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越绫裴商的其他类型小说《娇软人鱼太会钓,疯批排队要她抱越绫裴商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就要吃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越绫本是仙台瑶池里一尾开智不久的锦鲤,无忧无虑,纯真自在。谁知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便成了霸总小说里与她同名同姓的炮灰人鱼公主,即将被原文女主的四个舔狗护花使者虐身又虐心。舔狗一号,禁欲系医学教授裴商,为治疗女主的先天体弱,在她身上做实验,让她强行幻化人腿,忍受断尾缩骨之痛。舔狗二号,暴躁霸总闻宴,只因女主忌惮她那张貌美的脸,便毫不犹豫毁了她的容,还将她鱼尾上梦幻精致的鳞片生生拔除。舔狗三号,珠宝设计师温少虞,杀她全家,只为逼她伤心欲绝,落下的眼泪化为珍珠,送给女主做生日礼物。舔狗四号,阴暗调香师江陆,因她身带异香,便放了她全身的血制香,只为送给一瓶女主独一无二的香水。小人鱼被囚禁,折磨,最终含恨离世。她死的时候,原文女主沈珍珍脖子上戴...
《娇软人鱼太会钓,疯批排队要她抱越绫裴商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越绫本是仙台瑶池里一尾开智不久的锦鲤,无忧无虑,纯真自在。
谁知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便成了霸总小说里与她同名同姓的炮灰人鱼公主,即将被原文女主的四个舔狗护花使者虐身又虐心。
舔狗一号,禁欲系医学教授裴商,为治疗女主的先天体弱,在她身上做实验,让她强行幻化人腿,忍受断尾缩骨之痛。
舔狗二号,暴躁霸总闻宴,只因女主忌惮她那张貌美的脸,便毫不犹豫毁了她的容,还将她鱼尾上梦幻精致的鳞片生生拔除。
舔狗三号,珠宝设计师温少虞,杀她全家,只为逼她伤心欲绝,落下的眼泪化为珍珠,送给女主做生日礼物。
舔狗四号,阴暗调香师江陆,因她身带异香,便放了她全身的血制香,只为送给一瓶女主独一无二的香水。
小人鱼被囚禁,折磨,最终含恨离世。
她死的时候,原文女主沈珍珍脖子上戴着她眼泪做成的珍珠项链,穿着由她鳞片加工而成的绝美婚纱,在四个男人的簇拥下走进婚礼现场。
最终成为快乐的五口之家。
接收完原文内容,越绫被吓得脸蛋子煞白。
这、这是什么噩梦剧本?
小人鱼好惨,她要回家,她要回瑶池!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回不去瑶池,而原主生活的溟海因地底海啸导致板块位移,现已从地图上消失,进入那片隐藏海域的入口更加不复存在。
除非她能扭转原主悲惨的结局,成功活到大结局,那时入口才会再次开启,她才能回家。
越绫欲哭无泪。
她只是一条小鱼,只会睡觉吃饭,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变态啊!
还是四个变态!
然而更惊悚的是她穿进来的时机不妙,人鱼公主已经被科研队捕捞上岸,现在正身处于男一裴商的实验室里!
想起原文中那些恐怖的药物和针剂,越绫吓得浑身都抖。
而此时——
“咔哒”一声,实验室的门被打开,越绫听见门口那些人恭敬地叫:“裴教授。”
裴商!
他进来了!
越绫身处巨大的观察箱内,她无处可逃,也无处躲藏,只能紧紧闭上眼睛,装作还在昏迷。
因为极端的恐惧,她纤长的睫毛都在一颤一颤地抖,梦幻的鱼尾紧张地蜷缩成一团。
脚步声轻而富有节奏,昭示着来人有多漫不经心。
但对于此刻的越绫来说,那无异于催命符。
最终,裴商停在巨大的观察箱前,穿着白大褂的人背影颀长,宽肩长腿,银边眼镜挡住狭长妖冶的双眸。
在越绫看不到的地方,他小幅度地抬了抬手。
下一瞬,一只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手臂遵从指令伸进观察箱,毫不留情地夹住越绫小腰,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扔到地上。
越绫忍着疼被摔在在冰冷的实验室地板上,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她听到男人动作随意地戴上橡胶手套,然后是翻动手术器械的声音。
紧跟着,她那截漂亮的尾巴被男人抓在手心里,冰凉的刀锋沿着鱼尾边缘划过,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的尾巴齐根斩断。
越绫怕得要死,装都不敢装了,连忙睁开眼睛,抢回自己的尾巴,紧紧护在手里。
“别……别切我尾巴……”
她当真是害怕极了,说话的时候细细的嗓音都发颤,跟要哭了一样。
仔细听还能听到小小的抽噎声,在男人耳边放大,再放大,最终变成海妖一样蛊惑的音符。
裴商都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那几个蠢货研究院被迷成了一副怎样目瞪口呆的样子。
然而研究员们不只是被声音蛊惑了,他们是被眼前的越绫蛊惑了。
小人鱼的尾巴和头发都是粉色的,带着一点点流光的紫,浑身皮肤雪白,在实验室冰冷的光线下泛出柔嫩的光泽。
她的眼睛也是浅粉色的,睫毛纤细而卷翘,因为恐惧,里头覆盖成一层薄薄的水光,水洗过一样,圣洁,又莫名的欲。
没有人能抗拒这双眼睛。
没有人能不被她迷惑。
那些直勾勾的视线让越绫十分惊悚,她是穿了衣服的,一件跟她尾巴同色系的小吊带,没有露出任何不该露出的皮肤。
但她还是抬手抱住了自己,试图获得一些安慰。
“滚出去。”
裴商声音冷淡,没有多少情感起伏。
即便如此,研究员们还是吓得身子一抖,又快速看了几眼越绫,最后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
实验室的门被关上,那些灼热的视线也被阻隔在外。
只有裴商一个人。
他还在看着她,眼神就如同无机质的X射线,不带任何感情地审视着她。
越绫感觉他在用眼神把她剥皮抽筋。
好可怕。
越绫又想闭上眼了,假装看不见就不会那么害怕。
但裴商不准她闭眼,甚至凑上前来,两根冰凉的手指掐住了她细嫩的下巴。
“嘶……”
他手劲儿好大,越绫下巴被掐得很痛,但她不敢叫,只睫毛颤颤地,很快从眼尾滚落一颗小珍珠。
吓哭了。
胆子就一丁点大。
不是说人鱼是攻击性十足的食肉动物吗?
就她?
他稍微用点力就把她下巴捏红了,脆弱得像是玻璃做的。
裴商松开手,面无表情地想从前的研究院都是蠢货,对人鱼这个族群的大方向判断都是错的。
也不知道她这么弱,能给他们带来多少研究价值,怕是连投入资金都不能回本。
裴商的视线落在越绫漂亮的尾巴上,尾巴的长度可以粗略判断人鱼的年龄。
眼前这只人鱼尾巴很美,但并不长,尾鳍也不复杂,像一片粉紫色的薄纱。
应该年龄不大。
裴商淡淡道:“费半天功夫,还调来了军队的武装部队,结果就抓上来这么个宝宝鱼。”
越绫感觉他语气里有嘲讽。
但她有什么办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海底海啸的时候大家都没事,就她一条鱼被巨浪拍到了浅水区,还被人类发现了。
越绫很想跟裴商说她确实还很小,刺多肉少,也没有研究价值,叫他把她放回去。
但她不敢。
裴商真的很可怕。
可怕的裴商打开保温箱,从里头拿出一个装着白色药丸的小瓶子。
越绫一看那东西,脸蛋登时吓得煞白。
那就是原文里裴商给小人鱼吃的药,可以短暂地把人鱼尾幻化成人腿。
每次吃这个药,越绫就要被迫忍受缩骨断尾的疼痛,生不如死。
眼见裴商从瓶子里倒出一片药丸,送到她面前。
越绫吓得眼泪狂掉,很快在地上积累了一堆小小的碎珍珠。
“不,不吃……”
“疼……求你……”
裴商的动作顿了一下。
小人鱼哭起来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轻易激发出坏人隐藏在心底的施虐欲。
裴商冰凉的手扼住越绫的后脑,把药丸抵到她唇边,不容抗拒往里喂。
这是团队历时一年研发出来的新药,必须在这条人鱼身上试试效果。
越绫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但还是抗拒不了男人铁钳一样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越绫伸手抱住裴商的脖颈,颤抖着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对方。
裴商动作一滞。
裴商长得很好看。
跟那些皮肤黄黄又黑黑的研究员不同,他的肤色很白,有种冷淡的玉质感,眉骨很高,鼻梁和山根处连接强势而富有冲击力。
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挡住了大部分眉眼,显得禁欲又不近人情。
越绫很喜欢他的眼镜,觉得很新奇,她以前没见过,忍不住偷偷看了两眼。
但对上男人冰冷的眼眸,她又不敢看了,抖着手搂着男人的脖颈,生疏地跟他唇齿相贴,含混地说:
“我不想吃苦的药,我想吃甜的……”
小人鱼皮肤是凉的,但嘴唇是温热的,很软,弱弱地贴着他,说话时有香香的味道散发出来。
不浓,但很像是某种催化剂,轻而易举勾起原始冲动。
她说不想吃苦的,所以不吃药。
因为想吃甜的,所以吻他。
很好,小人鱼没文化,但还挺会调戏人。
裴商反手捏住越绫纤细的脖颈,把她往后带了带,唇上轻柔温热的触感随之消失。
越绫以为自己惹恼了男人,有些忐忑地抿了抿嘴巴。
她也不想和变态接吻,她还是一条没谈过恋爱的纯洁小鱼呢,这是她的初吻。
但没办法,除了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阻止他给她喂药。
在越绫越来越惶恐的眼神中,裴商缓缓摘下眼镜,那双妖冶的凤眸露出全貌。
睫毛纤长,瞳孔漆黑,嘴唇嫣红,像个妖精,跟戴眼镜时冷淡禁欲的模样截然相反。
越绫看愣了,还以为男人摘下眼镜是要打她,身子往后缩了缩。
然而紧跟着,男人扣着她的脖颈,俯身吻了上去。
他高挺的鼻梁抵着她脸颊,戳出一个小窝,吻得很深很重,越绫薄薄的两瓣唇被他当成糖果,吮来咬去,轻微的水声响在空气里,叫人头皮发麻。
越绫被咬得嘴巴很痛,不敢推,不敢躲,事实上空气被抢夺干净以后,她眼前都是发黑的,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
迷迷瞪瞪的时候,男人退开了一点,紧跟着又重重吻上来。
激烈交吻的过程中,似乎有什么圆圆的小东西被渡了过来。
越绫瞳孔骤然收缩。
是那片药!
