨汐浑身战栗,推了两下没推开,气恼道:“你不是有工作吗?”
“做完了。”
“我想睡觉。”
“等会儿再睡。”
然后整整一夜都没有睡。
像是为了报复她的狠心,司御礼咬着她的耳朵控诉。
“我不回来,一个电话都没有。”
宋晨汐嘴上说着“不敢了”。
心里想的是,下次还要。
因为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他。
也就是在几天前,宋晨汐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一本小说里。
这是一本“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霸总小说。
宋晨汐是霸总。
呵呵,真要那样就好了。
霸总名叫司御礼,患有霸总常见病。
不是十个霸总十个有的胃病。
是勃起功能障碍,俗称阳痿。
一个偶然的机会,霸总在女主角身上尝到了滋味,如获至宝地把女主角养在身边。
女主角不甘心当一只没有灵魂的金丝雀,三天两头逃跑,每次逃跑都会被司御礼抓回来。
然后在两百平的大床上酱酱酿酿。
宋晨汐正是这个倒霉透顶的女主角。
觉醒后,宋晨汐改变了策略。
与其无休止地拉扯下去,不如疯狂开作。
司御礼受不了,自然会放她离开。
第二天早上,宋晨汐忍着腰痛、腿痛、嗓子痛去公司开会。
到了公司,宋晨汐狠狠骂自己没出息。
我都金丝雀了,怎么还和牛马似的来开会?
客舱部的会议冗长且没营养。
一个总经理和四十八个副经理(略有夸张)轮番讲话。
讲话内容涵盖国际局势、就业形势、茶叶品鉴、钓鱼逸事、我二舅妈和三姨夫的二三事。
后来终于说到正事。
副经理讲了最近发生的几起投诉案例。
有旅客要毛毯没要到,投诉。
有空乘好心给了旅客一片卫生巾,旅客用了过敏,投诉。
副经理要求被投诉的乘务员当着几百人的面做检讨。
脸皮薄的念着念着都快哭了。
太欺负人了!
大家都是同事,有必要吗?
小学生都不这样吧?
众人心里不服,却不敢明着表达不忿。
渐渐的,有人发现不对。
有什么比宋晨汐拿热水泼旅客更糟糕的?
“这件事为什么不提?宋晨汐为什么不用检讨?”
“我们以后是不是都可以向客人泼开水?”
另一人瞟了一眼宋晨汐清丽窈窕的背影,阴阳怪气道:“你?你上面有人吗?”
“就是,先爬上大佬的床再说吧。”
讥笑声四起,宋晨汐一字不落地听进去,却没分给他们一个眼神。
她不疾不徐地站起来,猛拍桌子,向台上的一个总经理和四十八个副经理大声质问。
“你们怎么回事?我泼了旅客一头热水,你们为什么不提?”
“……”
开会时滔滔不绝的经理们支支吾吾,没一个接话。
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又没那么容易回答。
他们不提,当然是因为总经理不让。
至于总经理为什么不让,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领导们好心放宋晨汐一马,宋晨汐不但不领情,还当众教训起他们。
“你们不提,是不是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们,我第一个不同意!”
宋晨汐义正辞严道:“我为什么要泼那个男人一头热水,还不是因为他摸了我的同事。”
她没说被骚扰的是谁。
因为这不是重点。
宋晨汐说:“我相信这不是个例,在座的同事应该有不少人被骚扰过,却因为没有证据或是不想让航班延误,只能选择息事宁人。你们作为领导,总让乘务员杜绝投诉,为什么不能杜绝乘务员被骚扰?”
一番话说完,偌大的会议厅里鸦雀无声。
台上的一个总经理和四十八个副经理面红耳赤。
刚刚对宋晨汐冷嘲热讽的几个人羞愧地低下头。
有过类似经历的乘务员向宋晨汐投去既钦佩又感激的目光。
“啪、啪……”
不知是谁拍了拍手。
稀稀拉拉的掌声宛如星火燎原。
逐渐聚集成震耳欲聋的滔天火焰。
宋晨汐趁热打铁,抬手一指刚刚让乘务员检讨的副经理,说:“我希望你能拿出整改措施。”
众人倒吸一口气。
宋晨汐也真是的,见好就收就算了,怎么还得寸进尺?
听这口气,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领导。
副经理慌了一瞬,似乎被宋晨汐的气势所慑。
镇定下来后,轻蔑一笑,说:“让我拿整改措施?凭什么?凭你?”
“咳咳……”总经理摸了摸鼻子,小声说,“让你拿你就拿。”
上司发话,副经理立刻谄媚道:“好的好的,小宋啊,那个……下次开会我会说……”
“下次?”宋晨汐不依不饶,“这次就算了?你为什么没有想到?作为客舱部的领导班子,你有没有把员工需求放在心上?你是不是应该当着所有员工的面检讨?”
众人又一次倒吸一口气。
只有领导让员工检讨的,哪有身为员工让领导检讨的。
然而在总经理的授意下,副经理不得不点头如捣蒜,客客气气道:“好,我检讨。”
他是否检讨并不重要,大家就是想要一个态度。
等他检讨完。
总经理抢过话筒:“下面我再简单说几句。”
宋晨汐眉毛一挑,追问:“几句?”
总经理斟酌着说:“三、三句。”
“还剩两句。”
总经理顿了顿,灰头土脸地在还有两句时只说了一句:“散会。”
“耶!”
欢呼声响起,宋晨汐带着胜利的笑潇洒转身,深藏功与名。
才出会议室,同事小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汐汐,不好了,我看见总经理在给什么人打电话,他不会在告状吧?”
告状?
宋晨汐巴不得他捅到司御礼那儿。
司御礼接到电话时,正在给宋晨汐挑礼物。
昨天晚上弄得太过,小姑娘生气了。
又踢又打,狠狠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现在还疼着。
司御礼怕宋晨汐跑了,想送个东西哄一哄。
特意挑了一块据说女人都会喜欢的腕表。
电话里,客舱部总经理向司御礼诉苦。
无非是宋晨汐目中无人,不给领导面子。
“司先生,这让我很难做啊。”
司御礼给他出了个主意:“那你就别做了。”
总经理大惊失色:“什、什么?”
司御礼没耐心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
当对方以挑剔的口吻说着宋晨汐如何不好时,他只想让对方闭嘴。
他都舍不得骂一句的人,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回到家,司御礼懒散坐在沙发上,让宋晨汐收礼物。
宋晨汐打开盒子,以前只在杂志上看过的腕表出现在眼前。
“给我的?”
“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
梵克雅宝的诗意复杂功能系列腕表,腕表中的艺术品,少说也要近百万。
宋晨汐心想,不愧是小说里才有的霸总,分手也分得如此体面。
原书女主角用了一本书都没做到的事,她只用一章就做到了。
宋晨汐别提多得意。
她故意装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发表了分手感言。
“司先生,你是个好人,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哪怕分开了,我也会……唔……”
后面的话被司御礼凶狠地堵在嘴里。
耳边除了潮湿粘腻的水声,还有司御礼的质问:“胡说什么,谁要和你分开?”
