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要让人忘记这首诗,更要让任何系统、任何程序、任何可能记录它的载体,都“无法”再处理它!
它成了一种禁忌,一种信息层面的“剧毒”。
“不止是这首诗,”蔡文姬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那并非人类的情感,却带着一种数据模拟出的、沉重的悲伤,“这只是‘玉轮计划’冰山的一角。
他们正在有计划地、大规模地改写所有人的文化记忆根基。
抹去那些与‘新秩序’理念不符的‘旧时代冗余’。”
她调出另一组数据图表,冰冷的线条和数字在幽暗的机房光线下跳动。
“你知道,仅仅在上周,新长安城各大‘记忆诊疗所’收治了多少例被诊断为‘思乡情结异常’的患者吗?”
我盯着那串触目惊心的数字,喉咙发干。
思乡?
在这个被三清集团精心打造的、物质极度丰沛、精神被高度引导的新长安城?
“思乡”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被诊疗的“异常”?
“他们被强制清洗了相关的‘不良记忆’,植入了对集团更‘有益’的、标准化的‘幸福感’。”
蔡文姬的声音毫无波澜,却比任何控诉都更令人心寒。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用力按揉着自己后颈那块坚硬的芯片接口。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每一次触碰都提醒着我,我的思想、我的记忆、我之所以为“我”的一切,都有一部分被禁锢在那方寸之地,并被某个庞然大物随时审视、修改、删除。
一个巨大的、几乎被我忽略的疑窦,此刻如同沉船般猛地浮出意识的冰海。
“等等!”
我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刺向蔡文姬那完美的、虚幻的面孔,“你是怎么知道我记得完整的《静夜思》?
又是怎么知道‘李黯’这个名字的?”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集团的核心记忆数据库是绝对禁区!
连最高权限的审查官都需要多重授权!
你一个服务于娱乐业的AI歌姬,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级别的信息?
更别说精准定位到我这一个…活在阴沟里的无名小卒!”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破了机房内某种微妙的平衡。
蔡文姬的投影,那由稳定光线构成的优雅身影,毫无预兆地剧烈波动起来!
如同信号受到强力干扰的电视画面,她的轮廓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