“呜呜呜……”
越绫开始反抗,细白的小手推拒着男人的胸膛,想把那片会把她疼得死去活来的药吐出去。
但裴商一边堵住她的唇,一边用指腹在她下颌按了一下,迫使她张开嘴,吞下了那片药。
“咳咳咳咳……”
越绫呛得死去活来,发现药已经吃下去了,她又怕得开始掉眼泪,漂亮的眼睛通红一片,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裴商呼吸有点重,扣着越绫的肩膀把她按进怀里,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居然还笑了一下。
“小药丸罢了,至于怕成这样?”
越绫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骂他,你懂什么,原文里那种药可是能疼死人的。
她从小生活在瑶池里,路过的仙子仙女都拿灵气和仙丹投喂她,她是团宠来着,不仅一点苦都受不了,更是受不得疼。
现在被逼着吃药,还要变人腿,她能不怕吗?
“好了,再哭我把你尾巴剪掉。”
裴商摘下眼镜后,人也变得恶劣起来,还故意吓唬她。
越绫脾气也上来了,带着哭腔道:“剪掉就剪掉!反正也不会更疼了!”
裴商挑眉。
得,敢冲他发脾气了。
但他罕见地没有生气,伸手拍了拍越绫的后脑勺,淡淡道:“别娇气。”
“只是让你幻化双腿,不是抽骨剥皮。”
越绫刚想骂人,然而她诡异地发现,好像真的不疼。
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不成裴变态研究的药失败了?
她立刻低头一看,自己原本那条粉紫色的鱼尾已经没了,变成了两条修长白皙的人类双腿。
越绫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鱼尾变成了人腿,但她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这跟原文里写的不一样!
但来不及思考那么多,越绫看着自己光裸的双腿,着急地扯着裴商的白大褂盖住自己,瓷白的面颊泛上薄薄的红。
裴商恶劣地扬起唇角:“想要衣服?”
“嗯!”
“求我。”
越绫:“……”
她认真地说:“求求你。”
好小鱼才不跟变态计较。
裴商言而有信,把自己的白大褂脱下来,裹住越绫。
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把她包裹起来,她身上那股莫名的香气被阻隔,变得越来越稀薄。
越绫缩在白大褂里,开始不动声色打量四周。
裴商的私人研究院安保做得很严密,进出都要虹膜验证,她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她必须在另外三个变态找过来之前,说服裴商,让他把自己从实验室里带出去。
这是她唯一有可能逃走的机会。
越绫伸手揪了揪裴商的衣角,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到男人手机响了起来。
有人打电话过来,裴商按下接听,叫了声:“少虞。”
越绫神经紧绷。
温少虞!
原文中的娃娃脸珠宝设计师,看起来是个柔弱无害的漂亮少年,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原主,但其实是朵恶毒的黑心莲!
就是他杀了原主的族人,为了得到最漂亮的珍珠,用尽各种手段让原主痛苦!
越绫紧张地竖起耳朵,听到一个懒洋洋的男声从听筒那边传过来。
“裴哥,听说你们实验室捕捞了一条人鱼?正好今天没安排,我带老陆过来看看?”
老陆,江陆!
原文中的病娇调香师,就是他放干了原主的血!
这两人怎么会过来,要是他们看到她,她就完了。
越绫慌得不得了,偏偏这时裴商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无所谓道:“可以,叫人带你们上来。”
挂断电话,裴商看到小人鱼白着脸扯住了自己的衣服,哆哆嗦嗦求他:
“可不可以……别让他们来?我害怕……”
裴商缓缓重复:“你怕?”
越绫重重点头:“怕……”
裴商摩挲着她的后脑,像摸小动物一样,凤眸显出一点怜悯。
很快,那点怜悯又变成了戏谑,男人冲她恶劣地翘起唇角,事不关己道:
“你害怕,那关我什么事啊?”
越绫愣住。
她这模样实在可爱,裴商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她,语气带出了些许笑意。
“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宝贝?”
“而且,他们已经来了。”
说着,裴商迫使越绫转头去看监控,两个男人正不紧不慢朝着实验室走来。
十米……
五米……
两米……
温少虞的声音甚至已经通过监控传了过来。
“裴哥,开个门。”
越绫紧紧咬着嘴唇,浑身细细地发抖。
不能让他们看到她。
只是裴商一个人的话,她还有可能逃过,如果再加上另外两个,她绝对逃不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
裴商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会儿越绫惊悚的模样,起身去开门。
刚走出一步,他的小腿被抱住。
裴商低头,看到越绫用两只细嫩的手指揪紧他了笔挺的西装裤腿,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微微发白。
她模样可怜得紧,本就蛊惑人的嗓音里掺了些许哭腔,叫人听得心头一缩。
“别开门……”
裴商的耐心上限在奇异地升高,他甚至有功夫蹲下身,逗弄似的摸了摸越绫的下巴。
“见个人而已,哭这么惨?”
小人鱼仍旧揪着他的衣服,冲他道:“我不想见他们,我不喜欢他们……”
“我只喜欢你……”
裴商一愣。
越绫继续说:“我喜欢你,求你,把我藏起来,好不好?”
“咔哒”一声。
门被打开。
实验室外走进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浅色卫衣,水洗白牛仔裤,头发是浅浅的金色,还是卷毛,配上他一张精致的娃娃脸,显得很嫩,像个男大学生。
另一个穿着深色风衣,黑发黑眸,肤色苍白,修长脖颈上挂着一根银链,末端是一个十字架吊坠,气质很阴郁。
前者是温少虞,珠宝集团继承人,目前身价最高的珠宝设计师。
后者是江陆,出身调香世家,他自己也是享誉全球的天才调香师。
温少虞冲裴商叫了声哥,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传说中的人鱼,只看到一个空的培养箱。
“人鱼呢?”
裴商慢条斯理摘下手套,淡道:“没抓到。”
温少虞:“……”
他抓抓头发:“不是啊哥,没抓到你还让我们看?”
裴商看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我只让你们过来,没说有人鱼。”
温少虞:“……”
“行吧,那我回去了,晚上还得陪珍珍姐吃饭呢,我订了一家超棒的餐厅,还有玫瑰花和无人机表演,你们别太嫉妒我哦!”
沈珍珍,人如其名,海城沈家的掌上明珠,也是原文女主。
四个男人都是她的裙下臣,为她争风吃醋,斗得头破血流。
目前来看,温少虞似乎是最讨她欢心的人,连烛光晚餐都约上了。
不过裴商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腕表,似乎在确认时间。
温少虞收回视线,又去看江陆,这位爷在实验室里看来看去,好像在找东西,显然没听见他刚刚说了什么。
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温少虞撇撇嘴,有点意兴阑珊。
他勾住江陆的肩膀,懒洋洋道:“没意思,走吧。”
“等一下。”
江陆开口了,他的声音跟他的外貌很相符,是那种低沉的、略微沙哑的声线,听起来凉飕飕的。
他深吸一口气,往实验室里面走去。
温少虞:“你做什么?”