“这不是分手费吗……唔……疼……”
宋晨汐这才知道。
总经理那个没用的东西,向司御礼告状,结果把自己告走了。
似乎是为了惩罚宋晨汐的口不择言,司御礼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都快出血了。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司御礼连去卧室的几步路都没耐心走完,直接在沙发上将她彻底攻陷。
呜呜呜……
宋晨汐绝望地想,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二天早上,宋晨汐在闹钟响起前起床。
洗漱、盘发、化妆、换制服……
出门前,司御礼不怎么高兴地挑眉:“怎么不戴我送你的表?”
“大少爷,公司有规定,空乘只能带表盘不超过2.5厘米且有60个刻度、三针齐全的手表。”
司御礼不管。
近百万的手表,被他随便扯出来。
像给小狗套上项圈似的套在宋晨汐腕上。
他帮她想了个办法:“原来的不用摘,一手戴一个不就行了。”
“我有病啊,戴一个我都嫌烦。”
宋晨汐摘了手表,没能甩开司御礼密不透风的桎梏。
司御礼把她拖进书房,随手抄起一支笔,在宋晨汐手腕上画了一块表,嘚瑟得像在挑衅:“我看你怎么摘。”
“你……”宋晨汐抢过笔,反手给司御礼画了一个。
学着他的语气说:“我看你怎么摘。”
司御礼没摘,也没动。
凌厉凉薄的眼里似有动容。
片刻后,他在宋晨汐的额上吻了吻,说:“小汐宝,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
宋晨汐不理他,急急忙忙出了门。
快到八点,宋晨汐连收五条消息。
瑶啊瑶:你怎么还没来?乘务长已经到了[恐惧][恐惧][恐惧]。我说你上厕所了,别说漏嘴。
瑶啊瑶:祖宗,乘务长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流泪][流泪][流泪]。
瑶啊瑶:乘务长骂人了,还说要找调度把你换掉。
瑶啊瑶:你到底到哪儿了,回话啊!!!
瑶啊瑶:算了。你干脆说你出车祸了,来不了了。
宋晨汐没管。
她起了个大早来上班,不出现不是白早起了?
宋晨汐放好箱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准备室,傲慢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等候已久的众人一起看去。
制服有皱、鞋上有土、头发有点乱……
身为空乘,职业形象是最基本的。
宋晨汐把自己弄成这样,这不是找死吗?
别人可能会对宋晨汐睁一眼闭一眼。
这位乘务长却不会。
她是耀世航空的第一代乘务员,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休了。
她对自己要求极高,对待组员更是严苛。
口红颜色不对都要被她说半天。
忍耐已久的乘务长拍案而起:“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想干了!有后台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别说客舱部总经理,就是耀世航空的小陈总给你撑腰,我也要把你换了!能不能飞,不能飞就给我滚蛋!”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
“谁啊!”乘务长大吼,“谁的手机没静音。”
大家赶忙检查自己的手机,最后发现是乘务长的。
乘务长无奈道:“我儿子的,可能有什么事。”
“喂?”
电话一接通,乘务长立即换了一副脸孔,慈祥和蔼,和刚才的残暴判若两人。
“儿子啊,不是说了吗,妈妈要飞航班,什么什么?”
乘务长慌慌张张地连问了几个“你怎么样”。
又说:“你有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宋什么汐?”
众人惊诧抬头,一起向宋晨汐看去。
宋晨汐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慢条斯理地用纸擦鞋。
挂掉电话,乘务长好像变成第一天飞行的新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小宋……”乘务长含着眼泪抓着宋晨汐的手,差点跪在她的面前,“谢谢你……”
乘务长姓郑,高中毕业后陪同学面试空姐,结果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留到了最后。
进入公司后,郑乘务长一心扑在事业上。
结婚晚,要孩子更晚。
马上就要退休了,儿子才上初中,每天骑车上学。
刚刚在电话里,儿子说自己被车撞了。
撞他的车跑了,是一个神仙似的姐姐把她送到医院。
“还给我留了钱。”
乘务长问儿子:“你有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儿子说:“问了,她说她叫女菩萨。”
“……”
“嘿嘿……”儿子得意道,“还好我够机智,我一眼看出她穿的是你们公司的制服,胸前还有姓名牌,好像叫什么宋什么汐。”
“宋晨汐?”
“对,就是宋晨汐。妈,她和你一个公司的,你是不是认识她?”
自此真相大白。
宋晨汐会迟到是因为在来的路上救了个人。
那是在迎春路和听涛路的交叉口,右转的货车把骑车的小朋友撞翻在地。
小朋友伤得挺重,路过的人无不唏嘘,然后就唏嘘着绕开了。
宋晨汐没有抱怨世风日下。
大家都是牛马,迟到一次,一个月的全勤奖没了。
宋晨汐不怕迟到,她有后台啊!
她让老刘把车停在小朋友后面,避免再有车过来给小朋友造成二次伤害。
身为空乘的专业性在这一刻体现。
为了最大可能地保障每一名旅客的安全。
空乘在上岗前会接受非常严格的应急医疗培训。
外伤、癫痫、分娩、呼吸心跳骤停……
各种情况都要有能力处理。
宋晨汐简单检查一下,和老刘一起把小朋友抬上车,风驰电掣送到医院。
到了医院,小朋友问她叫什么名字。
宋晨汐想了想,她人又美心又善:“你就叫我女菩萨吧。”
在航空公司,迟到、漏飞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轻则停飞坐班,重则开除解聘。
人人都以为宋晨汐要完了,乘务长却没有追究。
毕竟宋晨汐在准备会结束前赶来了,又是事出有因。
万一儿子真出点事,乘务长可能就随儿子去了。
她平复一下心情,用一句“下次注意”就把别人眼里天大的祸事轻轻揭过。
宋晨汐坐下后,荆慕瑶向她竖起大拇指。
能让人人惧怕的乘务长跪在地上说“谢谢”的,宋晨汐是第一个!
牛!
宋晨汐却高兴不起来。
哎,想惹点祸怎么这么难。
飞完四段回家。
鞋还没来得及换,司御礼就托起宋晨汐的臀部,把人抵在装饰用的巨幅油画上猛亲。
宋晨汐完全没有准备。
一边推,一边躲:“你、你等等……”
她竭力仰头,试图避开他毫无章法的亲吻。
反倒迫使细长的脖颈拉出一道诱人的弧度。
司御礼便暂时放过带着果香的双唇,转而在白皙的颈子上啃噬吸吮。
堵在嘴上的炽热离开了,宋晨汐却没办法说话。
只有不受控制的喘息轻吟从紧咬的牙关中断断续续溢出。
她闭着眼睛承受,一只高跟鞋掉在地上,另一只摇摇欲坠,被上翘的脚尖努力勾着。
宋晨汐不知道,她跪地救人的视频被路人发上网。
司御礼看到了。
视频里,天还没亮,宋晨汐却在闪闪发光。
司御礼见过的女孩子们,不乏在慈善组织中任职的。
他亲眼看到,那些自诩心善的名媛们前脚把礼物送给小朋友,后脚就满脸嫌弃地擦手。
宋晨汐不一样。
“小汐宝,你怎么这么好。”
宋晨汐无语。
糟糕,霸总更爱我了怎么办。
不行!
