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打得我嘴角血流。
绣布在火中挣扎卷曲,朱砂、莲瓣、血线,化作一滩黑灰。
我扑上去时,只捞出一角焦边,焦布贴在掌心,血泡瞬间炸开。
柳笑烟掩嘴笑:“姐姐的手不配绣这个——烧了也好。”
我抬头死死盯着她,哑着嗓子说:“那是我娘的命。”
她却说:“你娘要知道你这贱样子,早死得安心些。”
我指节渗血,死死扣着那一角焦布。
王忠却笑着掏出我衣襟里的绣囊,打开来,一根断绣针、一缕棉线、一节染血的指布。
他扬了扬:“这也一并烧了吧。
你们这些奴妓最爱藏感情。”
柳笑烟接过,正要丢火盆,我冲上去,拼尽力去抢。
她却一脚把我踹在地上:“抢什么?
你还想活着当个正经人?”
那瞬间,我几乎要杀了她。
可我忍了。
我想起他。
可是——他没忍住。
书生不知何时赶来,冲进火盆前,夺下绣囊,护在怀里。
王忠冷眼:“狗也配抢东西?”
下一瞬,他抬脚一踹——书生扑在地上,头磕碎了香台,血从发间流下来,染红绣囊。
我爬过去抱住他,他却低声说:“没事……没烧完,我还……能缝回去。”
我怔住,看他用颤抖的手,把那一线血线,从炭灰里捡起,用衣角包好,藏在胸口。
我终于明白:他拼死守的不是图,是我们两人的命根子。
一烧掉,他就不是人了,我也不是人了。
那夜回房,我一言未发,坐在榻边,展开那截残线。
破布、血渍、焦痕,缠绕成一个结,像一口咽不下的仇。
我手指沾水,一点点抚平线结。
灯下,线影拖得很长,像一把针,扎在我心口。
我忽然想起娘教我第一针时说:“女儿,绣得好,不是看图,而是看恨。
你恨得深,针才稳。”
7.绣春楼的钟,从未响过三下。
那天响了。
我正准备上楼,听见人群起哄:“那逃奴又闯祸了!
烧了王府送来的账册!”
我手里一颤,簪子“咔”地一声折了。
陈砚不会烧账。
那是他命。
我疯了一样冲向账房。
门口有小厮拦我:“主子说,今日有人要死,姑娘别脏了眼。”
我没理,撞门而入。
腥气扑面而来,像浸了多日的铁锈。
香灰未熄,冷焰摇摇。
他跪在地上,手腕被反绑在膝,指头血淋淋地散在地砖上,像是被