“有香味。”
江陆头也不回,沿着那一排存放实验器具的柜子挨个嗅过去。
温少虞闻了闻,似乎是有点香,但再仔细一闻又没了,他忍不住嗤了声:
“狗鼻子。”
裴商看着江陆的动作,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
藏在最里头柜子里的越绫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声音,但那香味还是源源不断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这是小人鱼天生就带在身上的味道,平时淡到几乎闻不出来,但只要她紧张、恐惧或是受伤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明显。
原文中,江陆就发了疯地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在没有人的时候,他像条疯狗一样把她按在地上、床上,又或是其他地方,翻来覆去地嗅闻。
他甚至用尽各种手段逼迫原主,让她没日没夜处于恐惧当中,每一秒都散发出这种香味。
但那还是不够。
后来他索性放干小人鱼的血,用血来调香,只为送给沈珍珍最独一无二的味道。
越绫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抽干血的模样,心肝儿都狂颤,她缩成小小一团,藏进柜子最深处。
越往里面,香味越重。
江陆心跳飞快,一路找过去,因为太过急迫,他甚至打翻了好几管试剂。
裴商的眉心越拧越重。
终于,在快要搜到最后一个柜子的时候,裴商开了口。
“够了。”
冷淡的语气,带着警告。
江陆犹豫了一下,但那香味就在眼前,只要打开柜子就能看到。
或者,就能把人抓到。
江陆咬了咬牙,扬手就要打开柜子。
越绫几乎都要绝望了,犹豫要不要在自己被抽干血之前,她先咬舌自尽,反正不能让变态得逞。
可柜门没有被打开。
裴商一手扼住了江陆的衣领,冷着脸把他重重一推。
江陆踉跄几步,撞倒了一堆东西。
裴商拿出酒精喷了一下手心,冷道:“滚。”
江陆没动,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没能打开的柜子,神情隐忍而微微癫狂。
眼见裴商脸色越来越淡,温少虞“啧”了一声,也不看戏了,上前拉走江陆。
“得了,走吧,没看到裴哥生气了吗?”
江陆人都走到门外了,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在实验室的金属门彻底合拢之前,他看到裴商打开柜子,从里面抱出一个人。
江陆瞳孔骤缩。
越绫死里逃生,软脚虾一样被裴商抱着,往实验台上一放。
他两只手撑在越绫身体两侧,鼻翼间充满她身上的香味,勾着他的理智,来回摇晃。
裴商居高临下看着小人鱼苍白的嫩脸蛋,伸手拍了拍,问:
“你认识江陆?”
越绫:“不。”
“那你躲他?他像狗一样找你,为什么?”
他声音冷冷的,脸也冷淡,眼镜不知何时被他戴了回去,折射出不近人情的冷光。
越绫有点害怕,眼神闪躲:“我不知道。”
裴商没说话,只是从一旁的盘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一管试剂,连接针头。
越绫心一慌,当机立断抱住裴商,两条嫩藕似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脸蛋贴着他锁骨,把他衬衫扣子蹭开了一颗。
“我怕他,因为他……他长得丑!我不喜欢丑的!”
越绫说谎话还不太熟练,磕磕绊绊的,显得可怜巴巴。
“是吗?”
裴商手上还拿着那根注射器,夹烟一样用两根手指夹住,看了一眼挂在他身上的越绫。
她这个姿势抱他有点费劲,两条刚幻化出来的腿生涩又乖巧地并在一起,膝盖抵着他的大腿。
裴商用那只空着的手分开越绫的腿,往前站了一点,在她双腿之间。
这个距离下,只要他稍微低一点头,就能吻到她柔软的发顶。
裴商问:“那你觉得谁好看?”
越绫就算是只蠢鱼,那她也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是什么。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太情愿地给出回答:“你。”
才怪。
越绫在心里偷偷否定。
他才不是最好看的,是最坏的还差不多。
裴商:“再说一遍。”
越绫认命地又回答一次:“你好看。”
裴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或许因为常年生活在深海里,她的头发有种微凉的莹润感,比上好的绸缎手感还要好。
裴商摸了一会儿,问:“我叫什么?”
越绫假装回忆了一下,然后小声说:“裴商。”
狠毒的裴,狠毒的商。
狠毒的裴商。
“嗯。”
裴商拿起一缕头发,轻轻嗅了嗅,道:“再说一遍,谁好看?”
越绫心里翻白眼,表面还乖乖巧巧的。
“你好看,裴商好看。”
裴商放下了注射器。
越绫刚松出一口气,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扑腾了两下不太适应的双腿,显然十分抗拒回到培养箱。
裴商停下来:“不想回去?”
“嗯。”
“给我一个理由。”
“……”
越绫哪能想出什么理由,她还是条幼年小鱼呢,智商低得很。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倒是把裴商的衬衫扣子揪掉了一颗,白皙的皮肤一闪而过。
裴商:“理由通过。”
越绫:“?”
怎么就通过了?
她明明还没有编好呀!
裴商一路抱着她,从私人电梯来到一楼。
路过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平时禁欲又不近人情的教授怀里竟然抱着个女孩子。
所有人探头探脑地,想要看清女孩子的真面目。
可惜从实验室出来之后,越绫就被裹在了裴商宽大的风衣外套里,连一点头发丝都没能露出来。
所有人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一截白皙的脚踝,还有那只没有穿鞋的、白得像玉石的脚。
脚趾生得很可爱,指甲圆润,淡青色的血管隐藏在薄薄的皮肤之下,莫名让人喉咙焦渴。
有人紧紧盯着那处皮肤,看得一眼不眨。
直到裴商握住那只脚,塞进了风衣外套里,一片白皙之色被沉闷的深色覆盖住,再也看不到任何端倪。
不止一个人发出了惋惜的叹气声。
直到上了车,越绫才终于能探出脑袋来喘口气,她新奇地看了看豪车,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摸来摸去。
人类的座驾好酷,前面还有挡板,放下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她现在把裴商放倒,司机应该也不会发现吧?
越绫用余光看了看裴商,发现他正支着脑袋,略带审视的冰凉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像一眼看穿了她心里的小算盘。
她立刻收回视线,缩到角落里,手指紧张地绞紧风衣布料。
算了,裴商好像有点强,她放不倒。
而且她根本靠近不了他。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怕我?”
裴商突然开口。
越绫不会撒谎,点了点头,又小声说了一句:“你别凶我,我胆子很小,你多凶我几次我就吓死了。”
裴商:“……”
他有凶她吗?
娇气。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大腿:“坐过来。”
这男人好像习惯于命令别人。
越绫不敢违抗他,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他送回实验室,让那些可怕的白大褂大叔解剖她。
她磨磨蹭蹭地,坐到裴商腿上,两只手无措地撑着座椅。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越绫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两只手下意识搂住裴商的脖子。
裴商没什么反应,只是伸手扶住她的腰,身子后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浅眠。
睡着了?
越绫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裴商的脸,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抿了抿唇,两只手掐向男人修长的脖颈。
虽然裴商暂时没有对她表示出侵害的想法,但他毕竟是原文里拿小人鱼做实验的冷血恶魔,喜怒无常,搞不好哪天心血来潮,就要把她生剖了。
或者研究一些稀奇古怪、折磨人鱼的药剂来给她用。
还是现在就把他掐死吧。
越绫细白的手指都挨在男人脖颈边了,愣是下不去手。
她没杀过人,不会杀,也不太敢。
还是掐晕吧,掐晕就好了。
越绫刚下定决心,下一瞬,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吓得她手指一抖,立刻又缩回了身后。
裴商没睁眼,只说:“手机拿给我。”
又是命令。
越绫认命地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黑色的方块。
裴商又教她滑动接听,听筒放到他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研究员焦急的声音:“裴教授?你把人鱼带走了?”
说的是自己?
越绫坐直身体,认真偷听。
裴商“嗯”了一声,对面音量加大,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裴教授,您太草率了,要知道人鱼是危险系数极高的动物!”
越绫歪歪脑袋。
在说我吗,兄弟。
“他们极端残忍血腥,无恶不作……”
越绫无辜地眨眨眼睛。
只有萌,不知道残忍血腥在哪里。
“他们力气很大,指甲像刀,轻易就能把人的肚皮划破,将肠子掏出来……”
越绫捏捏自己细嫩的胳膊,还有自己的手指。
水葱一样漂亮,指甲圆润,会抓人挠人,但应该不能掏肠子。
“人鱼还有一口獠牙,吃生肉,喝人血,嘴里的味道比瘴气毒性还要强十倍……”
越绫哈了一口气。
没有血肉味,只有一点香味,还有浅浅的薄荷味。
是裴商嘴巴里的,现在也传染给她了。
越绫几乎能肯定,这人在胡说八道,他说的那些根本跟她没有一点符合的。
如果小人鱼真有这么厉害,她也不会被四个变态折磨得死去活来。
裴商将越绫的一系列小动作收入眼底,捏了捏额角,冷冷冲电话那头还在滔滔不绝的人说道:
“闭嘴。”
“裴教授?”