不能再做好事了!
我要凶一点!
宋晨汐在一瞬间绷紧全身。
她有没有凶起来不确定,司御礼倒是闷哼一声,更凶狠地撞向她。
宋晨汐被刺激得蜷起脚趾,勾在上面的高跟鞋摇曳几下,无力地摔在地上。
从玄关到浴室再到两百平的床上。
头发散了,衣服也不见了。
宋晨汐趴在枕头上,累得不想动。
刚闭上眼睛,司御礼塞给她一个东西。
宋晨汐撑着一口气打开,是一对蓝宝石耳钉。
颜色和差点被撕碎的空乘制服相同。
作为一只合格的金丝雀。
她应该笑着说谢谢,然后环上金主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一口。
可惜她不是。
宋晨汐往前一丢,说:“这么小?”
她知道,司御礼是用了心的。
手册规定,空乘只能佩戴总直径不超过8毫米的耳钉。
司御礼在送手表时吃了亏,特意查了手册,给她买了符合规定的配饰,却被她不识抬举地扔了出去。
如果换成宋晨汐被这样对待,她一定会生气的。
但司御礼没有。
小东西而已,扔了就扔了。
司御礼的手掌在女人的腰身游移,低哑的嗓音带着暧昧的调笑:“喜欢大的?”
“……”
司御礼亲了亲她,说:“下次。”
“下次?”宋晨汐借题发挥,“你是不是每次那个……都要送我东西,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个……”
非常具有侮辱性的两个字。
到底没有说出来。
司御礼说:“要不这样,拿些现金放在家里,每次结束,你随便捡一摞往我身上扔,扔到你高兴,好不好?”
“我拿你的钱扔你?”
“你拿你的钱扔我也行。”
“想得美!”
宋晨汐气得飞起一脚,还没踢到司御礼就因为扯到痛处,“嘶”了一声,软绵绵地落下去。
毕竟来自他的杰作。
司御礼端着得意,还要假装关心:“怎么了?腿疼?给你揉揉?”
宋晨汐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骂了一句:“滚啊!”
没过几天,耀世航空出了新规定。
耳钉直径由6至8毫米扩展至6至15毫米,先前被禁止佩戴的项链、戒指也通通解禁。
至于原因,则笼统地归结为“尊重个性”。
消息一出,同事们欢呼雀跃。
其他航司的乘务员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X航你不跟上吗?”
“现在跳槽还来得及吗?”
一直以来,空乘的发色、发型、指甲、配饰都是被重点监管的对象。
年轻姑娘哪有不爱美的,可惜公司管着,想做也不能做。
耀世航空首开先河,一举成为充分尊重员工个性的杰出榜样。
宋晨汐不喜欢戴首饰,主要是影响干活。
这条规定改变与否对她影响不大。
对贾晓燕来说却很不一样。
规定下来后,她焦虑了许久。
准备会上,别人在听乘务长讲风险点,贾晓燕在偷偷打量同组的乘务员。
几个人中,有戴钻石耳钉的,有戴卡地亚戒指的,各个珠光宝气。
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有。
不,宋晨汐也没有。
贾晓燕突然就不焦虑了。
看来传言没错,宋晨汐的后台倒了。
航前准备是空乘们最忙的时候。
检查应急设备、清点机供品、抽查配餐质量、数毛毯枕头耳机……
波音737后舱配三名空乘,如果三个人能齐心协力、各司其职,其实也不算麻烦。
偏偏有人喜欢偷懒。
在宋晨汐忙得脚不沾地时,贾晓燕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涂护手霜。
好不容易涂好了。
她又懒洋洋地撂下一句:“我去前面看看。”
如果放在以前,宋晨汐肯定不会出声。
非要说什么的话,也只会恭恭敬敬地说“好的,姐”。
在航空公司,论资排辈非常严重。
贾晓燕比宋晨汐早一批进公司,是宋晨汐的前辈。
哪怕知道贾晓燕这一去,不到飞机起飞不会回来,宋晨汐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自从决定要做个“作精”后,宋晨汐不忍了。
都是来打工的,我为什么要惯着你?
当贾晓燕扭着腰肢往前时,宋晨汐大喊一声:“等一下!”
贾晓燕回头,不知这位落魄的凤凰有何指教。
宋晨汐笑了笑,说:“姐,刚刚是我接的电话,乘务长让我们抓紧时间准备,没说叫你过去。”
“我去拿毛毯,不可以吗?”
“跑来跑去怪累的,让5号去不就行了。”
飞五号位的同事立刻说:“好的姐,我去。”
贾晓燕暗暗咬牙,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快点回来啊”。
她执意要去头等舱,不只是为了逃避自己的工作,更是为了讨好乘务长。
在耀世航空,每飞完一班,乘务长都会给组员打分。
分数高的有奖金,排在末尾的去保洁队打扫卫生。
为了拿到高分,贾晓燕剑走偏锋,不努力钻研业务,而是把心思用在负责打分的乘务长身上。
给乘务长带杯咖啡,送个护手霜……
或者干脆赖在头等舱。
一边帮乘务长准备迎宾水、毛巾,一边溜须拍马。
至于自己的工作,甩给新人就可以了。
这一招,贾晓燕屡试不爽,今天却栽在宋晨汐手上。
既然宋晨汐不让她离开,那她就要好好整一整宋晨汐。
上客结束,飞机因为流控没能准时起飞。
巡舱时,贾晓燕发现,有一个穿马甲的男胖子私自换了座位,从三个人的中间换到了无人的一排。
这种事可大可小。
空乘既可以假装没看见。
又可以用“影响飞机配载平衡”为理由,强制客人按照登机牌入座。
贾晓燕灵机一动,选择了第三条路。
后厨房里,宋晨汐正在给客人的保温杯里添水。
贾晓燕把她叫了过来,说:“那个胖子换了座位,你没发现吗?快去让他坐回去。”
宋晨汐探头一看,那个人确实属于自己负责的区域。
于是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贾晓燕得意一笑。
宋晨汐真以为一句“姐”是白叫的?
她比宋晨汐早来公司,应对旅客的经验也比她丰富得多。
做服务业的,一眼能看出谁好说话,谁不好惹。
这种面相的旅客本来就爱找茬,又因为延误有了情绪。
这个时候让他回自己的座位,无异于火上浇油。
不管宋晨汐把姿态放得多低,一顿骂是跑不掉的。
如果态度不好或是用词不当,投诉也是板上钉钉。
虽然早早预见了结局,贾晓燕还是抱着双臂,密切关注着前面的动向。
果不其然。
宋晨汐一开口,胖子就向她吹胡子瞪眼。
贾晓燕窃笑不止。
活该,这就是不尊重前辈的下场。
几分钟后,胖子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宋晨汐也回来了。
贾晓燕凑上去,问:“怎么样?”