“下次再拿一些未经证实的谣言冒充实验成果交给我,你们全都给我收拾东西去非洲观察动物迁徙。”
“裴教授,我……”
电话猛地掐断。
裴商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捞起越绫的手,捏在手心里把玩,时不时捏一捏,揉一揉。
越绫浑身僵硬,紧张地说:“我不会掏别人的肠子。”
裴商:“我知道。”
越绫松了一口气。
然而紧跟着,裴商似笑非笑地说:“但你会掐人脖子。”
越绫:“……”
他居然没睡着!
居然知道她要掐他!
看着小人鱼吓得脸色发白,身子不住往角落里缩去,裴商倾身上前,修长的手指扼住越绫纤细脆弱的脖颈。
指腹从她的喉管、静脉、动脉,一一摩挲而过,眼神冰冷而微微审视,似乎在欣赏活物最后的生命气息。
越绫脊椎骨都吓麻了,手指颤颤巍巍地摸上裴商手腕。
“你别……唔!”
毫无预兆地,男人突然低头,在她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越绫咬住嘴唇,身子轻轻发抖。
好疼。
传言人鱼生活在深海,为适应海底的高水压,他们的皮肤随之进化,变得坚韧无比。
可事实证明那也只是谣传罢了。
裴商的牙齿碾磨着那块皮肤,只觉得嫩豆腐或许都比这要韧一点。
起码不会磨一下就发红,充血,血管搏动加速,好像要往外流出血来。
越绫疼得不行,浅色的瞳孔里快速凝聚起一层水光。
白皙的牙齿并不能如传说那般,生撕活肉,只能无措地、可怜巴巴地将红唇咬出一圈牙印。
裴商松了力道,锋利的犬齿收回去,薄唇在被磨破的肌肤上吻了一下,又吹了口气。
“乖,不疼。”
男人声音冷淡,尾音轻轻落下去,有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即便是在哄她。
越绫知道,他哄她是因为咬了她。
人类总是这样,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像驯狗那样,倨傲而高高在上。
裴商是其中最坏的一个。
他想驯养她。
海宁湾,裴商的私人住所,在寸土寸金的海城市中心,占地足有两千平方。
越绫被抱进去的时候,还捂着被咬破的地方疼得掉眼泪。
保姆琼姨远远地迎上来,在看到裴商怀里还抱着个漂亮的女孩子时,高兴得笑弯了眼睛。
“教授,您回来了,这位是……?”
裴商把越绫放下来,脚下柔软的羊绒地毯令她不自觉蜷了蜷脚趾。
他没有介绍她,只说了句“看好她”,便转身上了楼。
琼姨躬身应了声是,心思却活络起来。
看好她……意思是怕人家女孩子会逃跑吗?
想到这里,琼姨又忍不住打量眼前的女孩子,仔细看,才发觉这孩子漂亮得有些过了头。
细瓷一样的皮肤,眼睛和头发都是淡粉色的,眼睫弯弯,透出不谙世事的纯。
偏偏眼尾上扬,眼尾沟颜色偏深,像一段自带的眼影,嘴唇嫣红欲滴,平白生出几分灼人的艳丽。
盯着那双眼睛看得久一点,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被蛊惑的感觉来。
连琼姨这般年近五十的女人都不能幸免。
看了足有两分钟,才勉强移开视线,去看越绫身上穿的衣服。
一件宽大得明显不合身的风衣,连鞋子都没有。
琼姨心头浮现一个虽然离谱但却合情合理的猜测。
怪不得教授叫她看好她,该不会这是他抢回来的吧?
人家小姑娘其实根本不愿意!
越绫不知道眼前这位阿姨的眼神为什么变了又变,只是乖巧地站在原地,听她温柔地问她: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越绫,我叫越绫。”
小姑娘声音也软乎乎的,好听又惹人疼。
“真是好听的名字,阿姨叫你绫绫好不好?”
“可以的。”
面对好人的时候,越绫就会特别好说话。
琼姨被女孩乖巧的模样萌得心都化了。
她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打探。
“绫绫,你的头发是染的吗?还有眼睛,戴了美瞳吗?”
越绫不懂“染头”和“美瞳”是什么意思,便实话实说道:“是妈妈生的。”
她生下来就是一尾粉色的锦鲤,慢慢长大,粉色变浅,显出些紫调。
其实在光下看还会有七彩光泽,流光溢彩的,路过的仙子仙童都对她爱不释手。
但越绫想了想,没有把这些说出来,因为她现在不是锦鲤了,没办法变回原来的样子给琼姨看。
琼姨点了点头,猜测这女孩子应该是混血,怪不得长得这样精致好看。
在她看来,海城第一美女沈珍珍的容貌都比不过她呢。
越绫捧着杯子喝水,风衣领口有点大,她低头的那时候,锁骨上的咬痕就特别明显。
琼姨看到那痕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怜的孩子,她一定是被强迫的。
但裴教授平时洁身自好,除了跟沈家大小姐走得近一些,连其他任何女人的身都不沾。
这次不仅破天荒地把人带回了家,还狠心强迫了人家,看样子也是喜欢得没办法了。
琼姨虽然心疼越绫,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番裴商的禽兽行为。
但她还是私心地,想为裴商说两句好话。
“绫绫,姨姨不瞒你,你可是教授第一个带回家里的女孩子,你对他肯定很特殊!”
越绫:“……”
应该不是。
而且她是鱼,不是人,不能这么算。
琼姨握住她的手:“教授虽然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但他平时真的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被情感冲昏头脑了。”
越绫眨眨眼睛:“姨姨,你知道我是被强迫的?”
“姨姨都多大岁数了,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
越绫激动起来:“那你能放我走吗?”
琼姨:“傻孩子,走什么走,那你不吃大亏了吗?你肯定要留下来,当裴夫人啊!”
越绫:“?”
“跟裴夫人有什么关系,我是……”
“我们教授长得帅,还有钱,条件那是很好的呀!”
“姨姨,不是这样,我其实害怕……”
“不用怕!我们教授虽然二十四了,家世显赫,富可敌国,但他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呀!”
“但他对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姨姨看教授喜欢你喜欢得不得呀!绫绫宝贝,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越绫:“……”
她要怎么说,裴商就是个喜欢在鱼身上做实验的冷血狂魔,而她是一尾无辜被打捞上岸的可怜人鱼呢?
在线等。
很急,特别急,超他妈急。
琼姨拉着越绫的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偏偏此时,有人用指节轻轻扣了扣桌面。
越绫抬头望去,裴商站在岛台边,正面无表情看着两人。
他换了身深色的家居服,锁骨露在外面,皮肤白得晃眼,没有戴眼镜,凤眼显出一种朦胧的潮湿感。
琼姨立刻站起来,问:“教授,您有什么吩咐?”
裴商喝了口水,说:“带她去洗个澡,再给她找件衣服。”
“是。”
琼姨有个女儿在海城上高中,她翻箱倒柜的,倒是找出两件睡衣。
是卡通的,越绫很喜欢。
琼姨给她放好了水,又指了指洗发水沐浴露还有身体乳的位置,最后退了出去。
越绫第一次用人类的浴缸泡澡,虽然没有瑶池的水舒服,但总比培养箱好得多。
她懒洋洋地泡了一会儿,感觉浑身都舒服起来,忍不住翘起脚,观察自己新幻化出来的双腿。
其实人鱼是可以将鱼尾变成人腿的,但那必须要在人鱼彻底成熟之后才能做到。
只是原主从没有活到进入成熟体,就被折磨死了。
再次想到原主的可怜结局,越绫浑身一个激灵。
也不想继续泡澡了,随便擦了擦身体就套上衣服往外走。
琼姨不在外面,越绫在屋子里转了转,好不容易找到一扇门,推开。
结果就看到赤裸上身的裴商,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胸肌、腹肌、人鱼线,样样都有,皮肤还白得晃眼。
换成别的女人,看到这一幕估计要喷鼻血了。
但很可惜,越绫是条鱼。
虽然她有二十岁,但换算成人鱼的年纪,她还是个宝宝。
面对着裴商那诱人的身材,她完全无感。
裴商不用抬眼都知道来人是谁。
隔壁那间房跟主卧是连通的,而且除了人鱼,也没有人敢这么大胆,往他房间里闯,还一眼不眨地看他换衣服。
换成别的女人,眼睛早就被挖出来送去实验室做垃圾回收了。
但越绫是鱼。
他勉强可以留着她的眼睛。
穿好衣服,裴商回头去看越绫,眼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她穿着上下两件套的卡通睡衣,睡衣上印着很蠢的图案。
而人鱼更蠢,居然还把睡衣穿反了。
越绫害怕跟裴商共处于同一空间内,转身就想往外走。
谁知裴商按下一个按钮,门瞬间被锁上了。
越绫拧了拧门把手,没拧动,身后裴商悄无声息贴了上来,手自后向前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压。
她整个人就被扣在了他怀里,湿润的长发被他抱个满怀。
“别动。”
男人调子懒散,其中警告的意味却很明显。
越绫不敢动了,僵硬地让他抱着。
裴商的手指捻起她还在往下滴水的长发,一圈一圈绕在修长的手指上。
他总是很喜欢玩弄她,包括但不限于尾巴,手掌,还有头发。
眼神像手术刀一样,沿着她的身体比划来比划去。
好像在想那个部位有什么利用价值,可以拿去做什么样的实验。
这感觉实在很惊悚。
越绫心脏一抖一抖的,屏住呼吸,悄悄把自己那缕长发扯了回来。
裴商:“……”
他看着手心里留下的那一抹水痕,收紧五指。
越绫以为自己惹恼他了,有点慌乱地揪住睡衣一角,被裴商扣住手腕,拉到床边坐下。
他转身拿了一个东西,对准她脑袋吹。
越绫还以为那是某种她没见过的刑具,很怂地缩了一下脑袋。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令人舒适的热风,修长的五指穿梭在她发间,带起一阵湿润的痒。
越绫不动了。
裴商好像不是要惩罚她,只是帮她吹头发。
裴商脸上表情很淡,虽然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但他的动作却看不出任何生疏。
裴家是海城老牌豪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而他又是裴家新一代里最杰出的天才,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接手了大部分家族生意,甚至去国外顶尖大学修了两个博士学位回来。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觉得生疏。
就连接吻,在最初的试探过后,他也变得驾轻就熟起来。
他脑子里现在还时不时晃过越绫被亲得眼神迷蒙的模样。
明明长着一张纯得要死的小脸,一旦被吻开了,就又欲得勾魂。
裴商喉咙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不知名的焦渴被他吞咽下去,不动声色地继续吹头发。
越绫的头发很长,垂在腰际,尾端是自然的波浪卷。
他想起了沈珍珍,曾经他们在同一所学校的时候,父亲会逼迫他和她一起去上学。
他不厌其烦,只妥协了一次。
结果沈珍珍要化妆,要卷头发,还要换衣服,他不耐烦等,自顾自去了学校。
从那以后,无论父亲威逼还是利诱,他都没有再松过口。
后来沈珍珍还很委屈地找他,问他为什么不愿意等她。
明明闻宴、温少虞还有江陆他们三个争着抢着要和她一起上学,她都没搭理,只想和他一起。
他并没有如沈珍珍所想的去哄她,只冷漠地说:
“那你可以去找他们。”
沈珍珍气跑了,哭得很丑,花费心思卷出来的头发在背后散开。
跟越绫的头发有些像。
只不过越绫是天生的,而且好看得多。
热风烫得手指有点痛,裴商回过神来,看到越绫紧张兮兮地盯着他,淡红色的嘴唇纠结地抿起来。
“要说什么,说。”
越绫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头发烧掉呀?”
都吹干了还要再吹。
裴商:“……”
他关掉吹风机,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门。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遇上送点心上来的琼姨,她看到他站在门边,还愣了一下。
“教授,您是有什么需要的吗?”
裴商不答,看了一眼她手里端着的东西。
几个精致的小蛋糕,份量都不大,但味道很丰富,看样子是把人鱼当孩子宠了。
琼姨要往隔壁的房间走去,显然她以为越绫还在那里。
裴商叫住她:“给我吧。”
换作平时,琼姨立马就将盘子递出去了,这是在裴家工作的铁则,必须无条件服从裴商的命令。
但想到越绫,琼姨头一次犹豫了,说:
“教授,这是给绫绫的,您需要的话,我再去给您做一份?”
话音落下,裴商的眉眼霎时变得深沉起来。
琼姨心一惊,立刻鞠躬认错:“对不起教授,是我多嘴了。”
心跳得要冲出嗓子眼,琼姨后背的冷汗打湿了衣衫。
然而裴商只是问:“绫绫……是她的名字?”
“是,绫绫小姐说她叫越绫。”
裴商神色有些莫名,周身的温度一点一点往下降。
琼姨的头都快要低到地板上。
好在裴商将她手里的盘子接了过去,转身进了卧室。
“呼……”
琼姨这才敢直起身子,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不过教授刚刚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
生气她一个佣人胆敢和他讨价还价?
还是生气……越绫小姐把名字告诉了她,却没有告诉他?
琼姨心一惊,感觉自己好像窥破了天机。
卧室内,越绫有点昏昏欲睡,但因为害怕裴商,愣是强撑着不敢睡。
直到门被打开,裴商端着一碟小蛋糕走过来,甜味在空气中弥漫开,勾得越绫动了动鼻子。
好香。
裴商坐在距离越绫几米的位置,冲她勾了勾手指,面色平淡,容颜隽秀,看不出一点要害人的模样。
但越绫还是不敢过去,她不敢吃裴商给的东西。
见越绫摇头,裴商收回手,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吞咽时眼神都是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生吃人肉。
不过味道真的好香哦。
越绫小幅度地咽了咽口水,看着裴商吃完了一块蛋糕,然后站起身,把剩下的,连同那个精致的古董盘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在哪儿睡?”
裴商冷冷问。
越绫想了想,说:“我可以睡在鱼缸里。”
其实她现在有腿,睡床也行,但她不愿意跟他睡在同一个空间里。
索性还是鱼缸里。
裴商没说话,兀自开门走了出去,越绫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裴商带她上了三楼,左边是健身房,右边则是一处超大的泳池,浅蓝色的水在光下泛出浅浅的光泽。
“没有鱼缸,只有这个。”
越绫点点头。
这已经很好啦,只要不跟裴魔鬼睡在一起就行。
越绫站在泳池边,准备下水。
谁知身后突然传来冷冷淡淡的一声——
“越绫。”
“嗯?”
他怎么知道她名字?
越绫下意识回头,却被男人猛扑过来的身体紧紧锁住。
滚烫的手掌扼住她脖颈和细腰,强大的冲击力带着她一起落入水中。
“扑通……”
越绫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裴商,完全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要和自己一起跳进水里。
他身体那么硬,都把她撞痛了。
好过分!
越绫有意报复裴商,自己默默游去了角落,想看他在缺少氧气之后憋闷窒息的窘迫模样。
然而裴商面不改色撑了五分钟。
缺氧虽使他额角和脖颈血管鼓起,显出几分狰狞,但那张英俊的脸却也因此更加具有攻击性。
他甚至靠她越来越近,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某种吃肉不吐骨头的恶鬼。
越绫心里又怕又惊。
这人居然能在水里撑这么长时间,他都不会窒息的吗?
其实不会。
因为裴商一把扣住她后脑,在即将窒息的边缘,狠狠吻了下来,从她口腔中疯狂掠夺空气。
越绫:“!!!”
居然还可以这这样!
人类好奸诈!