宋晨汐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样,他说要投诉。”
“真的?”贾晓燕按下幸灾乐祸,假装替宋晨汐着急,“那怎么办,真要投诉可是要扣钱的,你没向他道歉吗?”
宋晨汐反问:“我为什么要道歉,他又不投诉我。”
贾晓燕有了不好的预感。
宋晨汐的反应太从容、太淡定,望向自己的眼神又莫名透着同情。
贾晓燕喉头发干,冷汗也流了下来:“他要投诉谁?”
“当然是你啊。我告诉他,他在起飞前坐回去就可以,但是你不让,非要让他现在回去。我把你的名字告诉他,还有公司的投诉电话,对了,你张口闭口叫他‘胖子’的事我也和他说了。他说他特别感谢我,还要给我寄特产……”
贾晓燕大惊失色:“你……”
难怪他们会一起往这边看,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
贾晓燕全盘否定自己说过的话:“宋晨汐,你自己要让旅客坐回去,怎么反过来污蔑我?”
贾晓燕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宋晨汐就拿她没办法。
真闹到领导那儿,领导也分不清真假。
没想到,宋晨汐眼皮也没抬一下,说:“忘了告诉你,我录音了。”
“……”
贾晓燕张口结舌,好像一只被炙烤的蚂蚁,除了在挣扎翻滚,毫无还手之力。
她应该有话要说。
不屑的、讥讽的、虚张声势的、单纯泄愤的……
但被宋晨汐轻描淡写地堵了回去。
宋晨汐微笑着提醒:“我现在还在录。”
她把手机拿出来,放在贾晓燕身前,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贾晓燕咬着牙垂下头,认命地说:“没了。”
宋晨汐心情不错。
司御礼也看出来了。
他貌似不经意地提起:“明天陪我去个酒会。”
宋晨汐正在打游戏。
小时候羡慕别人有游戏机玩,拿了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一个。
她很快爱上了这种感觉。
操控一个小人,在大大的世界里探索驰骋。
然而在这一刻,仅有的快乐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小人掉下悬崖,屏幕出现game over。
宋晨汐把游戏机扔到一边。
刚要开口,裹挟着乌木沉香的双手按在肩上。
司御礼说:“我查过你的班,明天休息。”
就算不休息,他也可以让她调班。
宋晨汐笑了,眼睛弯弯的,分不清是撒娇的夸赞还是讥讽的调侃:“嘿嘿,你还挺关心我。”
紧接着还有一句话,但被她放在心里。
司御礼,我会让你后悔的。
宋晨汐没参加过酒会。
但小说看多了,大概猜到会是什么场面。
在灯火如昼的宴会厅,男男女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礼服是绝对少不了的。
连司御礼都换上了质地考究的三件套西装,还非常骚气地配上一枚黄白相间的麦穗胸针。
宋晨汐也没有大意。
她在衣帽间里千挑万选,穿上一套足够与司御礼相配的衣服。
来不及化妆了,宋晨汐随便扎了个马尾,说:“走吧。”
司御礼饱含期待地望着衣帽间,看到宋晨汐后,足足愣了好几秒。
不是欣赏,是惊奇、疑惑,还有点匪夷所思似的要笑不笑。
宋晨汐慌了,局促地拽了拽衣服,问:“怎、怎么了,不好吗?”
司御礼正色道:“是我疏忽了。”
他自诩非常了解宋晨汐的身体,没有问过她就定下礼服尺码。
大概是因为那件香槟色的露背长裙尺寸不对,所以才穿了这套衣服出来。
司御礼拿起手机,说:“我再让人送几件过来。”
“不要。”
宋晨汐看到那件裙子,也偷偷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伸长脖子,好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我就喜欢这个。”
那是一套浅灰色的运动装。
甚至不是什么时下流行的品牌款式。
手臂和腿上有白色装饰线,猛一看和中学校服差不多。
宋晨汐说:“上班穿制服丝袜,抬个手弯个腰都受限制,一不小心还要走光,下班了当然要穿舒服一点。”
她扁了扁嘴,故意扮委屈:“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不去了。”
司御礼晦暗难明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倏地笑了出来,说:“好,当然好,谁敢说不好。”
“……”
这下换宋晨汐不会了。
她反复问道:“你确定?”
司御礼非常确定:“走吧。”
下楼上车。
助理韩旭看到宋晨汐,夸张地揉了揉眼睛。
他没有看错。
宋晨汐的确穿着运动装。
也许是谈崩了吧。
宋小姐容貌昳丽,气质出尘。
与之相对应的,骨子里杂糅了文人的清高。
她表面上顺从先生,其实一直和先生暗暗较劲。
不然也不会被先生患得患失地紧紧看着。
韩旭以为,先生会顺路送宋小姐去羽毛球馆之类的地方,然后独自去酒会。
结果不是。
两人一起在湖边码头下车,换乘游艇去了建在湖心岛上的别墅。
这是一家私人银行举办的招待酒会,银行行长亲自在门廊前迎宾。
淡黄色的灯光勾勒出金碧辉煌的建筑。
行长西装革履,有随从陪同在侧。
电视剧里才有的场景摆在眼前。
宋晨汐突然有了想逃的冲动。
可惜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湖泊,左手也被司御礼十指相扣地狠狠抓住。
在司御礼与行长寒暄时,宋晨汐根本不敢抬头。
她怀疑请柬上有着装要求。
因为到场的政界人士、商界名流和艺体明星们,无一例外,都穿得非常正式。
像她这样的,八成会被赶出去。
但是没有。
因为有司御礼在,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行长在内,即使有再多疑问,也不敢说一个字。
司御礼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噙着一丝在宋晨汐看来十分得意的笑,带着她周旋于宾客之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真不知道司御礼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不应该觉得丢人吗?
这才是宋晨汐穿运动装的目的啊!
结果……
哎……
宋晨汐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这哪里是整司御礼,分明是在整自己。
宾客们嘴上不说,宋晨汐能感受到,背后的议论一点不少。
酒会有行长致辞、竖琴表演几个环节。
宋晨汐没有坚持到最后,早早躲到洗手间。
她待的时间有些长,期间收到司御礼的电话,都被她含糊带过。
像这样的酒会,配得茶歇点心必然不会差。
约莫差不多了,宋晨汐想去见见世面。
不然不是白来了。
出了洗手间,宋晨汐意外看到被西装勾勒得身姿笔挺的司御礼。
他就这么单手抄兜守在女厕所外,一动不动地盯着偶尔开合的门,活像个变态。
“你怎么在这儿?”
“担心你。”司御礼上前一步,右手手指在宋晨汐脸颊上蹭了蹭,“这么久不出来,怕你有什么不舒服。”
宋晨汐情绪低落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舒服。”
“是吗?”
宋晨汐早该猜到司御礼没安好心。
他装得十足贴心,实际就是看她的笑话,所以才不依不饶地追问:“那怎么去这么久?”
“……”
明知故问!
宋晨汐不说话,司御礼帮她想了个理由:“是不是肚子痛,帮你揉一揉?”
话音刚落,司御礼把手滑进格格不入的衣服,隔着薄薄的T恤,轻轻地揉着小腹。
和宋晨汐想的不一样。
司御礼的动作不含情////欲,好像真的想为她排除不适。
不紧不慢的频率和记忆深处的暧昧重合,惹得宋晨汐浮想联翩。
说实话,无论是温度还是力道,司御礼的手掌都恰到好处。
如果是在经期,应该比热水袋好用。
掌心逐渐升高的温度,带来一阵激荡全身的热流。
宋晨汐刚想说可以了。
大灰狼凶相毕露,覆在小腹的手骤然蜷起,指尖若有似无地勾一下裤子,仿佛要换个方向。
宋晨汐被吓得不轻。
她抓住司御礼的手,冷声道:“叔叔,请你自重。”
这是有缘故的。
宾客中有熟人,有人见宋晨汐做学生打扮,还以为她是司御礼哪个亲戚的女儿。
宋晨汐也就从善如流地管司御礼叫“叔叔”。
语气嗲嗲的,有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娇。
司御礼忍到现在。
忍过洗手间外的百无聊赖,忍过按揉小腹的心猿意马。
他自以为占据主导,游刃有余地掌控着小白兔的所有感官。
不想形势调转。
被小白兔一句“叔叔”勾得理智全无。
司御礼把人按在墙上亲吻,热烈又急迫,不给小白兔一点喘息的空间。
片刻后,司御礼沙哑地乞求:“我们回去吧。”
宋晨汐以为他至少能等到回家,结果……
结果连上楼的几分钟都等不了,直接在车里把她拆吞入腹。
宋晨汐已经开了车门,脚还没落地就被司御礼拽了回来。
他掐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身上。
过分英俊的一张脸,被推到了避无可避的程度。
宋晨汐羞赧地闭上眼睛,在滚烫逼近时颤声道:“关、关门……”
门关上了,宋晨汐仍不敢放出声音。
她把脸埋在司御礼的颈窝,受不了就发泄似的咬上一口,结果换来更为激烈的反应。
自始至终,司御礼衣着完好,连领带都纹丝不乱。
西装上的麦穗胸针抵在宋晨汐胸前,被她泼洒上前所未有的热度。
不知过了多久,宋晨汐彻底失去意识,连怎么回到两百平的床上都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宋晨汐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到了公司。
好死不死,又和贾晓燕飞。
很多人以为空姐飞固定航线。
其实不是。
就像医生有执业范围,每个空乘也有自己相对应的机型。
这个机型飞哪些地方,空乘就飞哪些航线。
至于具体飞什么班,全看调度的安排,搭班的组员也是随机的。
耀世航空有几百个空乘,有些人飞过一次,下次再飞不一定是什么时候。
像这样马上就能碰面的,实属罕见。
事实上,今天这班是贾晓燕从调度那边求来的。
上次在宋晨汐面前栽了跟头,贾晓燕咽不下这口气,迫切想从宋晨汐身上找回来。
回去后,贾晓燕逼着男友给自己买了戒指。
男友说等结婚再买吧。
贾晓燕说等不了了。
“同事们都有,就我没有。”
两个人逛了几家店,各种款式的首饰看了个遍。
最后买了蒂凡尼的戒指,花费一万二。
准备会上,贾晓燕故意把手摊开,就是为了显摆给对面的宋晨汐看。
毕竟自己有男友买戒指,宋晨汐的后台已经弃她而去。
然而等宋晨汐掏出笔时,贾晓燕彻底傻眼。
宋晨汐手上的笔是蒂凡尼的,售价1650元。
昨天和男朋友去店里选戒指,刚好在如梦似幻的玻璃展柜里看到过。
当时的她还在和男朋友调侃,哪个冤大头会买这么贵的圆珠笔。
男朋友说,那说明你不是蒂凡尼的目标客户。
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一千六和一块六没什么区别。
“你会因为买一根一块六的圆珠笔唧唧歪歪吗?”
贾晓燕会不会为一千六的圆珠笔唧唧歪歪不好说,宋晨汐肯定不会。
那么贵的笔,被她拿在手里转着玩。
不小心掉了,就用脚尖勾过来。
上了飞机,有同事来借笔,宋晨汐没有犹豫就让对方拿走了。
贾晓燕惊诧不已。
这得多有钱才能毫不在意?
她当然不会知道,宋晨汐手上的笔不是她的。
做空乘和做医生一样,特别费笔。
这里要签字,那里要记录旅客需求,自己要用、同事要用、旅客也要用。
用着用着就没了。
出门前,宋晨汐发现自己的笔又双叒叕没了。
情急之下,她在司御礼的书房“薅”了一根。
宋晨汐也算见过世面,免税店逛了不少。
她特意避开有白色六角星的万宝龙,划拉半天,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
光秃秃的银色笔身,既没有繁复的雕刻也没有镶嵌宝石,感觉和住酒店送的圆珠笔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司御礼的筐里没有烂桃。
就这么一支笔也价格不菲。
看到那支笔,贾晓燕立刻没了一较高下的心思。
原本竭力摊开的手掌也灰溜溜地收了起来,还被另一只手死死盖住。
宋晨汐的后台虽然倒了,但看得出来,金主对她挺大方的。
能用这样的笔,其他首饰也少不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比,输的也是她自己。
贾晓燕的心思百转千回,宋晨汐压根没看她一眼,更别说什么戒指不戒指。
准备会上,乘务长几次提到“车”。
机组车、餐车、报车……
每提一次,宋晨汐都心惊肉。
好像被人刻意提点什么。
她明知道不会有人窥见,还是因为心虚深陷泥淖。
逐渐稀薄的空气、节节攀升的温度、混合着潮湿的轻喘……
一个咬着一个,犹如海啸一般将她伏击。
宋晨汐甩不开,忘不掉,只好咬着嘴唇,烦躁地在记事本上画圈圈。
上了飞机,宋晨汐站在11排附近,负责引导旅客入座。
每到这个时候,空乘们都会害怕。
手册规定了成百上千条工作内容,唯独没有帮旅客搬行李。
然而总有一些柔弱不能自理的魁梧大汉,把箱子往过道一扔,等着空乘去放。
以前,宋晨汐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帮就帮。
但几次下来,那些男人不仅没有一句感谢,还颐指气使地让她小心一点。
“你知不知道我的箱子有多贵,卖了你都赔不起!”
宋晨汐只好撑着笑脸放箱子。
箱子真重啊。
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弄得一身伤。
手腕疼、胳膊疼、背疼。
钱没有多拿,还要搭上钱买药看病。
疼得受不了,去找分部经理请假。
经理只会说:“没骨折吧?没骨折就继续飞。想当年,我们骨裂了还飞着呢,现在的年轻人,啧啧,真是吃不了苦。”
宋晨汐信奉一句话。
你只要选择了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穿书后,宋晨汐不再忍了。
哪怕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
“哎呀,奶奶,您别动,我帮您放!”