越绫拼尽吃奶的力气才把身上的男人推开,拼命往相反的方向游去,修长双腿搅动起泳池里一轮又一轮水花。
只可惜不管她躲到哪里,身后的男人总能轻而易举把她抓回去。
扣在怀里,吻得她眼前发晕。
她几乎有种可怕的预感,预感自己会是第一条在水里憋死的鱼。
终于,在裴商又一次抓住越绫的脚踝把她往怀里拖时,她实在忍不住了,重重一口咬上这狗男人的舌尖。
口腔里开始弥漫起血腥味。
裴商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停都没停一下,又继续抱着她吻。
越绫推也推不开,踢也踢不到,被逼无奈之际,只好忍着疼把自己的舌尖也咬破。
几乎是一瞬间,裴商就尝到了她血的味道。
是甜的,跟她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裴商喉咙滚动,将津液连同小人鱼的血一起咽了下去。
越绫一边被亲得浑身虚软,一边在心里倒数。
3……
2……
1……
腰上男人的手松了力道,碾在她柔嫩唇瓣上的双唇停顿了一下。
呼吸先是急促,随后又变得消极,平缓。
越绫抵住裴商的肩膀,把人重重一推。
裴商就这么轻松被推开了,他皱紧眉头,指尖无力地蜷缩,下意识想抓住她。
但他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手脚不听使唤,连大脑都变得迟钝起来。
越绫的血有毒,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但那已经来不及了,水中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她可能上了岸,也可能会逃走,总之不会管他的死活。
人类对人鱼的大部分认知都是错误的,但冷血这一点,倒是意外地准确。
裴商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缓缓闭上眼睛,向泳池底部沉去。
然而此时,那道原本已经离开的身影居然再次折返回来。
浅粉色的长发像是只存在于童话中的梦幻海藻,轻柔地将他包裹起来。
裴商眼皮很重,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他还是竭力伸出手,将一缕长发握进了掌心里。
才吹干的头发,又白费了。
裴商淡淡地想。
越绫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裴商带到岸边,自己瘫在一旁,哼哧哼哧喘气。
其实她是有一瞬间想过干脆不要管他了的。
他不是好人,会给小人鱼带去无尽的折磨和痛苦,无论怎么样的结果都是他活该。
可是……
那些书里的内容毕竟还没有发生,面对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越绫怎样都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就像在车里的时候,她没法说服自己下手掐死他一样。
更何况截止到现在为止,这个人虽然对她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但毕竟没有像原文那样,真正伤害到她。
他还给她吹了头发。
没办法,她就是很没用,连该死的圣母心都舍弃不了,别人给她一点点好,她就会记很久。
越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自暴自弃道:
“这次算我救了你,你放我回家好不好?别再把我抓回实验室了。”
裴商大脑昏昏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五感都好像被蒙蔽,只隐隐约约听到“回家”两个字。
他的手指突然痉挛一般,蜷曲起来,而后猛地抓住了越绫的脚踝,用力之大,好像要把她脚腕捏断。
越绫没想到都喝了她的血,这人居然还有力气伸手抓她。
她使劲扒拉了两下,才把他的手扒拉掉。
但随之而来的是裴商睁开了眼睛,那双淡漠的眸子盯住她,视线逐渐聚焦。
越绫心里慌得厉害。
怎么回事,不是说小人鱼的血液里带有微量的神经毒素吗?
连成年大象都能毒倒,怎么裴商这么快就清醒了?
眼看他挣扎着要起来,越绫顾不得害怕,爬起来拿脚去踹他。
慌乱中还有几下踹到了他的脸,裴商闷哼两声,呼吸变得很重,挣扎的幅度也变得更大。
死了死了,这下怎么办?
要是他完全恢复了,肯定会把她抓回实验室连夜放血解剖的!
越绫心一横,干脆两腿分开骑在裴商身上,捧着他的脸再次亲了上去。
裴商身子先是一顿,随即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剧烈挣扎起来。
但那已经来不及了,越绫再次咬破了舌尖,一边疼得吧嗒吧嗒往下掉珍珠,一边把血往裴商嘴巴里渡。
裴商的眼神由清明逐渐变得迷蒙,最后彻底闭了起来,一动不动。
“呼……”
越绫后背上全是冷汗,坐在男人身上缓了半天,才手脚发软地站起来,一刻不停往外跑。
她不敢穿鞋子,一路都是赤脚。
躲躲藏藏半天才绕开佣人和巡逻保安,小心翼翼跑到公路上,拦了一辆车。
“姑娘,你去哪里?”
司机上下打量她一眼,眸中划过惊艳之色,紧跟着他又看了看她身后。
那是海城顶尖的富人区,随便一套房子就是普通人奋斗十辈子也买不起的天价。
眼前这姑娘穿成这样,还如此狼狈,说不定是哪家富豪包养的小玩意儿,受不了金主的变态嗜好,所以跑出来了。
他常在这附近接活儿,见过不少。
司机心里下了定论,所以在越绫递过来一颗珍珠,并说自己要去海边的时候,他没有多想,一脚踩下了油门。
半个小时后。
“到了姑娘,下车吧。”
越绫往车窗外看了看,精致的眉毛拧了拧。
“师傅,我要去的是海边,这里并没有海啊。”
见她一脸疑惑,司机猥琐地笑了笑。
这姑娘真是个极品,模样也太他妈纯了。
怪不得那些有钱人都喜欢玩这种,骨子里再浪,表面上还是纯的,要的就是这种反差。
“姑娘,你说海,那不就是海吗?”
司机伸手指了指那巨大的显示屏,“欲之海”几个露骨的大字在黑夜里熠熠生光。
而在那之下,俱乐部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像一座引诱路人沦陷的不夜城。
越绫被迫下了车,她穿着卡通睡衣,头发已经干了,但还是显得有些狼狈。
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她,这让她十分不自然。
越绫转头想走,然而她那太过惹眼的容貌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从“欲之海”里走出来,一把抓住了越绫细细的胳膊。
越绫回头,先是闻到一股醉人的香水味,随后才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抹胸短裙的女人。
胸脯高耸,双腿修长,看起来十分性感,却不艳俗,是一种利落潇洒的风情。
同一时间,“欲之海”的老板娘方袖也在盯着她看。
真带劲的一张脸。
明眸翘鼻花瓣唇,浑身上下白得发光,连她手心里的那截手臂也嫩得不像话,叫人摸着就爱不释手。
方袖眼睛都放光了。
今天俱乐部里来了位大人物,眼光高得很,她正担心店里的那些庸脂俗粉入不了人家的眼,再怠慢了人家。
没成想这天仙一样的妙人儿就这么从天而降了。
方袖紧紧抓着越绫,好声好气地请求她:
“好姑娘,帮我个忙吧,只要你帮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
见越绫没穿鞋,方袖颇为心疼地“啧”了一声。
“这么美的一双脚,可不能磨坏了呀。”
说着,她脱下自己的鞋子给越绫,自己光脚站着。
越绫个子不算特别高,差不多有168,眼前这女人脱下高跟鞋仍然比她要高一些。
她扶着越绫的手,帮她把高跟鞋穿上,感叹了一句:“你这脚,真的美绝了。”
虽然有求于人,势必要说些好听的,但这句夸赞却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真的很美。
越绫不习惯穿高跟鞋,扶着方袖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稳,闻言冲她笑了笑。
“谢谢你,你要我帮什么忙呢?”
她的声音很好听。
或许跟发声方式有关,音色清脆婉转,每一个音都像是在蜜糖里翻滚、浸润过,入耳便会化开,甜得人心头一麻。
方袖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问:“我说了,你就会愿意帮我吗?”
越绫点头。
方袖显然很吃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这么好啊宝贝,你不会是降落凡间的天使吧?”
越绫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摇摇头:“我不是。”
“但你借了我鞋子,我要回报你。”
她说得很认真,却听得方袖真真切切愣了一下。
明明原本只是出于利用的心思,可现在突然就有点犹豫了。
就在此时,穿着制服的侍应生小哥急匆匆跑出来,一脸快要急哭的表情。
“不好了袖姐,有两个姐姐跑到包厢里去,把那位爷惹恼了!”
方袖气得咬牙:“谁让她们去的?我不是说过里面那位不是好惹的,叫她们别往前凑吗?”
侍应生苦着脸,欲哭无泪:“她们硬要去的,我拦也拦不住啊。”
毕竟权贵在前,谁能忍住不往前扑?
万一被看上了,跨越阶级都是近在眼前的事。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能发展长久的关系,能得个露水情缘,那也足够赚的了。
方袖咬牙,握住越绫的手,低声道:
“你帮我这次,我会牢牢记在心里,一定会还给你!”
越绫冲她笑:“没关系。”
方袖把越绫带到自己的房间,给她挑了一件相对保守的黑色短裙,搭配一双同色系高跟鞋。
她想着打扮低调一些,不那么惹眼,今晚就会好过一点。
然而当越绫换好衣服走出来,方袖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是大错特错。
黑色并不会让越绫变得低调,反而衬得她肤肉雪白,凹凸有致,腰肢盈盈一握,双腿笔直修长。
黑色高跟鞋是丝绸的质地,侧边用红色丝带缠绕成玫瑰的形状,攀附在纤细脚踝上,像是直接开在了白皙皮肉上。
浅粉色长发和眼瞳,让她更像是出没于暗夜的妖精,美得又纯又妖,惊心动魄。
方袖捂住眼睛,心中暗骂不妙。
这也太他妈惹眼了!
但此刻再犹豫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银边面具给越绫戴上,遮住那张绝美的小脸。
“绝对不可以摘掉,知道吗?”
“嗯嗯。”
方袖嘱咐道:“你进去之后,找到最中央坐着的男人,给他敬一杯酒。”
“他可能会拒绝你,但没关系,你直接出来就好,如果他没拒绝你,你就尽可能把他哄开心一点,记得了?”
越绫想了想,认真点头。
她模样太乖了,方袖忍不住在心里谴责自己。
但没办法,她费尽心思才把俱乐部开成今天这般规模。
若是惹得那位爷不开心,那她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方袖又说道:
“如果有其他男人要碰你,或者和你说话,你理都不要理,能躲则躲。”
“实在躲不了就喊我的名字,知道吗?”