才说了再也不帮旅客放行李。
当看到一位衣着朴素、个子不高的老人努力踮脚放东西时,宋晨汐还是于心不忍。
老人独自一人乘坐飞机。
用装食用油的桶装了两桶鸡蛋,正在往行李架上放。
宋晨汐跑过去,接过沉甸甸的鸡蛋帮老人放好。
老人感激道:“小姑娘,谢谢你。”
宋晨汐的心里暖暖的:“没什么,您快坐吧,这是土鸡蛋吧?”
“是啊,攒了好久呢。”
老人说女儿要生孩子,她千里迢迢地带上这些鸡蛋,就为了给女儿补补身子。
客舱里没有烟,宋晨汐的眼睛却像被熏到似的。
突然间又红又酸。
宋晨汐是姥姥带大的,可惜姥姥去的早,一辈子没坐过飞机,更没有坐过她执飞的飞机。
她把老人当自己的姥姥对待。
拿了毛毯、靠枕。
还和老人约定,等平飞后带她去舱门旁拍照。
在过道的另一边,有人等不及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纹身男大喇喇地坐着玩手机,反过来让宋晨汐放箱子。
他的同伴要帮他放,还被纹身男嘲笑。
“这不是有空姐在吗,不用白不用。”
箱子堵在过道。
后面的人越堆越多。
旅客的抱怨,乘务长的责骂接踵而至。
宋晨汐不疾不徐地直起腰。
她冲纹身男盈盈一笑,问:“您是说这个箱子吗?”
“是。”
“好嘞。”宋晨汐推上箱子就走,“不好意思,让一下啊……”
眼看着自己的箱子被推走,纹身男急了:“你干什么?”
“帮您托运啊。”
放上行李架是不可能的。
这么重的箱子,她本来就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腰痛,再折腾就不能要了。
宋晨汐用教导主任一般的口吻教训:“你不知道超大超重行李不能进客舱吗?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啊。”
纹身男怎么不知道。
他就是不想等行李,才死乞白赖把箱子带上来。
“艹!”纹身男骂了一句脏话,指着宋晨汐道,“你给我回来!谁让你去托运的?马上给我放上去,你是聋子吗?”
纹身男声音极大,惹得周围的旅客纷纷侧目。
贾晓燕也听到了,看过来时忍不住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要不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宋晨汐要倒霉了。
到底是后台倒了。
贾晓燕鄙夷地想,还以为宋晨汐能有多厉害。
最差也要把客人的箱子扔出去吧。
结果……
呵,居然灰溜溜地送回来。
宋晨汐仍旧是一副不愠不火的口吻:“先生,您看箱子也挺沉的,要不这样吧,您搭把手,我们一起放上去。”
纹身男施舍一般不情不愿道:“行吧。”
他嘴上答应了,心里打的是另外的算盘。
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纹身男只会装装样子,根本不会用全力。
等宋晨汐把箱子举起来,他就马上撒手。
如果宋晨汐把他的箱子摔了,他还能趁机讹上一笔。
纹身男以为自己的计划十分完美,实际上早就被宋晨汐识破。
这都是从血泪中总结出的教训。
她无数次帮旅客放行李,十次有九次根本不会用力,有的人答应得很好,箱子一离地就松了手。
所以宋晨汐早有准备。
纹身男松手时,宋晨汐也松手了。
说“松手”并不准确。
事实上,宋晨汐还推了一把,箱子一角不偏不倚地砸在纹身男脚上。
“啊!”纹身男惨叫一声,破口大骂,“你干什么?”
宋晨汐假装着急:“哎呀呀呀,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挺疼的吧,瞧瞧,汗都出来了。”
纹身男指着宋晨汐的鼻子大骂:“你故意的吧?”
宋晨汐严肃道:“先生,话可不能乱说,说好了一起往上放,我也没想到您会突然撒手,要不是你突然撒手,也不可能砸到脚。再说了,你被砸了脚,我还闪了腰呢。”
宋晨汐装模作样地揉了两下,说:“算了,我这个人一向大度,就不和您要医药费了,谁让我倒霉呢。”
纹身男被宋晨汐的“茶言茶语”气得七窍冒烟。
他一脚把箱子踢开,冲着宋晨汐扬起手臂。
“你个贱人!”
宋晨汐不卑不亢:“怎么?你要打我?”
真是奇怪啊。
搬行李时没力气,打人时倒来劲了。
纹身男阴森一笑,说:“我不打你,我投诉你!你们空姐不是最怕投诉吗?”
宋晨汐乐开了花:“真的吗?骗人是小狗哦。”
宋晨汐就希望自己能多点投诉。
一次两次,司御礼能帮她解决。
次数多了,肯定会烦。
况且司御礼身居高位,想要御下必须要以身作则。
长期纵容身边的人为所欲为,难免会落下一个“处事不公”的名声。
所以用不了多久,司御礼就要把她赶走了。
他们在这边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挤过来,问:“怎么了?”
贾晓燕见过他。
那是头等舱的客人。
准备会上,乘务长特意强调,绝对不能怠慢。
原来纹身男是头等舱客人的手下。
听纹身男说完事情经过,中年男人慢慢向宋晨汐看去。
即便与己无关,贾晓燕也不由得心头一跳。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宋晨汐惹了头等舱客人的狗,算是踢到了铁板。
别说后台倒了,就是总经理还在,宋晨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中年男人扬起手臂,恶狠狠地打了下去。
但不是打宋晨汐,而是打在一脸得意的纹身男脸上!
“啪!”
纹身男猝不及防。
那么大的块头,居然被老板打得摔在椅背,嘴角都流血了。
在场的人们一片惊呼,纹身男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收手,姿态卑微地给宋晨汐深鞠一躬,说:“对不起,我的人给您添麻烦了,您说您伤到了腰,需不需要我……”
年龄比自己的父亲还大,居然一口一个“您”。
宋晨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她不明白头等舱客人为什么会向自己道歉。
纹身男也不懂。
等宋晨汐走了,中年男人问手下:“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空姐啊。”
中年男人再次扬起手。
纹身男吓得连连后退。
中年男人攥紧拳头:“她就是那个穿运动装出席酒会的。”
到场的男男女女,哪个不是按请柬要求着装,连司御礼都不例外。
只有那个女人,穿了一身不合时宜的运动装,足见司御礼对她的纵容宠爱。
司御礼为了一个女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随意开罪主办方,任凭到场的宾客在背地里议论耻笑。
一个连司御礼都要捧在心尖上的人。
他的手下居然敢得罪。
纹身男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惊慌认错:“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这确实不能怪他。
像纹身男这样的随从,是没有资格进入宴会厅的。
但他也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运动装女人”的事迹,没想到转过天就在飞机上见到本人。
中年男人大骂:“蠢货,早说让你收敛一点,差点给我惹了事。”
他拍了拍纹身男的脸,问:“疼吗?”