越绫一一应下来:“我知道,我会躲的。”
方袖把人送到包厢门口,看着她走进去,捂着心脏缓缓闭上眼睛。
“好乖的姑娘,我真他妈的不是人啊。”
虽然她这里不是做皮肉生意的那种店,但声色场所嘛,陪酒、陪聊、玩些暧昧手段都是不可避免的。
那么单纯的一个姑娘,现在这样跟进到狼窝里有什么区别?
方袖狠狠唾弃自己,为了自己这家破店,什么垃圾事都能干得出来。
侍应生在一旁安慰她:“没关系的袖姐,按照里面那位爷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对那位小姐做什么。”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挨两句骂,或者被吓一吓,肯定不会有事的。”
方袖喃喃自语:“老天保佑,最好是这样。”
“等她出来了,她就是我方袖的老大,就算要我半条命我也给她……”
越绫其实不觉得有什么,她曾经做锦鲤的时候,也见过很多仙子仙童互相喂酒。
她下意识觉得这里的喂酒也是这样操作的。
可当越绫进到包厢里,她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这里的姑娘喂酒用的不是手,是嘴。
而她们喂酒的对象也不是仙气飘飘的仙子仙童,而是搂着美女坐在卡座里,西装革履,满身成功人士气息的油腻老男人。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越绫一下子愣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人坑了。
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人不悦道:
“喂,戴面具那个,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去伺候闻总!”
闻总?
越绫看向卡座中央的男人。
他独自坐着,身边没有女人,姿势落拓不羁,修长指间还夹着一根烟。
烟雾袅袅中,男人眉眼如画,棱角分明,五官立体,有点像西方混血,英俊得很有几分锋利的味道。
男人漫不经心朝越绫看了一眼,不感兴趣一样,又收回视线。
全然没有意识到被他眼神扫过的一瞬间,越绫浑身的血液都像被冻住了,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巨大的惊恐。
闻、闻宴!
原文中的暴躁疯批霸总,曾经因为沈珍珍的一句话就毁了原主的脸,还拔了原主满身的鳞片。
该死,她怎么这么倒霉,在这里都能遇见他?
越绫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戴了面具,不然她指定要被毁容了。
看来今天她注定帮不上方袖的忙了,改天有机会她再还回去吧。
这样想着,越绫脚底抹油,趁众人不注意就想偷溜。
可偏偏身后有人拦住她,语气很恶劣。
“你耳朵聋了吗?不是说让你去伺候闻总吗?还不过去!”
说着,那人伸手重重推了她一把。
越绫踩着高跟鞋,本来就走不稳当,被这么大力一推,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
她踉跄了好几步也没能稳住,最终一屁股摔倒在闻宴面前,手还好死不死地扒着他的膝盖。
“……”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上来就摸闻宴的大腿。
要知道这位爷洁癖很重,最讨厌女人碰他。
上次不知好歹摸他的那个人,爪子都被剁碎喂给了狗。
众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似乎预见了越绫的悲惨下场。
事实上,闻宴也确实被激怒了。
他捏住那只胳膊准备把人甩出去,然而一低头,就对上了那双小鹿一般惶恐的眼睛。
不是亚洲人常见的瞳色,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泛出一种极其诱人的光泽。
闻宴喉咙滚了滚,在把人丢出去之前,先一步捏住了越绫纤细的下巴。
“过来,再给我看看你的眼睛。”
怎么就他妈的那么美呢。
此话一出,不仅越绫愣住了,周围其他人也愣住了。
很快,包厢里便响起几个老总窃窃交谈的声音。
“……怎么回事?闻总这是看上了?”
“应该不是吧……不是说闻总向来不近女色吗?十分钟前凑到他面前的那两个美人不都被保镖拖出去了吗?”
“难不成现在这个比之前那两个好看?”
“看不清,戴着个面具,欲盖弥彰的,估计长得不怎样……不过她皮肤怎么那么白?”
“何止皮肤白,你看看她身材,那腰,那腿,活脱脱的顶级尤物!”
“……”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越绫身上。
她感到如芒在背,下意识想往前躲,避开那些让她不适的视线。
可眼前便是闻宴。
她只进了半步,他便如嗅到血腥气味的兽类,猛地逼近一大步,几乎跟她脸贴着脸。
呼吸打在她脸上,充满压迫性的雄性气息将越绫从头到脚笼罩住。
两根滚烫的手指现在还捏在她下巴上,令她动弹不得。
这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
越绫面具下的一张小脸都吓得皱起来,躲闪着闻宴的眼神,拼命想挣开他的手。
“放……放手……”
她开口的一瞬间,包厢陷入短暂的静默。
说话声,饮酒声都停住了,显出几分诡异。
越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到闻宴越发浓重的眼神,像化不开的一团墨,黑得吓人。
她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事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她只是想要报答方袖,明明最开始说的只是敬一杯酒,为什么弄成现在这样?
身后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露骨地盯着她?
而此时,闻宴居高临下审视着面前的女人。
其实最开始他没想要做什么,只是被那双眼睛惊艳到了,想再看清楚一点。
可偏偏她在他面前开了口,让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怯怯的,每一个咬字都很好听,很勾魂。
闻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意识到此刻良辰美景,时间正好,氛围也正好,他可以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扼住下颌的指腹动了动,狎昵地捏了捏。
越绫瞪大双眸,听到男人压抑着某种冲动的沙哑声线。
“都滚出去。”
是让她滚吗?
越绫心下一喜,刚想起身离开,却又被人拦住。
男人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指,转而用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声音里带着些许戏谑。
“我可没让你走。”
越绫愣愣地,不知做何反应。
身后的包厢门被打开,很快又关上。
等越绫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偌大的包厢内已经只剩下她跟闻宴两个人。
她惊疑不安,他饶有兴致。
甚至还研究起了她脸上的面具,思索怎么样能把它摘下来。
等到闻宴的手摸到了她耳边,扬手要将面具揭下来,越绫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按住他的手。
“不……不能摘。”
不能让他看到她的脸。
闻宴感受到覆盖在自己手背上柔软的触感,温热而滑嫩,指尖在细细的抖。
她好像真的害怕。
闻宴本来是个不大有耐心的人。
但此刻被女人摸着手,这样自下而上恳求着,他突然又觉得可以再忍忍。
毕竟她戴着面具的样子也好看得要命。
闻宴反手捏住越绫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越绫浑身都在抗拒,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令闻宴感到烦躁。
他轻轻“啧”了一声,把领带扯开,露出大片白皙的锁骨,沉着嗓音道安抚她。
“坐过来,不对你做什么。”
越绫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我……我是来给你敬酒的。”
闻宴闻言来了几分兴致。
“是吗?那你敬吧。”
越绫硬着头皮从桌子上拿起一杯红酒,递到闻宴唇边。
他不动,也不说话,只盯着她看。
越绫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只好软着嗓音催促:“你快喝呀。”
喝了酒,她答应方袖的事情就算完成了,她就能毫无顾忌逃跑了。
“咕咚……”
闻宴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大手拍了拍大腿,冲越绫挑挑眉。
“没人教过你吗,喂酒要坐在腿上。”
越绫:“……”
臭流氓。
欺负鱼没见过世面吗?谁家正经人喂酒还要坐大腿?
见她不动,闻宴耐心告罄,伸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腕。
越绫被他的力道捏得松了手,酒杯倾倒,酒液全数撒在了她脚上。
闻宴低下头,看到那双被丝绸高跟鞋包裹的双脚,精致宛若艺术馆里陈列的珍品。
鲜红的液体沿着雪白的皮肤滚落,润湿缠绕在脚踝上的绸缎玫瑰。
扑面而来的色欲。
闻宴的眼睛就好像定在了上面,喉咙不自觉滚了又滚。
看到他这样,越绫人都要吓死了。
什么敬酒,什么方袖的嘱托,她完全顾不了,只想立刻转身夺门而出。
然而男人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起身将她摁在沙发里。
开口时嗓音干哑,像砂砾滚过砂纸。
“你的脚脏了,我帮你擦擦。”
说着,闻宴屈膝半跪在地上。
大掌握住越绫的脚踝,将高跟鞋脱下来,让她的脚踩在她肌肉紧实的大腿上。
白皙如玉的皮肤闯入视线,在红色液体的衬托下,勾陈出纵横交错的欲。
闻宴呼吸烫得吓人,捏住手帕的大手青筋鼓起,狰狞勃发。
越绫被他抓着脚腕,动弹不得,面具下的一张小脸儿吓得面无人色。
她忍不住挣扎起来,用脚去踹他肩膀。
“快放开我!”