纹身男摇头,讨好道:“不疼。”
中年男人说:“你应该庆幸是我打你,要是传到司公子耳朵里……”
中年男人没有明说,纹身男却觉得两手一凉。
谁不知道司御礼独断薄情、手段狠辣。
得罪他,这辈子再也不能自己提箱子。
在后来的航程里,纹身男对宋晨汐特别客气。
接饮料都要站起身。
宋晨汐见他知错能改,也就不计较了。
头等舱客人对宋晨汐印象深刻,宋晨汐压根不知道昨天的酒会上有这么一号人。
昨天晚上,司御礼带着她见了不少人。
每个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况且她穿着怪诞,除了假模假样地笑两下,完全不敢和对方对视。
后来连人都不想见了,彻底躲了起来。
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吧。
下班后,宋晨汐为今天的离奇遭遇做了总结。
回到家,吃了一个大份麻辣烫,洗了澡,敷了面膜。
快要睡觉时,司御礼回来了。
动静有点大,幸亏这套公寓独占一层,不然肯定会被邻居投诉。
宋晨汐披了一件衣服出去,发现门口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人她认识,是司御礼的助理韩旭。
另外几个有男有女,大约也是司御礼身边的工作人员。
他们各个愁容满面。
因为司御礼从没有喝得这么醉过。
司御礼的衬衫脏了,领带丢了,仰头靠在墙上,憔悴又狼狈。
要不是有工作人员努力扶着,随时都会滑下去。
宋晨汐十分奇怪。
书里不是说,以司御礼这个地位的人,就算有应酬,也没人敢不知死活地灌酒吗?
宋晨汐问:“怎么回事?”
助理韩旭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那就不要说了。”
“别别别……”韩旭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先生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可千万不能搞砸。
韩旭死皮赖脸地赔着笑,说:“这件事……多少和您有些关系……”
宋晨汐看看他,又看看喝得烂醉的司御礼,满脸不可思议:“我?”
据韩旭说,被宋晨汐泼了一头热水的秃头男人有些来头。
事情闹得这么大,让他很没面子,他自然是要找宋晨汐出......
司御礼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加上过分纵欲,此刻头痛欲裂,人也昏昏沉沉的。
“小汐宝……”
司御礼的第一个反应是找宋晨汐诉苦。
要是能获得她的垂怜,让她帮忙揉一揉额角就更好了。
不过她多半不会在意。
那就抱着她多睡一会儿吧。
司御礼向旁边伸手,摸来摸去,摸了个空。
冷汗在一瞬间袭遍全身。
整个人仿佛在悬崖边一脚踏空。
司御礼忍着头痛起床,里里外外找了一圈。
宋晨汐不在。
飞行箱倒是好好地放在玄关。
上面挂着熨烫好的空乘制服,旁边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制式皮鞋。
另一双白色蕾丝单鞋不见了踪影。
幸好司御礼留了一手。
他一个电话打给赵强毅,问:“人呢?”
赵强毅说:“吃火锅呢。”
司御礼心慌得厉害,好半天才问:“和谁?”
“一、一个人。”
宋晨汐不是很能吃辣,但固执地要了爆辣锅底。
嘴上有撕裂的痛,吃下去更是。
五脏六腑到处如火烧一般,心理上却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畅快。
宋晨汐骂自己蠢。
别人随便挖个坑,她就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回头还朝挖坑的人说谢谢。
鼻涕辣出来了,眼泪也掉了一滴。
宋晨汐深吸一口气,灌下大半杯酸梅汁。
吃完火锅,宋晨汐又去了商场。
连着逛了几家服装店、箱包店、化妆品店、玩具店,实在走不动了,就去电影院看了两场电影。
结束后,天已经黑了。
宋晨汐不想回去,但她没狠心到连累好几个人不能下班。
她知道有人跟着她。
倒不是宋晨汐有多么敏锐,只是她深知司御礼的手段,不然也不会逼得女主角千方百计想要逃掉。
找几个退役特种兵盯着她算好的。
回去后,还不一定有什么严厉的惩罚。
即便宋晨汐做足了心理准备,进门后,她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宽敞的玄关堆满了礼品袋。
有试穿过的衣服,试戴过的头箍。
有也许拿起来过或者只是看过一眼的高跟鞋、乐高、吸管杯、香水、手提包、盲盒、蓝牙音箱……
连玩过的娃娃机都搬了过来。
最让人无语的是,角落里赫然放着一个狗窝。
但宋晨汐根本没有狗。
她恍惚记起,自己似乎进过一家宠物用品店。
司御礼不只把她看过的狗窝买了,还买了一个拴狗的链子,此刻正戴在司御礼的脖子上。
司御礼捧着牵引绳的另一端,非常自觉地说:“这个是给我挑的吗?”
他的小汐宝心里还是有他的,不光给自己选东西,也时刻惦记着他。
这个狗链就是证明。
司御礼夸奖:“还挺合适的。”
“……”宋晨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骂了一句,“有病。”
洗过澡躺在床上,宋晨汐习惯性地背对司御礼,一动不动。
司御礼自知理亏,只敢把一只手放在宋晨汐的腰上。
仅仅一个巴掌大的接触,也足够让司御礼烈火焚身。
萦绕在发丝间的茉莉清香。
睡袍都遮不住的漂亮蝴蝶骨。
还有如新月般弯下一截的腰……
一个接一个,肆意又招摇。
司御礼闭上眼睛,在一片蓬勃旖旎中艰难地调节呼吸。
等宋晨汐睡了,司御礼有火没处发,干脆把曲逢年拉了出来。
曲逢年是他的中学同学,大学毕业后开始参与家族事务,手握一家物流公司,因此成了司御礼非常重要的生意伙伴。
曲逢年风流成性,身边小情不断,此刻正在温柔乡里缠绵。
接通电话时,声音都淌过一波淫靡,听得司御礼更为火大。
“司公子,是不是要谢我?”
“谢你?”司御礼冷笑,“对,我谢谢你。”
曲逢年听出不太对。
小情人妩媚地摸向他的胸膛,被他无情推开。
曲逢年拉开玻璃门来到露台,问:“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火?”
“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被宋晨汐泼热水的旅客确实有点来头,也的确扬言要报复宋晨汐。
但司御礼连面都没露,让助理韩旭传个话,对方就乖乖闭嘴了。
曲逢年却说,这是个机会。
“你不是总说你们家小汐宝对你不冷不热吗?你这么这么……怎么样?”曲逢年沾沾自喜道,“除非是铁石心肠,不然知道你为她做出这么大牺牲,肯定对你俯首帖耳,彻底臣服在你的西装裤下。”
司御礼觉得有道理。
或者说,那句“臣服在西装裤下”太有诱惑。
他想看小汐宝对自己笑,并且只对他一个人笑。
司御礼决定试一试。
他自己给自己灌酒,又让韩旭配合自己演了一出戏。
结果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被宋晨汐看穿了。
曲逢年感叹:“小姑娘够机灵。”
只要是宋晨汐被夸,不管是夸哪方面,司御礼都很得意:“用你说?”
曲逢年想了想,说:“不应该啊,如果是我,不管真的假的,我都会感动,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在浴缸里温存的画面从脑中闪过。
司御礼不上当:“你自己看片去,少在我这儿打听。”
曲逢年“嘿嘿”干笑两声。
她没见过司御礼的“小汐宝”。
也想象不出是怎样一位仙容月貌的人物,能把司御礼迷得神魂颠倒。
生生把一个薄情之人逼得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曲逢年永远忘不了自己有多么震惊。
在他给司御礼出了主意后,司御礼突然说:“我觉得……她不爱我……”
曲逢年道:“这不是废话吗,你抢了她的身子,还要她爱上你,哪儿有这好事。”
他说:“司公子,在生意上,我服你,在感情上,你得听我的,人不能既要又要。找情人,就要银钱两讫,免得生出后患,找老婆,就要找对你死心塌地的,这样才能长长久久。至于你的小汐宝,既然她不爱你,听我一句劝,玩玩就算了。”
彼时,司御礼正在低头整理袖口。
手腕上粗糙的黑色线条若隐若现。
那是宋晨汐给他画的手表。
司御礼放下手,非常固执并且相当笃定地说:“她会爱上我的。”
结果呢?
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曲逢年劝司御礼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要不和别人试一试?说不定你的病已经好了?”
司御礼只给了他一个字:“滚!”
曲逢年心想,口是心非。
嘴上说着不要,心里肯定在盘算。
曲逢年是男人,所以最了解男人。
哪个男人不好色,他不信司御礼会是例外。
或者说,他不信那个女人有本事让司御礼成为例外。
第二天早上,宋晨汐穿了一套便装到公司。
按道理说,空乘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不一样。
没有办公室,没有工位,除了飞航班、开会、培训,其他时间是不用去公司的。
但今天不一样。
据分部经理说,公司有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除了有航班任务的,只要能走动会喘气的,必须准时到公司。
上次这么隆重还是年底的总结大会。
那时,宋晨汐分到一桶油两箱奶。
这次,她分到一块烂得拉丝的抹布。
分部经理说:“去把楼梯擦了,栏杆、地面、边边角角都不要放过,我一会儿检查。”
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忙活。
有的在铺红地毯,有的在换绿植。
犄角旮旯被擦得纤尘不染,连流浪猫都被抓来洗了个澡。
办公桌上有私人物品的,扔。
椅子有坏的,扔。
垃圾桶里有垃圾的,扔。
宋晨汐一头雾水:“这是要干什么?”
荆慕瑶说:“你不知道?听说有大人物要来。”
“谁?市长啊?”
“比市长厉害。”荆慕瑶害怕把宋晨汐吓到,压低声音,“是司御礼。”
宋晨汐脱口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司氏家族掌管的财团横跨地产、能源、金融、制造等多个领域。
光上市公司就有八家,其他公司更是不计其数。
荆慕瑶说:“耀世航空虽然不是市值最大的,但也是集团内非常重要的版块,怎么?我们公司不值得司公子亲自来视察吗?”
宋晨汐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件事说来话长。
也不知道司御礼哪根筋搭错了,一大早起来,不去游泳健身,非要去煮海鲜粥。
结果一不小心把手烫了。
好像还挺严重。
医生来了又是涂药又是包扎,把手包得和哆啦A梦似的。
宋晨汐实在想象不出,司御礼来视察下属企业,和负责人握手时,伸出这样一只手。
司御礼也是这么想的。
宋晨汐亲耳听到,司御礼对韩旭说,把这几天的工作推了。
没有理由。
因为他很难说出“做饭把手烫了”这种话。
听上去实在太蠢了。
反正韩旭会帮他想。
或者,只有“牛马”才需要为请假想理由,司御礼不用。
所以宋晨汐十分肯定,司御礼不会来了。
她让荆慕瑶别忙了,两个人坐在楼梯上聊公司里的八卦。
谁和谁好上了,谁和谁分手了,谁二婚离了,谁生三胎了。
偶尔有同事满头大汗地路过,宋晨汐都会好心提一句:“歇会儿吧,那么卖力干什么,又不多给钱。”
同事觉得有道理。
在宋晨汐的带动下,大家不是躲在厕所玩手机,就是聚在一起聊天。
没一会儿就没人干活了。
只有贾晓燕忙得不可开交。
她可和那帮蠢人不一样。
既然要干活,就要干到领导眼皮子底下。
贾晓燕自告奋勇帮分部经理打扫办公室。
茶杯刷了,柜顶擦了,绿植浇了,接下来准备拖地。
去厕所洗拖把时,好巧不巧,贾晓燕撞见宋晨汐在和其他人聊天。
她马上飞奔回去向分部经理告状。
分部经理杀了过来,把宋晨汐抓了个正着。
经理火冒三丈:“你怎么回事!你看看人家小贾,多勤劳,多认真,你倒好,躲在这里偷懒?”
荆慕瑶站起来,战战兢兢向经理道歉。
宋晨汐安慰似的抓了她一把,上前一步,将荆慕瑶护在后面。
她说:“贾晓燕愿意拍你马屁是她的事,我签下的劳动合同上清楚写着,我的岗位是空中乘务员,不是保洁,我不做工作范围以外的事。”
分部经理讥讽道:“怎么?让你打扫卫生,你觉得屈才了?这可是总经理的命令。”
分部经理清楚记得。
几天前,她正要对泼了客人热水的宋晨汐兴师问罪。
客舱部总经理打来电话,让她不要追究了。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不过时过境迁。
她推测,也许就是因为总经理无底线包庇宋晨汐,才被撤职了。
新上任的这一位,总不能还向着宋晨汐吧?
分部经理拿总经理压她,宋晨汐也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总经理要求的,冒昧问一下,您负责打扫……”
经理脸色一僵,在众目睽睽之下没什么底气地说:“我、我负责监督你们。”
宋晨汐说:“抱歉,我应该不在你的监督范围之内。根据CCAR-121部的规定,在执行飞行任务或主备份前的144小时内,必须安排一个至少连续48小时的休息期。现在正好是我的休息期,民航局几次下文件强调,任何公司不得占用休息期开会、培训,当然也包括你所说的打扫卫生。”
“哈哈哈……”
不等宋晨汐说完,分部经理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劳动法》还说一天工作8小时呢。”经理嘲讽道,怎么会有人愚蠢到和她讲法律,“你第一天来吗?占用休息期怎么了,背地里改出勤时间也不是没有,有本事告到民航局去,我看你还能不能在这个行业待下去!”
贾晓燕吃过亏,赶忙提醒经理:“小心她录音。”
此言一出,经理瞬间笑不出来了。
虽然说占用休息期已经是行业内的潜规则,但毕竟没有放到明面上。
如果真被这丫头捅出去,公司为了保住声誉,只会矢口否认,然后拿她开刀。
经理懊恼不已,她真不该说那些话。
好在宋晨汐否认了。
她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录音?天哪,要不是你说,我还真想不到。啧啧,刚刚要是有谁录了音,经理就被他捏在手里了吧……”
宋晨汐环视一周,意有所指地将目光落在贾晓燕身上。
轻巧勾唇,道:“别怪我多想,你不会在偷偷录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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