男人的肩膀挺阔,跟一座山一样,任她怎么踢怎么踹都纹丝不动。
相反的,他的眼神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急促,抓住越绫脚踝的大手烫得不可思议。
“你怕什么?”
他居然还有脸问?
越绫又气又害羞,压低声音,含混骂他:“你是流氓!快放开我!”
听她骂他流氓,闻宴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
他长这么大,被人骂过畜牲,骂过狼心狗肺,骂过吃人不吐骨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骂流氓。
不生气。
还挺爽的。
闻宴的声音闷着笑:“宝贝,刚刚那些还不到流氓的程度。”
说着他低下头,在越绫伶仃如玉的脚踝上亲了一下。
“这才是真的耍流氓。”
越绫骤然呆住,感觉那块皮肤像是被毒蛇咬过,她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回神之后,她又气又臊,用尽全身力气猛踹了他一脚。
闻宴顺着力道被踹倒,双手撑着地面,头微微后仰,脖颈线条流畅,凸起的喉结来回滚动。
他笑说:“踹这里能解气吗?其实我其他地方更好踹。”
越绫:“……”
变态,这是真的变态。
她只知道原文中闻宴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却不知道他还是个有恋足癖的大流氓!
不顾自己鞋子没穿好,越绫起身往外跑。
可她哪里跑得过闻宴,男人身体敏捷像豹子精转世,一个跃起就将她扑倒在地上。
一手搂着她细腰,一手垫在她脑后。
越绫摔得头晕眼花,感觉到男人在她颈窝嗅了嗅,感叹道:“你好香啊。”
越绫忍着恐惧,用手抵住闻宴的肩膀:“先等、等一下。”
闻宴好脾气地应:“嗯,你说。”
“你不是想看我的眼睛吗?现在看吧。”
越绫边说边瞪大眼睛给他看。
闻宴忍俊不禁。
其实早就看清楚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那双浅粉色的瞳孔中辨认出自己的倒影。
“看到了。”
越绫呼出一口气。
“太好了,那你记住,今天打晕你的不是别人,是我,你不要找错人了。”
“什么?”
闻宴先是一愣,随后被一酒瓶子狠狠砸在后脑上,硬生生被砸晕了过去。
方袖早在看到包厢里的人被齐齐赶出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几次三番想往包厢里冲,都被侍应生小哥拦了下来。
“冷静啊,袖姐!咱们惹不起闻总啊!”
“……”
终于,在听到里面传来重物倒地声响的时候,方袖彻底炸了,一脚将包厢大门踹开,人猛冲进去。
她本以为会看到兽性大发的闻宴和被欺辱流泪的小可怜越绫,谁知看到的却完全反了过来。
闻宴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而越绫正在用那只没穿鞋的脚踹他脸,一边踹,一边小声逼逼叨叨。
“叫你耍流氓耍流氓耍流氓……”
方袖:“……”
那画面当真诡异。
方袖整个亚麻呆住,半天才抖着声音阻止越绫。
“宝、宝贝儿,别踹了,再踹就出大事了……”
见方袖进来了,越绫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好意思,收回踹人家脸的脚,乖乖并拢双腿站好。
“你怎么进来了呀?”
“我怕你出事啊!”
方袖小跑到闻宴身边,抖着手去摸他的鼻息,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幸好,幸好还有气……”
若是闻宴今天死在这里,别说做生意,她全俱乐部上下都要跟着一起赔命。
越绫语气抱歉:“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没做到。”
“但他实在太过分了,我一时没忍住,就动手打了他……不过你别担心,我跟他说过了,叫他找我报仇,不会连累你们的。”
方袖语气崩溃:“你是不是傻啊?”
越绫一愣:“对不起。”
她以为方袖是要怪她,谁知她突然站起身,把她往外推,语气十分严肃。
“跟我道什么歉,今天这事儿本来就是我自私自利,想利用你讨好他,结果阴沟里翻船,还害你受委屈。”
“趁现在没人,你赶紧离开,今晚的事谁都不要说,逃得越远越好,最好是离开海城,知道了吗?”
越绫手指扶着门框,语气有些迟钝。
“等、等一下,你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我戴着面具,他认不出我。”
而且她会逃到海里,不会让他抓到的。
方袖勉强笑了笑:“哪能啊,那我就太不是人了。”
“好了,你别担心我了,快跑吧,记着,别回头啊。”
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后悔了,把你抓回来送给闻宴让他消气呢。
方袖生无可恋地叹口气。
那可是闻家的家主啊!
在她这里被砸开了瓢,她都不知道要死几次才能让他消气。
越绫没着急走,想了想才说道:“可以给我一张纸,再给我一支笔吗?”
方袖叫人拿给她,看越绫不太熟练地写了一行字,然后折起来塞到闻宴衣服口袋里。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的。”
方袖觉得她是在做无用功,但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暖,叫人送她从后门离开。
海城最大的销金窟“欲之海”今夜早早便关了门。
连同老板方袖女士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客人,都被滞留在原地,被闻家的保镖团团围住,挨个查验。
有人惶恐不安,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谁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惹了闻家那位煞星,连累咱们一同被困在这里。”
“听说有人暗算闻总,把他那颗金贵得不得了的脑袋给砸开瓢了!”
“握草,谁胆子那么大,她不想活了吗?!”
“那完了,咱们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了……”
包厢内,原本一片狼藉的液体和酒瓶碎片都被清理干净。
闻宴坐在主位,头上缠着一圈绷带,俊脸漆黑一片,风雨欲来。
方袖战战兢兢,谨小慎微。
“事情就是这样,那位戴面具的女士并不是我们这里的员工,她是误闯进来找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了这间包厢……”
闻宴冷笑一声:“误闯?”
方袖头快要低到地上,后背被冷汗浸湿:“是的,让闻总受伤是我们的错,您的损失我们都会尽量赔偿的!”
“怎么赔,把罪魁祸首抓回来给我?”
方袖咬牙:“……十分抱歉,那人已经跑了。”
“监控呢?”
“抱歉闻总,这一层是用来接待贵宾的,为保护各位贵宾的隐私,并没有安装监控。”
闻宴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消失了:“也就是说没可能找到人了。”
给方袖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说,只能诚恳表示:“我立刻派人去找,一定把那该死的罪魁祸首抓出来,任您处置,让您消气!”
消气?
闻宴脸色有点怪异。
生气自然是生气的,他活了二十五年,还从没有人敢拿酒瓶砸他的脑袋,砸完了还敢跑。
只不过想起那女人被自己捏住脚踝,细细发抖,弱弱哀求的模样,闻宴喉咙不合时宜地干渴起来。
他确实要好好处置她,让她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不过无需假手于人。
既然这些人给不了任何关于那女人的线索,那也就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闻宴摆摆手,有保镖上前扯住方袖的手臂,将她带下去。
方袖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闻总,闻总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求你!”
闻宴不耐烦听别人的哀求声,保镖立刻会意,大掌毫不留情捂住方袖的嘴。
方袖满脸绝望。
正在此时,闻宴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的手帕呢?
他想起自己之前就是拿着那条手帕擦掉那女人脚上沾着的酒液的,也连带着沾了她身上的香味,怎么现在不见了?
闻宴伸手在西装口袋里摸了摸,摸到手帕的同时,也摸到一张纸条。
很普通的便签纸,上面的字迹却很有风骨,也很漂亮。
是我打的你(因为你耍流氓在先!),所以要报仇也请找我,不要连累无辜的人,否则我鄙视你!
没有落款,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谁写的。
闻宴把这短短一行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着重在“耍流氓”几个字上停留了很久,似乎是在回味耍流氓的过程。
被他碰一下就抖得跟兔子一样,没想到还挺有胆量,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闻宴忍不住低笑出声,把那张纸条贴到脸上闻了闻。
纸条之前被越绫捏在手里,也沾了一点她身上的味道,似有若无的香,闻宴嗅了又嗅。
他叫人把方袖又带了回来。
方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俱乐部也死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又被带到了闻宴面前。
她本来还不明所以,直到看到闻宴手里把玩的那张纸条,才终于明白了什么。
不是吧,那丫头写的东西,还真的奏效了?
闻宴又问了一遍:“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方袖谨慎地回答:“我不知道。”
这点倒是没撒谎,因为她还没来得及问。
“那她长什么模样?”
方袖想了想那张漂亮的小脸,仍然撒谎:“抱歉,我没见过。”
闻宴似乎预料到了,没什么失望的表情,只是站起身,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饶有兴味道:
“你说我把你吊在明盛商厦上,能不能把她引过来?”
明盛,闻家的产业,也是海城最高的地标性建筑。
方袖:“……”
她吓得面如土色,可闻宴却好像只是在开玩笑,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有用的筹码要放在最后用,比如……他把人抓到手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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